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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罪证(捉虫) ...

  •   翊坤宫内,皇帝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他的贵妃,只因为今儿太医来看过了,说是贵妃不成了。

      这个胆大包天的太医正是王奉,就是一口咬定贵妃是中邪的那位。

      皇后刘德等人到了翊坤宫外,使人进去通报。皇帝传出口谕,两件事,一让刘德进去当面禀告,二让皇后跪在翊坤宫外为贵妃祈福,以作为她不尊圣旨私出坤宁宫的惩罚。

      皇后咬碎了一口银牙,当即就要掉头离去,还是宫女文雅劝住了她。

      违反皇命可一不可二,擅出坤宁宫倒还有太后做主,如今皇帝让跪却不跪,只是徒给别人落下话柄罢了。

      此时太阳高挂,却半点儿感觉不到热气,只是冷得刺骨。

      文雅和王善一人脱下一件衣服给太后垫在膝盖底下,然后陪跪在翊坤宫里,大冷天的,不一会就冻得脸色发白。

      不过好在几人没跪上一会,太后的辇车就到了。

      太后刚被伺候着服下一剂止疼药,就急匆匆的赶来,一进翊坤宫就看见园子里跪着的太后王善等人。

      “皇帝真是给哀家面子。”太后自嘲般笑道。

      “母后,您可算来了。”皇后泪眼朦胧。

      “快起来吧。”太后说,又叫人赶紧给文雅和王善两个披上大氅。

      文雅和王善都冷得不行,却也强咬牙忍着,都知道事情到了紧要关头。

      “走吧。”

      太后领着一行人直入翊坤宫无人敢拦。

      到了内殿皇帝贴身伺候的几个太监才闻讯赶来,可也不敢阻拦,只能给皇帝通报一声,然后让太后等人进去了。

      一进内室,被其中暖气一激,王善文雅两个都不由打了个激灵。

      “好一个痴情种子,”太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守在床榻前的皇帝,又施舍了一眼给床上那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的‘病美人’:“只是前儿串掇皇帝在光明殿大行荒唐之举时还张扬不可一世,不知为何只过了几日就憔悴至此啊?”

      皇帝背对太后竟然没有站起来行礼,只是低声说:“母后,纤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您就不要再说这等风凉话了。”

      “皇帝觉得哀家是在说风凉话吗?”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皇帝失神的说,“爱妃已经如此,朕是一定要肃清六宫找出害了贵妃之人。”

      太后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儿,气质大失,不过她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到了太后这个年纪,本就应该随心所欲不为外物礼节所扰了。

      “看来皇帝是深信那王奉之言,相信贵妃是妖邪入侵了?”

      “不管是不是,朕唯有如此了。”

      太后冷哼:“哀家看来,贵妃并非中邪,反而是心病。听闻前朝针对刘德和贵妃的言论层出不穷,折子也上了一大堆,可惜统统都被司礼监压下,也不知道皇帝见是没见着?”

      刘德赶紧跪下磕头:“陛下,奴才可绝没有欺君罔上啊,参奴才的折子固然不少,可陛下也是知道的。”

      “不错,”皇帝道,“都是些无稽之谈,太后又何必旧事重谈?”

      “并非太后旧事重谈,”皇后冷声道,“而是民怨沸腾,朝堂之上也是议论纷纷,光明殿一事难道陛下以为这就过去了?据臣妾所知,奏请将贵妃贬为庶人幽禁冷宫甚至要其性命的也不少……”

      “够了!”皇帝骤然怒喝,“皇后倒是对前朝之事知之甚详,想必是你那好儿子告诉你的。”

      “臣妾的好儿子,难道不是陛下的好儿子?何需他们言语,如今谁不知道本朝出了个祸国殃民的……”

      “住嘴,”太后回头轻斥,“就你话多,人家大肆搜宫之时怎么不见你硬气?!”

      太后的话皇后不能不听,当下便忍住一肚子气不言语了。

      可皇帝却不放过这个话头。

      “祸国殃民的什么……妖妃。那朕又是什么,昏君?”

      “陛下何必同宜人一般见识,”太后四两拨千斤的说,“她是皇后,你的正妻,你要搜她的宫又下旨禁足,今天眼巴巴的来了,却又让她长跪翊坤宫,这岂不是打她的脸?天下哪个妻子能受丈夫这样的慢待,就算你不看她的面子,也要想想宁阳、宁方。宁阳不过比宁渊晚了两个时辰降生,过些时日便要加冠。你如此对待他的母亲,可想过宁阳心中作何感想?”

