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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船匪之患(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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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二赶到菜花滩的东面的木桥,孟尚怒眉立着。
娄二对孟尚说:“对不住了兄弟,为了在此地立足,不得不宰了你。”
孟尚捏拳,喝道:“你以为大爷我这么好欺负吗!”
娄二笑,快步冲向孟尚,孟尚猛挥拳头,娄二手一舞,推开了孟尚的拳头,顺势低腰抱住孟尚的腿,一用力将其掀倒,娄二将准备好的石头举起,对准孟尚的头猛砸下去,“咔”,孟尚头上开花,鲜血直流,晕了过去。
“真是不经打。”娄二扬起手要下死手。
一个船匪喊住,说:“张爷不许在河神庙地界杀人,拖到桥那边去杀。”
“张个屁爷,等老子取到钱,第一个杀黄乡士与李氏,第二个就要杀你‘张黑子’!”娄二轻声骂道。
娄二费了不少劲这才将孟尚拖到桥的另一头。他叉腰喘口气,说:“来吧,让大爷送你上路!”娄二半跪下来,举起石头……
一声大喝,阿龙直奔娄二。
娄二迎上去,猛地掷出石头,阿龙避开,娄二已跑到阿龙身前,一记飞拳,正打到阿龙的肚子上。
阿龙怒目圆睁,右手夯下,娄二滚地跳到阿龙背上双手勒住阿龙的脖子,阿龙回手揪住娄二的衣服,一个猛摔,竟将娄二摔了出去。
娄二爬起来就跑,阿龙紧追不放。娄二突然回头,迎着阿龙一个跪地猛拳,袭向阿龙下部,阿龙一个空翻,躲了过去,落地立刻站起来,回首就是一拳,娄二灵巧地一滚,阿龙挥拳而至。娄二揪起一把草洒向阿龙,土灰飞散,阿龙掩目,娄二乘机一拳打向阿龙。
阿龙左手压拳,眉头一揪,右手猛地挥出拳头——“啪”,娄二被这猛拳击中,侧着身子连着踉跄了几步,甩甩头,鼻血肆流,眼白一翻,栽倒在地。
桥对面的几个船匪见了,连忙提刀来迎阿龙。
阿龙大沉着冷静,左躲右闪,右拳连击,将那几个船匪全都打倒在地。随后,阿龙跟月雨梨与小房子将孟尚拖到隐蔽处,等待乡卫的到来。
河神庙的宴会已经散了,娄二还没回来。
“难道这个娄二现在连个姓孟的都打不过了?”张柱皱眉。
派去的人呼喊着跑进来说:“大爷,外面放哨的兄弟给人摸掉了!娄二人也不见了!”
“混账!不对,必定不是娄二干的,他图什么呢……带上兄弟去桥对面看看,若是发现异常,回迷路林再报!”张柱说完,带上贾任进入迷路林。
迷路林,外人进去很难走出去,但对于张柱与他的手下来说,这里却四通八达,来去自如。在迷路林的深处,建有一座“霸天宫”——说是“宫”,其实就是一个大院子和一个大住所——大院子里有几幢房子,是张柱存放物资财宝,圈养女子的地方;大住所则是船匪的住处,多的时候住过一百五十人以上。
张柱和贾任入座,盛槐来了,三人免不得要哀叹一下大哥萧普与二哥霍彰。缓了缓,盛槐问:“资助盛伦的事,不知三哥可曾想好了?”
张柱点头,说:“只要盛伦能保我平安发财,这点小钱我还是愿意出的。”
“三哥你放心好了,此次闲乐公一死,盛伦有了资财收买手下的士兵,必然能上位成为郡守,到时候,还能少了我们的好处?”盛槐笑了。
张柱与贾任也笑了。
过了会,盛槐说还有事就走了。
盛槐刚走,就有船匪来报说前去探看的那几个人又被人收拾掉了。
张柱大怒,带着贾任带上一众船匪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出了迷路林,直奔和河神庙的木桥。
阿龙独自一人站在木桥前。
张柱喝道:“哪里来的浑小子,竟敢伤我菜花滩的兄弟!”
“陶土乡乡卫在此,等的就是你‘张黑子’!”阿龙剑眉一竖。
“兄弟们,别看了,这人寻死,送他上路吧!”张柱手一挥,船匪喊杀着冲向阿龙。
阿龙大喝一声,以右拳迎敌。
月雨梨一咬牙,从灌木丛里绕了出去。
阿龙连续击倒七八个船匪,但是船匪人数众多,他只得且战且退。
“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月雨梨赶到,可惜话没说完,她脚下一滑,扑倒在地。
阿龙皱眉,用脚踹开一个要去砍月雨梨的船匪,回身呵斥月雨梨说:“快逃!”
月雨梨爬起来,继续冲上前,玉手一握,毫无动静,她立即转身飞奔。她一边逃跑一边还骂:“什么破云灵,为何老不灵光!”
