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长云歌》夏艾曼

185、天地之道（五）

　　寒风碎木，冻土起皮。
　　秋缇飞身退到远处，喘声急促，脸上赫然有了一条血印，她伸手一抹，寒气袭入，将伤口封了。
　　流抟手一扬，青冥剑上的青光为蓝光所替代，“小小的凛妖，不见棺材不掉泪！”
　　流抟疾步腾空，横挥出一记“古水刃”，水刃薄而透明，隐于空中，难以分辨。秋缇化风急走，落地后立刻双手按地——又一眼巨大的寒意风暴卷土而起，袭向追上来的流抟。
　　“古水镜！”流抟挥出青冥剑——一面圆形的巨水幕破地而展，“古肃风”映入水幕中，逐渐化为冰晶巨幕，冻得严严实实。
　　流抟砍碎冰幕，秋缇迎上，挥出“三心肃风刃”，流抟挥挡，青冥剑亮起一个蓝色的光罩，将“肃风刃”顶散了。
　　秋缇不及再次出手，流抟已抖剑，大喝一声：“古法，风波定！”
　　一个个颤动的水圈在空中不断扩散，秋缇化风而去，又突然显形——一个水圈“套”住了秋缇的左脚。秋缇极速下坠，迅疾回身挥出“古肃风刃”拦截了袭来的流抟，流抟以青冥剑的蓝盾挡了，挥出许多水珠，他在水珠上向下飞奔，直取秋缇。
　　秋缇张开手，肃风忽起，她落到风眼里，快速挥出手刃，将水圈切成冰渣，立即化风出了肃风，肃风即刻冻作一团，流抟砍碎肃风，落地甩剑，再次甩出许多水珠，他踩着水珠，向那股若隐若现的风追去。
　　“轰”地一声，“三心赤火斩”的火刃劈了下来，流抟以青冥剑的蓝罩抵了冲力，落到一旁。
　　秋缇落地，回望竹衣寒，微微笑了。
　　竹衣寒竖眉握拳，气势凌人。
　　流抟看着竹衣寒，笑了，“想不到那北疆骨人，如此不堪一击，竟落败而逃了！”
　　阎森自远处探出头来，“幸好未曾听你这个死云妖的，贸然冲上去！”
　　“呜呜”声传来，阎森伏地脱皮，“刃影”落地，灰土倾洒，劈出一道长长的剑痕。
　　阎森自一棵树后冒出，皱眉骂道：“这些高士，一言不合便死命发难，可恶至极！真恨不得上去将他们一一勒死！”
　　“那日你杀了霓儿，我便知了——遇着凡人女儿，你冷血透骨，无情无义，似个杀手；遇着灵士，你便失胆丢魂，话大声小，似个孩童！嗯，果然是蛇族，一遇着强者，浑身上下，没一根骨头是硬的！”阎森体内的“云易”阴阳怪气地对阎森说。
　　“住口，废物云妖！”阎森痛骂“云易”。
　　“呼”地一声，“古风刃”划过，将阎森一分为二，砍作两段蛇蜕皮。
　　齐允慎落地，对着空中喊道：“此贼人蛇皮众多，不可大意！”
　　呜呜剑声再次落地，阎森挥出一条巨蟒，“刃影”将巨蟒自头到尾，切成两半，阎森利用“刃影”被巨蟒骨肉减速的机会，化为黑蟒纵游而走。
　　齐允慎化风而上，“看你往哪里逃！”
　　阎森化作人形，“皂恨”大喝一声：“徒儿，身上只剩下九张皮了，不可再逃了，迎战！”
　　“废物蛇鬼，风狂大人说了，迎战，迎战！”阎森体内的“云易”跟着起哄。
　　阎森落地，咬开自己的手臂，在地上画了一个印记——“蛇法，古蟒祭祀！”
　　一阵黑烟腾散——一条四足黑蟒披着带有兜帽的黑袍，立在烟气中，它对着天空张开嘴——“沙沙沙，嘶嘶嘶”无数条三五寸长的小黑蛇像一条条蚂蟥冲入了空中，合为一条黑色巨蟒。
　　巨蟒甩头，“刃影”迎面挥下，“咔”，刃影卡在了巨蟒的头上，巨蟒的黑色血液如同倾洒的木漆泼向“刃影”，“刃影”飞舞，血滴散落……
