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爱情的爱情故事 A Story (Not) About Love》为言

94、第94章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啊？”停好车熄了火，颜晏和程猗同时推开车门。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程猗绕到颜晏身边，拉过颜晏的手十指紧扣。
　　他跟颜晏已经越来越习惯这样并肩走在一起了。
　　刚一抬步，颜晏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程猗头疼。
　　“这边！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么？”颜晏这路痴的程度他是真的服了，以后放她一个人出去得多担心啊。
　　颜晏靠过来，晃了晃程猗拉着她的右手：“是什么东西忘记搬过去了么？我先说好了哦，如果是重的东西，一定要我来搬，你的手和腿还没有完全康复，这周末还要做复查呢。”
　　“不重不重，你放心吧。”程猗从善如流。
　　“哦，对了。”颜晏调整了一下呼吸，状似无意地随口问道，“你明天忙么？我五点的时候约了人，可能不能去接你了。”
　　“哦，没关系。”程猗下意识地蹭了蹭和颜晏和他十指紧扣的手背，没有追问。
　　“好啦，我忙完马上就回家，我们吃火锅？”
　　“好，那我先去买菜。”
　　一路走到程猗迟迟都没有退订一直被当做仓库来用的酒店公寓，程猗开了门，拉着颜晏径直走进了书房。
　　“还有要用的书没有带么？”颜晏问。
　　“没有。”程猗打开灯，颜晏拉着他的手一空。
　　“嗯？”
　　“别急。”
　　程猗双手从身后扶住颜晏的双肩，推着她绕过硕大的书桌来到一个柜子面前：“打开。”
　　颜晏指了指面前这带着原木花纹的柜门：“这个？”
　　“嗯。”
　　拉开柜门，颜晏看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保险柜，她惊讶地回过头跟程猗确认。
　　程猗点头：“先猜猜看，密码是多少？”
　　“几位？”
　　“6位。”
　　颜晏笑笑，伸出食指，不假思索地按下了6个数字：060108。
　　保险柜咔的一声打开。
　　颜晏得意地回过头，程猗却心虚了起来：“我错了。”
　　“不是你的错，怪我太聪明。”颜晏可爱地歪了歪头，并不介意。
　　“打开看看。”程猗示意。
　　不出所料，程猗这么清新脱俗的人，保险柜里果然没有金条钻石一类的硬通货。硕大的保险柜里竟然只有一叠两三个看不出差别的资料袋。
　　“拿出来看看。”
　　颜晏听了再次回头确认，得到了肯定的眼神之后，发扬她凡事速战速决的宝贵品质，一口气把所有文件袋都拿了出来，自顾自朝旁边的飘窗走去。
　　程猗跟在她身后，两人并排坐到飘窗的软垫子上。
　　“你来吧！”颜晏一股脑把文件袋全都塞回给程猗，“不知为什么，我好慌。”她抚了抚胸口。
　　程猗抬手，顺了顺颜晏的发丝，又疼惜地揉了揉她的头顶：“没事，我来。”
　　他打开最上面一个文件袋。
　　“其实，你那天看到的在书页里夹着的图，是我剩下的唯一一张过去的手稿了。”
　　“虽然这些也都是我画的，但原图，我全部留在了纽约。”
　　“本来我连这些也都没有的，是我朋友在我回国之后替我收拾房子时看到了，不忍心丢掉，几年前又取得联系才把这些扫描件传给我。”
　　颜晏温柔接过那厚厚一叠图纸，一张一张翻过。
　　程猗则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看着频频出现在她脸上或惊讶或赞叹的表情，十分受用，笑着跟她一起流连于这一幅幅出自自己之手却已变得不再熟悉的画稿。
　　他或许要感谢Nick，要不是他，自己应该很难有机会看到颜晏如此崇拜又钦佩的眼神。
　　颜晏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程猗的画稿当中，这些图，无论是寥寥几笔的抽象概念，还是色彩斑斓的立面配色，亦或是针管笔画出的素净手绘，她都可以从中深刻地感受到此时被封印在程猗身体里的那个曾经燃烧着跳动过的灵魂。
　　看完画稿，颜晏心里久久都不能平静。
　　她留恋地摸了摸最后一张手绘图右下角上Cy的落款，侧头看向程猗的眼睛。
　　程猗没有避开，揉了揉颜晏的脸，把她手里的图纸重新装进资料袋。
　　“这个就比较俗气了，是我所有的证件和财产证明。我东西不多，也不算有钱，还希望你看了之后别笑话我。”
　　颜晏接过第二个资料袋里面的东西，这些大小不一的本子几乎囊括了程猗从出生以来的所有证件，有出生证、健康证、疫苗接种证书、入学证明、毕业证、成绩单等等，所有跟他这个人有关的文件尽在其中。
　　颜晏耐心地一一打开，认真地欣赏着程猗从小到大各个阶段的照片，好奇地探寻着他一路走来、走向她的成长轨迹。
