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他实力单身》北鸟朝南

4、Chapter4.

　　利维坦不解。

　　“第一种是俗人，痴迷地位与金钱，贪婪、低贱；第二种是真正的学者——”亚特起身，缓步走到利维坦的身后，双手搭上肩，他弓下身时，利维坦明显感觉到那闪亮亮的银色长发划过自己的侧脸，有些发痒，“他们痴迷学识，简单又好懂。”

　　“殿下想说什么？”利维坦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想回头，却被身侧柔软的银丝吓得不敢活动。

　　“圣教国坐拥芙欧大陆最大的图书馆，收藏了世界上超过三分之一的珍贵书籍，这个量比世界第二的莱茵谷大图书馆，多两倍。”亚特说话不紧不慢，完全把握着利维坦此刻紧张、却又不敢言语的心情。“这样庞大的图书馆，却遵守着严格的禁令，从未向外国学者开放。”

　　圣教国图书馆的盛名利维坦早有耳闻。利维坦未毕业前，曾旅行途经圣教国国都，造访图书馆时被无情遭拒。因为禁令，许多古代研究者的论著都与众学者无缘。

　　“这个图书馆重要的阅览权，是众多学者的渴求之物。”亚特凑近了利维坦的耳畔，轻声细语伴着温热的呼吸扑在利维坦的耳廓，利维坦浑身僵硬，心跳得飞快。“不知道人称‘水之贤者’的圣人，有没有兴趣？”

　　利维坦的手拽紧了衣摆。

　　“你还要坚持拒绝吗？”亚特离开利维坦的身侧，重新走到桌前。

　　利维坦看到他漂亮的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心中笃定自己一定会上钩。

　　事实上，利维坦已经上钩了一半。

　　“我不妨……先听听委托内容。”利维坦不想轻易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得到圣教国皇子的应许，就能进入万千学者梦寐以求的圣教国图书馆，自己怎么可能不心动？

　　“很好。”

　　亚特为利维坦的坦诚悦之色，“那我们来谈谈委托内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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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特谈起的事情，芙欧大陆皆知。

　　五年前圣教国的冬日深夜，天空忽降大雪。这场本该成为初雪降临的平凡之日，却在一夜间，但凡冰雪覆盖的城市，无一例外出现了平民被石化的现象。

　　圣教国上下陆陆续续出现了更多的受害者，被大雪覆盖了道路的边境村庄，在一夜之内化作死村。一时间全国上下，人心惶惶。

　　教团为安定人心，在圣殿举行了大型的祈祷咏唱将赐福法术笼罩全国，仪式足足持续两日，飞雪停歇的夜晚，无差别石化的蔓延才得以停止。

　　史记官将这场灾难命名为“石化天灾”，然而天灾的原因至今不明。

　　“您是希望我调查天灾的原因？”

　　利维坦对天灾的事早有耳闻，天灾发生后传闻圣教国皇室请了不少天灾学者和魔法师调查原因，都没有进展。然而五年后，圣教国皇子竟然莅临莱茵谷，委托调查五年前的天灾？

　　“大量学者都没能解决的问题，我怎么能……”

　　“阁下和那群一板一眼的学者不同，”亚特看向利维坦，“但我的委托绝非天灾一件。”

　　谈话间离开的管家已经抱着洗干净的小羽毛回到院子。雪白雪白的小羽毛顶着松散柔软毛，刚刚出浴的绒毛比之前看起来更加蓬软，风轻轻吹过时，还会像海浪一样翻动。

　　“哔。”小羽毛挣脱了管家，钻到亚特怀里。

　　“属下告退。”管家行礼退下，亚特轻抚着小羽毛，说道：“阁下可知道小羽毛是何种魔物吗？”

　　“不知道。”利维坦如实回答。

　　“自然。小羽毛独一无二。”亚特挠挠小羽毛的下颚，小羽毛得意地仰着头，软绵绵的享受着爱抚，还打了个哈欠。“石化天灾发生的那一夜，它凭空出现在我的身边。”

　　来历不明。

　　“而我，”亚特停下抚摸小羽毛，小羽毛疑惑的回头，尾巴撒娇似的卷上亚特的胳膊，“天灾之后丢失了记忆。”

　　“失忆？！”利维坦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动摇。

　　“除了名字和身份之外，双亲、童年的回忆、下属的脸名字，统统遗忘得一干二净。”亚特说话间表现得并不轻松，失忆对于他而言打击不小，“我从调查和周围人的反应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我需要可信之人替我调查。”

　　“那殿下的近臣不是更适合调查吗？”

　　亚特缓缓抬起头来，反问：“我还会有可信的近臣吗？”

