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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红丰营官爷 ...

  •   大壮本已带着吴丑儿回到桃源乡的路界,吴丑儿却说她想起来那罗景才家后院有一处密室,密室内有几个女子,她想回去营救。
      于是,大壮又带着吴丑儿往黄苍乡赶,路上吴丑儿说马累了,大壮就与吴丑儿在一个农户家休息。
      农户中男主人年逾五十,并无子女,见大壮虽说不威武,但是非常高大,就有心将他收为干儿子,再将自己侄女嫁给大壮,大壮推辞说自己要跟着“老大”“做一番事业”,还不想寻个女儿成婚。
      那男主人不悦,不及中午就催他们离开。
      大壮只得去牵马,等了许久,吴丑儿也不出来,大壮就去里屋喊,这才发现吴丑儿不见了。
      大壮说那男主人把吴丑儿卖了,那男主人却咬定上午就未见过吴丑儿。
      户中的老妪出来说:“卯时天蒙蒙亮,她说出去透透气,之后就不曾回来。”大壮信了那老妪,骑马出去寻找。
      找了半天,大壮也没找到吴丑儿,这可急哭了大壮了,路人有人见了可怜大壮“大男儿落泪,必是难事”,就让他多问问人,兴许能问得一些蛛丝马迹。
      大壮就在路上逢人就问,终于问到一个人说早上他到野田里解手,看到个女子鬼鬼祟祟地从那农户家出来,往风月乡方向去了。
      大壮骑着马沿着那条去风月乡的小路往北追赶。
      风月乡是高丘郡的地界,生活显然要比飞龙郡好上太多,午间的茶市酒市人满为患,没人在乎路上见着哪个陌生人,都一心想着午食配点什么喝茶吃酒。
      大壮一路问,一路都无消息,越走越气,说:“跟大成一样,做什么事都只有自己知道。遇到这对姐弟,真是气死我了!”他饿坏了,就到一块瓜田里偷瓜吃,瓜藤上全是小黄花,没有瓜。他坐在田垄上思考着什么……
      突然,大壮若有所悟,兴高采烈地站起来大呼:“我知道了,还没到吃瓜的时候。咳,我真聪明……”
      “咕噜噜”,大壮的肚子响了,“再聪明肚子还是饿着的……”
      大壮跑到茶肆要饭,茶肆老板倒也“仁义”,让大壮拿那匹马交换一顿午饭。
      大壮望望马,摸摸肚子,摇摇头走了。他嘀咕着:“这马是主家的,我可不该换。”
      饿着肚子,大壮骑在马上,缓缓行着。
      一个老妪带着一个女儿疾行。
      大壮喊住,问那女儿:“你是不是在劫持这位老婆婆?”
      那老妪说:“官家,我与女儿去那陶土乡访亲友……”
      那个女儿皱起眉头,骂了一声:“哪里来的傻子,胡说什么东西!”说完,那个女儿就拉着老妪走,老妪以为大壮是个当官的,还要拜哩。
      “嗯,我威风冷冷的,确实像个当官的。”大壮低头看看自己的好衣裳,不禁昂首晃晃,洋洋得意。
      “咕饿饿饿……”,大壮的肚子可不像大壮这么容易满足得意,“唉,还是得吃点东西才行。”
      大壮来到一家茶肆旁,看看衣服,看看马,一拍脑门,跨起大步,虎虎生风,来到茶肆里。他脚踩板凳,粗声喝道:“小二,给大爷来几盘,额,对,吃饭小菜!”
      “嗯,忘了,再来一盆饭!”大壮又喊。
      茶肆里的众人大笑,说这是个“傻子”。
      那茶肆老板看看那油光的枣红北疆马,又看看大壮的穿着,赶紧向众人挥手,示意他们住口,催小厮上前招待。
      大壮吃得开心,吃完骑上马就走,茶肆老板派小厮跟着讨要饭钱。
      “过个片刻,待我回到府中,派人来付。”大壮撑腰挺肚,倒真像个什么人物。
      大壮跟小厮问了酒肆名称,催马就走。
      午后时光悠悠,暖意盈盈。
      大壮骑在马上打瞌睡,斑驳的树影映在他脸上。
      一群小孩跑过,大喊:“快去看咯,快去看咯,东村有两个泼妇打架,头发落了一地!”
