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无望》纠结的枰子

84、第八十四章

　　84
　　罗瑞听说程昱非醒了，兴高采烈的拄着拐杖跑过来看他。
　　“非非哥，我记得你除了撞了脑袋其他外伤都好了啊，怎么这脸上身上......”
　　程昱非盯着青青紫紫的脸干笑了两声，抬头去看肖行舒。
　　肖行舒拿起水杯别过了脸，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啊，这个呀，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罗瑞不相信的看着他，不过很快便将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他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滔滔不绝的把他怎么回来的惊险过程讲了一遍。
　　“那你妈妈现在呢？找到她了吗？”程昱非关心的询问。
　　“全靠肖哥哥，他亲自出马帮我说服了爸爸，不知道他给爸爸说了什么，他居然同意了放妈妈出来，不过因为妈妈在里面呆的太久了，精神上还是多少受到了一点伤害，现在正在疗养院静养，我每天都可以去看望她的。”
　　“那就好！”
　　罗瑞又缠着追问他在里面还发生了什么，被程昱非避重就轻的绕了过去。
　　程昱非醒了没多久便出院了，他带着肖行舒回了国，重新回到了公司上班。
　　这段匪夷所思的经历让程昱非感同身受的跟着肖行舒疼了一世，他曾问过肖行舒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肖行舒只在沉默后回答了他两个字：“重生！”
　　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了更诡异的历程，程昱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用了几天的时间才慢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原来肖行舒真的没有那样凄惨的死去，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欢喜雀跃呢！
　　虽然肖行舒还不愿意告诉他又重新回到他身边的原因，但程昱非已经很满足了，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只要他还在自己的身边，那自己就还有机会如愿以偿的守护他、爱他！补偿他两世所受的苦。
　　从程昱非回来后肖行舒就一直不愿搭理他，只是还像以前那样安静的呆在他身边，勉强维持着情侣的关系，像是在机械的履行固定的职责一样，不肯多增加一点额外的情绪。
　　程昱非知道他不可能改变肖行舒对自己的看法，在肖行舒的眼里他就是程昱非，无论是上一世的还是现在的他，都一样面目可憎！没办法，谁让另一个自己把肖行舒伤的太深太重呢。
　　在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程昱非现在对肖行舒能做的就只有一个字，爱！拼尽全力的爱他，不计任何回报的爱他！如果可能的话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肖行舒，任他处置！
　　他的生活重心完全发生了转移，全部的生活、所有的感情都开始围着肖行舒转，真真是捧在心尖上去疼去爱！

　　肖行舒觉得回来后的程昱非简直黏人到了疯狂的程度，自己就算无聊的叹口气他都要紧张兮兮的问半天哪里不开心，喝口水他都紧紧盯着怕他呛住了。
　　对程昱非现在一副忠心耿耿的死忠犬模样，肖行舒心里只有不屑的冷笑，他太清楚程昱非这种爱你的时候能把你宠上天，不爱的时候彻底扔掉的德行了，以为他还会吃这一套吗？他不会再傻了，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心如死水就对了，爱情这个游戏他玩不起，也再也不敢玩了，无论程昱非再怎么做都没用的，心死了就是死了，根本就没有死灰复燃这一说。
　　接下来的生活看似又恢复了平静，方明启自掉下悬崖后就一直没有被打捞到，警察说已经死亡的可能性最大，生活中没了外人的干扰，肖行舒和程昱非安安静静的过着他们的生活，不管各自的内心是否同床异梦，最起码从表面上看一直都是和和美美，不吵不争，平淡如水。
　　肖行舒现在依旧在公司财务部呆着，替程昱非守着钱财大门，程父已经彻底告老还乡安度晚年去了，把所有的生意都扔给了程昱非一个人。
　　程昱非每个月都要发作一次躺在家里的地上闹着不想干了，只想带着肖行舒去周游世界。
　　每次肖行舒都视若无睹的从他身上踩过去，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不搭理他。

　　公司的茶水间是个八卦集中地，每次休息的时候都会有新的八卦传出来。
　　一个眼镜小姑娘正压低了声音对着几个凑在一起的脑袋传递着新的新闻。
　　“我问你们啊，程总你们怕不怕？”
　　一群脑袋不约而同的点头：“怕！”
　　“对吧，程总虽然秀色可餐，但是平日里太严厉了，对谁都不苟言笑的太冷了，可是你们知道我今天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
　　“我在会议室门口看到咱们的大老板程总凑到肖经理的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你们猜怎么着？肖经理脸一变抬脚就踹了程总大腿一脚，哎呦太可怕了，他居然敢踹冷冰冰的程总！”
　　“啊？”众人一起惊呼。
　　“更可怕的是程总居然蹲下揉了揉肖经理的脚，笑着问他疼不疼！”
　　“......”
　　大家忽然都不作声了，深觉自己知道的太多，纷纷四散回去各自脑补一万字去了。

　　程昱非现在已经彻底放开了自我，每晚都主动爬床到肖行舒身上，他知道想让肖行舒主动是不可能的，想让肖行舒乖乖躺下更是想都不要想，所以他干脆自己主动献身，使出浑身解数勾搭肖行舒，等惹得肖行舒怒不可遏的掀倒他，暴虐的蹂躏他一番后，他才得逞的安心睡觉。
　　偶尔等肖行舒心情稍好的时候，他再得寸进尺的翻倍讨回来，也够他餍足许久。
　　情伤是最难治愈的，但程昱非不怕，他已经做好了长期被虐的准备，渣非的债他抗下了，这一生还很长，他会一点一点的治好他的，一辈子不成就两辈子，他想让肖行舒明白，他不是那个人！真的不是......

