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炮灰剧本以后》半个奶糖

4、第四章

　　“传说，只要你仍惦念一个人，她便不会并未真正逝去，只是化作了漫天的星辰。”

　　他拍了拍小九的肩膀。

　　小九不自觉的抬头，她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

　　也许真如他所说的——她宁愿骗自己，兴许，这样真会好受些。

　　她用这些谎话来粉饰太平。

　　江无肆仰首:“若你想她，便抬头看。”

　　不知这话是说给小九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甚至连他这样精明的人也在自欺欺人了，她只觉好笑。

　　只是事到如今，却如何也笑不出了。

　　小九不语，好像释怀几分。

　　她转头看向江无肆，艰难道:“大人，我乏了，想先回房休息。”

　　他默许。

　　抱她回房，起身正欲离开。衣角却被她轻轻的拉住。

　　她忆述:“在宫中时，每晚临睡前我娘都会给我说些民间故事，她说的极好，如今，没了这故事我却如何都睡不去。”

　　出乎她的意料，他并没有拒绝，即便她能很清楚的看出他脸上的疲累。

　　他坐到她身侧，娓娓道来:“传说在月亮上有一棵高五百丈的月桂树。有个叫吴刚的人，沉迷仙道，而不专于本职，给下凡的小仙瞧见了，传到了天帝耳朵里，天帝大怒，遂令他在月宫伐桂树，并对他说，如果砍倒桂树，方可获仙术。”

　　“那后来呢？”小九好奇的问道。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再做分解喽。”他故意卖关子耍弄她。小九气急，扭头至一旁不瞧他。

　　可他对小九仍很宽容:“如果丫头乖乖睡觉，明儿再接着讲。”

　　“嗯，好吧，”她有些怅然却又记起什么，忙开口。

　　“明儿就是上元节了，大人，我也想去看看。”她很恳切。

　　宫中的老人们常说起宫墙外有多有趣，她却是从未见过，如今有了机会，自不会放过。

　　他有些错愕，旋即笑着应允。

　　“拉勾，不准骗我。”

　　小九伸了小指出来，很认真的看着他，未曾想到他果然同她勾了手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起身，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确认了一遍她真的睡了后，方才离开。

　　天将明，小九便早早的起来，她心里惦念着今晚的上元节。清闲之余，小九偷偷溜到江无肆的房间，却见房中空无一人。

　　小九心中疑惑，这么早他去了哪里

　　她绕着宅邸寻了一圈，见着那人早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开了。

　　小九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人，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确保自己没有看错，那双拿刀的手竟然在洗手作羹汤。

　　“小九，你醒了？”似乎注意到了小九灼灼的目光，江无肆暂且搁置下手里的事，回过身来。

　　“你……”小九不知如何开口，叫她说些什么？她竟不知了。

　　“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自己亲手做元宵，别人做的总归觉得少了些滋味。”

　　他端了几碗元宵上桌，一碗给自己，一碗给小九，还有一碗，只是孤零零的放在一旁。

　　“她最喜欢吃元宵。”他说起她时，眼神好像有了光亮，“以前爹娘还在的时候，每到上元节，我们一家常一起做元宵，总归如此，才有点儿家的味道。”

　　“后来爹娘死了，我和妹妹流离失所，到了每年的上元节，我都会跑去馆子里看看有没有食客吃剩下的元宵，央着掌柜施舍一点。”

　　“只是外边的东西再好，吃起来终究是没有以前的味道，所以如今，我便自己动手做了。”

　　小九似懂非懂的听着，她似乎明白，却又好像不大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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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然之间，夜幕落下。

　　只有每年的上元节，才会准得闺中女子上街来，看花灯，闹元宵。可谓是举国同庆。一片繁华之景。

　　小九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盛景，她从没出过宫去，甚至不知过往的上元节可以这样热闹。这可真是开了眼界。

　　耳边商贩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仿佛是以嗓门大小论了高低。过路行人摩肩接踵，熙来攘往的好生热闹。

　　偶有三两小儿聚在一起，嬉笑打闹，也有公子小姐，花前月下，谈天论地，惹得人好不羡慕。

　　“哇，那儿还有猜灯谜的，提督大人，我们过去瞧瞧”小九可不安分的很，未待他开口，便如脱兔一般窜了过去。

　　江无肆无奈笑笑，抬腿跟了去。

　　众人围聚一团，瞧着花灯上的谜语，任是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来。

　　江无肆带着小九挤进了人群，仔细查看。

　　花灯上边写着一句谜语“残月北斗一星沉”

　　“谁若是能猜中，可获得糖人儿一只，公子要不要试一试。”

　　听到有糖人吃，小九牵扯他的衣角，煞是期待。

　　“这个自是简单。”

　　他冷了脸去，一手撕下花灯上的谜语:“谜底单字沁。”

　　“厉害，猜中了。”在众人的叫好声中，迎来一位白面书生，似乎很不服气，要挑战江无肆。

　　本来江无肆是不愿的，只是看在小九恳切的眼神上，再试试这一局。

　　二人同时选中了一个灯谜。

　　谜语是——“文王夜梦飞熊兆。”

　　江无肆仍很轻松，冷淡道:“此乃商朝文王梦熊之典，谜底是……”

