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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涉险风月乡(四) ...


  •   吴丑儿与大壮堵住高乡士家的门,让他们交出大成。
      高乡士听闻那大壮的身材高大,顿时吓坏了,连忙让家丁组织起来去前门驱赶。
      高梨儿回来了,见着吴丑儿与大壮,问了清楚,便将二人请入府中。她将此事来龙去脉讲了清楚,吴丑儿什么都不想听,只想尽快见着大成,“我家小夹子,是我吴家的唯一的男儿!还未成过亲,若是出了意外,你们,你们罪无可恕!”
      仆人们围观者,小声嘀咕讨论着。
      突然,高梨儿跪求高乡士,让他同意准许自己与大成成亲,以此报答大成的救命之恩。
      高乡士严词拒绝,高梨儿气闹而去。
      高梨儿的哥哥——高封听说高梨儿要与那个小孩成婚,大骂道:“这个贱人,不施援手也就罢了,还破坏法师为我行秘法。口口声声说法师是山贼,死都死了,当然随你胡言乱语了!说到底,毕竟是花楼‘臭水沟’生的,终究是不通人情,心肠狠毒!”
      “大哥,不若宰了那个小混蛋!”高封的小奴高三凑过来说。
      “我正有此意,拿了这钱,去找老四,让他带人去办!”高封一脸邪样。
      高三说:“不若寻二哥去办,他反正是公家人。”
      高封摇头,说:“老二虽在飞龙郡有势,但这里是高丘郡,若是让北丘公知道了,难免有些麻烦。你就让老四去,他心狠手辣,我倒更放心一些。”
      高三点头而去。
      高封唤来侍女要让侍女替他换药,侍女一脸害怕。他一脚踹倒侍女,骂道:“要不是老子□□疼,老子让你哭死!”
      侍女哭泣。
      高封自己解开衣物,当着侍女的面换药,还不许侍女移开目光。侍女出去就吐了,高封大笑,骂道:“都是些下贱货!”
      这高封本在乡里混了个“学事书记”的官当着。由于清闲,他除了吃喝赌,就是逛柳巷。三个月前,盛伦之弟盛焕路过风月乡,因他们曾拜过“西乡五兄弟”,便请高封吃饭。饭后,盛焕还把自己新抓来的两个女子送与他。高封就将这两个女子安排在一个小宅子里,玩了两天有些无趣,再加上在柳巷混多了,他就思量着利用这两个女子赚上一笔钱,没想到被人举报了,乡主将高封革职,但念在高乡士的面上,没有追究下去,将其放回了家。
      都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不承想高封气怒,寻了其他三个兄弟,去劫乡主家刚从文戎买过来的一个蛇族女子,并做了坏事,乡主得知,气坏了身子,不久就死了。而高封虽是泄了愤,但却染了一种怪病,下腹长出许多恶心的黑痘。高封的妻子是飞龙郡大户人家的女儿,那户人家的老爷一听说此事,立即将女儿接走了。
      这高封刚刚婚配,并无子女,高乡士这下可愁坏了。
      于是,高乡士是药师灵师法师仙师全请了个遍,正法邪法古法今法也全用了个遍,就是没有效果。高封只能敷些清凉解毒的草药缓解疼痛,本以为此次有救了,没想到又是空欢喜一场。
      已是中午,高梨儿就安排大成与吴丑儿先吃午饭,休息一下再带他们去乡城看望大成,二人一听乡城,顿时紧张起来。
      高三寻到老四金波,将高封的话带到。
      金波收了钱,带了老五田革,挑了两把趁手的短刀,立即出发。
      西斜的日晖,照着那些往家赶的人。
      药师将明日的草药提前准备好,就将排板一面面合上,只留了两道排板的空隙,防止有人有急事。
      两个人蒙着脸,侧着身子,钻了进来。
      药师没有抬头,还在看记录,随口问:“两位可有……”
      金波把短刀平放在柜台上。
      “小本买卖,今日没有多少进项,还望,还望大爷们高抬贵手!”药师抬头一看,吓得声颤。
      金波说:“朱高村的那个小子在哪儿?”药师指指后院,金波喝道:“带路!”
      药师战战兢兢地在前面引路,金波与田革手持短刀跟着。
      大成醒了,从怀里摸出竹衣寒给他的丹药,倒出一粒吃了,感叹道:“好清凉!”他爬起身,望着窗外的小院子——药师的女儿正在院子里挖泥找虫子,药师的妻子喊她去洗脸吃晚饭,那女孩偏不听,继续蹲着玩。
      大成躺下继续休息。
      药师开门走进来,后面跟着两个蒙面人,小女孩望着那两个蒙面人笑。那两个蒙面人晃晃短刀,寒光闪闪,小女孩一动不动地继续笑。
      药师则拼命挥手,让他女儿离开。
      妻子拖着裙子走出来,说:“芮儿,再来不过来,为娘要把你的蛐蛐放走了!”
