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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天净沙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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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蛙与银蛇对望,“天净沙地,何时有人在了?”
竹衣寒的眼睛往四周扫了扫。
玉树中透出一道紫光,仿佛打开了一扇门,一个褐发紫瞳的女子身着白衣,款步现身。
黑蛙跳上前,问道:“你是谁?”
“你们,好像壁画上……”白衣女子望着黑蛙与银蛇,眉头一皱,“你们难道便是传说中的,龙潭神物——‘乌金银雪’?”
黑蛙与银蛇不作回答,黑蛙又问白衣女子是谁。
白衣女子也不作答,只是微微转身,侧脸低眉,思忖了一会。须臾,她开口说道:“天净沙地,神物归来,自是幸事……然而,加上一个云族女儿,恐怕又是来寻《异道篇》的吧!”
竹衣寒点头。
白衣女子大笑,“你倒不似那云族男儿,遮遮掩掩,满口谎言!”
竹衣寒凝眉,“云族男儿?”
白衣女子回过身来,望着竹衣寒,没好气地说:“《异道篇》自交予叶空谷主叶悟,便是针线入海——无踪无际。我本无心记着此事,不承想年年有人跋山涉水,赶来追寻。真是外世太平了,闲得心里发麻了,没见着《异道篇》,却将它奉为圣典,何其稚气,何其可笑!”
“呵呵,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抄上一份,叫来的人,每人抄一遍!倒省得大家千辛万苦,历尽艰险,又是避水珠,又是海龙肺,甚而连乌金银雪都用上了!”白衣女子白了竹衣寒一眼,“真是辛苦了你等,千里迢迢,赶来招人嫌!”
竹衣寒低下脸去,蹙眉思忖。
黑蛙还问白衣女子是谁。
白衣女子不耐烦地丢下一句,“我是沙地里的数沙人,我是湖水边的量水人,我是孤单的鹤鸣,我是寂寞的云影,我是闲得浑身长刺,还指着湖里冒出来俊男儿的傻女子!”
黑蛙盯了那白衣女子一眼,脸上皮一皱,“此人怪话真多!”
“竟有些像主家!”银蛇凑到黑蛙身边说道。
白衣女子突然回首,“哼,今日竟是热闹的,又来一位!”
一个人头钻出静止的湖面——是个五彩脸的怪人。
怪人奋力挣脱湖水,跳到湖面上,他从脸上撕下一块斑斓的“肉皮”,装进腰间的袋子里——是斑枯。
斑枯上下看看,左右看看,仿佛见着了新奇事,喜不自禁,笑道:“果真别有洞天!”
白衣女子坐到玉树旁的白石上,斜下头,挑眉望着斑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黑蛙与银蛇连忙化作指环飞到竹衣寒手中。
竹衣寒回身站定,双脚支开,背过手去,轻轻张开。
白衣女子看在眼里,轻蔑地一笑,“后世的孩子,竟一点长进都没有!”
斑枯对竹衣寒说:“小女儿,多谢你!我试了许多次,每次都为那牛角怪追得狼狈无比!幸而此次番你引走了它,让我得以到达这方世界,哈哈!”
突然,斑枯的眼神变了,他盯着竹衣寒看上看下,“你,好似见过!让我想想,鸿天宫,梅兮春,竹衣真……你是,竹衣寒!”
竹衣寒不做反应。
“不对,拐子鬼给我的画上,好似是长发,眉间也没你这股英气,你究竟是谁?”斑枯不悦,“不过,你既是来了,想来是与我抢夺《异道篇》的吧!”
竹衣寒轻轻说:“我是广云山大云师,竹衣寒。”
白衣女子微微笑,“原来也是个傻女儿!”
斑枯一脸惊讶,大笑道:“如此正好!既能拿得《异道篇》,又能取了你的命,一箭双雕!真乃天助我也!”
斑枯自怀中掏出一张赤色乌猿皮毛,立刻化身赤猿。
竹衣寒飞奔而去,赤猿急追,“轰”地一声,“古惊霞”的火团爆裂开来,赤猿腾空而起,一个翻身落地,继续追赶。
竹衣寒突然握拳,挥出手掌——一记“三心赤火斩”横飞出去,接着又是一记斜飞出来的火刃,赤猿一个跳跃,一个翻滚,连续巧妙地躲过。
竹衣寒回眼看到赤猿越来越近,即刻回身,面对赤猿,紧握玉拳——“三心白兆”的烈光闪起,天地煞白,赤猿被震出十丈远,它双拳交叉,一道蓝色光圈笼罩在它的身上。
赤猿怒号,手足并用,如同一根攻城锤,极速撞向竹衣寒。
竹衣寒猛吸一口气——又是一记“三心白兆”,这次赤猿竟没有被震开,反而直抵白火的中心,伸出手,一把将从异界现身的竹衣寒按到水面上,那静止的水面也为之一震,震波如同光圈一般散开,玉树微微颤动。
竹衣寒咳嗽两声,嘴角流出鲜血。
“你这灵力,如蝼蚁之力,也配做大云师?”赤猿笑。
远处的白衣女子眨眨眼,“竟可在化猿时说人话,有些意思!”