阿龙在杂木中穿行,那些船匪追的很紧,阿龙不时回头挥拳,连着打倒了数人。
月雨梨显然又不甘心,又折回来,正撞见了张柱。
“好啊,我的‘十八娘子’到了!”张柱笑。
众船匪挥刀而来,要抓月雨梨。
月雨梨大呼:“云灵听命!”——青光一闪,“青微术”“扑倒”一片船匪。
“啊?”张柱圆睁双眼,看上去受了惊吓。
张柱回过神来,三两步赶上,举刀挥向月雨梨。
月雨梨再用“青微术”——张柱缩了两步,竟然没倒下。
“贱人!等我抓到你,看我如何收拾你!”张柱举刀冲上去。
一道白光闪过,月雨梨闪到张柱身后,避过了张柱的攻击。
张柱回首就是一刀,月雨梨又用“云闪”避开。
于是,月雨梨在张柱身前不停“云闪”,张柱在月雨梨身后挥刀猛砍——那一道道白光像是新年的炮仗,扑闪着张柱那因气急败坏而扭曲的面容。
阿龙被二三十个船匪围住,他咬着牙,眼睛环视四周,像个决绝的义士。
船匪们显然忌惮阿龙的实力,都不敢贸然进攻。
“啊!”有个船匪按捺不住,冲了上去,阿龙闪身一拳,船匪丢掉刀,扑到地上,口吐鲜血。
船匪们硬着头皮,一拥而上,阿龙在刀光剑影中左右腾挪,右拳猛击,一拳一个,船匪人数渐渐少了——很快,最后几个船匪见势不妙,提着刀就跑了。
阿龙虽是赢了,却也伤痕累累,血染衣裤,体力也已透支,双膝跪地,深喘不住。
张柱追累了,停下喘气。
月雨梨也越闪越短,力不从心了。她又怪云灵,话音未落,手中突然闪出赤火,倒把她吓了一跳,赶紧甩到地上,手又着火,又甩掉,还着火,还甩掉……
“吓死我了,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随便使用灵术!如此不知礼数吗!”月雨梨看上去很生气。
随后,月雨梨自言自语说:“对了,云灵又不会说话,我问什么问!”
张柱歇了会,继续来追,月雨梨回身将火球掷向张柱,张柱吓得用刀一挡,火球散了。
月雨梨跳脚骂道:“你放的什么烂灵术,一挡就没了!”
张柱乘机弃了月雨梨,冲过木桥,直奔河神庙。
阿龙从杂草中跃出,紧追过去。
“若是你今日放了我,我保你一生富贵!”张柱见状,回身大喊。
阿龙露出咬紧的犬齿,说:“我最恨你们这些强盗了,你觉着我会放了你吗!”
两人一前一后,一逃一追——眼看迷路林就要到了,阿龙却越来越近了,张柱只得咬牙回身杀向阿龙。
阿龙快步躲避,张柱刀刀疲软,阿龙找准机会,一个箭步一拳击中张柱的腰部,张柱跪倒在地,捂腰痛号。
阿龙踢开张柱的刀,上去又是一拳,将张柱打晕过去。
月雨梨往回走了几步,坐在地上直喘气。娄二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转身看到看着他的月雨梨,两人都僵住了。
月雨梨跳起来,大喊:“你不要过来,我又破境了,你别寻死啊!”
娄二骂道:“一听就是虚张声势!老子就是被你这个妖女害得,今日就是死,老子也得宰了你!”
说完,娄二冲向月雨梨,月雨梨握拳,云灵不应,她转身就跑。
月雨梨一边跑,一边回身看娄二,一失神,左脚绊了右脚,“啊”地一声,月雨梨连滚几下,滚下了坡,“扑通”一声,栽进河里。
幸好水浅,月雨梨冒出头,立即揪住岸边的草,咳出几口水,她头发散乱,狼狈不堪。
娄二下坡,直奔月雨梨。
红光闪,月雨梨全身卷火,娄二吓得一个踉跄,脚下打滑,也下了河。
月雨梨骂道:“还敢惹姑奶奶我!看我爬上去怎么收拾你!”她左爬右爬,怎么也爬不上去,气得拍水骂云灵,说它关键时刻总是不与她同心。
云灵真是委屈,它主人爬不上岸跟它又有什么关系呢……
娄二乘机游了几丈,到了对岸。
阿龙出现在木桥前,他放下绑缚好的张柱,又来追娄二。
娄二骂道:“怎么这么倒霉,偏偏遇到你们这两个瘟神!”
阿龙一个虎跃,从桥上跳到河岸上,娄二再次跳入水中,头上的伤显然影响了娄二的体力,他没游多远已喘得厉害。
小房子从灌木里跑出来,帮助月雨梨从一处易上岸的草丛上了岸。
月雨梨不顾头发衣物,盯着娄二,大呼:“云灵听令!”
