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同人之重生安陵容》青渠悄悄浅浅

21、心眼

　　看着甄嬛一脸的恍惚，安陵容心中颇不是滋味。
　　她清楚上一世甄嬛同她自己都做过这样狠辣的事，但如今的甄嬛却还只是一个初入宫中，什么都不曾见过的纯善样子，而她却无法当作什么都没有做过，再也回不去了……
　　失神只是片刻的，安陵容还记得自己今天是来做什么的：“若是我们知道了，那这些便也不可怕了。今日姐姐夜间若是有闲，便赶紧去将那东西取出来吧。只一点，别惊动了旁人，还是让自己贴身的人去，莫让别的人知晓了。”
　　“这是什么意思？”甄嬛转过头来看像安陵容。
　　“移植新桂是皇后娘娘下的令，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是了。若真是皇后，那未免也太过让人惊心了……”看着安陵容，甄嬛笑得有几分勉强，“你这一脸憔悴，必然是昨晚也不得安睡吧，还要多谢你为我挂心操劳……”
　　安陵容摇了摇头：“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姐姐助陵容许多，陵容只怕不能助姐姐一二，只这些微末小道上略知晓几分。昨日我原本便觉得有些异样，只忧心自己瞧不出蹊跷，想得略久了一些，其他都是无碍的。”
　　“这深深宫苑中，幸得有你……”甄嬛面上显出些许感动，这些日子来，眼角压抑了许久的一滴泪终于流了下来。
　　“姐姐莫哭，得姐姐与眉姐姐亦是陵容的幸事。”安陵容伸手拂去甄嬛面上的泪珠，瞧着甄嬛泪眼朦胧过后，又恢复成了那个女中诸葛，几乎瞧不出方才的脆弱。
　　两人相视一笑，眉眼中尽是浅浅的默契，交织流动。

　　安陵容并不久留，待甄嬛收拾好自己之后，就起身告辞，只道自己想着回去歇歇，便也推辞了甄嬛的留膳，带着小宫女离开了。
　　倚在门边的甄嬛含笑看着安陵容离去的身影，直到她出了宫门，才唤了崔槿汐三人同自己进去。
　　甫一落座，甄嬛便问崔槿汐：“可知道了些什么？”
　　崔槿汐点了点头道：“奴婢旁敲侧击地问过了，那小宫女仔细的事情不知道，只看见昨夜安小主内室里的灯大亮了许久，今日早晨起来洒扫的时候还能瞧见灯光，后来就是安小主身边的烟行姑娘来唤她随侍。”
　　“听她说眼睛里都是血丝，瞧着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可还有些什么？”甄嬛又问。
　　崔槿汐想了想道：“应该是没有了，那小宫女叫霰儿，平日里只作些洒扫，大多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只是说昨日安小主约莫是从我们这回去后，便再也没出过殿门，用过晚膳后便进了内室，说是不用人伺候，让他们全回去歇息了。”
　　甄嬛沉默良久，想着安陵容今日厚厚的妆容，眉目间的感动又参杂着些许忧色：“难为她了……”
　　流珠是个闷不住的性子，见甄嬛同崔槿汐都不说话，便问道：“小主，究竟是怎么了？”
　　“陵容同我来说，院子里那株不开花的海棠，是因着树下被人埋了麝香。”甄嬛吸了一口气抬起头说，“原先住在此处的芳嫔约莫就是这样流掉的孩子……“
　　“芳嫔？“崔槿汐有些吃惊。
　　“槿汐，你知道？“
　　“……是的，奴婢知道些许。”崔槿汐迟疑后说道，“芳嫔从前还算是得宠，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流掉了孩子，从此便一蹶不振，疯言疯语，惹恼了皇上，被打入了冷宫。“
　　“……陵容同我说，她意图污蔑尊上？“
　　“是的。“崔槿汐又想了想答道，”当时她污蔑皇后娘娘害她流产，这件事从前宫中的人都知道。”
　　“污蔑？”甄嬛略有些嗤笑，“还不知道是不是呢？”
　　“小主何处此言？”崔槿汐问道。
　　甄嬛看向窗外，从白色的窗纸隐约能看见外头桂花的影子：“这满宫里都是新移栽的桂花，却独独留着这么一株不开花的海棠……”
　　“真不知，是咒我贵而无子，还是算死了我一生孤苦。”
　　“小主……”槿汐的眼中闪过意动，又很快低头道：“小主原本便是贵重的，断不会因着这株海棠孤苦伶仃。”
　　“既然这样，那今晚奴婢几人便将那东西找出来吧，小主也好安眠。”
　　甄嬛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沉默寡言的浣碧，心中叹息，却也不再言语，只嘱咐槿汐莫要漏了痕迹。

　　从棠梨宫出去后，日头也尚早，安陵容却是失了用膳的胃口，催着霰儿回长扬宫一趟取了自己的笛子来，自己便向着御花园先去了。
　　原本便是秋季，花草大多凋零，御花园中也只多种了各色菊花，听说沈眉庄这些日子颇为得宠，皇上知晓她爱菊，便送了许多菊中名品与她观赏，一时间便是华妃也不曾有这份荣宠。
　　安陵容略略思索，怕是后来华妃蓄意针对沈眉庄，也是来源于此。却不知皇上在给沈眉庄这份荣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会被华妃针对。
　　不过，或许他原本就不在意，又或者这样永无停息的后宫争斗正是他想要的。以后宫为提线，拉扯前朝，沈眉庄的父亲作为济州都督，想必很是能够给华妃背后的家族填上好些堵才是。
　　越想越是心烦，安陵容索性向着御花园边上的水榭行去。
　　也不知怎得，她瞧着甄嬛今日的眼泪，隐约觉得甄嬛许是真的对她有了几分真心，只是这心里却一点都不痛快。她和先前一样为甄嬛着想，不过多做了些表面功夫，却似乎能更容易接近她。
　　这样算计得来的真心，让她的心里更多了几分苦意。就像是这塘中的荷花，在这不对的时节勉强地长着，也只能成为照水的残荷。
　　“小主让奴婢好找。”霰儿瞧着是跑了一路，找了好久才瞧见安陵容，走近了便递上了安陵容要的笛子。
　　安陵容接过笛子，便挥退了霰儿让她回去等着，自己上了一旁的扁舟，也不顾霰儿急得跳脚，就解开了绳子荡进残荷深处。左右自己熟悉水性，安陵容便也不管这舟的方向，只随它去了。
　　手中的笛子还是安陵容从宫外带进来的，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笛子，只是音色还算和她的心意。笛子虽是新制的，但这么些日子来，因着长时间的把玩，竹制的笛身上泛出玉质的温润。
　　进宫后虽是不曾再吹过，但安陵容一个人时，也常把玩着这只笛子，拿着这只笛子时，总会让她想起自己待在甄府的时光，和这一世的种种不同，让她安心。
　　心中烦闷不愿回去，见左右无人，安陵容便将笛子横放在嘴边，瞧着这满堂的残荷便出了一曲《莲华浮记》，起调甚是惆怅哀婉，绕着这满池的残荷若美人泣泪一般，久久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