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爱情的爱情故事 A Story (Not) About Love》为言

25、第25章

　　江凌恒见我不说话无奈地挑了挑唇角，这样平静却心酸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让人十分不舒服。他这样的人，脸上应该永远挂着意气风发的平静或是胜券在握的浅笑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这次回来什么打算？”我随手抓了个问题问道。
　　“你这问题太模糊了，具体指哪方面的打算啊？工作还是感情？”
　　我盯着他看了好久，丝毫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破绽，于是负气地开口戳破：“你不用跟我藏着掖着了，颜晏中午已经跟我说过了，你进了SZ，顶替了本来应该属于她的位置，你觉得我在问你哪方面的打算？”
　　江凌恒显然没有想到颜晏竟然把消息报告得如此之快，脸突然变得煞白。
　　“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听了他这不负责任还犹豫不决的回答，我的侠肝义胆再次爆发，“江凌恒，你还真好意思说这几个字啊？！你不知道，就像你当年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就和颜晏在一起了，不知道为什么就让她爱得死心塌地了，不知道为什么就人去楼空一走了之连个招呼都不打？”
　　“倩兮，我来找你不是来听你翻旧账的。”他的口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我只是替颜晏感到不值……”我狠狠地用了一下力并默默地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说好了不提颜晏不提从前的，“好，我们不说以前了，我们说说现在，说说以后。”
　　江凌恒笑笑：“这才对嘛！倩兮公主本就应该无忧无虑的嘛！吵架这种事不适合你。”
　　我摇摇头瞥了他一眼，决定抛开过去像颜晏一样心平气和地跟他谈谈现在，聊聊以后，像一个老朋友一样。
　　“呃……颜……”才说两个字，我又生生顿住。
　　原来除了颜晏，我和江凌恒之间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提起的安全话题。
　　“你和池俊泽是怎么回事？第一轮的照片我看过，绝对是你，我不会看错。”江凌恒真是聪明，竟然不动声色地就开启了话题。
　　“没错，是我。”我也顺着他的话题继续。
　　“你们在谈恋爱？”
　　“当然没有！”我果断回答，“卓越这个大工程我可还是in process的状态，我可是个坚定的有信仰的人。”
　　“那你还跟池俊泽同进同出？”
　　我努努嘴，一想到他刚刚说他已经见过卓越，再想到他之前跟卓越的关系，我连忙撇清：“其实吧，是颜晏把池俊泽甩了，池俊泽黯然神伤，我看了实在不忍心安慰了他一下，结果点背被拍了。”
　　“那也用不着颜晏顶包吧？”
　　“怎么？你舍不得了？”我八卦地问，问完却马上紧张了起来，“你这回回来不会是真的要追回颜晏吧？我告诉你，颜晏现在可是有主的了！”
　　江凌恒竟然就这样沉默了，没有否认，自然是被我说中。
　　为了程猗，为了我自己，我马上开始苦口婆心模式：“江凌恒，颜晏现在真的很幸福，拜托你能不能放过她，让她好好过没有你的日子。今天中午她拉着我哭了两个小时，就是因为你回来了。”
　　“倩兮，你也说了，看到我回来了她就拉着你哭了两个小时，那你说，没有我的日子她过得真的好么？三天两头换男朋友，那叫幸福？”
　　“可是……”我摇了摇头，问出了那个恶俗得不能再恶俗的问题，“那你，爱她么？”
　　江凌恒又沉默了下来，可这回他到底是不是默认，我却拿不准了。
　　我身边的人当中，除了卓越以外，我第一个猜不透的就是江凌恒。
　　见他不说话，我放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江凌恒，其实，你一点也不了解颜晏。你刚刚说我不懂事，只会跟你翻旧账，可你知不知道，颜晏她虽然从来不会跟别人翻旧账，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也许你们两个当局者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放弃彼此，一直深爱着对方，一个孑然一身却百草从中过地守在上海等着对方回来，另一个在纽约风生水起却在心里一直盼着归期，这也许是彼此深爱的最隐忍的表现，但在我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你们两个之间的那种感情其实根本就不是爱。你是那个在特定时间出现在她生命中陪伴她走过最痛苦最脆弱的时光的温暖，而她……”我看了一眼江凌恒，“而她对于你来说，我真的不敢妄下断言，我甚至不敢确定你当时为什么会跟颜晏在一起。”
　　江凌恒听完之后笑得更深了：“倩兮，我真的有那么可怕么？让你们都避之不及。”
　　“江凌恒，你对我来说，不重要，真的不重要，但对于之前的颜晏来说，你却是命，比命还珍贵。你知道你不声不响地离开后颜晏都做过什么傻事么？是，我承认，我跟颜晏的友情里，我对她并没有付出百分之百的真感情，甚至可以说是嫉妒和利用占了大半，但坦白说，我很怕她再受伤，尤其是你给她的二次伤害，那真的会要了她的命的。”
　　一阵急刹车，江凌恒把车一下子急停在了路边。

