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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帝王猜忌 ...

  •   回宫以后,仁焱有些头疼,坐着休息,随后一身宫装的尹珞走进来,将手中的糕点放下,学着书本中那些谄媚的样子给皇帝喂糕点,仁焱正是心烦,一手拍过,冷声说道:“出去!”
      尹珞有些害怕,仓皇而逃。
      仁焱看着跑走的尹珞,脑海中想起临死前王簿的话,他的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如此确实需要测试一番,于是叫来宫中守卫,找来大理寺理事沈代霖。
      “见过陛下。”
      “爱卿请起。”仁焱渐渐走下龙椅说道:“八王爷谋逆一事查的如何?”
      沈代霖说道:“已全部查清,证据确凿,定罪绝无纰漏。”
      “八王爷谋逆所用资金来自何处查清楚了吗?”
      沈代霖跪下,不知道皇帝如何打算,说道:“臣不是很明白,请陛下明确示下。”
      “朕要你秉公执法查清资金来源。”
      “那国相那边?”
      “朕旨意已下,记住此事你只是秉公办事,朕未曾有过任何授意。”
      沈代霖行礼:“臣明白。”
      不出两日,沈代霖殿中上书称国相府二夫人参与八王爷谋逆一案,众庭哗然,仁焱见状,只好顺水推舟下令将苏影萏下狱待审。
      沈代霖到余家拿人之时,余沐正在军中练兵,接到余江传来的消息,冲忙赶回家中已经见不到苏影萏了。
      余沐无计可施,只好前往余尧住处,此刻余尧也是愁容满面,等余沐进来说道:“你大哥说了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余沐摇头。
      “如此,先不要轻举妄动,等你大哥回来,先听听原因。”
      余沐点头:“我去门口等着。”
      随后余江回家,拉着余沐去了余尧住处,将所有的事情说道清楚,余江问余尧:“八王爷之事,弟妹只是身陷局中,为何突然被沈代霖发难呢?”
      余尧问:“沈代霖家世背景如何?跟王家和八王爷那边有无联系?”
      余江摇头:“已经问过了,沈代霖是科举出身,入仕时,王簿已经被遣至洛阳,这些年也跟八王爷并无联系。”
      余尧皱眉:“沈代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余沐说道:“排除所有的可能性,那真相就只剩这一个,那就是皇上。”余沐看向余尧:“其实八王爷这件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不彻查资金一事,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父亲跟陛下是一心的,所以余家做事,大家自然认为是陛下授意。那么,沈代霖在与余家既无旧怨,又无与王家相关联的情况下,只能是陛下的旨意,是陛下想要彻查此事,而沈代霖只是陛下的一只手。”
      余江听完看向余尧问道:“父亲觉得会吗?”
      余尧沉思片刻,看向余沐说道:“没有证据前,我没有办法下定论。”
      “那如今怎么办?我进宫问问陛下吧。”余江说道。
      “要问也是我去问。”余尧拍拍余沐的肩膀说道:“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带回影萏。”
      余沐皱着眉头说道:“我先去大理寺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
      随后余沐与余江去了大理寺,门口侍卫将他们拦下。
      “我也不可以进去?”余江一脸愤怒。
      “二夫人所涉及之事,是谋逆的大罪名,上面嘱咐过,非皇命不得见。”
      “让沈代霖来见我!”
      “是,余将军。”
      随后,沈代霖着官府来见余江:“余将军,于小公子,跟我去办案处坐坐。”
      “不必,我想见见弟媳。”
      沈代霖行礼:“这可不行,这是大案,直系亲属得回避。”
      余江愤怒难言,正要发难,余沐制止了他:“内人身体不好,送点东西可以吗?”
      余江接着说:“我弟媳这事没有定论,无论如何她都是我余家的人,她若是有任何不测,我不会放过你们。”
      沈代霖再次放低身段:“那是,自然不敢怠慢,余公子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带进去的?”
      余沐拿出一瓶药和一个包袱:“这是内人常服用的要,还有换洗的衣物,带回下人会送来一些床褥之类的,天气寒冷,让她注意身体。”
      沈代霖接过:“我定会如实转告。”
      等沈代霖走后,余江让余沐跟他一起回去,余江摇摇头:“我在这里守着,我回去也不安心。”
      “你想去进去探探?”