      皇帝想起自己的第四子,语气略有些和缓,但还是坚持己见:“难不成他还敢为此对朕心存怨恨?”

      “父子没有隔夜仇,宁阳又是个难得的孝顺孩子、端方守礼,岂会因此而对陛下不满。哀家说这些,只是要告诉皇帝,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孩子也眼见着成人,切莫再耍脾气任性妄为,凡事要为以后考虑,彼此留些余地,家庭和睦方是重中之重。”

      太后说完对皇后使了个眼色,皇后便楚楚可怜的哭了起来,二话不说的跪在皇帝面前。

      “陛下,臣妾自知蒲柳之姿,不能讨得陛下欢心。可陛下仔细想想,过去你我又何曾不是琴瑟和鸣夫唱妇随,宁阳降生时陛下多么欢喜,臣妾也将这偌大的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未因后宫女人家的事情去扰您烦心。

      昨儿也是臣妾一时气急说了糊涂话,可陛下试想臣妾早起正梳妆,太监们便埋头往里闯,一声也不吭就四处乱翻,刘德说话又硬,臣妾不过一时失言便被拿住了把柄。陛下,臣妾已然知,错,便收回成命,也给臣妾这个皇后稍留些颜面吧!”

      皇帝见太后皇后都软语相求,又回忆起皇后打理后宫的确得力,至于太后虽然把持朝政,可在他年幼时也是一力扶持,不由得略有犹疑。

      “陛下,”刘德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多说无益,如今还是贵妃要紧,今儿在坤宁宫有几个小宫女不知怎么的突然发起疯来,大喊大叫口吐白沫,形状竟然同贵妃狂躁之时有两分相似,不管如何还请陛下明查。”

      刘德早禀了这件事,不过皇帝被太后两人一打岔竟然给忘了,此时想起眉头又猛皱。

      “究竟怎么回事?”

      “回陛下,小太监们搜到坤宁宫时,那几个小宫女忙着藏什么东西,见事不可为便将罪证吞食入腹,一会就发起狂来,再然后就死了。”

      “什么?”

      这根本不用说,傻子也知道有问题,至于是谁有问题,那就看皇帝的心偏向谁了。

      太后仿佛这才想起来似的:“不错,此事发时哀家与皇后都在场,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看见这几个宫女在坤宁宫内闹个不休,哀家与皇后正待出去仔细查看,一个叫小春子的太监却正好过来回刘德的话,再转头看去,那几个宫女已经是身死魂消了。”

      皇帝皱眉看向刘德:“果真如此?”

      刘德回话:“太后娘娘说得大差不差,这几个宫女本是坤宁宫外围的洒扫丫头,不过最短的也在坤宁宫也待了两三年了,皇后娘娘自己也说,坤宁宫中的宫女就算是最低贱的洒扫丫头也是千挑万选绝对的家世清白,想必这几人必然不会轻易被外人收买。况且皇后一向御下严明又赏罚分明,坤宁宫的月钱又不低,恐怕不会为钱财所惑……”

      皇后看见刘德这个老东西就讨厌,当即反驳:“我坤宁宫的宫女自然是家世清白,可人心难测,本宫即使明察秋毫善待各人也免不了会出些混账背主的东西,刘公公就不必字字句句都意有所指了。”

      “皇后陛下明鉴,奴才绝无此意,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就事论事,”太后问,“那哀家倒是想知道,偌大一个坤宁宫,几个外围的洒扫宫女即使发了疯,如何就窜到正殿门前了,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坤宁宫突然就多了几个疯子啊。”

      “这奴才就不甚明白了,”刘德不紧不慢的说,“不过那几个宫女想必一开始就心存死志,只是发疯之后神志不清。抓她们的太监说,那几个宫女嘴里一边叫嚷着皇后娘娘什么什么的,一边往正殿方向跑。太后与皇后也看见了,那几个宫女发起疯来,几个太监都拉不住,若不是正殿人多恐怕就冲撞到二位主子面前了呢。”

      皇后气急败坏待要反唇相讥,皇帝却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处。刘德究竟那几个宫女吞食的是什么,难不成贵妃也是因为服食了那东西所以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皇帝慎言,”太后不高兴的说,“不管宫女吃了什么,都不过一时三刻便毙命,若是贵妃真如你所说,岂能活过这些时日?”

      “太后明鉴,”刘德道,“奴才也觉得贵妃恐怕并不是和那些宫女服用了同样的东西。只是太监们从那些个宫女喉咙里扣出来的东西实在……”

      “实在如何?”皇帝着急的问,“刘德你不要吞吞吐吐,有什么说什么!”

      “实在……实在有些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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