      小女孩指着那两个蒙面人,说:“娘,你看,黑脸人!”
      药师的妻子一看,吓得呆立了一刻,随即惊号大喊。
      小女孩见母亲哭了也吓哭了,药师与金波扭打,被刺了一刀,晕了过去。
      金波指着药师妻子与女儿,对田革说:“抓住她们!如果胆敢叫唤,直接杀掉!”
      田革笑,提着短刀直奔那小女孩,药师妻子连忙跑过来抱起小女孩往内堂跑。
      大成撑起来,四周观察,并没有看到自己的短刀,他随即咬牙下床,裤子上又现出血印。
      金波一脚踹开门,见床上没人,正欲寻找,大成自门后将草药茶泼到金波脸上,随即死命一脚,踢中了金波的裆部。金波疼痛难忍半跪下来,大成对准金波的鼻子就是一拳,金波鼻血飞溅。
      大成不待金波起身,转身就往门外奔。
      内堂外,田革狠狠地撞门,药师妻子大呼“救命!”
      邻居家正在做饭,听得药师妻子的呼声,赵老头十分疑惑,隔着院墙大声问道:“陆家娘子,怎么了?”
      药师妻子哭喊:“赵翁,救命!救命!”
      赵老头吓了一跳,匆忙中举起为附近的某位“仙师”制作的幡旗,就冲了出去。他妻子在后面狂喊:“老头,小心点,小心点!辛苦做好的,千万别弄断了!”
      赵老头跑到街上,街上没什么人,他大喊:“陆家遭劫了,快来人呐!”几个人看过来,走近了,问怎么了,赵老头说陆家药铺里面有人在抢劫。“最近乡里为何如此不太平!”几个人紧张起来,从地上捡起石块,断树枝。
      赵老头带领大家往后院冲,迎面撞见大成,大成大呼:“快去报官!”
      赵老头见药师趴在地上,吓得大喊:“快,快,先去喊人!”
      大成夺过赵老头手中的幡旗,从院子穿了过去,直奔后堂。
      田革撞不开门,正在花言巧语欺骗药师妻子开门。大成上前对准其脑后就是一击,田革听得动静俯身而避,那幡旗上的铁尖刺在门上,“咚”地一声,将门内二人吓得惊叫。
      田革回身挥刀,大成拉回幡旗又是一击,田革用刀挡了,乘机就往外跑,大成丢下幡旗,捡起靠在墙上的捣衣棒,大吼一声追了上去。
      “快去看,又有强盗作恶了!”
      “酥玉楼昨日才遭了劫,今日又有强盗?真是无法无天了!我风月乡离飞龙郡太近,就是有这坏处!”
      高梨儿带着大壮与吴丑儿紧忙催马,赶到药斋。众人冲进后院,正碰着田革。大壮暴吼一声,扬起拳头,田革见了,腿都软了。大成在后面一棒捶倒田革。
      大成提着捣衣棒,再去找金波,金波早已翻墙跑了。
      朱乡尉带人来了,他将田革的面罩去掉,后面的一个乡卫说:“这是田皋村混山头的田革!”朱乡尉让人抬走田革,另一位药师来查看了陆药师的伤情,说是并无大碍,敷药修养即可。
      大成等人松了口气。
      缓了一刻后,众人来到一处茶肆。
      大成责怪吴丑儿偷钱,“姐,你变了!”大壮说“还了”,大成白了他一眼。
      吴丑儿突然泪如雨下,说:“你是男儿当然不觉着!我去河边洗衣,被村里那几个老色鬼,按在水里乱摸。我告诉爹,爹冤枉我偷了他们的东西,说摸摸没事,就当补偿而已!我告诉娘,娘怪我走路扭腰动屁股,引坏人惦记!他们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在他们眼里,我是女儿,是下贱命!对了,还有你,你跟着那帮浑小子,偷看我洗澡,拿泥巴往我屁股上扔……说起来,你们,算是我亲人吗?爹娘过世前,就知道叮嘱我照料好你,我一个女儿拿什么照料好你?难道真想爹说的那样——去花楼卖肉,供你吃喝,供你读书,再攒钱供你成亲?这世道对我如何,你们这些亲人对我如何?到最后,你却怪我‘变了’?”高梨儿听得眼泪簌簌。
      大成承认年幼不懂事,伤害过吴丑儿,他含泪跪地,磕头谢罪。
      吴丑儿抱着大壮,嚎啕大哭。吴丑儿还说自重逢以来,大成成天“主家主家”,心里完全没有她这个姐姐了。
      大成连忙解释,连连赔罪。
      高梨儿一番劝说,姐弟终是和解了。
      当晚,田革经不住大刑,将高封,高三与金波所作的恶事都供了出来。
      正在风月乡主事的刘将军听闻气死上任乡主的,正是这三人,雷霆暴怒,责令朱乡尉速将这三人抓获归案。
      朱乡尉很快抓着了金波。
      大成等人在乡城里过了一夜。
      早上,高梨儿来了,将宝刀送还给大成。
      吃过早茶,高梨儿红着脸,对大成说想与他成亲,惊得大成把茶碗都打碎了。
      “高小姐,我们主家说‘人要顺势而为’,我只是碰巧救着了小姐,小姐不必如此。”大成礼拒。
      大壮悄悄对大成说:“这么好的小娘,你为什么不娶!”