      余沐点头:“我放心不下她。”
      “注意安全。”余江看向大牢,如果真如你所想:“弟妹在里面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但是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要等父亲回来再行动。”
      余沐心乱的很,只是胡乱点点头。
      随后,两人便分开了。
      直到深夜,余沐对大理寺很熟悉,一跃而入,找个地方换了身牢狱的衣服,巡视牢房,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苏影萏,心中凉了半截,握紧手中的剑,直奔用刑室,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一个凄惨悲凉的女声,余沐愣住了,眼中通红,将手中剑一分为二,直闯入内,余沐双眼朦胧,待看清人,不是她,松了一口气。
      “余沐。”身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余沐转身过去,她单薄的身影就吊在那里,余沐慌乱地跑过去,想要解开锁链。
      “余沐,你冷静点,我没事。”
      听到苏影萏的声音,余沐这才稍稍缓过劲来,一把抱住苏影萏,大口大口呼吸,像是安慰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过了一会,余沐放开她,眼中满怀关切:“他们有没有对你动刑。”
      苏影萏看着他的样子,痴痴地笑着。
      “笑什么?我都担心死了。”
      苏影萏笑着说:“我喜欢看你担心我的样子。”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好了,我没事,今天只是把我吊在这里,简单问询了一下,没有动刑。”
      余沐去看那锁链:“他们为什么要把你锁起来。”
      “我这罪挺大的,锁我也在情理之中。”
      “身体有没有异样,心脉还好吗?”
      “一切都好。”
      余沐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一颗,给她喂了下去,又把药递在她手心中:“父亲已经进宫问皇帝了,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回家。”
      苏影萏点点头:“我没事,你早点回家吧,这里不安全。”
      “我在这里陪着你。”
      “陛下已经在怀疑余家了,你在这肯定会引起误会,还有一件事,你忘了,默也我们埋的线,你要去引导大理寺的人查出默也韩冰的事,这样我们才能洗脱嫌疑。”
      “我不管这些事,我现在就要把你带出去。”
      “那余家怎么办?媖儿怎么办?你忘了我们答应了郭大哥的,要好好照顾苏媖。”
      余沐看向苏影萏:“你想要苏媖拖住我?”
      苏影萏沉默,她知道如果她发生意外,余沐肯定也会随她而去,但她如何舍得,收养苏媖她确实有这样的打算,如果她一旦死了,余沐至少会顾忌郭大哥的恩情,顾忌苏媖是她的期望,会把她抚养长大,这样时间一长,或许他就会觉得,没有苏影萏,他也可以过完这一生。
      余沐见她不回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我说过,没有你,我绝不苟活。”
      “你多虑了,我这还没怎么样呢,你怎么就要死要活的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苏影萏眨眨眼睛说:“默也得事你办不办?”
      “你照顾好自己。”
      苏影萏点头:“我走之前已经用飞鸽传信哥苏沫,让他在默也等你,他会把金矿的一切资料交给你,你要想办法藏在韩家,才能做全套。”
      “好,等我做完这一切,我就回来,这段时间我会让兄长多留意这里,三天,最多三天我就回来。”
      “嗯,不用那么急,我在这多待几天也不会死。”
      余沐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什么混蛋话。”
      苏影萏笑着说道:“你过来一点。”
      余沐靠近了一些,苏影萏在他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别担心好吗?我也答应过你,尽我所能,长长久久陪伴你。”
      余沐心中动容,轻轻抱着她。
      “别腻歪了,干正事了。”苏影萏笑着说。
      余沐退后几步,将手中剑合二为一,一剑劈下,锁链瞬间断裂,声响巨大,引来了狱中衙役,余沐双眼通红对他们说道:“谁要是再敢锁她,我就让如同这锁链一般,断成两节。”话音刚落,余沐便从窗户离开,无影无踪。
      随后沈代霖过来了,身边的人小声告诉他:“是余小公子。”
      “如此功夫也只能是他了。”沈代霖大声对身边人说道:“来人,把夫人送到普通牢房,好生照顾。”
      “是!”
      苏影萏揉了揉手臂,大概是吊了太久了,腿有些麻了,适应了半天才站起来,拖着腿跟他们进入了一件牢饭,环镜不是很好,一股霉味,苏影萏叹口气,安慰自己总比刚刚那里好。
      随后有人给苏影萏送来的床褥,厚厚软软的,苏影萏笑着,应该是素梅准备的,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哭鼻子。苏影萏坐在床边,告诉自己,坚强一点,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在担心她,再为她努力,她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最后。
      余府
      余尧回来了,余江赶过去问道:“父亲如何了?”
      余尧摇摇头:“陛下不肯见我。”
      “我去。”
      “明日再去吧。”
      “父亲,你可知道大理寺的人如何对影萏的,他们把她吊在那整整三个时辰,她本来心脉就不好,如何能受的。”
      “余沐呢?”
