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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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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因为状态不对吃NG还是去年的事，陆离也有些愕然，但他很快松开韩俞之的领子，表情从前一秒带着痞气的凶狠瞬间切换成平时最常用的温文尔雅，笑着问林逾静：“林导，怎么了？”
林逾静皱眉，看了半晌回放，“你们两个……”
这一镜本来是个非常严肃的场景，双方都抱着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沈长风对恨的是俞辰熹无视警告，而不知道真相的俞辰熹恨的是曾经那个极具正义感的兄长走上了他最痛恨的道路。
陆离和韩俞之也很好地表现出来了，单独拆开看，明明表情、眼神、动作、语气都很到位，挑剔的林大导演也找不出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总结到一起，他越看越觉得这严肃的场面被陆离和韩俞之演出了相爱相杀的感觉。
感觉被塞了透明狗粮的不止他一人，旁观的李雪桐也有一种错觉——撩人于无形的死直男同时撩得妹子和兄弟春心萌动，玩腻了过家家剧本后抛下两人跑了，兄弟苦苦追寻，为了唤回甚至咬牙抛出情敌，然而于事无补。
她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给自家Boss按岛国某知名民工漫剧本的意思，但这个场面……真的好像。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NG不能无缘无故，总得说些什么。看了半天回放的林大导演咳嗽一声，终于勉勉强强挑出了一个毛病：“冲突力度不够，这里稍微修改一下动作。还有，你们两个别贴太近——陆离，你再靠近点都能亲上去了，半蹲着就行，不整个人用坐到他身上。韩俞之眼睛别往陆离的嘴上看，看他的眼睛！两个人都凶一点儿！你们是在对对方恨铁不成钢，没人给你们配情深深雨蒙蒙！”
摄影师眨眨眼睛，心说：亲上去什么的是不是太夸张了？林导您老人家这根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啊！
副导演小声逼逼：“林导，算了吧，你就是让他们隔着整个片场的距离，也阻止不了春天的临近。”
林逾静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立秋已经过了。”
副导演：“……当我没说，您继续。”
跟林大导演相比，韩老师都显得不那么直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直弯立现”吧。
“很近吗？”只有韩俞之是真的茫然，看看林逾静，又看了看副导演，最后看向陆离。
话说，刚才陆离骑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好像感觉到陆离的屁股压到了他的……艹！住脑……别说，触感还挺软的，很有弹性……STOP！现在是片场！片场！要冷茎！
韩俞之大脑乱成一团，耳根通红，没注意到陆离的靠近。
“这个距离不算近。”陆离说着，忽然凑近韩俞之。他的鼻尖在韩俞之脸颊上轻轻蹭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社交距离，偏头看着林逾静笑，“林导，看到没？这才叫近。”
韩俞之耳根的红晕瞬间蔓延到整个脑袋。
不是说要“多拒绝几次”吗？那他现在又在干嘛？！韩俞之在心中呐喊：难道谈心还能拉近距离吗？那是不是可以通过深入交流打动？比如拍摄结束后一起吃个饭、一起看个电影、一起睡个觉什么的。
呸呸呸，我打动这个老流氓干嘛？！
对了，陆离靠近的时候他能闻到明显的薄荷味，陆离用的洗衣液到底是……
