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双重欺骗》墨浅风

7、不公平爱情

　　潮湿的海风卷杂着大海的味道刮过岸边，海岸的礁石被大浪所扑打，发出轰隆的声响，太阳已经落山，白天还泛着粼粼波光的蔚蓝海洋如今像是可以一口吞噬掉天地的猛兽，G港已经废弃了许久，渡轮都生了锈，放眼望去，荒无人烟。

　　夏川站在港口，黑色的风衣被海风卷起，猎猎作响，时不时掩过她单薄的身躯，宛如若隐若现的鬼魅。

　　身后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让她回头，雪弗兰的车型让她对来者的身份一目了然。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黑色针织帽的长发男人下车，对方的模样一点没变，只是少了些特属于组织的阴暗气息。

　　赤井一下车就看见了夏川——

　　她比在他最后一次遇见时还要消瘦几分。

　　两人对视，谁也没说话。

　　海风卷起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钻入她的鼻间，让已经云淡风轻许久，以为自己早已看淡了所有的夏川竟是心头又是不受控制地涌起些许酸涩。

　　那件外套带着的温度她到现在还能隐隐感受到。

　　“投诚？”

　　最终，赤井先开口，打破平静。

　　“对啊。”

　　夏川说得漫不经心。

　　投诚还是什么，赤井应该也很清楚，她可不信FBI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让这个男人独自前面对自己这个危险人物，更不信简简单单两个字就能让FBI放下所有以往对她的成见，彻底接受她。

　　“你这段时间，过得不怎样。”

　　赤井并未执着于之前的话题，反倒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消瘦的身子，憔悴的面容，苍白的脸色，乌青的嘴唇和眉目之间化不开的疲惫，显而易见，她过得并不如意。

　　“那可是组织啊。”

　　夏川只是回复了一句。

　　两个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FBI的卧底任务失败和组织的卧底任务失败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不管之前有过多少丰功伟绩，失败的人都一样。

　　“说正事吧，赤井秀一。”

　　夏川不再叫他莱伊，而是这个有些生疏拗口的名字，她上前一步，离赤井近了些，双手抱胸，让自己的手可以隐隐触碰到腰间的枪柄。

　　可她不过上前两步，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就彻彻底底将她笼罩，她埋入了坚硬的胸膛，里面铿锵有力的心跳声震得她耳鼓膜发疼，可她又感到自己腰间那双不属于自己的手臂收紧了些，将她搂入了怀中，任凭她折腾也挣脱不开。

　　“赤井……”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沉闷。

　　难以置信是有，更多的还是一拥而上的不知所措和酸楚感，在黑暗里呆了太久，哪怕一点点的温情也是奢求，会被她放大成太阳一样的温暖，原本被狠狠压抑下的记忆和情绪全部蜂拥而来，已经遗忘许久的心悸再一次出现，让她茫然。

　　赤井没有说话。

　　少见的，他感受到了几分真实和满足，哪怕怀中的人小小的，也依旧填满了空虚，抚平了这两天他抹不去的烦躁。

　　“你不该这样。”

　　良久，夏川再度开口，她依旧被禁锢在他怀中，眼中却有几分凄然。

　　不该在这个时候，给她温暖，哪怕只有一点点。

　　“没什么不该的。”

　　赤井带着茧的粗糙大手抚过她的后脑勺，沙哑的声音一反从前的戏谑。

　　夏川苦笑。

　　他不懂的。

　　一咬牙，夏川提起膝盖顶在了赤井的腹部，让他吃痛地放开了环住她的手臂，同时她踉跄向后，从腰间抽出配枪。

　　她不想演了。

　　早一点让他们最丑陋的真实模样展现出来吧。

　　如她所料，条件反射性地，赤井也掏出了他的手｜枪。

　　刚刚还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骤然间变了气势，距离不远，却被两把手｜枪彻底隔绝成了天涯海角，黑黝黝的枪口仿佛是对刚刚所有的温存最恶劣的嘲讽，夏川的枪直指着赤井的脑门，而赤井的枪指着夏川的胸口，两个人都看着对方，紧锁着对方手指下一秒可能会出现的动作，谁都没率先开枪。

　　夏川并不意外。

　　赤井也不意外。

　　他们本来就是各自阵营的一部分，身不由己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我们可真像，两次欺骗，都扯平了。”

　　夏川扬起一抹轻笑，眼中是赤井捉摸不透的情绪。

　　赤井没说话，默认了她的话。

　　一次卧底身份，一次心怀鬼胎的见面。

　　真是像到让她毛骨悚然。

　　到这里，夏川大概已经说完了所有想说的话，她轻轻扣下了板机，动作很慢，这个动作的意义却是显而易见，而她对面的赤井在看见她动作的一刹那，也下意识地按下了板机。

　　两个人的动作，出现的只有一颗子弹。

　　赤井瞪大了眼，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不见夏川的血，因为血液没入了黑色的大衣。

　　而夏川，一阵剧痛后便是倒下。

　　她感受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自己的腰，让她不至于跌落。

　　“你会没事的。”

　　她仿佛听到低沉的喃喃自语，像是许诺。

　　这让夏川很想扯起嘴角笑一笑，告诉他别白费力气了，可是越来越沉重的眼皮让她说不出话，只能沉沉睡去，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一天后，赤井在病床前，看着电脑上的心跳仪逐渐变弱，最终平缓成了一条直线。

　　他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