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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被男主抓包的炮灰 ...


  •   唐婉宜心中警铃大作,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三步,她将长剑横着竖起,警告道:“你是何人?”

      那头白鹿微微颔首,凝视面前这位紧张戒备的女子。

      于是唐婉宜更加紧张了。

      这男人好生冷淡,神情冷淡,气场冷淡,连说话的声音也像是在冰窖里镇过,唐婉宜是修仙的,轻易便可感受到周身的灵力强度与流动,这男人身负两把长剑别在腰间,又可以驯服这只少说也有几千年修为的灵兽白鹿作为坐骑,分明也是仙门中人,为何她却感知不到一丝灵力的气息?

      据她所学的知识推测,同为修仙者却感知不到对方灵力的原因有二。

      一,此人修为极高,已经远远超出她的修为可以感知到的范围,其原理与人类听不到蝙蝠叫差不多。

      二,此人功夫极深,甚至可以把自身的灵力压制与凡人无异的状态,这一招在实战中极为好用,可也最是难练,其间的辛苦不亚于缩骨功,区别在于缩骨功疼的是骨头,而压制自身的灵力疼的则是五脏六腑以及各大条经脉所经之处。

      无论这男人是哪一条,都相当可怕。

      若是穆辞知道唐婉宜心中所想,一定会面带痛惜地拍拍她的肩膀:“他两条全中了。”

      林归雁缓缓将目光从穆辞的脸上移开,注视着唐婉宜,开口:“我是上天入地无恶不作的大恶人。”

      唐婉宜:“......”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穆辞面露尴尬之色,又干笑两声:“哈哈,你,你听到了。”

      林归雁淡淡嗯了一句:“你说出了口,自然是会被人听到的。”

      唐婉宜看出这二人关系匪浅,暗暗松了口气,放下了剑来:“原来是林公子故人,方才是在下鲁莽。”

      林归雁也不反驳,只等着穆辞自己把这话茬接过去。

      穆辞借着林归雁的名头为非作歹这么些年,这还是头一回被本尊在现场抓包,只好生硬地挤出一句:“我......我不是林公子,骑鹿的那位才是林归雁林公子。”

      唐婉宜盯着这言行怪异的二人,哑口无言。

      “他才是林归雁,我只是林归雁的......”

      穆辞只是想正经地与唐婉宜自我介绍一次,没想到却卡在了身份上,他后知后觉,严格说起来,他到底是林归雁的什么人?

      穆辞忍不住瞄了林归雁一眼,张了张嘴,吐出一句:“徒弟……吧。”

      这回换作林归雁瞟向穆辞了,他把穆辞从头打量到脚,连那把叫做□□的武器也没放过,以及□□上挂着的精致翡翠坠,他反问:“徒弟……吧?”

      穆辞心里头呸了一声,难道要我说我是未来会死在你剑下的一个弱鸡炮灰不成?

      心里头是这么想,嘴上万万不能这么说,穆辞一拍大腿:“是我师尊!林归雁就是我唯一且正统的师尊!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林归雁也算是我直系亲属了!他待我如同亲生子,我平日里仗势欺人烧杀掳掠胡作非为全是他教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把我栽培成如此人才的好师尊!”

      唐婉宜彻底无语了,林归雁听了穆辞胡言乱语的这一番,神情看上去也颇为无奈,却没气急败坏地要穆辞住口,似乎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了。他微微地向唐婉宜点了个头,示意人他带回去了,唐婉宜一个外人自然不好说什么,于是欠身行礼,眼看着穆辞被林归雁提着领子放在了白鹿的背上。

      ……臂力惊人。

      唐婉宜道:“林公子再会。林……林小公子,再会。”

      穆辞被抓到鹿上还不老实:“不不不,我不跟他姓,我姓穆。”

      唐婉宜改口:“穆公子,再会。”

      “好的好的,再会再会。”

      看着这两个人一只鹿渐渐行远,唐婉宜心想,鹿鸣林净出怪人,此话当真不假。

      就在刚才,她还在心中暗道:修仙小报上将林归雁写成那副样子,可见确实是胡编乱造了。可后来发生的事,她又觉得小报写的也未必不对。

      修为深不可测,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看着就不好惹,确实像是做得出一言不合取人性命的人。

      还有,到最后她也没搞明白,穆辞手里那把玩意究竟是什么。□□?这几个字怎么写?

      ——
      林归雁饲养的这只白鹿并非一般地高大,穆辞坐了十来年,也没能习惯这个高度,不过问题不大,他理所当然地往林归雁肩膀上一靠,把林归雁的身体当作支撑他平衡的点,絮絮叨叨地讲起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来。

      穆辞独自说着,林归雁不予置评。穆辞觉得无趣,他这般自言自语未免也太一头热,他索性把话题一转,故意问道:“不说我了,说说你。怎么,特意出林子来找我啊?”

