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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沙冰机运转,香桃沙冰入碗。

      白里透粉,粉里映白,白.粉粉,相交出缕缕薄烟,飘散在空中,宛如仙雾蒙纱,格外诱人。

      周兴盛第一次见传说中的沙冰,诧异得不得了,急急拿起勺子舀来吃,入口即化,冰凉顺着喉咙而下充斥体内,唇齿残留着清甜的桃汁,很淡,让人抓不着又能尝到那么一点点,就像猫爪挠心,痒痒的。

      原本他个大男人也不爱吃什么香果,哪想被庄鱼这么一碗沙冰,勾得口水直流。

      自此,他终于知道,世上还有好多他没有享受过也没有见识的美味佳肴。

      这妹妹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心甜,稀罕得紧!

      “你那磨冰的是什么玩意儿?卖给哥成不?价钱随开。”周兴盛吞咽着沙冰问。

      庄鱼满足地长舒一口气,笑嘻嘻说:“这个可不卖。”

      “怎得?传家宝啊?”

      “你买回去用不了。”

      这么一说,周兴盛更来趣了,像个天线宝宝一样继续问:“为何?你教一遍我保证学会!”

      庄鱼转动眼珠想了想,她总不能告诉他因为要用电吧,虽然她这儿没电也能用,但万一他问电是什么,那就没完没了了。

      于是说:“它认主,除了我,别人都不行。”

      话音刚落,柜台上的沙冰机沙沙沙运作起来,牧咸正端着碗扑在台上等,碗里空空如也,红润润的薄唇里,银色长柄勺被咬得咯吱咯吱响,眼睛盯着沙冰机一转不转。

      庄鱼看着周兴盛递来鄙夷的眼神,尴尬一笑:“咱是一家人。”

      “我也姓周!我也是一家人!”周兴盛理直气壮地叫。

      “我是文绉绉的绉。”庄鱼笑嘻嘻地说。

      周兴盛没法为自己改姓,默默地埋头吃冰。

      直呆到太阳落山才离开,走时还不忘顺走一把长柄勺,美其名曰那是他第一次见长柄勺,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用长柄勺,拿回去做纪念。

      庄鱼也没管他,反正勺子碗碟杯什么的还挺多。

      忙活整天,一入夜就觉得格外疲惫。

      庄鱼和牧咸两人速战速决地装好牛奶,洗漱完,倒床就进入梦乡。

      美梦正甜,外面传来奶牛哞哞哞地长鸣,马车的车轮滚动声,马蹄的践踏声,成群结队的沉重脚步声。

      庄鱼迷迷糊糊睁眼,牧咸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身上的大衣滑落在他的腿弯。

      她突然想起,忘记给他买被褥了,也就只有他能整晚睡在地上也不叫声硬。

      明天一定要记得给他买垫的软毯和盖的被子。

      “周姑娘。”

      敲门声持续震响,庄鱼烦躁地抓抓头发,打着哈欠去开门。

      高竖的火把将外面照得通亮,百余名士兵骑马拥着一辆马车,腰挎长刀,身披盔甲,一张张脸冷得像块冰。

      庄鱼仅剩的一点瞌睡瞬间跑没影,她哆哆嗦嗦地问:“钟大人这是做什么?”一张小脸吓得惨白。

      钟正眼神复杂地打量她,目光落在她的上额不看她苍白的脸,道:“下官奉顺王爷之命前来请咸公子回府。”

      “嗯?”

      “十几年前,顺王爷携王妃出关塞外,路遇蛮夷,劫走了小世子,正是姑娘口中的‘家弟’。”

      庄鱼听得眉头一挑,尴尬笑:“我这是在做梦么,都梦见钟大人在和我开玩笑,呵呵呵。”

      嘴皮子扯得僵硬,心里却惊得一逼。

      钟正皱眉,冷声道:“下官想姑娘应是很清醒,公子身上的平安锁可为证。”说着看向庄鱼身后。

      庄鱼回头,牧咸正趴在楼梯的栏杆上看她,脖子上的小金锁从松散的衣襟里滑出来,在空中左右荡漾。

      “钟大人,您误会了,这小金锁是我们捡的。”庄鱼笑意盈盈地抬头。

      钟正的眉头皱得更紧,死死抿了一下嘴,道:“小金锁是姑娘捡的,人也是姑娘捡的罢。这把生辰锁,是先帝请匠人特造而成,上面秀纹是先帝亲自所绘,字是先帝亲笔所提,结扣乃由先皇后亲手所编,世上仅此一把,除先皇后以外,无人能解其扣。不知周姑娘如何解?”

      钟正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庄鱼再厚的脸皮也绷不住了。

      她第一次摸到小金锁的时候,就知道牧咸的身份肯定不低,只是没想到高得超出预料。

      原本打算还完款后,再帮他寻找生父母,哪想,这还没开找,就赶上门来了。

      她向牧咸招招手,他就像得到糖果的孩童,高兴又快速地从楼上跑下来,扑进她怀里。

      庄鱼摸摸他的头,说:“你可以回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动物天生的敏锐,哪怕他听不懂,也能预感到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他紧紧拽住她的胳膊,嘴里“唔呀唔呀”地吐着奇怪的话。

      后面有士兵来请牧咸,庄鱼抬手拦住,眼睛直直看进钟正眼里。

      “钟大人,我能相信你吗?”

      钟正没有立即说话,好似在思考,眉上拧出沟壑。

      很久之后,他说:“能。”

      挂在身上的牧咸越拽越急,最后直接长嗷出啸,庄鱼拍拍他的头,他像一个乞巧的乞丐,可怜兮兮地仰望她。

      水盈盈清澈的双眼忍不住让她母爱泛滥。

      她忍了又忍,说:“你有家人,不能再跟我一起,以后我会去看你。”

      “鱼,鱼,鱼。”牧咸死死抓住她的胳膊一连串的叫,喉间哑着哭腔,表情说不出的委屈。

      庄鱼狠了狠心,一手将他拨开一大步,前面的士兵连忙搀着他上马车。

      牧咸拼命地挣扎,奋劲地扭头望她,眼里猩红一片,眼看已经挣脱了钳制,又被涌上前的士兵狠狠压住。

      庄鱼看得咬牙,虽然这个人是她捡的,但好歹也养了那么久,每天同吃同住,不说养得多么精细,但也不至于太差,哪有被人这样对待的时候。

      马车传来吱呀一声,人已经被送进去,她想要上前去再和他说两句话,却被钟正拦下。

      “深夜造访,打搅周姑娘了,世子已寻到,下官这便带世子回京。”

      话落,翻身上马,带着兵队拥着马车往外行。

      “鱼!”

      嘶声锐利,划得浑身疼。

      “鱼,鱼,鱼……”

      叫声越来越远,越来越低。

      火把的余光丁点不留,屋里屋外黑得看不出山树的轮廓。

      庄鱼陡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

      回身进屋,才发现没开灯,屋里黑得像炭。

      她锁上门,摸黑回房间,头脑乱糟糟得昏沉沉。

      似睡似醒间,光亮透过窗帘映入眼帘,她眯着眼侧头,亮光里没有那道总是坐在地上等她醒来的身影。

      她记得牧咸一向醒得早,一直在她前面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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