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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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舟不仅自己来了，还把他妈玉香也接到了程锦家，一副拖家带口蹭晚饭的架势。
“红烧？油焖？清炖？”厨房里秦舟看了一眼在洗菜池里扑腾得正欢的小鸭子，眼中含笑地看向程锦。
程锦陷入沉思。
半晌他把小鸭子从水里捞出来就往外走：“太小了，没几块肉全是毛，养肥了再吃。”
秦舟目送他走出厨房，又出现在窗外院子里，只见他蹲身把小鸭子往树下一放，还轻轻拍了拍它的屁股，让他自己去玩。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秦舟身边，一定会发现他眼中的湖水晃荡得快要溢出来，湖中央正正映着窗外青年的倒影，连眨都舍不得眨一下。
玉香也在院子里，她不太爱和生人说话，倒是挺喜欢程锦满院子的花花草草，此时正拿着小剪刀给一株月季做修剪，鲜花衬美人，竟叫人觉得她依旧宛如少女般娴雅动人。
程锦正在教她哪些可以剪，哪些不可以剪，玉香便按照她比的地方下剪子，剪下来的花高高兴兴插进花瓶。
这就是他这辈子拼死也要保护的两个人了。
秦舟突然生出某些连自己都觉得荒诞的想法，程锦那样聪明灵秀的人，要不是这次他突然回乡，恐怕他一生都无法够到那样的月光，哪里需要他的保护……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耳边突然被打了一响指，程锦收回手，笑吟吟地打开冰箱，一样一样拿出今天要吃的菜，边拿边问秦妈妈的喜好。
“玉香姨喜欢吃什么？”
“油焖小龙虾可以吗？”
“能吃辣吗？”
……
秦舟：“油焖脆皮鸭怎么样？”
程锦募然顿住，斜斜睨了他一眼：“那么小的鸭子你下得去手？”
“嗯。”秦舟忍笑，接过食材，自然而然帮着处理起来。
他干活很利索，衣袖挽到手肘处，露出强悍精练的肌肉线条，因为洗手台设计得比较矮，而他身高又太高的缘故，脊背弯得特别狠，衣摆随之被拉起，露出一截紧实的腰线。
不管是看脸还是看身材都接近完美的男人，如果不是被秦妈妈拖累，想嫁给他的姑娘估计能从程家村排到镇上。
程锦心中突然闪过一丝酸苦。
前世秦舟带给他的印象是阴郁多疑，暴躁易怒，从未想过还未走出这个小乡村时的秦舟善良而博爱，有一颗藏在深处隐隐自卑却努力向往阳光的心。
如果这颗心死了呢。
程锦瞬间茅塞顿开，人只有在遭逢重大变故或噩耗时才会使性格在短时间内发生巨大改变，孤独如秦舟，能令他性格失控的原因只有一个——程锦将目光投向窗户外的周玉香。
这个一年后将在秦舟生命里彻底消失的亲生母亲。
*
油焖鸭子最终没吃成，换成了油焖小龙虾，程锦这才发现秦舟做饭很有一手，也许是从小照顾周玉香的缘故，洗菜切菜做菜一气呵成，程锦这个被专业厨师调/教过的在他面前乖乖沦为下手，只能帮着递个葱姜蒜之类。
吃饭的时候把安卡也叫了下来，程锦将他就近安排在自己家楼上最安静的一个房间以供创作，所以最近他都处于蹭吃蹭喝的状态。
秦妈妈依旧有点怕见人，捧着碗除了秦舟夹的菜什么也不吃，倒是破天荒地喝了程锦给倒的一杯白开水。
“她记得你。”秦舟解释，顺手给程锦倒了碗筒骨海带汤。
秦妈妈抬眼朝程锦笑了一下，又飞快垂了回去，专心吃儿子夹的菜。
程锦笑了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妈妈姓周，你的姓是谁给你起的？”
秦舟夹菜的手一顿，面无表情道：“我妈，据说生下我时短暂清醒了一会，执意要给我起这个名，说是——”
他顿了一顿，薄唇吐出几个字：“他给起的。”
话中未尽之意程锦自然明白，这个“他”不是别人，正是秦舟的亲生父亲。
秦舟：“可惜后来她精神又混乱了，总停留在十八岁，她刚刚接到大学通知书那阵，每天都向往去北京念书。”
