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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9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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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晏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她猛地从沙发上起身，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手机的时间，一个翻身就往洗手间里冲。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被睡得凌乱地翘起，一身休闲的衬衫牛仔裤被压得尽是褶子，脸上被袖口印出的痕迹清晰可见。
她又连忙转身冲进衣帽间，此时的她无比庆幸，幸亏自己一直都没有动家里的东西，才让它们在这个时候得以救命。
手指飞速地略过一排整整齐齐的学生气十足的衣服，颜晏从里面找了一套最符合程母保守审美并且显得最无公害的衣服——白衬衫、黑色半身裙。
也顾不得过了这么多年一直装在无尘袋里的衣服是不是真的无尘，颜晏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衣服套在身上，踩上白色板鞋，拢了拢毛躁的长发，拎着包直奔停车场。
在导航上输入祥德茶馆的目的地后，颜晏两眼一抹黑。
一个半小时……
正当颜晏那边天人交战，程猗这边曾教授的火气却被浇得奄奄一息，顿失星星燎原之势。
程猗低头看了看手表：“妈，今天这个坦白局就到这吧。”
曾教授也做出同样的动作，点点头：“那你先回去吧，改天带颜晏回家吃饭。”
程猗看着程母淡定的表情，笑了。
他们真的是亲母子，如此的显而易见。
“妈，”毕竟有求于人，程猗率先开口，“现在是4：25，以我对颜晏的了解，见您这么重要的人，她至少要提前半个小时到，也就是说，最多还有五分钟她就会从外面敲门，所以，今天还是你先回家吧。”
曾教授万万没想到，聊了一个小时，自己的亲儿子竟然在这等着他，刚刚压下去的火瞬间红热了起来：“是她让你来见我的？”
程猗摇头：“妈，我说了，她很善良，从不会伤害别人。她也和你一样，不会舍得告诉我，怕我为难。”
“那你怎么知道的？”
“遇到左叔那天，你打给她的电话，其实是我接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和她见面？”既然已经戳破了窗户纸，曾教授也不再遮掩，直接问了个清楚。
程猗捏了捏鼻梁，笑了：“你昨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朋友在。”
程猗言尽于此，曾教授无言以对。
“妈，我今天跟您说这些，并不是要逼迫您现在一定要接受她，我爱您，也爱她，你们两个任何一个人不开心我都会难过。我只希望，您给我一些时间，也给她一些时间，两个同样一心为我好的人，我相信，你们会喜欢对方的。”
曾教授不说话，程猗抬手指了指手表：“还有两分钟。”
曾教授被儿子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让她现在就表态接受颜晏自然也是不可能，她起身，拿起一旁的包，却没有往外走的意思。
程猗又恢复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妈，今天我就不回家陪你和爸吃饭了，改天，我带颜晏一起回去，我们来日方长。”
曾教授不动。
“妈，还有一分钟。”
曾教授终于挪步，程猗看着自家老妈年迈却依旧挺拔的背影，笑着说道：“爸在楼下等您，你们俩回去注意安全，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下了楼，程母看着坐在楼下一边喝茶一边惬意地看着窗外的老伴，有些无奈。
自己为这个家操劳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一个两个竟然都站在了一个外人那边。
“老程。”程母开口叫道。
“聊完了？”程父笑着回头，伸手下意识地搀扶住老伴的手。
“怎么不告诉我？”
“一家人，总要聊开了嘛！”程父像个老顽童一样歪了歪头，“程猗和颜晏都是好孩子。”
还没等程母回答，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人的名字让她下意识地皱眉。
“阿姨您好，我是颜晏。”
“怎么了？”
“十分抱歉，今天的约，我可能要迟到了，对不起。”
“你还好吧？”毕竟也是个孩子，程母下意识地追问。
“我很好，我没事，只是，我现在堵在了延安高架上，导航说，可能还要一个多小时。”颜晏悔得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那你就别急了，慢慢来。”
“阿姨抱歉，是我的错。”
“你注意安全吧，别开快车。”