“广云山果真是没人了!”赤猿满眼的狂喜,“看来,我该去会会‘疯婆子’了!”
赤猿用上另一个手,刚要掐住竹衣寒的脖子,竹衣寒握拳——“云闪”至赤猿身后,两柱烈火通天入水,热风四散。
“哦?连环古龙爆?”白衣女子看得津津有味,“何不上来便用呢?嗯,应是后世的灵士,已受制于灵与灵之间感应程度,无法自发,亦无法于弹指间集聚灵力了。”
蓝色光圈暗淡下去,赤猿笑,“还算能还手!”
赤猿双拳猛握,一道篮色光圈自赤猿脑后浮出。一道红光遇着一道白光——“暴猿冲撞”遇着“月火斩”,两灵相接,火光灼目,轰声刺耳。
赤猿冲破“月火斩”的烈焰,冲破“青云术”的青光,蓝罩消了,赤猿飞掠过沙地,刚一触到水面,立即弹起,反向再次“暴猿冲撞”,直奔竹衣寒消失的地方。
赤猿身后一丈外,牛角巨蛇自湖里挥出半张嘴,又落于湖中。
白光再染天地,赤猿又冲了个空,它一落到水面,便对着空中一声吼——“暴猿魔音”撑破人耳,扯裂长空。竹衣寒反应不及,被震落到水上,一道红光极速闪过,“青梅罩”的青光也即刻亮起。但是,“暴猿冲撞”还是将竹衣寒撞出去十数丈。不待竹衣寒握上拳头,赤猿双拳齐下,一道紫光闪逝,竹衣寒已出现在了白衣女子的脚下。
赤猿的“暴猿双捶”撼动了湖面,牛角巨蛇自湖水中冲出,赤猿一个空中翻滚,躲开了巨蛇的血盆大口。一道红光,赤猿一拳捶在牛角巨蛇的巨牙上,“咔”,巨牙立刻成了断牙,牛角巨蛇哀嚎一声,甩头隐入水中。
赤猿喘了几口气,回望白衣女子,“你是谁?”
白衣女子冷笑,“一个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重复。每个人都问‘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那便罢了,你就喊我‘谁’吧!”
赤猿怒眉,“在你死之前,先将《异道篇》交出来!”
白衣女子叹息,手一指,空中出现四个紫光旋涡,“嗖嗖嗖嗖”——四个赤炎武圣分别持着刀叉剑戟,将赤猿围在其中。
“一个小风士,吹起来,呵呵,‘谁’都有些脚软了——不是怕的,是笑的!”白衣女子瞥了赤猿一眼。
赤猿眉头紧皱,“‘上古·赤炎武圣’?你究竟是谁?难道是玉姒重生?”
白衣女子仰面大笑,“这个重生,那个重生,若是真这般,倒是不寂寞了!”
白衣女子手指一挑,竹衣寒浮了起来,玉树打开一道光门,竹衣寒进入其中,消失了。
“以防万一……”白衣女子回身望望赤猿,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嘀咕着,她突然抬眉,再次手一指,一道白光落到湖面上——一个白炎武圣现身于光照之后。
赤猿呆住了。
白衣女子款步走入玉树的光门,光门随即消失了。
红火白火一时间震天震地,闪作一团——“上古·赤斩”与“上古·月斩”如同一位志怪小说家的奇思妙想一般,源源不断,铺天盖地,众武圣的灵术打得赤猿如同丧家之犬,亡命之徒,败军之将,四肢并用,慌不择路,狼狈不堪。
“这么下去,必死无疑!”赤猿在红火白火之间夺命狂奔。
赤猿猛地睁大眼睛,立即按下一只手,“轰”地一声,湖水里冲出一只数丈高的狂猿力士,利用狂猿力士与众武圣纠缠之际,赤猿极速卷火冲到远处,化身为人。
斑枯收了赤猿皮毛,蹲下身子,掏出腰袋中的“肉皮”,盖到脸上,“肉皮”如同活了一般,紧紧附在斑枯脸上。斑枯迅速扒开湖面,钻了下去,消失于黑暗中。
五个火武圣打倒狂猿力士,飞身来到斑枯消失的地方,立了一会,便如同飘雪一般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