　　“哇，婴儿照，你小时候好白啊，好想捏一捏你的脸。”
　　“诶？你看，小学毕业时你脸上还有婴儿肥呢！”
　　“这是初中时候么？初中你就这么高了？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喜欢你？”
　　“哇，你文科成绩竟然这么好，理科分数也好高啊。我就不行了，我偏科特别严重，所以才选的理科。”
　　“UCL？你大学在伦敦读的么？那你岂不是英音美音都会？教教我呗，伦敦音我一直讲不来。”
　　程猗只是笑，一本一本接过颜晏看过的证书。
　　到了财产证明，颜晏瞄了一眼资料袋里很多份封面雷同毫无新意的保险单，不厚道地笑了。
　　艺术家们可能真的都不懂投资理财吧。
　　“说好的不笑我。”程猗有些不好意思。
　　颜晏努力敛住嘴角的笑意，随意翻了翻就又把保险单塞回了袋子里。
　　“你不看看么？里面医疗保险、养老保险、理财保险各种各样的我都有，我甚至还有失业保险呢。”
　　“嗯！”颜晏扣好文件袋，“你最棒了，不过，以后投资理财什么的还是交给我吧，这个我真的比较擅长。”
　　程猗气不过，对颜晏做了一个咬牙的表情。
　　“乖，别生气。”颜晏摸了摸程猗的头发，“你想想看，这方面我们刚好互补。你画图换钱，我帮你管钱，绝配啊。”
　　“对了，我还有一些存款，”说到钱，程猗突然想起了他还有存款这回事，连忙掏出自己的钱包，“虽然也不多，但都可以给你。”
　　“你看，这几个是长期的，这个是短期。”程猗一连抽出五张储蓄卡递给颜晏，又拿出一张信用卡给她看，“你留这一张信用卡给我平常用就行，其他都给你，都是你的。”说着，他把钱包也塞进了颜晏手里。
　　颜晏看着程猗几乎就要掏空自己把一切都捧到她面前的样子，鼻尖隐隐泛酸，却不想让他察觉，只好低下头，把银行卡一一装回他的钱包里，口中轻松道：“好啦，你是我的就好啦，我要这些干什么？”
　　“我是你的，永远都是，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本来只是想向颜晏证明自己的在乎的程猗，突然做出了如此郑重的承诺。
　　“我知道，我也是你的，永远都是。”颜晏也毫不掩饰地给了他最直接的回应，却扛不住他迫人的视线，抬手揉了揉鼻子，指了指程猗手里最后一个文件袋，“这个是什么？”
　　这次，程猗亲自打开了袋子，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画着一对婚戒的设计图，上面小的那个戒指的样子跟颜晏左手无名指上现在正戴着的这个一模一样。
　　“这个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一对。”程猗又从袋子里摸出了一枚和设计图上一模一样的男款戒指，“帮我戴上？”
　　颜晏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这最后一个问句更是直接冲垮了她所有的克制和举重若轻，泪水决堤，情绪汹涌。
　　“快点，帮我戴上。”程猗催促道。
　　颜晏拿起程猗手心上的另一只对戒，缓缓戴到了他左手无名指上。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颜晏想起了第一次跟程猗见面时他给自己戴戒指的样子，破涕为笑：“为什么每次戴戒指的时候都要把我弄哭？”
　　程猗也想起了颜晏当时哭得带雨梨花的模样，笑着抬手就要给颜晏擦眼泪，颜晏却飞快地抬手隔开了他的手：“别，我自己来。怕你再把我的隐形眼镜弄出来。”
　　程猗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一股庆幸的感慨与喟叹。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只是在情人节“偶遇”一时兴起认识的姑娘动摇了这么久以来的执念，而这个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找到主人的戒指也因为他的“无意之举”牢牢地套住了他一辈子的追寻。
　　真的是她。
　　还好是她。
　　只能是她。
　　颜晏擦干眼泪，拉过程猗的手，看着他完全可以满足任何手控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和无名指上低调却精巧的婚戒，小声抱怨道：“怎么就突然求婚了呢？我都没有准备。”
　　“这可不是求婚。”程猗突然抽回了手。
　　“嗯？”
　　从文件袋里又抽出了一张GIA钻石鉴定证书和一张Sotheby’s的交易证书，程猗手足无措地摸了摸鼻子，缓缓在颜晏面前单膝下跪。
　　“钻石还在纽约，但我等不及了。程太太，你愿意嫁给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