程母不再纠结挂断了电话，抬头看到程父笑眯眯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笑什么？”
“你也是喜欢颜晏的吧，怎么就不承认呢？”
程母没说话。
“她电话里说什么？”
“堵在高架上了，要迟到一会儿。”
“那你不告诉儿子？”
“让他等着吧，自己的老婆自己受着。”
噔噔噔，颜晏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上的程猗。她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抬手拢了拢刚刚临下车前匆忙用手指顺过的长发。
程猗放下已经凉透了的普洱茶，笑着朝愣在原地的颜晏走了过来。
“怎么？我就这么好看？都看傻了。”
“你怎么……”
“嘘，”程猗的食指轻轻压在颜晏微微有些干燥的嘴唇上，“什么都别问，回家。”
一路无话，两人各有各的思量，可若是说他们现在正在冷战，倒也真的未必。
毕竟，以我仅有的恋爱经历和生活经验来看，冷战的两人是万万不可能十指紧扣地走在一起的。
一直到家门口，两人交握的手也没舍得分开，颜晏用自己方便活动的右手输入密码，拉着程猗进了家门。
程猗看着自从那句“什么都别问”就真的一言不发的颜晏，心里没得原因地一慌，刚想开口哄哄可能被惹毛了的小丫头，自己就被一股蛮力掼在了玄关的墙上。
“颜……”一个字还没说出口，颜晏就吻了上来。
紧接着是噼里啪啦一通乱响，颜晏肩上的包，包里的手机，手里的车钥匙，脚上的鞋散落了一地。
“颜晏……”程猗喘息着躲开颜晏毫无章法的吻，轻轻捧住她的脸，柔声安抚道，“颜晏，没事，没事了。”
窗外的天色已经擦黑，颜晏借着落日的余晖看清楚了眼前人担忧心疼的目光，她抬起手，遮住他灼人的视线，再次踮起脚尖。
程猗的呼吸越来越快，滚烫的皮肤烧得颜晏指尖都麻了起来，她攀上他的肩膀，把整个人都送进了程猗怀里。
程猗退无可退，从颜晏肆无忌惮的靠近中再次挣扎着推开她，额头抵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努力地平息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颜晏……你，你听我说……”程猗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线，“我没生气，真的……我没生气，你不用……你不用……不用……”
颜晏也喘得厉害，把不受大脑控制的冰凉的手掌温柔地放在程猗颈后裸露的皮肤上，这舒服的触感让程猗又是头皮一紧。
微微偏过头，颜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程猗，我爱你。我愿意。”她在程猗耳边如是说。
程猗抬起头看向她，企图确认她话里的“愿意”。
“睁开眼睛，颜晏。”他抵上她的额头。
颜晏不依，摩挲着在他嘴唇轻啄：“回房间。”
被程猗横抱着放到床上，颜晏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她知道，程猗正撑在她上方，灼热的目光仿佛能把她的灵魂穿透。
“睁开眼睛，颜晏。”程猗托着她烧红的脸颊重复道，急促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仿佛将周围的温度又烧高了一个点。
“看着我，颜晏，看着我。”
颜晏耐不住他的缠磨，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是谁？”
“程猗……”颜晏看着他的双眸，轻唤他的名字，再次闭上眼，吻他的唇。
“颜晏……”程猗躲开，“我再问一遍……”
颜晏抬手，冰凉的指尖从他的额头顺着眉骨、眼睛、鼻梁、嘴唇一路向下，眼睛晶亮地回答。
“一直是你，只能是你，永远是你。如果不是你，就更不可能是别人了。”
颜晏缓缓睁开眼睛，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她摸了摸身边的位置，连忙起身打开了床头的灯。
眼前依旧一片模糊。
她又伸手探向床头柜，一下子摸到了本应该在洗手间架子上的框镜。
某人真的很贴心啊。
她摸索着戴上了眼镜，裹着被子溜进了浴室。
20分钟后，颜晏捋了捋刚吹了半干有些毛躁的头发，扶了扶眼镜，身着一袭裸色长裙走了出来。
“醒了？”正靠在沙发上看书的程猗从书里抬起头，“饿不饿？”
颜晏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有点儿。”
“吃火锅？”程猗拉着颜晏的手把她抱在腿上。
颜晏捏了捏程猗的手指：“没有新鲜的蔬菜了……”
“你去看看？”程猗朝餐厅的方向挑眉。
“不会吧？”颜晏跑到餐厅，看到餐桌上已经洗干净装盘摆好的火锅配菜，“你刚刚出去买的？”
程猗但笑不语。
颜晏看了看墙上已经接近十二点的指针，再看看桌子上她喜欢吃的各种蔬菜海鲜，抱住程猗的手臂撒娇：“程猗，你真好。”
“我知道。”程猗笑。
“我们开瓶香槟吧。”
“……”
作者有话要说： A cat is a cat, cuz it is not a dog.
你是你，因为你不是别人。
解构主义式表白，撒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