      大壮睁开眼又闭上,继续骑马缓行。
      几个老妇碎步赶路,在谈论东村两个女子打架,“能因何事,还不是为了一个男人”。
      大壮又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再闭上眼,随马晃着。
      几个老汉拄着拐杖,快步经过,议论说东村两个小妇人打架,衣服都扯开了,“有好看的东西看”。
      “看什么?不就是一地头发,一身鼻涕泪吗……这乡里人真是没见过世面。”大壮撇撇嘴。
      大壮循着人群,来到围墙外,居高往里一望——两个小妇人在扭打,衣服真扯破了,其中一个黑皮小妇人,“不认识”;另外一个白皮小妇人,“小丑儿?”
      大壮跳下,牵着马,喝道:“闪开,闪开,让大爷进去!”
      吴丑儿与那黑皮妇人互相揪住头发,一边对骂,一边劝对方讨饶。
      “小丑儿!”大壮拉住二人。
      吴丑儿一看大壮来了,底气顿时足了起来,大喊:“这是我家大官人,哼哼,他可是十乡八村里有名的恶霸,你今天惨了,牛大妞!”
      牛大妞见势不妙,跪到地上,拼命讨饶。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吴丑儿扔掉手中的头发,叉着腰,喝道:“说,我的钱呢!”
      牛大妞哭,说自己的丈夫爱赌,估计早已把钱赌光了。
      吴丑儿上前就要踢牛大妞,大壮拦住。
      吴丑儿跟大壮说:“大壮,我辛辛苦苦从罗景才那里得来的钱,全被这个烧火的臭娘们骗走了!你说我能不火吗?”
      “你不是说,罗家有女子要解救,为什么跑这里来了!”大壮倒还记得吴丑儿的话。
      “是有,是有……”吴丑儿眨眨眼睛,随即指着牛大妞说:“她说女子被人救走了,不用去了。”
      “什么女子?”牛大妞抬头,泪眼汪汪。
      吴丑儿喝道:“不用你问,快还钱!”
      风吹过小院子,榆钱叶飞散……
      牛大妞怕大壮发怒,就走进屋中,取出三片银蟾,说是全部家当。
      吴丑儿哪里肯依,又要上前打牛大妞。
      大壮拦住悄悄说:“既已这样了,我们寻到她丈夫再说。”
      吴丑儿夺过银蟾,让牛大妞带着他们去寻她丈夫。
      牛大妞不敢,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头皮都破了。
      围观的人也纷纷说牛大妞丈夫是个恶霸,让大壮他们别去惹。
      吴丑儿偏不依,就要牛大妞带路。
      大壮就问众人牛大妞丈夫在哪里赌钱,众人说是“笑月寨”。
      大壮低声跟吴丑儿说:“听上去是个‘山头’,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吴丑儿泪眼朦胧,哭着喊道:“这钱就是我的命!是我给我家小夹子准备的娶亲钱,我为什么不要!再说,我不要利钱,已经便宜她了!当初,她可是答应我给我双倍利钱,我才放在她这儿的!”