　　“真的没有关系么？”帮程猗把刚刚从家里打包来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挂进客房的衣帽间，颜晏惴惴不安地反复确认。
　　“没事的，刚刚你不是都看见了么，我爸妈特着急让我定下来，再说，我本来就不跟他们一起住，住你这和我自己那相比，他们应该更希望我住你这吧？”程猗连续挑眉，坏坏地笑了起来像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一样。
　　“没正经的。”颜晏拿领带甩了他一下笑骂道。
　　“住都住一起了，哪来正经可言？”
　　“诶？这位同志，咱俩现在顶多算是搭伙过日子！懂不？就是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互不干涉，只是有空一起吃饭，无聊的时候说说话之类的。哦，对，就是室友，懂么？大学室友，互不干涉的那种。”
　　程猗的脸色瞬间变得五彩斑斓。
　　“喂，不是吧……”颜晏也被他的脸色搞得皮肤一紧，汗毛都竖了起来，“你想什么呢？”她往后跳了一步双手交叉在胸前做防御的手势。
　　“是你想什么呢吧？”程猗好笑地看着她，用力揉乱她披散着的头发。
　　“那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
　　“我只是在回忆，我大学同学跟他的室友是怎么相处的。”
　　“……”颜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哦，我想起来了，我大学的时候是跟一对情侣合租的，FYI, 我大学在伦敦。”
　　“我后悔了……”听了这个回答，颜晏一脸拧巴，接着试探着说，“程猗，要不，你搬回去吧……”

　　让程猗搬回去当然是颜晏的玩笑话，而且不可否认，程猗搬来家里，颜晏是打心底里开心的。不管他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住了进来，这是继颜晏父母走之后第一次有人可以并且将要和颜晏生活在同一空间。偌大空旷冷清的房间里终于有了一丝人气，颜晏也不再需要每天回到家后面对冰冷漆黑孤寂的房子一个人借酒消愁了。
　　“程猗，你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朋友啊？”帮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从小到大一直养尊处优的程少爷整理好房间走到客厅，颜晏突然好奇地问道。
　　“怎么了？”程猗有些纳闷颜晏这莫名的问题。
　　“突然想找朋友过来庆祝一下，感觉自己好像好多年都没参加过party了，有点想念人多的日子。”
　　程猗听了颜晏的话心里也是一暖，笑着问道：“我搬过来真的让你这么高兴？”
　　“当然。”颜晏倒没有跟程猗玩什么口是心非欲拒还迎，坦荡地承认，接着追问道，“你就没有那种可以让我认识一下，以后也可以一起出去玩的朋友？”
　　这个问题让程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在大脑中经过了半分钟的飞速过滤之后，程猗一脸尴尬地咧了咧嘴，算是回答。
　　颜晏自然也从他的表情看出了端倪：“哦，我知道了，都是那种我不能见的过去时或者是以后有可能的将来时的朋友，对吧？”颜晏故意在“朋友”二字上加重语气。
　　程猗继续尴尬。
　　“要不，你把你的那些朋友都叫来，我把我的那些朋友也都叫来，咱俩比比看，谁叫来的多？谁叫来的质量高？如何？”颜晏继续挑衅。
　　看颜晏如此不依不饶，程猗连忙认错：“我错了，行不行？”
　　“哎，我又没跟你追究什么，怎么就这么认怂了？真没意思！”颜晏脸上是透明的坦荡，完全没有一点赌气的意思。
　　程猗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其实，我之前……”
　　颜晏连忙打断：“程猗啊，我呢，不是那种会翻旧账的人，我们在一起之前的事情，你完全不必跟我解释，我也不会介意。我的事情呢，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都可以讲给你听，如果你不愿意知道，我也绝对不会主动提起。所以，好多玩笑话你不必放在心上的。Just have fun.”
　　“好。”程猗认真地点头。他很喜欢颜晏这种什么事情都可以摆在台面上讲清楚的态度和做法。
　　颜晏笑了笑，马上继续刚刚的话题：“要不，我们找倩兮过来庆祝一下好了。而且，我好像好久都没有见过卓越了，还有池俊泽、冉果儿、Jason，把他们都叫来喝一杯，怎么样？”
　　程猗有些惊讶：“你不怕你朋友知道我跟你住一起？”
　　“为什么要怕？”这会轮到颜晏好奇了，“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不是……”
　　“那我怕什么？叫他们来就是庆祝你的乔迁之喜啊，而且大家都是朋友，没关系的。”
　　“好啊，那就叫他们都来吧！”
　　“好，我去打电话……现在是……”颜晏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九点半，可能有点晚了，我先问问看吧，看他们都吃了没有，如果都吃了咱们直接开酒就行！”话音还没落，颜晏就捞起了茶几上的手机，一边翻着通讯录，还不忘叮嘱程猗，“你要是有想叫的朋友，也赶快通知，大家见个面认识一下也挺好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