　　失忆后出现在身边的人，说出的话无法分辨真假，不知道会不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安插间谍。

　　“而且，能得到阁下这般学识渊博的人帮助，是我的荣幸。”亚特笑了笑，看得利维坦的颤栗沿着脊髓蔓延，利维坦深知听完这些话再拒绝亚特，恐怕自己就无法从这里全身而退。

　　“在下定不负殿下期望。”

　　利维坦只能接下亚特的要求。而当时的利维坦并没有意识到，一时的无奈，竟让他卷入了一场跨越千年的复仇旋涡之中。

　　接受了亚特的款待，夜晚回到学院的利维坦并没有洗漱睡下，彻夜翻阅记史典籍，只能找到极少关于石化天灾的记录。

　　“看来对于天灾，并没有人了解内情。”

　　利维坦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了那只白绒绒的小羽毛。突然诞生的魔物，那身纯白色柔软的毛和金闪闪的双眼，温顺的性格，还有与其他魔物背离的食性……小羽毛真的是魔物吗？

　　利维坦抱着书，不知不觉就熟睡过去，等女佣来书房敲门唤醒利维坦时，外头天已经大亮。

　　利维坦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回到学院，沿路听到不少人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仔细一想，亚特殿下入学士官学院恰好在今日。

　　来到职员室，刚刚放下怀里的书，利维坦就看到教师们议论纷纷。入学莱茵谷士官学院的皇族不在少数，亚特到来前，就有不少皇子公主。

　　“为什么唯独圣教国皇子这么受人瞩目呢？”剑术科教师安波罗一摇一摆的走到利维坦身侧，看似随意的搭上利维坦的肩膀，被利维坦无情推开，说：“继承权。”

　　“继承权？”安波罗诧异的看向利维坦。

　　“至今来到士官学院的王公贵族，都没有皇位的继承权。”

　　安波罗苦想许久，“可圣教国是有皇太子的吧。但传闻中二皇子梅扎尔殿下在大圣堂祈祷时宛如天神降临般美轮美奂，学院内也有圣堂，真期待有一日能听到皇子殿下吟咏圣歌。”

　　你瞎期待什么？

　　利维坦嘴里的抱怨差点没脱口而出，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圣教国的皇位由天神决定，在皇子皇女成年前，所有人都可能成为继承者。现在皇太子成年时，聆听天神的圣官并没有接到旨意。”亚特在所有继承人中，无疑是最有名的一个。

　　“银发金瞳，这不正和圣教国对天神容貌的描述一样吗？”安波罗拉来椅子，紧挨着利维坦坐下，“梅扎尔殿下不正是你班上的学生吗？”

　　“……嗯。”

　　“你运气真好！我的剑术科也能有这么漂亮的学生就好了——”

　　“这和漂亮没有关系吧？”利维坦诧异的看向安波罗，两人对视了半晌，安波罗恍然大悟的说道：“对啊——硬要说的话，你长得也挺招人喜欢。”

　　他指什么？利维坦一头雾水。

　　“没有人这么想。”利维坦只当是安波罗调侃了自己。

　　“我才没胡说哦。”安波罗调高了声调，看向职员室内众多教师，“谁都会这么想，大家说对吧。”

　　利维坦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半个身子都靠在利维坦身上的安波罗吓了一跳，“我先去上课了。”

　　“就这么走了吗？利维坦？！”安波罗叫了两声，利维坦都没有回头。

　　安波罗摇摇头，职员室内的其他教师都哄笑了起来，“安波罗老师，不用再说了，利维坦老师他是不会明白的。”

　　“但是还是会有学生跟他表白。”

　　“利维坦老师完全没觉得困扰，相反，他根本没觉得有人会喜欢他吧。”

　　“所以才会被人这么说……”

　　“榆木脑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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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维坦来到魔法科的教室前，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

　　利维坦正觉得诧异，打开门，第一眼便看到坐在教室最前排的学生，耀眼的银发，姣好柔和的容貌，金色的眼瞳仿佛容纳着阳光，令人不禁感觉无比神圣。对上利维坦的目光时，他柔和一笑，“早安，利维坦老师。”

　　“早安，老师。”

　　教室陆陆续续传来学生们的声音，利维坦这才发现原本活泼的一些学生，举止变得拘谨了不少。

　　因为有亚特殿下在，班级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利维坦沉思着将书放下讲坛，抬起头时发现学生们的视线一如既往，闪闪发光的投到自己身上，或者说，在自己和亚特的身上来回游走。利维坦微微一愣，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缘由。

　　果然……还是和平时一样吧？

　　利维坦不得要领，只能用简单粗暴的理由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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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做了一些语病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