　　话未说完，白面书生抢道:“谜底是将遇良才。”又向众人解释道，“商朝末年，有一晚周文王梦见一只生了双翅的熊飞进自己的怀中。第二天，他便根据占卜结果带领人马到渭水边找到直钩钓鱼的姜子牙，恰巧姜子牙自号——飞熊。”

　　“好，说得好!”众人皆是拍手叫好。

　　江无肆的面上依稀闪过一丝不快，只是转瞬即逝。

　　“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白面书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把赢来的糖人放到小九手里，“这糖人，便让给你们。”

　　小九本来愁闷的脸瞬间欢喜起来。

　　忽然，她又惊叫起来:“美人姊姊”

　　原来是孟昭悯，她笑着走了过来，挽上白面书生的手臂，二人看来很是亲昵。

　　“小妹，又是你们”孟昭悯很是意外。

　　“美人姊姊，没想到又遇到你了。”小九也很意外。

　　“这位是”江无肆挑了挑眉，饶有兴味的看了眼那白面书生。

　　孟昭悯羞怯的笑了笑，不知如何开口。

　　反而是那书生，坦荡的很，见她有些无措，忙握紧了她的手:“在下容隐，表字少衍。实不相瞒，悯儿小姐乃是在下还未过门的内人，不知您如何称呼”

　　小九挠了挠脑袋，看看孟昭悯，又看看容隐。她还不明白内人是个如何的概念，可看着那书生对美人姊姊倒是真的很诚恳。

　　她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见江无肆缓缓开口。

　　“忘了介绍，在下江无肆。”他微微颔首。

　　“可是当朝提督大人江无肆”容隐愣了愣。

　　江无肆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只是面上仍很平静，犹如一潭死水。道:“那我不打扰二位了。”

　　说罢，牵着小九转身离开。

　　江无肆嘴上不说，心里自是很佩服孟昭悯的。

　　见他走了，孟昭悯方才松了口气。

　　“少衍，你不要与江家的人有过多的接触，知不知道。”

　　容隐有些疑惑:“为何”

　　“不要多问，听我的话便是。”孟昭悯的面上仍是忧虑重重，好像总有说不完的心事。

　　她又故作生气道:“你是不是不听我的”

　　“悯儿说的话，我怎敢不听。”

　　容隐笑了笑。

　　“我给你看个东西。”他将手背到身后，在她期待的眼神中摸出了一只玉簪。只是她却只瞧见他手上的伤口。

　　容隐遮掩着伤口，不想让她看见。

　　那张俏丽的脸，瞬间严肃起来。

　　“你哪来的银钱……”

　　“还有，你手上的伤……”

　　容隐低下头去。

　　“收下吧……毕竟是我攒了这么久的。”

　　“你既然不说，那我便不问。”她将那只玉簪小心翼翼的收好，其实区区一只玉簪，若她真心想要，那可有的是。 但是这只玉簪不同。

　　好半天，容隐才鼓起勇气，湍湍不安的问她:“悯儿，你喜欢吗？”

　　她笑着点点头。

　　“那你为何不戴上看看。”他的目光中有些许期待。

　　她摇了摇头，很认真的看着他:“这样重要的东西，我可要好好的收着，等到了重要的日子再拿出来戴上。”

　　在他二人身后不远处，小九正痴痴的望着天上的烟花。

　　“小九。”

　　江无肆拿着糖人走了过来，见她看得入迷，并未打断，待她回过神来方将那糖人递了去。

　　“你不是喜欢吗？方才我便多买了几只。”

　　小九拿着糖人:“你也尝尝。”

　　“我不喜欢吃，你吃吧。”他摆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

　　“喔。”

　　小九又瞧见了他手里的花灯，很是惊喜。

　　传说，在上元节这一天燃放花灯并许愿，那么许下的愿望都能实现。

　　江无肆点燃了手里的花灯，将它燃放向空中，又转身对她说:“小九，有何愿望便默念出来吧，心诚则灵。”

　　我想要……

　　小九看着漫天飘散的花灯，下定了决心似的。

　　“你许了什么愿”江无肆问。

　　“现在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小九笑笑。

　　其实她刚刚许的愿望很简单。

　　那么，他呢？

　　小九反问:“提督大人，你又许了什么愿望。”

　　“说出来可就不灵了。”江无肆故意模仿她的腔调。

　　“不说就不说……”小九嘟囔着，看向不远处的孟昭悯。她又许下了怎样的愿望呢？小九不知道。

　　兴许，她许下的愿望大抵与容隐有关吧。

　　“小九。”

　　忽而之间，人群中挤过来一个身影。细看，那人带着副恶鬼面具，狰狞的面具配上那矮胖的身形，显得倒很滑稽。

　　恶鬼唤住她:“小九。”

　　小九犹疑片刻，她知道他是阿福，可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小九。我来找你，可是有要紧事说。”阿福紧张兮兮的瞥了眼周遭，见江无肆走远了。方才安心下来。

　　他摘下面具，却是胆裂魂飞，连话都说的哆嗦。阿福那样一个大胆的人，怎会骇成如此模样？

　　他缓下口气，干脆带着她走的极远，终于到了一处无人小路。

　　阿福有一说一:“小九，你快跑吧，有多远跑多远，有人要害你。”

　　小九很错愕。

　　她这样一个奴才，何人会费心对她动手。

　　她问:“是谁要害我，阿福。”

　　阿福面有难色，好半天才开口。看来，这让他不大好做。

　　“那个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