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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新官白知庸 ...

  •   长风悠悠柳青青,快马踏踏尘飞飞。
      大壮与吴丑儿一路颠簸终于来到朋满客栈前,大壮跳下马,揉着屁股。
      吴丑儿滑下马,指着大壮说:“我的事,不要告诉小夹子!若是让我知道你多嘴,别怪我不客气!”
      大壮咬着手,点点头。
      大成从茶肆打探消息回来,正看到大壮与吴丑儿到了朋满客栈前。他顿时笑出声来,冲上去问吴丑儿:“这两日,你们去了何处!”
      大壮刚要说话,吴丑儿掐了大壮的胳膊,大壮用手捂住,转头看吴丑儿,像是要哭。
      “路上看到一些女子找不到家,我们便花了些时辰去帮她们脱难。”吴丑儿说道。
      “呵呵,鬼话连篇!”月雨梨从朋满客栈里走出来,看了吴丑儿一眼,笑了一声。
      吴丑儿回敬月雨梨一记瞥视。
      “我姐跟大壮都累了,赶快去楼上休息休息。”大成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吴丑儿便上楼休息了,月雨梨则继续回到客栈里喝茶,陪赵行复习《诗辞》与《国策大论》。
      大壮让大成替自己去拴马,喂草料。大成踢了大壮一脚,说:“自己去,我还要去等主家呢!”
      “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人……”大壮嘀咕着,苦着脸,牵马去了。
      后来,月雨梨发现大壮竟然在马料棚里睡着了。
      南边的路上,一个白衣人带着一个童子骑着马,自远处,晃晃悠悠地过来了——原来是白知庸和他的佣人小茂。
      “快看,大官人,那个美娇娘小姐!是那晚在付相公家的那位!”小茂看到月雨梨了。
      白知庸手搭凉棚,看了两眼,一脸不悦。他悄悄对小茂说:“是又如何,我们还要赶路去陶土乡风护营,哪里能耽搁!”
      站在路边的大成一眼就看到了准备绕道的白知庸,他扭头对客栈里的月雨梨说:“那个胖子不是付崇的好友吗?怎么从甘泉乡跑到这里来了。”
      “必是去灵均,‘才疏学浅’,又遭了贬了!”月雨梨站起身来,抿嘴一笑,走了出去。
      “大官人,人家小姐看到你了。”小茂拉住马说。
      白知庸连忙下马,整理整理衣服,笑着迎向月雨梨与大成,拱手作礼,说道:“两位,真是缘分不浅呐!”
      进了朋满客栈,月雨梨点上酒菜,邀请白知庸进来一起吃酒。
      赵行想乘机休息一下,遭了月雨梨一通白眼,只得又返身去复习。
      “你这胖子怎么跑这里来了……”大成问白知庸。
      月雨梨咬牙踢大成,大成白了月雨梨一眼。
      白知庸抚须叹道:“唉,到了灵均,在城东‘长市街’游玩时,一时管不住嘴,吃多了些,便在那酒楼墙壁之上题诗一首,讥笑那屈太尉家耀武扬威,狗仗人势的‘气功神师’,不知为何为屈太尉知晓了,唉,未及朝见新帝,御史阁便来了一纸迁令,将我从甘泉乡‘礼事书记’贬去陶土乡风护营当‘祭师’了……罢了,由祭天地,到祭亡灵,勉强算是返璞归真了。”
      月雨梨笑。
      白知庸问月雨梨为什么还能笑出来。
      “灵均自有灵均的规矩,你初来乍到,不当个谨慎的学生,还敢写诗讥讽,真是欠贬!即使让你见着了新帝,以你这散漫的性子,新帝也不会重用于你!为官,白相公还有许多学问要学呢!”月雨梨挑挑眉毛。
      白知庸皱眉,说:“哎,小娘,我已做官十余载,为官门道,我自是尽然知晓……”
      “你若是能‘尽然知晓’,哪里还会如此!我爹爹说,为大官者‘心稳’,为小官‘明上’,你啊,是两样都不会,还敢妄称‘尽然知晓’!”月雨梨咄咄逼人。
      “你这小娘,说的倒有一番道理。那你说,我这一生还能否有一番作为?”白知庸左右看看,悄悄问。
      “有啊,你随我回家,我家爹爹阿娘最喜欢赋诗唱词的文人了,若是知道你是南溪公白陶之后,当世隐士白钟之子,必然礼遇。”月雨梨附和着小声说道。
      白知庸脸一黑,说:“哼,我偏不信我这一身大本事,还报国无门了!”