一团红火点燃了月雨梨的左手,月雨梨挥出那火球,娄二根本来不及躲避——可是,偏了,火球落到了河里,一条大鱼的白肚皮浮了出来,热气腾腾。
月雨梨又连续挥出火球,娄二吓傻了,火球一个又一个地,从他那张哭脸周围飞过,河面上的鱼虾熟了,岸边的杂草燃了,远处的树都烧起来了,群鸟惊鸣,水鸭奔逃——唯独娄二还好好的……
小房子看得揪眉,悄声问月雨梨能不能对准一点。
月雨梨弯腰喘气,说:“你以为控制灵力,如此容易吗!”
娄二赶紧继续游,阿龙抓起河边的土块就砸娄二,“啪”,一击必中。
娄二捂头骂道:“娘的,你们,你们这两个畜生,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瞧……”
月雨梨站直了,再次召出火球,这次她闭上眼睛,对云灵说:“我对不准,你不会对准点?若是再对不准,此生我就不究灵了!”
火团飞出,娄二急忙将头埋入水中,头上的发髻被一股火风袭过,断了,散了,沉了。
娄二短发垂面,骂都骂不出口了。
月雨梨睁开眼一看,拍手大笑,她再次闭上眼,火光又现。
娄二赶紧潜水,一大团飞火冲入水中爆开,一个巨泡携着大浪从水底冒出,将娄二冲到半空中……
重新落到水里的娄二吓得哭爹喊娘,哀求投降。
阿龙望着月雨梨一脸惊讶,月雨梨笑得可开心了。
小房子拉拉月雨梨,示意月雨梨低头,这下她才注意到衣服松了。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提了裙子跑到树丛里去了。
娄二一看月雨梨走了,便回身猛游,很快便没了踪迹。
唐氏担心孟尚,也追来了。她看见河里有人在游水,便问他是谁。
那人说自己是乡卫,让她快救救他。
唐氏说:“乡卫的衣裳岂是这般破旧。”
那人便不搭话,继续游。
唐氏大喊:“快来人,快来人!这里有船匪!”
娄二火大,划到岸边,爬到岸上,奔向唐氏,唐氏吓得转身就跑。
娄二一边跑,一边骂:“你,你们这群贱女人,一个个都把我当软柿子,是不是,啊?看我追上你,怎么收拾你!”
唐氏从怀里拿出匕首,随时准备刺向娄二,娄二却捂住头,喘着停了下来。唐氏也不停留,快步离得远远地,再次大喊——几个农人一听,扛着农具跑回家了。
娄二追不上唐氏,只得又滑到坡下跳入水中。
“我干嘛又下水?上岸跑不好吗?”娄二顿悟。
唐氏见状,就继续向菜花滩跑。
月雨梨整理好衣服,穿着沾满泥土的湿袜子很是费劲,她便把袜子脱了交给小房子,自己则赤着脚沿着河岸上的路去追娄二。
唐氏见着月雨梨便问孟尚如何了,月雨梨这才想起孟尚与计儿来,她让唐氏去找阿龙,说完便继续追娄二。
唐氏以来,阿龙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让唐氏去照看受伤的孟尚,自己则去河神庙寻计儿。
可怜的娄二,当他被董美手下捞上来的时候,已是焦头烂额。
董美抓了娄二,又去到菜花滩,抓了张柱以及那几十个船匪。他高兴异常,当众表扬阿龙与阿成,说回乡里定要为他们请功,阿龙说那孟尚也有功劳,董美说到时一并报给闲乐公。
众乡卫在董美的带领下,雇了敲锣打鼓的上了船,乘着轻浪赶往陶土乡乡城。
葛乡主大喜,派钱五十万给董美与乡卫们。
“迷路林去过了?”
“姐夫,放心!一会我拉个船匪带路,再带几个亲信,先装上一船回来。”
“发财了,发财了!迷路林无数钱财,灵均城再来三百万……哈哈,我睡觉都能笑醒了!”
“恭喜姐夫!”
“你放心,好处自不会少了你的!”
“多谢姐夫!”
贾羽村的人们聚到孟尚家中,来探望这位剿匪有功的“大英雄”。
孟尚头上肿了一大块,意识模糊。
唐氏望着孟尚,抱着计儿哭得声颤。
月雨梨让祝氏请来了药师,药师喂了药,说官人命大,未及要害,唐氏这才放心。
唐氏帮月雨梨洗了所有的衣袜,小房子还帮月雨梨把玉钗从河里摸了回来。
“可惜靴子没找到……”小房子说。
月雨梨笑了,说能找回玉钗就好了,靴子可以再买。
午后,月雨梨披着唐氏的衣服,坐在院子里,望着计儿与小房子一起玩滚虫子的游戏。
一阵凉风吹来,月雨梨闭上眼,深呼吸,小嘴微启,两个梨涡闪现。
“小寒,我要像你一样,成为一个可靠的人!”
“哎?不对,我也是异灵?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