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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万物因缘(十三) ...


  •   雷光白猿来到血骨怪物坠地的地方——血骨怪物躺在断裂的巨石旁,一动不动。
      雷光白猿纵身一跃,挥出一拳——一股碗口大的雷电“滋啦啦”击穿了血骨怪物,轰声再响,烟尘又起。
      雷光白猿脚踩血骨怪物,慢慢恢复成了鸿照的样子,鸿照将那白布放进怀里。
      “拐子鬼,你我终究相识一场,莫要怪我无情啊……”鸿照话未说完,“咔”,两根血骨长矛刺透了他的身体。鸿照一脸惊色,往后退了几步,倒在了血泊中。
      血骨怪物将鸿照推开,收了血骨长矛,跪着双手按地,周遭的风极速被血骨吸入,变为血肉皮肤,一个翻身,血骨怪物已变回无遮无掩的秋秉任。
      “当年,你将凛肃儿荐与我弟弟,却不荐与我,害我一生日思夜想,痛苦难耐!想不到,此仇到了今日,方才得报!”秋秉任恨得咬牙,俄而笑了,“高病鬼,‘你我终究相识一场,莫要怪我无情啊’!你放心,我自会好生安葬你的——便让那漫天的乌鸟,尽情啄食你的血肉,让一团团蛆虫,清除你罪恶的筋骨——天地为你送葬,实乃大幸!”
      鸿照微微睁开眼,“下次,我定然,不会如此轻敌!”
      一道白光穿透了鸿照的身体,那张白布随光飞升,秋秉任化风去追,却未追及,只得落地。他将鸿照身上衣物扒下,穿起来直奔竹洪间的丹药密库。
      北疆的火猿峰顶上,刃煞们聚集到一处,望着火猿殿里闭着眼睛打坐的鸿照,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突然,鸿照咳出一口血,双手按地,骂道:“想不到这个拐子鬼的邪术如此厉害,咳,我的天毒丹!”
      “九刃煞”中年纪最小的唐惹蝶喝道:“要什么天毒丹,干爷爷,我一人便可扫平广云山!”
      “九刃煞”里的宋槐望了唐惹蝶一眼,“你懂什么!”
      “那广云山岂是说上便上的!切莫忘了,若不是有古猿的‘遥魂术’,仅凭真身,我九刃煞早已死绝了!”宋槐扫了萧克怀与彭别杉一眼,那二人先后低下了头。
      “义父倒喜欢拿这两位——‘大莽夫’作比较……”唐惹蝶“噗嗤”一笑,“助不得高令胜也便罢了,连高风林的衣裳都未曾碰到,便如此屈辱地死了!呃呀,若是我,早羞死了!”
      萧克怀与彭别杉瞪了唐惹蝶一眼,满脸怒气地起身走了出去。
      “小人易怒,义父啊义父,下次休要再将我与他们放在一处比较了!我人虽小,比他们胸怀大哩!”唐惹蝶挑起青眉,一脸笑意,像朵盛开的桃花。
      宋槐笑叹:“你啊你啊!”
      楚水河波浪击岸,声声似愁。
      大成追上了正欲与渔家渡河的木淇,两人相顾无言。
      木淇没有回身,轻声说:“你放心,欠你主家的命,我定然会还的!”
      大成皱紧眉头,唉声叹气,他跳上船,让渔家不要走,木淇却要渔家走,两人对渔家喝来喝去。
      渔家干脆放下双桨,手臂交叉相抱,“罢了,待你们说明白了,我再走!”
      木淇气得跳上岸,大成也跟着上岸。
      “我知我言语有些过了,但你,你不该害我主家啊!”大成一副怨色。
      木淇冷脸,“当初得了乌鸦岭的急信,说高炎国皇帝花一百万金火币,要取竹衣寒的性命,那可是两千万太楚柳钱!即使,我不出手,自有灵杀出手!我,念你主家,为云族不惜赴命,是个女英雄,有些感同身受,惺惺相惜,便心想,若我以大云师令牌,得了赏钱,竹衣寒便可假死命,真活命,岂不两全其美?日后,即使乌鸦岭觉察了,要杀我也无碍,我已赎出家人,解了与哥哥的契约,孑然一身,死便死了……”
      “不承想,遇见你……那时,我心里有些后悔不曾杀了竹衣寒——杀了她,我既可救着家人,亦可与你双宿双飞,一生安逸……”木淇落泪,又苦笑,“罢了,不承想,我自认命中之人,竟是竹衣寒的仆人!真是‘因缘弄人’……”
      大成眨着眼睛,握拳怒道:“为何都要杀我主家!我主家,一个小女儿,一路披荆斩棘,只为救她的族人,何罪之有!你们,为了钱财,何其恶毒!”
