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双重欺骗》墨浅风

4、第一重欺骗

　　那一次雪崩中有些不太正常的和谐与暖意被两个人彻底埋葬在了那天的漫天大雪中，组织和FBI的救援力量相继到达，而两个人也很有默契地对于对方的存在之口不提，全当没发生过一样。于赤井，柔情存在过的证明是肩上白白的绷带，于夏川，暖意留下来的痕迹是身上因外套而染上的淡淡烟草味。

　　在那之后，不只是机缘巧合还是双方负责的人就这么多，两个人也没少碰见对方，下手的时候仿佛多年未见的仇人，又在追出去的时候放了彼此一条生路。

　　比如夏川跟着跟着就不见了踪迹，又比如赤井精准的枪法动不动就打偏。

　　总而言之，他们在这方面就像是最默契的搭档。

　　“夏川搜查官，这次辛苦了。”

　　年纪尚小的FBI探员对着正在擦拭自己枪支的夏川满脸笑意地说道，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崇拜，他们面前，几个叱咤风云的大毒枭被押进了FBI车内，再也没有半点意气风发的模样。

　　“没事。”夏川回以一个笑容，目光掠过几个被押住的犯人，喉咙中似乎溢出一声冷笑，转而，她想到了别的什么，看向刚刚说话的探员，“詹姆斯呢？我去给他汇报一下这次的情况。”

　　“詹姆斯先生的话，刚刚我有看见他朝着那边的大楼走过去了，不过，那栋楼好像没怎么用了。”

　　“多谢。”

　　夏川说着，就将配枪塞进了自己腰部别着的枪套里，朝着地下车库的方向走去，满腹的疑惑，明明刚刚詹姆斯跟他们一起执行的这次任务，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独自离去，还是去了一栋看上去就废弃很久的大楼——毕竟，夏川刚刚踏入一层，就感受到扑鼻的灰尘迎面而来，周围也是阴森森的，唯有外面的阳光能够稍稍照亮。

　　这种建筑早该拆了。

　　夏川撇了撇嘴，没好气地想着，又继续向前，寻找着詹姆斯的位置。

　　骤然，她眼睛一亮，看见了白花花的头发和一身的西装革履正在拐角的另一处，夏川刚想走出去问问詹姆斯，却看见詹姆斯面对的方向，有一个身影正潇洒离去，渐渐融入黑暗，只是一瞬间，又背对着，夏川只能看见那一头飘逸的黑发和头上有些不合年代的针织帽。

　　那是谁？詹姆斯认识吗？

　　愈想愈心惊，哪怕只是一瞬间，在夏川脑袋里就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莱伊！

　　按下心中被掀起的惊涛骇浪，夏川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刚刚有些震惊的内心，悠然自得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嘴里还喊着詹姆斯的名字，看上去并无异常。

　　詹姆斯看上去很紧张。

　　“你可真让我好找……是在等什么人吗？”

　　夏川不动声色地试探道，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五分抱怨，五分好奇。

　　“不，没有。”

　　詹姆斯矢口否认。

　　对此，夏川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更没有打破沙锅地刨根问底，这倒是让詹姆斯松了口气。而对于夏川来说，反正她想要知道的信息，仅仅从詹姆斯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了，也不需要问太多。夏川尽职尽责地将刚刚那几个犯人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詹姆斯，然后悠悠离去。

　　她的身影隐没在了黑暗，并未离开大楼，反倒是上了至高几层，在窗口看着詹姆斯有些苍老的背影离开这里。

　　居高临下的角度，她的眼神几分倨傲，手中的电话保持着通话。

　　半晌，她唇角微扬，向来漫不经心的笑容中有些冷意，冲着电话那一头的人缓缓开口——

　　“琴酒，莱伊很可能有问题。”

　　她的声音在废弃的大楼中回荡。

　　赤井发现，这几天琴酒周身的气压似乎低了不少，扫向他的目光也从以前习惯性的冰冷变成了几分锐利的审视，那一瞬间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露馅了，转念一想，如果真被确凿了身份，恐怕琴酒早就一把枪把他脑袋开洞了，甚至不会给自己时间在这里去揣测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的想法。

　　果然还是伏特加好说话。

　　坐在保时捷上，赤井由衷地想到，每次和琴酒单独出任务时，这个老大就冷着一张脸，什么也不多说，自己多问一个字都会有一把□□举在他头上，容不得商量，反倒是伏特加，总能憨憨地说出一些对于赤井来说算是有用情报的话。

　　比如现在——

　　“大哥，组织这次的计划又被FBI一锅端了。”伏特加皱着眉头，看上去有些烦躁。

　　“嗯。”

　　琴酒回答得言简意赅，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那家伙怎么回事，明明可以阻止……”

　　伏特加还没抱怨完，语气忿忿不平，就被琴酒甩过来的一个锐利眼神给吓得噤了声。

　　“伏特加！”

　　琴酒止住了伏特加接下来的话。

　　后座的赤井双目紧闭，一副正在休憩、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心里却是如意算盘敲得响当当，思考着刚刚那番对话里庞大的信息量，从事FBI多年，赤井不难听出他们的意思，在FBI，有组织派去的卧底，还在FBI有着不错的地位，不然伏特加也不可能说那人可以阻止这件事。

　　是谁呢？

　　一瞬间，赤井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任务结束后，回到自己的公寓，赤井用冷水冲了冲脸让自己保持清醒，看着镜中那张熟悉的脸，无数次地告诫着自己原本的身份是FBI，别卧底到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卧底的地步，又重新梳理了一下当下的情况，拿出电话，打给詹姆斯——

　　“喂，詹姆斯，是我，听我说，FBI可能混进来了内鬼。”

　　“是的，等着鱼儿上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