      “利钱?”大壮挠头。
      “好了,没得打了。幸好看到了!”一个老头邪笑地望向吴丑儿。
      老汉们纷纷点头。老妇们频频白眼。
      吴丑儿低头一看胸口,连忙捂住,背身整理好。
      大壮顶不住吴丑儿的闹腾,便问了笑月寨的方向。
      出了东村,大壮还想劝吴丑儿不要冒险。
      吴丑儿脑子里就一条筋——把她的钱全部要回来,哪里肯听大壮的劝。她还叮嘱大壮,到了那里狠一些,别露好人样,还说他这一副身板,凶起来,是个男的都得掂量几分。
      大壮被她说的有些男儿气概蓬发的感觉,骑在马上,一直傲着个头,脖子伸得像只河鳖一样。
      笑月寨里乌烟瘴气,一群人又一群的人大声“压宝”,一些打手在附近转悠,那赌桌上的,有的苦着脸,有的笑着脸,有的紧着脸,有的放着脸。
      看到这幅景象,笑月寨的山主萧保方与夫人钱氏谈得眉飞色舞。
      大壮走进来,萧保方站起身,让人上前伺候。
      大壮喝问牛大妞丈夫牛敢儿在哪里,那奴人不敢抬头,用手指指近处那个彪形大汉。
      一看牛敢儿如此强壮,大壮眼睛睁大了,回过头,头顿时缩了一截,怯声说:“小丑儿,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大壮,你是个男儿,又这么壮实,怕什么,我个女儿都不怕!”吴丑儿气得踢大壮。
      大壮鼓足勇气,上去拉拉那彪形大汉,牛敢儿挠挠后背,继续大喊“开开开”,那嗓门听上去就是个恶主。他苦着脸,又返回到吴丑儿身边。
      吴丑儿一咬牙,冲上去踢了牛敢儿一脚,随即躲到大壮身后。
      牛敢儿“忽”地站起来,回头一看大壮,浓眉紧皱,喝道:“他娘的,干嘛踢我?”
      大壮猛吸一口气,反喝道:“你他娘的,将我娘子的钱还来!”
      牛敢儿捏起拳头就要打架,赌徒们都停下手,朝这边望。
      萧保方走过来,说:“两位大爷要是闹事,我这笑月寨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出了人命,可没人知道。”
      牛敢儿拱手说:“萧爷,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厮实在太猖狂了,上来就踢我屁股,要是薄了你的面子,可就怪不到我头上了。”
      萧保方还要说话,有个赌徒拨开人群靠过来耳语几句。
      萧保方大笑,上前拜过大壮,大壮与吴丑儿一脸不解,牛敢儿也懵了。
      萧保方说:“不知是红丰营的官爷,失礼了,失礼了。”
      牛敢儿张开嘴,拳头松了。
      大壮回过神来,立刻昂首挺胸,指着牛敢儿喝道:“知道是红风营的大爷,还如此嚣张!”
      萧保方连连赔礼,转身对牛敢儿冷冷地说:“牛爷,我劝你还是出去把话说清楚,此处我们可都指着官爷吃饭呐。”
      牛敢儿见萧保方已经倒戈,便低头走出去。
      牛敢儿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也才三片银蟾,加两片八百的柳钱。
      吴丑儿不依,要牛敢儿去偷去抢,也得把剩下的八千柳补上。
      萧保方等人站在坡上观望,大壮扛起吴丑儿就走,一边走,一边大声骂:“臭婆娘,倒在大爷面前耍威风,看大爷回去怎么收拾你!”
      萧保方的夫人钱氏说:“哟,营中的官爷都好狠呐。”
      “这算什么,这些人火起来都能吃人。”萧保方说得煞有介事。
      钱氏冷脸,说:“既知他是红丰营官爷,你为何不懂该表示表示?”
      萧保方这才想起来,立刻派人带了十片银蟾去追那“官爷”。那“官爷”也不客气,收了说“下次再来玩”。
      萧保方听那人讲了“官爷”的话,大笑道:“我萧保方无名无势,倒也攀上个官爷,真是祖上保佑啊!”
      大壮交给吴丑儿八片银蟾,吴丑儿开心地笑了。
      两人骑马飞奔,在一处茶肆停下。
      吴丑儿说:“我还不渴。”
      大壮理都不理,上去把之前吃饭的钱结了。
      那茶肆老板大笑,说:“官爷何须如此客气,我有一位侄儿,唤作‘张贵’,也在红丰营当差,若是能遇到,还望多多提点才是。”
      大壮问:“老板怎知我是红风营的?”
      那茶肆老板抚须晃脑,说:“小店家我阅人无数,见此宝马,见官家之威仪,就猜想必是红丰营的官爷。我仔细说与众人听,他们这才觉得在理呢!”
      “喔,原来是你,说的好……”大壮笑了笑,低眉嘀咕:“不是你说,我死定了。”
      风催树叶急响,马奔长路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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