      大成踢了大壮一脚。
      “小公子想想,我难道就不是‘顺势而为’吗?”高梨儿还想争取。
      大成说:“感谢高小姐一片厚意!可我还小,还要跟主家去云游四方,成亲之事,过上几年吧……”
      大成骑上马,拜别了高梨儿。
      高梨儿泪,对大成喊:“小公子,无论你何时回太楚,我在风月乡等着你!”
      风月乡的官道上,大成一边哭一边笑。
      吴丑儿骂道:“真是贱,刚刚答应不就好了,现在想什么‘高小姐要是没遵守承诺许人生子了怎么办’,还有用吗?”
      大壮说:“就是,要是我,我早就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主家说‘人要责无旁贷’,我怕喜欢上其他人,对不住她了就。”大成哀眉。
      “呵呵,所谓男儿,都一个样,就怕遇着更好的!”吴丑儿不高兴地说道。
      大成低头,想想,说:“我还是回去一趟!”
      “你不怕遇着更好的了?”吴丑儿问。
      大成说:“不是,我既然无法与她生活在一处,不能耽误了人家的好年华!”
      “我看那小娘何等决绝,你不回去,她还能有个盼头,你这回去,她是要伤透了心了。”吴丑儿神情严肃。
      大成说:“与其让她空守这盼头度日,不如让她弃了这‘盼头’去过自己该过的日子!”
      “个个嘴滑得流油,不知道在讲什么东西!”大壮挠头。
      大成走到半路,又回来了。
      吴丑儿笑,说:“看你何时想明白!”
      “走吧,早些帮着主家到了久云岭叶空谷,你就回来跟这小娘一起‘白首不想你’!”大壮说。
      吴丑儿打大壮的头,说:“那是‘白首不相离’!我还真当你有才学呢!”
      大壮摸摸头,对大成说:“到时候,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生孩子的,我好好学一下!”
      吴丑儿揪大壮的屁股,骂道:“你见谁都问,是吧!”
      大壮号哭。
      大成脸色熏红,像做了春梦。
      吴丑儿叹:“难怪是好伙伴,不知在想什么……”
      高乡士打探到消息,连忙让高封去山中躲些时日,并让侍女随他同去。
      高三一直在打听田革与金波的动向,一听全完了,也不管高封,直接跑了。不巧的是,路上,他正撞见前来抓捕高封的朱乡尉,一时慌神,露了马脚,被抓了起来。
      高封的侍女一边悄悄让同伴去报官,一边丢三落四地收拾东西。
      “你个贱货,磨磨蹭蹭,难道想让乡卫抓住我吗!”高封大怒。他将侍女按在桌子上欲行侮辱。
      高乡士赶到痛骂高封,“你再不走,就等着吃牢饭吧!”
      高封这才停手,带了些衣物就上路了。
      朱乡尉飞马追赶高封,高封藏到草丛里,躲过一劫。
      没追到高封,众人都有些泄气,便往乡城里回。
      突然,有个砍柴的跑来说,有人在身后的山口打了他。朱乡尉怀疑是高封,便带人去追,高封慌不择路,竟自己滚下山坡,摔了个半死。
      高乡士知讯,不禁抽泣。
      仆人侍女们欣喜难表。
      高乡士带上二十个金蟾去乡城,虽是百般“示好”,刘将军与朱乡尉都不为所动。
      “天欲绝我高家血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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