      “他去默也了。”
      “去了也好,无论陛下如何裁决,这事总得对外面有个说法。”余尧想了一下:“我亲自去一趟大理寺,我去影萏总能好过些,明日一早,我们一同面圣。”
      “是。”
      “余沐出发了吗?”
      “已经出发了。”
      “那你先去休息吧。”
      “好。”
      等余江走了以后,余尧也回了住处,房中灯还亮着,余夫人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余尧赶紧去扶:“夫人,夜深露重你怎么出来了?”
      “影萏还在狱中,我如何能睡得着。”
      “没事的,母亲呢?”
      “母亲说要去庙里祈福,我怕母亲在家担心,就让秦雪跟着去了。你倒说说是个什么情况。”
      余尧咳了几声,余夫人为他倒了杯水,过了一会余尧说道:“情况不是很好,因为我觉得余沐说得对,这件事背后的操控者是陛下。”
      “仁焱?他为何这样做?”余夫人停顿了几秒,忽然想到:“难道是因为子衿的事?”
      余尧想了想:“这是跟我们没有关系。”
      “可是我......”
      “跟你更没有关系。”
      “想来子衿真的是女中豪杰,就算一个人也要为戴家报仇,她跟尹芜一样,是个孤勇的女孩子。”
      余尧点点头:“当时子衿也是怕连累你和余家,毕竟你那时候也才刚生产不久,所以才没有给你说。”
      “但我早该想到。”
      “夫人,别想了,有这时间,明天想想影萏还缺不缺什么东西,早点送过去。”
      “这事我正想问你,影萏那边我能不能去看看。”
      “余沐去看过了,情况不太好。”
      余夫人叹口气:“这孩子跟着我们受苦。”
      余尧也是无奈点点头。
      大理寺沈代霖跑着出来迎接:“陛下,你怎么亲自来了?”
      “带我去见见苏影萏。”
      “是。”
      沈代霖带着仁焱去了审讯室,过了一会,苏影萏带着手链拷走了进来,见到仁焱,行礼道:“影萏见过陛下。”
      “你倒是也不惊讶。”仁焱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
      影萏如言坐下,仁焱眼眸低垂问她:“你是如何知道朕回来的。”
      “民女有些口渴,能否向陛下讨杯茶喝?”
      仁焱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等苏影萏喝完茶,她缓缓说道:“陛下没有杀民女,民女就知道陛下会来见民女。”
      “那你猜到我来找你所为何事?”
      “其实陛下知道如何处置民女是一件棘手的事,其实陛下想到还是想杀民女,一来是为了金矿,二来是为了震慑余家,三来也是对有叛逆之人的再次警告。”
      苏影萏看向仁焱:“但杀了民女又有隐患,比如余家的不可控,陛下知道余沐对于民女的感情,如果陛下杀我,余沐不会善罢甘休。”
      仁焱扶额:“余沐能掀起多大风浪?”
      “陛下会觉得,余沐不会弃余家于不顾,所以对于民女的死只会忍气吞声。”苏影萏眼眸中是一种坚定:“但是陛下错了,民女相信就算千险万难,余沐也会手刃仇人。”
      “你是在威胁朕?”
      苏影萏低眸:“民女不敢。”
      “余沐是有这个能力一人杀进皇宫,但杀进来无非就两种结局,如果他失败,朕就有机会拿掉整个余家。”
      原来,他的理由还是余家,忌惮余家开国功勋,忌惮余家的威望和追随。
      “如果余沐成功了,天下如何说他,弑君谋权篡位?”
      “陛下又错了!”苏影萏每个字都说得清楚明白:“余沐干的是赌上全家姓名的事,他会输吗?”
      苏影萏的反问倒是让仁焱心一惊,余沐的武功对外只展现了三分,而他仁庆谋反时余江对他说过展现的不过五分,据探子回报当时在琴国,一人破千人,不过也就八分。十成的武功入皇宫犹如无人之境,以他杀人不留后话的习惯,也仅仅只是一秒的事情。
      “成功与否依旧是民女的猜测,如果余沐侥幸成功后,陛下所设想的万人唾弃场景并不会存在,陛下长久以来以病示人,父亲两朝忠诚,只要是父亲的话,总有七分可信。余家不是贪权的人,在选择唐家有资质的辅佐为君王,也无愧天下。”
      仁焱眼眸沉静的可怕。
      “但还有另外一种情况,经过这件事以后,余家可能会觉得只有无尚权利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那九五之尊的位子,余家也是能坐得的!”