      白鹿的步伐平稳,驮着二人向林子深处走去。

      许久后,林归雁才道出一句:“嗯。”

      穆辞“啧”了一声:“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居然劳烦林公子亲自出马……”

      林归雁看了他一眼。

      穆辞眨眨眼睛:“不是出马,出鹿,出鹿总可以吧!”

      其实穆辞明知林归雁看他不是为了这个,可他就是忍不住胡言乱语一番去撩拨林归雁,大概是这十来年在鹿鸣林里养成的恶习,之一。

      至于之二之三之五六七八十,那可就多了,光数是数不完。

      而林归雁的道心在穆辞日复一日的锤炼下已经坚若磐石,任凭穆辞胡说八道,他也能心平气和,并且把企图跑题的穆辞拽回他想说的话题上。

      林归雁薄唇轻启,话音清冷:“饮了多少酒?”

      穆辞终于舍得挺起腰板,端端正正地坐起,并竖起三根手指来,作发誓状:“一坛,就一坛!”

      “这家店的清酒果然酿得不错,只是一坛就能将你喝得满身都是清酒味道。”

      “那是啊,要不然我也不能......”

      “回家后随我去沐浴更衣。”

      “好好好,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穆辞狗腿地答道,心里沾沾自喜,还以为偷溜出去玩的事就这么过了:“不过我年纪不小了,沐浴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反正不用你帮我。”

      林归雁面不改色:“是啊,你年纪不小了。”

      “我......”

      “年纪不小了,却依旧做些令人不省心的事,难道成熟只体现在沐浴不要人陪这件事么?”

      穆辞无言。

      白鹿伏着二人,踏过光影斑驳的林间小路,行至一处庭院门口驻足。

      这间庭院不大,却难得地精致。

      几处翠竹,一树粉白的花,假山真水,红木拱桥,取曲水流觞之意,正是林家的宅邸。

      林归雁轻盈地翻身下鹿,转而向穆辞伸出手臂,半抱半拉地穆辞扶了下来。

      二人刚要进门,穆辞突然停了脚步,神色并不自然,低声服软道:“好嘛,你别生气了行不行,我不该出去打你的名义惹是生非的,以后我再不会这样了。”

      林归雁抬眼,正视穆辞的眼睛。

      穆辞这具身体今年刚满十八,身高已经拔起,再不是从前那个只能勉强摸到林归雁腰身的豆芽菜。穆辞总以为自己已经长得足够高,足够强壮,可他今日才发现,他纵然已是七尺男儿,若是站在林归雁面前,气势依旧短了一截。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穆辞高七尺,林归雁高八尺。

      穆辞暗中安慰自己,二十三蹿一蹿,你才十八,你还能长,并选择性忽略了他自十七岁以后就没再长高的事实。

      除身高外,他们二人在身形上亦存在差异,林归雁是正经的剑修,打出生起就寒暑不误地练功。穆辞与林归雁坦诚相见了不知多少次,回回都要偷摸赞叹一番林归雁这身精壮紧实却不粗鲁的肌肉,什么叫穿衣显瘦,脱了有肉,林归雁就是。

      再说穆辞,他两腿一蹬穿来了这个世界,原主那点可怜的记忆是一点也没继承到,也就是说他在修仙这一块是白纸一张,干啥啥不会。加之他年幼时身体极差,动辄生病受伤,林归雁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他调理过来,等身子骨终于壮实些了,穆辞也过了练功的年纪了。同龄人已经在试灵大会上崭露头角,而穆辞依旧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白斩鸡,林归雁轻易别在腰上的剑他连拿都拿不动。在林归雁的认知里,弱不禁风四个字就是为他这个事实徒弟所设,虽有夸张嫌疑,倒也不离十。

      穆辞这边打了败仗似的垂头丧气,林归雁终于开了尊口:“我生气,是气你擅自闯离鹿鸣林。近日林家惹上许多是非,我不愿你出去是怕你受了波及。你若受了伤,要我如何。”

      穆辞一听,偷瞟林归雁一眼:“你是担心我?”

      “这林子里头唯有你让我操心,就连未断奶的鹿崽也比你省心得多。”

      “好嘛,都是我错,不能帮林公子排忧解难,反而还为你惹是生非,以后我不这样就是了。”

      林归雁轻轻摇头:“我又何时说你惹是生非。”

      穆辞喉间一哽。

      只听林归雁继续道:“那男子杀人便该偿命,你对唐姑娘出手相助乃是侠义之举,怎能说惹是生非。”

      “只是,下次不要再独身一人偷偷出林了。你不见了,阿梅很挂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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