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同人之重生安陵容》青渠悄悄浅浅

10、第 10 章 揣度

　　安陵容眼瞧着甄嬛垂首不语，似有考量，轻声道：“她确实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但这个才人偏生是跑到皇后娘娘跟前的挂了名的才人，还是光明正大踩着华妃到的皇后身边。”
　　听到这里，甄嬛思索道：“皇后与华妃赏的东西约莫都大同小异，我收到的东西大致都是些摆件还有就是锦缎一类的……”
　　“我收到的也是。”沈眉庄略想了想也说。
　　“梁才人收到的也是如此。那天太阳正好，她那里喜洋洋的热闹得紧，我瞧着好些内监捧着锦缎绸料来来往往……”说到这，安陵容垂下眉眼，鸦羽似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圈阴影。
　　“……梁才人今日穿的衣衫，便是用皇后娘娘赏赐的锦缎做的吧。”甄嬛一语定音，最后几个字却显得有些飘忽。
　　听到这里，安陵容又想起方才周宁海阴森的描述，其中的血腥味忽然从记忆中涌上来，让她几欲作呕，惹得甄嬛侧目，抚了抚安陵容的后背。
　　“竟只因为这个？” 沈眉庄听此一言，睁大了眼睛愣了许久才道，“说句不好听的，便是打狗还得看主人，那可是皇后的凤仪宫外，华妃怎得就如此大胆？竟然不怕皇后知道吗？”
　　“她哪里会怕？”安陵容嗤笑一声，“皇后执掌后宫，梁才人就在她宫外被华妃拖走，若是……”
　　说到这里安陵容顿了一下：“若是皇后有心，早在华妃说要赏梁氏‘一丈红’的时候就出来了，哪里还会任由周宁海杀鸡儆猴，好生耍了一通威风后，才拖走的梁才人？”
　　“想来……华妃是笃定了皇后不会那样赶紧的出来，才那样有恃无恐。”甄嬛眯了眯眼。
　　听到这里沈眉庄叹了一口气：“早先便听闻，皇后时常头风发作，便是今次的选秀也都是由华妃操办。却实在没想到，华妃在宫中的势力竟然如此之大，便是皇后娘娘也会避其锋芒。想来便是尊贵如皇后娘娘，在这宫中也未必过得有多舒坦……”
　　甄嬛沉吟片刻道：“或许这便是华妃想让我们看见的。”
　　“你是说？”沈眉庄皱着眉头。
　　安陵容接过话茬：“华妃势大，与皇后在后宫中各有派系，分庭抗礼。后宫中又进新人，她们先前维持的局势自然又会发生变动，拉拢新人化为助力，便是最好的办法。今日这么一出，既能显出她华妃娘娘的如日中天，又把打杀梁才人的帽子扣到我们头上……”
　　甄嬛看着安陵容，眼中似有几分赞叹，旋即看像沈眉庄轻声说：“恩威并施，向来是拉拢人最常用不过的手段。”
　　“难怪对我们几人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忽冷忽热……”最后的惩罚虽不是切实落在沈眉庄身上，但沈眉庄向来气傲，惊惧过后，她只觉自己像是被人当了猴耍，“又是借着梁才人同皇后打擂台，又是把我们当作猴子敲打一番再给一个甜枣……华妃娘娘当真是使得好手段！”
　　“眉姐姐噤声。”甄嬛握了两人的手，“且不论华妃是否真的想要拉拢我们，现如今不论是华妃娘娘，还是皇后娘娘，都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
　　言罢，三人皆是沉默，沈眉庄敛了眉眼，低声道：“以后要仰人鼻息，日子可是难过了……”
　　风吹着树叶沙沙地响，四周无一个人走过，三人的心里的热度也随着这阵风消散了。
　　内心稍许平静了下来，安陵容方才的那阵呕吐感便再也难以压制，同甄嬛与沈眉庄说了一声，婉拒了她们相送，便急忙走开了，只留了甄嬛同沈眉庄两人再散散心。

　　明明自己见过不少血腥，但不知为何那恶心感直冲，让安陵容十分不适。
　　只是今日，约莫也让甄嬛同沈眉庄看清了华妃的势大，想来她两再次对上华妃的时候，心中有个顾忌，也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傲气，为着气节什么的留下不可磨灭的遗憾了……
　　这么一来甄嬛的第一个孩子或许不会掉，沈眉庄或许也不会因为六宫事宜轻易得罪了华妃了，进而蹉跎后宫了，想到这里安陵容双眼带出一点笑意。
　　虽则梁才人还是去了……安陵容心里有些复杂，现在她才明白，梁才人不过是华妃向皇后示威，向后宫众人示威的幌子，就算不是梁才人，也会有什么李才人、孙才人，只要是皇后身边的人，在这个点上就会有这么一遭。
　　梁氏骄纵，却也何其无辜。
　　这么想来，自己宫中冷清，被众人瞧不起，皇后也看不上眼，倒是一件幸事了。不过现如今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可怜他们呢。她不过是个选侍，上一世到死也只是一个妃位。
　　此次便算是与‘一丈红’擦肩而过呵，安陵容微抬起头发出一声冷笑，再低下头来时，眉眼又显得有些落寞，自己果然还是不如甄嬛的。
　　甄嬛只稍一点拨就能想到这些，而自己不过是早已明了了皇后同华妃的行事作风，知晓了事情始末，自然几乎就能看得明白。这也算是她从前的积累，只是……
　　一想到这些，她就想起前世那个由不得自己的鹂妃，沙哑着嗓子，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似宠物一般豢养，让人恶心！
　　这般想着，心中更是厌恶，胃里的酸水几乎要涌到嗓子眼，难受得紧，感受到自己四肢发软，安陵容不禁想到，这么一来，自己怕是真的要病上几日了。不过，想来也并不打紧，原本皇上也是记不得自己的……
　　病上几日……甄嬛！
　　安陵容忽然想起，甄嬛上一世卧病数日，除了‘一丈红’，更重要的是三人行至某处，瞧见了原属华妃宫中，溺死在井里的宫女。
　　自己竟是忘记了这遭！
　　想到这里安陵容加紧了步子，又向那口水井的方向行去。现在她为甄嬛着想，便不想甄嬛再因病耽误这大好时光，毕竟，若是没有这病，甄嬛才应该是拨得头筹的。只希望自己还能赶上……
　　安陵容并不是第一次到这处来，自然也识得路，好不容易赶紧赶慢行至那水井处，却并不曾见到甄嬛与沈眉庄两人，四周也静悄悄的。
　　安陵容心知此处偏僻，这个时候的宫人原本就少，瞧着四下无人，略思索了一下甄嬛二人的大致位置，就往不远处的假山群藏去，打算守株待兔，在她们瞧见那口井之前先唤住她们。那口井已有异味泛起，便说她嗅觉灵敏，到也不算是太过巧合。
　　晚夏的风虽不算大，却也一阵接着一阵，虽说知道不远处正有人死在那井里，安陵容却也并不太害怕，那阵呕吐感也略微舒缓了一些。
　　正想着她二人怕不是走去了其他地方，谁曾想，正想起身时，就听见甄嬛同沈眉庄的声音从另一方向传来。安陵容连忙又往深处藏了藏，心中正是慌张，自知若是此时被发现了，她便是有理也说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