提起北京秦妈妈条件反射抬头，轻声问身边的秦舟：“你那个很重要的人追到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去北京？”
秦舟握着筷子的手一紧，那瞬间竟然有些不想面对程锦的窘迫感。
程锦还在追问：“很重要的人？他有喜欢的人了吗？”
也许是熟悉了环境，程锦又是帮助过她的人，秦妈妈显然没有刚进门时那么抗拒，闻言想了想，有些飘忽地说道：“他说那个人是树叶间漏下的光，对吗舟舟？”
说完转头看向秦舟，一脸认真求解的表情。
程锦却没跟着看过去，而是垂眼戳了戳碗里的饭：“那很好啊，有喜欢的人再好不过了。”
语气既不冷淡也不高昂，听来倒不知是什么情绪。
秦舟敏锐地察觉到他瞬间的冷淡，连忙否认：“没有，你别多想。”
程锦正觉得这句话哪里奇怪，突然院门外传来叫他的声音，他放下筷子去开门，没成想是赵秀珍夫妇。
两人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不约而同闪过一抹尴尬。
才闹了没两天就上门求人，这个脸算是丢在门槛外头了。
自见到他们起程锦就脸色不愉，问也不问什么事直接关门，他暂时不想见到这两位撒泼打滚的货。
“哎别关别关。”还是赵秀珍最先反应过来，双手插进门缝里一扭一挤，人已经进来了。
“家门都不让进你说这见外呢是不？程锦你是个好孩子，前几天呢是婶子猪油蒙了心，今天和当家的一起向你道个歉，真对不住，啊！”说完拉着她男人一起朝程锦鞠了个躬。
程锦侧身一让，没受这个礼，脸上的表情淡淡：“你们的道歉我受不起，别到时候又在外编排些我不尊长辈的坏话，你们请回吧。”
见三句话不到程锦就要赶人，赵秀珍瞬间急了，将来的目的喊了出来：“你别赶我们走，我就想问问运安在没在你家，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出了事可怎么办哟。”
程锦继续将他们往外推：“我这没有你儿子，去别处找吧。”
“不可能！明明有人告诉我他这几天都在你家附近，他不可能看错的？”
程锦皱了皱眉：“在我家附近——来偷电瓶的？”
赵秀珍一听就急了：“怎么会，我家运安是个好孩子，小时候捡到一块橡皮擦都要上交老师的，怎么会偷东西？”
程锦懒得跟他们废话：“那你们得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现在给我出去。”
说完不由分说将人推出去用力把门一关，省事。
谁知转身就看到秦舟揪着个人转过走廊，走到他面前将人往地上一推：“抓了个贼。”
那人被他推得一踉跄，再抬起脸时程锦都愣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人不是程运安还能是谁？
“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是，我是——”程运安连忙解释，看向程锦的眼神闪躲，欲言又止。
程锦抬脚往里走，好似眼中从未有过他：“那就报警处理吧，就说非法闯入民宅——”
话说到一截程运安急得大声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来偷东西的，我就是，我就是……”
程锦停住脚步，语气冷然：“你只是个怂瓜。”
“我不是！”
程运安脸色涨得通红，终于把剩下的话憋了出来：“我是来找你道歉的，对不起锦哥，我替我爸妈向你道歉，我们一家欠你的下辈子都还不完，你说得对，我是个不敢反抗大人的怂瓜，真的对不起！”
程锦转头讶然地看了他一眼，不过程运安的头低得很低，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他突然笑了笑，转回身把院门拉开，露出站在院外同样目瞪口呆的赵秀珍夫妇。
“你把刚刚对我说的话当着他们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