淦！现在是拍戏！是工作！就算初衷是为了追星，也要先完成工作！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韩俞之原地陷入混乱，与他相反，林逾静的脸色越来越黑，简直怀疑这群人今天就是给他找不痛快的。副导演不动声色地远离这个危险生物，生怕林导发起火来牵连到自己。
坐在一旁看剧本的孟梓淇笑问：“师弟今天比平时活泼啊，心情不错？”
“是啊。”陆离弯了弯眼睛，“因为要有猫了。”
韩俞之酸溜溜地说：“行吧，人不如猫。”
陆离忽然想起来：“刚才好像有人说，吃NG就叫我爸爸？”
韩俞之很心虚：“……没、你记错了吧。”
林逾静怒火中烧，“啪”地摔了剧本：“你们聊天聊得很开心是吧？啊？！陆离！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把猫带到片场……”
“不，不开心，聊天有什么好开心的？”陆离反应最快，立马截断了林逾静的警告，“林导，我知道了，我会注意调整姿势。”
“对对，赶紧开始吧，别耽误后面的安排。”孟梓淇帮忙打圆场。
陆离摸了摸下巴，为了避免林逾静下一句就是“以后片场禁止出现猫”，努力将对方的注意力往拍戏上扯：“要表现得更凶一点儿的话，我可以自己加几个动作吗？”
“台词不能改！基本动作不能改！其他你看着办，过不了今天下午就别干别的了！”林逾静气得耳朵眼里直喷白气，沉着脸坐回去，接过副导演战战兢兢递过来的本子。
拍摄现场立马严肃起来，所有人各就各位，没有人愿意挑战林大导演的威严。
林逾静不满意的是冲突的部分，韩俞之拍电影的经验基本为零（只有几天），只得请教陆离：“基本动作不能改……那要怎么加？”
“肯定是你能接住的。”陆离手有些痒，想撸一把韩俞之的头发，可惜林导在一边盯着，他可不想在工作时间给自己找麻烦。
陆离回到面包车的驾驶座上，重新点起一根烟，飞快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戏，眨眼的功夫又从绅士变成了老谋深算的流氓头子。韩俞之也站到了自己的位置，闭上眼睛，双手用力拍了拍脸颊，做了几个深呼吸，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拍摄时的状态。
在一片鸦雀无声中，场记打板：“《十年饮冰》四十八场一镜二次！Action！”
韩俞之稍微复习一下走位，慢慢走向那辆白色的金杯。透过没有贴黑膜的前挡风玻璃，橙红色的光点一闪一闪，往下是一个线条优美的下颌。他敲了敲车窗，里面的人没有回应，于是又敲了两下。陆离掸了掸烟灰，降下车窗。
这一部分很顺利，关键是接下来。林逾静坐在监视器后面，盯着各个角度的画面，也在心里思考要怎么才能表现得更有冲击力。
韩俞之下意识后退，避开撞过来的车门。
陆离单手扣住韩俞之的下颌，拇指和食指掐住韩俞之的脸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眼睛看不出没有任何情绪。
韩俞之愣住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不远处玩手机的孟梓淇抛下聊到一半的男朋友，双眼放光地盯着两人。
林逾静七窍生烟，刚说了NG原因是距离近到差点儿亲上去，这回还真要亲上去了？是不是他这两年骂姓陆的骂少了？！他猛地起身，正要喊卡，镜头前形势陡然转变。
陆离就着掐住韩俞之的姿势猛地一甩胳膊，趁韩俞之没站稳的时候一脚蹬上他的腹部，把人踹翻在地。韩俞之瞬间明白了陆离的想法，非常配合地往旁边一倒。陆离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不住咳嗽的青年，从大衣内袋里掏出手枪。
小巧的蓝牙耳机从耳廓上脱离，咕噜噜地滚到车底。陆离膝盖压着韩俞之的手臂，另一只脚的前脚掌压在他手腕上，限制了他的动作。
黑洞洞的枪口顶住韩俞之的额头，陆离单手卡着韩俞之的脖颈，“咔哒”一声拉开保险，冷笑道：“小警察，你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虽然两人还是贴得很近，但配合后续动作，给人的感觉和第一次完全不同。
林逾静紧绷的表情放松了些，咽下溜到嘴边的“卡”，慢慢坐了回去，紧皱的眉头稍稍放松了些许。