      木淇怒,再次登船,大成连忙也上了船。
      “那时,我父母都死了,西乡乱世,无人可靠,我便带着大壮,上山做了山贼,本已一脚踏入恶人的行当,却机缘巧合,遇着主家,逢了善缘……”大成含泪望向木淇,“若是不曾遇到她……我也不知,我会是个什么下场——是为山贼,是为官兵,是为何人,是拿剑,是拿刀,是拿矛,是拿石头,将我这,个子小,身子弱的‘贫户小子’,无情地杀死,丢弃于荒野……”
      “你生于贫苦,活于乱世,我,又何尝不是?”木淇泪水难止,“我何曾不想安居于一处僻静之地,与世无怨?可……生于松虎‘贫奴’之家,若是不想过那朝不保夕的奴人生活,唯有灵杀一条路可走!自成为灵杀,五年内,不凑齐为家人赎身的钱财,他们便永世为奴,生死无所……我,岂可不为钱财?”
      木淇越说越悲伤,“我三弟,那年,只有七岁,在那主人家患了病,因是小奴,主人家便觉着‘可有可无’,任其,活活……为病拖死了……而我们,却远在千里之外的木场,毫不知情,为了那贫奴的‘年赋’,不分日夜地死命做工!”
      木淇望着河水,嚎啕大哭。
      渔人侧过脸去,偷偷拭泪。
      大成怒色消了,低下眉头。
      两人僵立良久,不言不语。
      大成先开口了——“想来,不是主家,你我,何从相遇?你我已是家人,主家之恩,于我便是于你!我只怨我,不曾早些遇着你,告诉你——我主家她,是这长云之境,绝顶纯善之人……”
      大成望着木淇,木淇望着大成。
      河水漾漾,倒影相近。
      “咳,又是对团圆的,可恨呐可恨!我妻儿都为山贼卖了,人都不知在何处了……”渔家弯腰捂脸痛哭。
      古桑河波澜惊起,竹衣寒火斩飞出,黑蛇腾空而起,化身为阎森,落到东岸的荒地上。竹衣寒与高燮飞身上岸,高燮望着身边的竹衣寒,眼神里有一些疑惑。
      行船的,渔家与农家全都不知所措,又跑又躲,惊叫不绝。
      阎森大笑,拱手作礼,“广云山大云师竹衣寒,我这厢有礼了!想不到,自你下山,过了如此多的时日,这才见着,真是不易!”
      “你是谁?”竹衣寒冷眼相对。
      阎森捻须,摇头晃脑地笑道:“我乃万蛇岭蛇族大统领,蛇母家族前任族首阎末之子——阎森!”
      高燮低眉,“贵族名号如此之长,名字不过两个字,虚名,终是人之所爱。”
      “万蛇岭?我广云山与你何仇何怨?”竹衣寒凝眉。
      阎森歪嘴一笑,“仇怨大得很——你父亲,呃,你的假父亲——竹公义,登位为云族大主,便听信云奴谗言,削去我父亲的族首头衔,致我父亲郁郁而终……”
      “还有我!我父亲是为你真父亲——云荣所杀,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阎森突然一脸严肃。
      阎森怒喝:“住口,云易!此时轮不着你说话!”
      高燮眉头紧皱,“此人,为何如此怪异,自言自语?”
      竹衣寒轻轻地说:“你所说之事,自有议事堂公断!休要为了私仇,丢了性命!”
      阎森哈哈大笑,“你以为,我怕你?”
      竹衣寒背手放灵。
      高燮走上前,来到竹衣寒身前,说道:“我来!”
      竹衣寒走到高燮身旁,望了高燮一眼,眼神中仿佛有一道锐利的光。高燮侧目遇见了,有些不舍地将目光移开,他退后了几步,露出一丝笑意,“怪姑娘。”
      阎森双手按地,绿烟四起。
      “呼”一股强劲的黑气拂过,将绿烟吹散。
      “又是谁?”阎森皱起眉头,眨着眼睛。
      黑气自地里升腾而起,“枯魔”梅月浮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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