　　三年后

　　今年过年肖行舒带着程昱非年二十八就趁着雪夜赶回了家，一大早起来众人热热闹闹的分了工，肖行舒和肖佩琳负责在家包饺子，程昱非负责陪两位老人去采购年货，早早的就出了门。
　　肖佩琳和肖行舒一个擀皮一个包，配合的亲密无间。
　　“哥——”肖佩琳犹豫了半天，还是张口问道：“你和小非哥，是不是在谈恋爱？”
　　肖行舒一个没捏好，饺子馅露出了一大半，他抬头看肖佩琳，没有开口回答。
　　“哥，你别瞒我，我昨晚，昨晚看到小非哥在亲你，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肖行舒放下了手中的饺子，身体有些僵冷。
　　“其实我早该猜到的，每年你都会带小非哥回来过年，别人家的哥哥都是带女朋友回去的，”肖佩琳越说声音越小：“虽然你跟妈妈说他家人都在国外没人陪着过年很可怜才带回来的，但是小非哥表现的太明显了，他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样，哥！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肖行舒看也瞒不下去了，只能承认：“嗯。”
　　肖佩琳点点头：“我明白了，哥，你做什么事我都支持你，就算你做了别人不能认同的事我也支持你！”
　　“琳琳——”肖行舒本已经做好了狂风骤雨将来临的准备，没想到竟等来了这样的答案，一下子愣住了。
　　“哥你放心，我会帮你说服爸妈的，小非哥对你那么好，你们一定很幸福，爸妈会理解你的。”
　　“不要说！”肖行舒急了：“不要告诉爸爸妈妈，他们不会同意的，他们年纪大了不能受这样的打击，琳琳，先不要说好吗？”
　　肖行舒是真怕了，上一世的经验教训够他记一辈子的，这一世绝对不能再害了母亲了。
　　“好，我不说，等有一天他们真知道了，我会保护你帮你的！”
　　“谢谢琳琳！你是最好的妹妹！”有这么善良贴心的妹妹，肖行舒觉得就算自己被命运任意摆布也认了，用自己那不值一提的爱情去和妹妹纯真鲜活的生命来换，也算值了！
　　中午的时候付岚他们回来了，大包小包的扛回来一屋子的年货，当然都是程昱非扛的。
　　付岚一进门就对肖行舒夸：“你这个朋友可真是太好了，眼光好还会砍价，数码电器日常杂货什么都懂，帮着你爸选了好多东西，人家工作人员都自叹不如他专业，上学的时候学习很好吧？”
　　肖行舒瞥了一眼正在规整年货的程昱非，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嗯，学习很好。”
　　“一看那聪明劲儿就知道，比你们这些死读书的强多了，又勤快又体贴，唉，干脆我认他当干儿子得了！”
　　“妈，他都多大了，还认儿子呢，你别太夸张了，别人家的孩子就比你自己家的孩子好？”
　　“看你说的，你吃什么醋啊，我还不能夸夸人家了，对了，吃完饭你就带小非出去逛逛，人家来咱们家也不能只让人家干活啊，下午带着小非好好玩玩去，招待好你朋友。”
　　肖行舒不情不愿的撇撇嘴：“知道了。”
　　中午刚吃过饭付岚就赶着肖行舒陪程昱非出去逛街了，肖爸爸去找隔壁下棋，剩下母女俩在厨房忙着收拾残局。
　　付岚边洗碗边问：“你上午和你哥在家都聊什么了？”
　　肖佩琳纳闷的问：“我们能聊什么，随便说说话呗。”
　　付岚：“那——那你哥有没有跟你说他交没交女朋友？”
　　肖佩琳不说话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没有。”
　　“唉，这孩子眼看都这么大了，人家隔壁邻居家娃都生两个了，你哥怎么就没动静呢？他连你也没说？”
　　肖佩琳心里百转千回，特别想告诉母亲哥哥已经有了心爱的人，而且已经带回家见了很多次了，可是想到哥哥的叮嘱，又犹豫的不敢开口。
　　“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越来越晚了，你说上中学的时候吧不让他们谈，他们跟你拗着非要谈，现在出来工作了该谈了，又一个个的拖着就是不找，哎呀，真是急死人了。”
　　“妈，我哥有自己的打算，你急什么？”肖佩琳小声嘟囔。
　　“小非也没有女朋友吧，看来得帮帮你哥了，昨天李婶还打听你哥呢，想给你哥相亲，我看就趁着这两天都正好在家，顺带连着程昱非一次性把终身大事都给解决了算了，你说你哥喜欢什么样的呢？小非应该喜欢活泼点的吧，他自己话那么少......”
　　肖佩琳忍不住了，一把放下了手中的垃圾桶：“妈，你是真看不出来吗？”
　　付岚愣了：“看出来什么？”
　　“我哥都连着三年带程昱非回家过年了，你就没看出来点儿什么？”肖佩琳一听说相亲就急了，什么都顾不得了。
　　“你，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我哥身边就只有一个程昱非，你说是什么意思？”
　　付岚不动了，任水管的水哗哗的流着，浇的她的心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