      月雨梨掩嘴欢笑。
      “你小声点,毕竟也是女子,也该有个女子的样子。”大成盯了月雨梨一眼,说道。
      “不用你管!”月雨梨回击道。
      “我才懒得管你……”大成嘀咕一句。
      白知庸看了看,问众人:“我说,你们主家呢?”
      大成指着花零,说:“为她寻父去了。”
      花零低眉。
      白知庸看了看,对花零说:“你这模样,也不像是西乡人。”花零羞眉点头。
      “怎么,看中人家小娘了?”月雨梨托着下巴,侧目看着白知庸,眼中有如暖阳下跳动的泉水。
      白知庸说:“小娘你真是敢说,这还是个孩子!”
      “想什么呢,我是说当侍女!”月雨梨白了白知庸一眼,没好气地说。
      “我一个穷祭师,雇个佣人都是按年发钱,我还能再寻个侍女?”白知庸张开手臂,抖抖。
      小茂连忙插话:“就是,我们主家就会喝酒写诗,这些都是花钱的行当。一直都是小官,收入微薄,基本上都是靠友人接济,他时不时还得花钱买些材料去炼什么‘长生不老丹’……”
      白知庸揪小茂的鬓毛,小茂喊“疼”。
      “我看呐,你这辈子怕是喝不上‘同心酒’了。”月雨梨低眉挑目瞥了白知庸一眼。
      “不妨,不妨,我一男儿当志在四方,不在儿女情长。反倒是月小娘你,是否有了婚约呐?”白知庸盯着月雨梨看。
      “暂时不曾有。怎么了?”月雨梨侧过脸,以手轻轻扶住,瞥了一眼白知庸。
      大成白了白知庸一眼,插嘴说道:“就她还用你愁!”
      白知庸眼睛左右一转,凑近月雨梨,悄声说:“若是不嫌弃,可以与我暂结连理……”
      大成一歪头,嘴里的茶水喷涌而出,洒得地上一片湿迹。
      店中之人都朝这边望。
      “我生在小富之家,哪里会看上你这穷祭师。再说,就算我看上你,千万柳钱的彩礼,你可拿得出来?若是拿不出,我爹爹才不会同意哩!”月雨梨弯眉笑靥,撑住下巴,歪歪头。
      白知庸假装嚎哭,唱诗道:“万点飞花过流水,百里长云逝星垂,可叹人生遇知己,奈何南乡红奁贵……”
      月雨梨放肆大笑,店里的人都望过来,议论纷纷。
      “你把你逗女子的才情放到做官上,说不定都当上丞相了。”大成冷脸。
      月雨梨伏在桌子上,捂住肚子笑得岔气。
      白知庸点头,夹起一颗花生送到大成面前,说:“你这矮将军,说得倒也在理,来,赏你一颗花生米。”
      大成没好气地从碟子里抓了一把花生米,说:“你这白胖子,我自己有手!”
      月雨梨一顿劝酒,白知庸饮得微醉,诗兴大发,又要唱诗。
      “你啊,还是去灵均当个唱曲的来得容易。”大成说。
      白知庸说大成是知己,抱住大成就要亲,大成捂住脸。
      月雨梨哭笑不得,连忙将他们分开。
      白知庸转身又要抱月雨梨,月雨梨连忙抽身跑了。
      白知庸提着一壶酒,捏着一个酒杯,晃晃悠悠来到客栈门口的树下,一屁股坐下,斟满酒,一口喝干,举起空杯唱道:“红尘想,百位仙子出寒月。兰亭望,千位娇娥辞云阙。美酒美食美宴开,花影水影香影来,何人不抒怀?敢驾金鸾长云纵,立下三山五湖中,天下无人知我名,笑谈痴人梦。梦,梦,梦,一曲唱绝盛世风。风,风,风,孤舟遥望南山松。”
      众人都听得入神,俄而才有一声叫好,随后赞声愈来愈多。
      赵行扔下书,跑出来建议白知庸去军营里唱,他觉得太有气势了,必定能鼓舞士气。
      月雨梨竟是有些泪目。
      大成白了白知庸一眼,对花零说:“成天不知道唱的什么东西。”
      花零点头,说:“我也不懂。但是听得一些莫名的气势与一些隐秘的愁绪。”
      大成摇摇头,说:“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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