“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不喜欢重复相同的话。”沈长风手上用力，冰冷的枪口在俞辰熹额头上压出一圈红印，“我只是不想杀警察，因为那样的话逃跑很麻烦，但不是不会杀警察。”
“你杀啊。”俞辰熹梗着脖子瞪着他，破罐子破摔地说，“来，有种你现在开枪打死我！你信不信你今天连停车场都出不去？”
“不信。”沈长风垂着眼睛，视线在俞辰熹贴着创可贴的脸上扫视，“伤还没养好，就迫不及待来找死，你到底在想什么？午饭吃多了吗？”
停车场里光线很暗的，稍远一些就看不清人的脸。为了不打草惊蛇，警方没有配备手电，而像小警察这么蠢、光明正大走过来的，简直是濒临灭绝的珍稀生物。
“我更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俞辰熹低吼，手腕用力一挣，从沈长风没怎么用力的脚下抽出来，反手握住沈长风扣着自己脖颈的手，“为什么你会跟毒贩混到一起？你忘了你父母是怎么……唔……”
沈长风眼神一凛，卡着俞辰熹脖子的手上移，按住他的嘴巴，“轮不到你来提醒我。”
俞辰熹脸憋得通红，对沈长风怒目而视。
沈长风略微松了松手，直视俞辰熹满是愤恨的眼睛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在叫俞辰熹的名字，还有向这边靠近的脚步声。
“啧，来的真不是时候。”沈长风抱怨一句，低头靠近俞辰熹耳边，“听着，小子。周寰宇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沈长风。如果你能听懂人话，以后就别再来找我。”
“那边的是什么人？！”
沈长风没有回答，而是松开俞辰熹的脖子，翻身钻进面包车的驾驶座，车门一关、油门一踩，飞快冲向拐角。
“拦住他！别让那辆车出去！”俞辰熹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掉落在停车位的蓝牙耳机。
面包车逃窜的方向迎面跑来两个警察，沈长风猛地一打方向盘，骂了声娘：“都送你们一个大礼了，还盯着我不放做什么？！”
笨重的车子在陆离的驾驶下，灵巧地绕过来人，然而车镜不慎挂住其中一人的肩膀，将人拖出五六米远。陆离右手扶着方向盘，左手降下车窗，抓住那警察的领子向后一推。那人撞在一辆私家车上，呲牙咧嘴地捂住肩膀。
“喂！没事吧？”俞辰熹从后面赶上来。
“没事，只是擦伤。”那人不住地倒吸凉气，显然撞得不轻，“车上是什么人？确认是毒贩同伙吗？”
“是毒……不，不确定。”俞辰熹打开蓝牙耳机，朝在出口盘查的队友大喊，“拦住那辆白色面包车！上面的人可能是‘贤哥’的同伙！”
“收到！”队友回复，很明显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卡！”
陆离看向林逾静，对方正在调监视器的回放，这就说明这一条有希望过了，不由松了口气——虽然陆离是少数几个不怕被林逾静骂的人之一，但不代表他乐意挨骂。
“没弄疼你吧？”陆离笑着看向韩俞之。
“没、不疼……就是太突然了，差点儿没反应过来。陆哥，咱下次提前通个信成不？”韩俞之的袖子上印着半个鞋印，后背都是尘土，看上去有点儿狼狈。
陆离微笑：“我相信你的能力。”
韩俞之难得没上当：“其实是你根本没想好吧？！”
“知道了就别说这么大声嘛。”陆离被拆穿了也不尴尬，大摇大摆地晃到黑着脸看回放的林逾静旁边，顶着周围一圈人敬佩的目光问：“林导，这回怎么样？”
林逾静闷不吭声地看了两遍回放，没好气地说：“过了。”
此话一出，不只是两个主演，围观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也齐齐松了口气。
“你是怎么想的？我差一点儿就要喊卡了！”林逾静白了陆离一眼。
陆离摸了摸下巴，认真回想了一下，道：“只是想认真看看他而已——周围的光线太暗，隔着玻璃有点儿看不清他的脸。”
对于沈长风而言，是想仔细看看十年不见的兄弟的脸；对于陆离而言，只是想认认真真地看一次这个没怎么注意过的小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韩俞之：谁稀罕你看我！【并发了一张出浴照到陆离微信】
【谢谢山木枝小姐姐的营养液，么么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