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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暖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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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还有凛冽的寒风在呼啸,庞大的雪球接二连三地落下,明明是下午,天色已经无比昏暗,飘飞的大雪朦胧了山间的万物。
赤井艰难地爬了起来,之前对峙的时候就被夏川的子弹打伤了肩膀,刚刚又被砸中,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抬起头来,他看了一眼站在山洞另一边什么动作也没有的夏川,暗叹一口气,这个FBI的小姑娘可真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好歹刚刚也是他把她带离了雪崩区域,虽然方法粗暴了些。
显而易见,夏川不打算管他的死活。
于是,赤井转过身,背对着夏川,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将肩膀上的衣领拉下,打量了一番自己还在流血的肩膀,有些头疼,现在的状况不太好,也没什么止血的工具。
“莱伊。”忽地,赤井听见身后的人轻声开口,这让他回头,扬了扬眉,只见夏川正直直地看着他,眸中有些许疑惑,“你为什么救我?”
这个问题梗在夏川心中。
组织的莱伊为什么会救下FBI的夏川奈奈子?
“就算作恶多端,我也没到危险时刻把女孩子独自留下的地步。”
赤井习惯性地戏谑一笑,其中的痞气让他的话看起来半真半假,墨绿色眸中是无人看得清的深潭。
夏川一怔,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你和我印象中的组织成员差别真大。”
她以为组织的成员是那种会拿她去堵住洞口的人,而不是关键时刻带着她死里逃生,还让她先进入安全区域,自己承受剩下的危险。
“你和一般的FBI也差得挺大。”赤井耸了耸肩,几分潇洒,“我还以为正义的搜查官会为我来检查伤口呢。”
他的话是半真半假的抱怨,赤井也知道,换作他,身边有个受了重伤的组织成员,不趁机结束对方的呼吸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FBI的身份。
这么想着,赤井骤然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刚刚一片雪被大风吹了进来,划过他的伤口,冰冷的雪花碰到尚未凝固的伤口,本已经淡了许多的痛楚又重新到来,还愈演愈烈。
一只柔软却不细腻的手按上了他的肩。
扭头,赤井看见原本在他身后一段距离的夏川走了上来,脸上不见她与他对峙时一贯的笑容,反倒看上去有些不自在。
“别动。”
声音小到不认真听几乎听不见。
赤井只能用余光看着身后黑发如墨的女人,对方一双好看的眸子紧锁着他的伤口,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绷带,手法娴熟地在他的肩膀上缠绕,不轻不重,一点也没有弄疼他。
靠得太近,赤井才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在FBI时他的伤口从来都是自行处理,要不就是专业的医护人员,反倒是在组织,贝尔摩德善心大发地为他包扎过,那时想着贝尔摩德的作恶多端,赤井心如止水,如今面对夏川,赤井少见地觉得有几分不适应,就算是一个经验丰富的FBI探员,多少还是会因为这些柔情似水的行动而有些不自在,他的身体都有些僵硬。
反倒是夏川,在一开始的几分不自在之后,看上去并无半点不正常。
“好了。”
伴随着夏川轻轻的一声,赤井才能僵硬地扭了扭自己的肩膀,血已经止住了,他转过头,只见夏川正靠着洞壁站在他旁边,恢复到之前脸上带笑的模样,云淡风轻,似乎有无尽的笑意,又不达眼底。
“多谢。”
赤井动了动嘴,思忖着他们现在可真奇怪,虽说本来两个人就都是FBI,可至少他明面上的身份还是组织的莱伊,竟然能相处得这么融洽。
“你是该谢谢我没现在杀了你。”
偏了偏头,夏川似笑非笑地说道,双手抱胸,像是在打量一个猎物。
“FBI随口就把打打杀杀说出来,可是会被投诉的。”
见她如此自在,赤井也不多顾忌,看出来现在外面狂风暴雪的,夏川没有把他在这里解决掉的打算,索性也戏谑说道,听上去他真打算去投诉一样。
“去投诉啊,上司可能会因为我没把你直接干掉而说我不务正业。”
夏川随意说道,眉目之间轻松得不行。
正当赤井在心里感慨着原来现在FBI还有心态这么好的探员时,就发现夏川突然变了脸色,抿了抿嘴,脸色白了几分,又在触及他的目光的一瞬间,故作轻松地将身体挪了挪,看上去并无异常。
只是,他注意到,背后的墙壁有一片暗暗的红色。
——宁可自己忍受着也不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敌人面前吗?
这倒是让赤井想起了琴酒,这个组织的骨干高层也是这样的倔强。
于是,赤井也没管肩上的疼痛,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扔给夏川,附带着一句“接着”,然后就没多说什么。
有外套隔着,总比让伤口直接接触到冰凉的洞壁好受些。
夏川愣了愣,原本淡去的疑惑又升起。
为什么?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问出来,手在外套的内侧摸索了下,确定其中没有什么窃听器或者追踪器,才拢了拢外套的衣领,包裹住她的身躯。
算不上太厚的外套确实隔绝了冷意。
恍惚间,夏川竟然还觉得有些温暖,随即,她又摇了摇头,扼杀掉那一瞬间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