      仁焱拍案而起:“放肆!”
      苏影萏也站了起来:“陛下,民女所说之事我不信陛下没有想过。但是!陛下你有一件事做错了,就是不该怀疑余家,余家满门忠臣,为国为民牺牲了多少,陛下不知道吗?开国功绩不谈,就谈谈父亲,为了陛下与先皇的复仇大计牺牲了多少,是多少年的殚精竭虑和忍辱负重,如今大仇得报,陛下就想要踢开余家,也不念陛下义父的情意?”
      苏影萏看向他说:“陛下有没有想过,陛下想要的专政,就算陛下想要余家退出净景朝堂,只要陛下对父亲说,父亲肯定会答应。”
      仁焱抬眸,眼波流转:“义父会答应?”
      “会!”苏影萏眼中更是坚定:“父亲早就把陛下当做了自己孩子,把先皇当成了挚友亲人,余家不是贪权的人,他们是一群被责任,被君,被义裹挟的可怜人。”
      “余家先祖以为,不要皇位就潇洒一生,但他的祖祖辈辈都在为国牺牲。”
      仁焱转过身去,看着这牢房中唯一的窗户,漆黑一片,但他心中却是万般思绪,他从小的猜忌,不安,难受都消失了,是的,多年的复仇生涯,让他丢失了信任。
      “陛下,矿不是问题,等余沐从默也回来,矿就是皇家的了。”
      “不,矿还是苏家的,只有你们才有如此的开采技术,但成品是属于皇家的。”
      苏影萏笑了笑:“陛下之聪慧,民女佩服。”
      仁焱看向苏影萏:“朕还有一件私事要与你聊。”
      “陛下请讲。”
      “你可知道云文彻的身世?”
      “略有耳闻。”
      “云文彻是朕的表兄原名戴霁,当年他在苏州城救了你与你的那位侍女。”
      苏影萏恍然:“原来是他,素梅有跟我提起过这位恩人。”
      “戴霁与你之恩,不仅如此,还有你进苏家,也是戴霁求父王的。”
      苏影萏站起来向仁焱行礼:“想问陛下,戴霁现在在何方,如此大恩,民女定要当面感谢才是。”
      “他去帮朕去琴国处理点事情。”仁焱看向苏影萏:“如此大恩,朕的表兄只能配得上登门拜谢的道理吗?”
      苏影萏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依旧坚定道:“如果以后有用得上民女的抵挡,民女在所不辞。”
      仁焱叹口气:“一片痴心错付啊,当年他在八王身边那么危急,与朕十年未联系,唯一一次联系是为了给你配药,后来为了不想娶尹珞,半夜潜入宫中,求朕纳入后宫,当时朕笑他,他倒是做了一生只为一人的痴情,但朕却做了辜负真心的凉薄之人。”
      影萏知道他有些自嘲的意思,于是说道:“戴霁此生的情意,民女无法给出任何回应,除了感恩之外,民女再也给不出其他了。”
      仁焱看向她:“朕如果要你与余沐和离,嫁给他呢?”
      苏影萏看向仁焱:“为了余家,民女可以与余沐和离,但不会嫁给戴霁,皇上若是定要强迫民女,得到的也只是尸体一具。”
      “好!”仁焱有些惋惜:“你跟清婉一样,是个有性情的女子,你就好生在这待着吧,等余沐与朕复命。”
      “多谢陛下。”
      深夜仁焱回了皇宫,揉了揉眉心,外面的人赶紧来报:“陛下,余大人和余将军在外已经等了一天,陛下还是见见吧。”
      起初不见,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现在仁焱已经全然明白,如今要做的,就是如何从自己这位义父手中获取属于自己的更大利益:“宣。”
      过了好久,仁焱看见两人身影从暗中出来,余江扶着余尧,看见仁焱想要行礼,仁焱从皇位中站起去扶余尧,两人沉默了一会,仁焱开口道:“余沐不是处理这件事去了吗?义父为何还要执意见朕。”
      此话一出,余尧和余江明白,皇上会顺着之前铺好的路让影萏洗脱罪名,余尧准备的千句万句的话,也无用,嘴巴是张了又张,不知道说什么,倒是余江高兴地拉着余尧的手说:“我就说吧,陛下肯定是向着余家的。”
      余尧看下仁焱,读着他的表情,但这位合格的帝王那里还能让他任意解读,只是缓缓行礼说道:“多谢陛下。”
      仁焱扶他:“义父今日倒是奇怪,你我本是一体,要说谢还得是朕谢义父。”
      余尧拉着仁焱的胳膊说道:“我知道陛下见过王簿,此生我从未做过对不起陛下与安礼的事,但唯有一件事,我起了异心。”
      仁焱皱眉:“何事?”