　　突然，高燮大叫一声，落地化为人形，他的手臂上已留下一条黑色印痕，冒起黑烟，一个黑蛇头自黑印里探出头来，高燮手持青姬剑，一剑削去那黑蛇的头，黑印慢慢消散。
　　巨蟒浮游在空中，“游”向高燮，齐允慎自风中飞身而出，挥出一剑——“古风刃”迅疾地劈下，将那巨蟒的皮肉砍烂了，露出其中的黑骨。
　　古蟒祭祀凝神，肚子越鼓越大，它对着齐允慎，“蛇法，混沌之毒！”
　　密密麻麻，令人瘆人的黑色虫豸如刮风一般袭向齐允慎，齐允慎极速化风，遁入空中。那阵“虫”风聚作一团，又“嗡嗡”地扑向高燮，高燮迅速跃向空中，挥下青姬剑，“象刃术！”
　　一道剑光又宽又厚，如同重有千钧一般，砸向那些虫豸，“咔咔咔……”被击中的虫豸黑浆爆裂，黑气涌涌，迅速将方圆半里的区域包裹在了黑气之中。
　　“古风刃”挥下，古蟒祭祀披上黑袍上的兜帽，“嗉”地一声，黑袍被斩成两块，分落在地，古蟒祭祀消失了。
　　高燮与齐允慎掩着口鼻，落到地上，周围全是黑气，三尺之内都看不清。
　　高燮一把拉过齐允慎，“剑气守”瞬间开启，无数黑虫扑了上来，“咔啦咔啦……”黑色的虫豸壳碎裂飞散，大股浆水倾洒在地上。
　　齐允慎按地，“古庉风！”
　　一股巨眼风暴激烈地撑开，将黑气吸入其中，古蟒祭祀灵活地穿行在黑风里，并未受到飓风的影响。
　　高燮化“刃影”追了上去，齐允慎对着古蟒祭祀的上空，挥出风灵，“古压云！”
　　一股劲风如同一张无形的巨掌将顺着黑风往上的古蟒祭祀“按”在了原处。
　　古蟒祭祀大呼：“师父，蜕皮，蜕皮……”
　　“刃影”如同一把剪刀一路将黑风“裁”为数股，剑影飞过，古蟒祭祀弃下一张断了的蛇皮，又失了踪影。
　　古蟒祭祀现身在一处废弃的木屋边上，“轰”——“古风刃”将那木屋仅剩的墙基削平了，古蟒祭祀已埋首遁地，再次消失了。
　　齐允慎自风中落下，查看情况，“为何逃得如此之快？”
　　“刃影”呜呜飞至，齐允慎伸手，刚要化风，高燮拉住了他，悄声说道：“此人，必是移形换影之术——他在各处藏有蛇皮，一遇危险便会蜕皮，换至远处的蛇皮，以躲避危险！”
　　齐允慎点点头，“有些道理！”
　　高燮耳语几句，齐允慎化风而去。高燮化“刃影”腾空“呜呜”而去。
　　古蟒祭祀自土里爬出，“好险！那刃狗自以为觉察了我的招式，殊不知，只须蛇皮不坏，我便可随意切换！”
　　“少自吹了，如此下去，迟早是一条死蛇！”古蟒祭祀喝道。
　　“风狂大人说得对，死蛇，死蛇，蠢瓜！”古蟒祭祀火上浇油。
　　古蟒祭祀骂道：“闭嘴，废物云妖！”
　　“快些想个办法，引走一个，杀掉一个，方可脱险！”古蟒祭祀凝眉思索。
　　“趁早将此二人了结了，与那水士联手，杀了风女，再向东，杀死竹衣寒这个贱女，为我父亲复仇！”古蟒祭祀急得跳脚。
　　“呜呜”，“嗉”——“刃影”与“古风刃”齐齐斩向古蟒祭祀，古蟒祭祀按地，褪去蛇皮，蛇皮被切为数段。
　　古蟒祭祀自远处冒头，骂道：“此二人不好对付，少说废话！”
　　“轰”——“古风破”如同飞坠的流星砸入地里，古蟒祭祀蜕皮而遁。
　　这次，古蟒祭祀逃到了远一点的那张蛇皮处。
　　“呜呜”——“刃影”仿佛在等待古蟒祭祀一般，迎头劈下，“咔嚓”，砍在了无数白色巨骨组成的“盾牌”上，骨灰腾雾。
　　白骨怪物自土中现身，将古蟒祭祀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