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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分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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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三天,贺临就要走了。
临行前岑墨给他整理衣领。黑色军装穿在身,显得那人腰背笔挺。
贺临眉眼深邃且英俊,天生自带可信赖的气场,认真与人对视时,再自傲的人也会不由放缓语调。
理好领子,岑墨伸手捏了捏贺临的脸。即便是相处了那么多年,那脸还是太耐看了,男人味十足,要他是B或者O肯定喜欢。
他刚放下手,贺临就低低笑了:“怎么,舍不得我?”
“快滚吧。”
“那么凶。”
岑墨拍拍他的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他犹豫了一下,“你的梦……最近没问题吧?”
“没有,很稳定。”贺临亲了亲他,“我会想你的。”
“……太肉麻了。”岑墨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此情此景总有点怪异,总觉得像……电影中新婚恋人的道别。
他和贺临很少分开,此前长时间的别离就只有一次。毕竟贺临需要他才能拥有一个美好的梦境,而他本身睡眠也不好,有了贺临造的梦,可以安安心心地一觉到天明。
眼下贺临一去就是半个月,两人都不大好受——虽然不至于影响正常生活,但就是不习惯。
岑墨打消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和贺临说:“我不送你过去了。”
“嗯。要再拿一张卡么?”
“为什么?”
“怕你趁我不在乱花钱,额度用光以后只能吃西北风。”
岑墨:“……这星球都是你家的,那张卡竟然还有额度?”
贺临竟然仔细思考了一下:“不知道,你可以试试。”他捏捏岑墨下巴,“被你败家我很乐意。”
“成天就知道说这种话,说得好像我没钱就不能找其他人一样。”
——就因为这句话,贺临硬给他的终端绑定了另外一张卡。
纯黑卡面,没有编号,岑墨一度以为就是个假的。
贺临前脚刚走,他就买了一瓶水,证明这个卡真的能用。
隔了一会贺临的信息又来了:【怎么,我还会骗你?】
大概是看到卡的使用记录了。
岑墨:【我就爱买水怎么样】
【那你尽管买】
岑墨:【……】他几乎能想象到,现在贺临是带着什么笑了。
贺临这一走,两三天都只有简短的消息发来,大概是前几天实在是很忙,能使用终端的时间又受限。
又过了几天,是机甲实战课的考试。岑墨站在训练场里,对面的考官装备着厚重的机甲。
岑墨这几天心情都不大好,动作也就分外暴躁。
带着雷光的高周波刀出鞘,身影转瞬就掠了出去。齿轮飞速运转,异能在血液中沸腾。腿部机甲末端的尖爪刺入了墙壁,像是兽类的巨爪提供足够的抓握力道,使他能飞檐走壁,也让金属墙壁留下深深的伤痕。
下午全校都知道他把考官给锤了。
负责一年级的考官也才刚刚毕业几年,成绩优异,很年轻,但这还是彻底让岑墨名声大噪了一回。无数三四年级的Alpha被激起了好胜之心,纷纷向他下来战书,想要一决高下。
不管怎么样,他能提前毕业都没跑了,就是提前几年的问题。
……前提是理论课都得要及格。
什么切磋的邀请岑墨都没答应。作为今日的风云人物,他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刷新着终端。
今天贺临还没给他发消息。
算算时间,应当是晚上的休息时间了,那家伙究竟在磨蹭什么?
岑墨又等了十多分钟,忍不住烦躁,出去在校园遛弯。
刚出门,附近的树木高大,夜晚的空气清爽,悬浮于空中的路灯发出暖黄色光芒,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再往前走几十米,就是学校中心,即便是晚上也是一片灯火辉煌,不同型号的小型无人机正无声地掠过夜幕。更远处的钟楼,连带着上头的金红雄狮标志沉默着。
“……岑墨。”忽然传来陌生的嗓音。
岑墨回头,在略微昏暗的地方正站着一个男性Alpha。他有着金棕色的短发,身材高大,也是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贺起。
贺起身后站着两人,面孔看起来眼熟,好像是四年级的学生……同样也是向贺起宣誓效忠了的近卫队战士。
贺临和贺起来自不同的王室,平时基本没有交集。
岑墨就问:“什么事?”
“我是来找你的。”贺起笑了笑,向他走来。他没有穿长军靴,军装裤腿的左侧脚踝位置,冷硬的金属光泽一闪而过。
他左腿是义肢。在这个时代,义肢基本与躯体没有区别,同样的灵敏。但因为是外物,容易被机甲核心排斥——这一点直到现在还没被解决。
贺起说:“下午你的那场战斗很精彩。”
“谢谢。”
贺起笑了:“不要这么拘谨,我是来交个朋友的。我们的立场不一样,但如果因为这种东西就束手束脚,我会觉得很遗憾的。”
“哦。”岑墨想了想,“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我很早就开始关注你,至少,比你能够想象得早。我看过你一次次在训练场刷的记录,还有战斗中的表现。我们是一类人,生来就是为了追求巅峰而活的。”
他继续说:“虽说我们王室的理念偏向平和,但这不代表软弱。我们也希望开疆辟土,只是,帝国的铁拳应当配上一点点的谋略,而不是像战争王室一样,被骨子里的征服欲冲昏了头脑。”
岑墨说:“所以你想讲什么,这是在拉拢我么?”
贺起失笑:“我还以为自己讲得直白了。”
“那我拒绝。”岑墨只想结束这个对话。
他刚转身,贺起又说:“为什么不呢?你没加入他的近卫队不是么?这就代表在某些方面你还有所顾忌。你不是王室出身,血统不决定立场,我认为换个地方换种理念,能给你带来更宽阔的视野。”
岑墨:“……”
贺起说:“决定不用今天下,我的邀请就在那里,你只要决定就行。你我都那么年轻,值得更多的可能性。”他最后道别,“如果你想要更多了解,可以随时来找我。”
“很高兴遇见你,岑墨。”
贺起走了,岑墨也没散步的心情了。
他径直回了宿舍,贺临只简单给他发了一句“晚安”,之后再也没有音讯。
深夜岑墨睡得不那么安稳,明明很困了,却无法入梦。
也不知道,贺临这个时候有没有睡着。
他有记得按时吃饭么,胃病会不会又犯了?
岑墨在床上滚来滚去,足足过了二十分钟,终于没忍住,起身跑到贺临的床上了。
平时他都睡在这里,很少回自己床上。他躺回熟悉的床铺,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Alpha的信息素强势,他还能从被褥间闻到灰烬与雪松的味道,很特别也很熟悉。岑墨翻来翻去,一开始盖的还是自己的被子,但还是睡不着。
贺临不在,整个大床任他翻滚。翻着翻着,宽松睡衣掀起一点露出细韧的腰,然后他把贺临的被子抱住了。
几分钟后,他干脆卷起贺临的被子把自己裹严实,蜷成一团趴在床上。
蓬松的被子和好闻的味道。这样感觉贺临还在身边,就像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抱紧了他。
但这还远远不够,他把脸埋进枕头里,使劲蹭了蹭,满含眷恋,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
心满意足。
几秒钟后,岑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耳朵猛地烧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种意义来讲,大概是暴躁贤妻诱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