      “当年凌樱和亲,但妹妹与我师兄早就情投意合,我为此求过安礼,那个时候复仇大计未成,安礼不愿意帮我,我就产生了与王簿合盟保住凌樱的想法。后来凌樱知道了我暗中联系王簿,狠狠地骂了我,不应该背弃挚友,最后是她进宫请命,答应了和亲。”
      “此事父王知道吗?”
      余尧摇头:“至死,我都没有脸面对他说出这件事。”
      “朕相信,就算父王知道这件事,也不会怪义父,身为一国之君无法拒绝和亲已是无能,身为挚友,无法保护家妹更是无力,父王更多的是只会责备自己。”
      余尧点头:“如今我也老了,时时想起你父王,打算带着妻子和老母亲前往麓山养老,那里风景秀丽,是我与你父王共同奋战的地方,想在那里终老。”
      “义父不打算在辅助朕?”
      “陛下已经成长成臣和安礼心中的帝王了,有臣无臣都是一样的,臣相信这天下你可以守好,甚至会创造一个属于你的时代。”
      仁焱眼中像是一团团火在烧。
      “另外,余沐夫妇性格不适合在京城,此事完结以后,臣恳请陛下准许他夫妇二人携手江湖,不在入京。”
      “朕答应。”
      “还有,余家人丁稀少,臣走后,望陛下多多照顾。”
      仁焱笑着:“这义父不用担心,朝中不是还有余江吗?”
      仁焱看向余江,满是哀愁,这个他最听话的儿子,原本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虽然已经尽量让他远离复仇,但尹芜之事,成亲之事,远派驻守之事都在磨灭他的少年志气,终究成了朝堂的棋子。
      “最后还有一件事,便是关于余江的,臣恳请陛下让余江夫妇永久驻守西域。”
      “义父!余江与朕,难道不是你与父王的关系吗?”
      余尧摇头:“陛下与安礼最大的不同在于心性,安礼是仁君,会以己度人,但这也是他无法成就大业的原因,安礼在位二十年,为国没有开疆扩土,为民没有享乐安逸,他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清理朝堂,就算是复仇他也在为所有人想好退路,为陛下开启一个清朗圣明的朝堂这是开启一个盛世的开端。”余尧看向仁焱:“而陛下不一样,从小的不安稳,不确定,让你知道了权利的象征和牺牲的必要,比起安礼,陛下才能更加成就一番大业。”
      “就算如此,这与余江在不在朝堂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臣知道陛下忌惮余家开国功劳,忌惮凌樱盛名,忌惮余江铁阎王将军权利,忌惮余沐盖世武功,如果余家在,陛下就不能日日安睡,年复一年的猜忌,只会让余江的下场更惨。”余尧跪下:“求陛下怜惜臣的爱子之心,让他驻守西域。”
      仁焱看向余江,心中难受,扪心而问,对他有过威慑,有过利用,有过猜疑,但从未想过杀他。但时间久了呢,他居庙堂之高,余江会随着他的重要,会比现在更出色,更能拥有威望和民心,那他会不会怀疑余江会不会成为另一个王簿?现在的他好像一把锋利的剑,所有人都在远离。
      此时余江开口说道:“父亲,最后一件事儿子不能同意。”
      “余江!”
      “我知道父亲是为我好,但我相信仁焱,相信我们至小的情分,我跟他,他不会亏待我。”
      仁焱心中一股暖流,这就是苏影萏说的信任吧。仁焱扶起余尧向他说道:“义父,我唐仁焱以我父母的亡魂发誓,从今以后我若是有半分猜忌余江,那我父母将用不安宁,我也不得善终。”
      余尧满眼泪水,当年他也是这样对唐安礼发誓的,此刻无论有多少顾虑,他都愿意相信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仁焱送父子俩出门:“义父,改天我亲自拜访。”
      “不用,朝中事多,你忙你的。”
      “好,义父前往麓山的事先不急,待我好好打理一番,再动身。”
      余尧摇头:“你忘了我去麓山的目的了?是要把权利都交给,你这样会让人觉得连皇上对余家都有几分忌惮,对余家哪敢心灰意冷啊。”
      仁焱笑了笑:“姜还是老得辣。”
      此言一出,三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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