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事欢歌》碳酸柠檬

13、小十九

　　回到车里，苏忘清脱下外套垫在后座上，把小灰猫放上去。这小家伙瘦骨嶙峋，身上到处都是泥土，看起来很可怜。但是却像是有灵性一般，被苏忘清抱起后就一直很乖，不吵闹也不挣扎，放在车里也只是乖乖地趴在外套上眯着眼睛睡觉。
　　“阿承，给起个名。”苏忘清把小家伙放到后座问。
　　“还是你来吧，我不会。”喻承觉得自己没什么文化，起的名字肯定不去苏忘清起的好。
　　苏忘清坐到驾驶位上：“起个名字而已，你随便说一个！”
　　“小灰？”挣扎一番后。喻承试探性开口。
　　“……算了吧，还是我起，”苏忘清看了看小猫咪，又看看喻承：“既然今天是你十九岁生日，那就叫它十九，好不好啊，小十九？”
　　像是回答苏忘清，小猫“喵”了一声。
　　“你看，它答应了！他真的好聪明啊！”苏忘清眼睛都亮了：“你说，我不会捡了一只神兽吧？哪天一不留神就相处一对金色翅膀，带着我去环游世界？”
　　喻承笑着说：“应该不会。”

　　开着开着车，苏忘清突然停下了车，说：“车上等我一会儿。”然后关上车门，往街上唯一一家开着的便利店走去。
　　回来的手里拿了一个切片面包。
　　苏忘清歉疚地看着：“阿承，到处都没有蛋糕店，好不容易找到的便利店里只有这个，将就一下吧。”
　　“嗯，”喻承笑了一下，“好。”接过面包就撕开了，正打算掰成两份的时候被苏忘清阻止了。
　　苏忘清拉住他的手：“哎，等等，你打火机带在身上没？”
　　喻承点点头。
　　苏忘清：“拿出来，给我。”
　　喻承把打火机递给苏忘清后，只见他把打火机点燃，然后像是被调了两倍速一般，开始唱生日快乐：“快吹蜡烛，顺便许个愿，我怕打火机爆炸了，快抓紧时间！”
　　喻承象征性地闭了闭眼睛，随即把打火机上的火吹灭了。
　　“来来，切蛋糕了，切成三份，咱现场有三个人呢！”苏忘清催促道。
　　“喵！”小十九也十分赞同。
　　而实际上这面包是被掰开的。
　　两个人都十分有男子气概地，把分到的面包一口吃进了嘴里，唯有小十九一口一口慢慢吞咽着，一点也不像一只被扔在山上的野猫。

　　谁也没想到苏忘清的大年初一就这样被自己给睡过去了。
　　昨夜出门太晚，带着小十九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过了，小心翼翼地给它洗完澡吹干毛已经四点了。
　　睡得头昏脑胀的苏忘清看了一眼时间，都下午了。
　　“说好的带十九去打疫苗呢！”他迅速翻身起床，走到楼下的的时候，看见一大家人都在，喻承和苏父在一旁下象棋，苏博逸和珍珠女士坐在沙发上撸猫。
　　“醒啦？宝贝儿，饭给热着呢，拿出来就能吃。”珍珠女士抱着小十九说。
　　苏忘清埋怨道：“你们都不叫我！”
　　“谁让你那么能睡？”苏博逸翻了个白眼。
　　珍珠：“阿承说你睡很晚，我们就没去打扰你……”
　　草草吃了饭，苏忘清去抢珍珠怀里的十九，“妈，我要带它去打疫苗。”
　　“已经打过了，”苏博逸说：“跑了大半个C市呢，过年要找个营业的宠物医院可真不容易。”
　　“嘿嘿，”苏忘清笑：“谢了啊，哥。”他看了看和苏庭在旁边下象棋的喻承，说：“总算来个人陪爸下棋了，不然老叫我们，有点烦。”
　　苏博逸也看了一眼，悠悠开口：“什么陪啊，分明就是爸单方面在教他，那么无聊，也亏他学得下去。唉，怎么说阿承也算是救了我们吧，就老爸那个棋品，和他下棋是一种折磨。”
　　珍珠小声提醒：“你小声点儿，你爸听见会伤心的。”
　　苏博逸耸耸肩，闭上了嘴。

　　晚上，喻承的门又被苏忘清敲响了。
　　“我家高贵冷艳的阿承在吗？”苏忘清在门外捏着嗓子问。
　　“门没锁。”喻承坐在床边说了一声。
　　“你在看什么呢？”苏忘清叫喻承捧了一本书正看得起劲，等走近了一看，书上满满的各种象棋介绍。
　　“《象棋入门》，叔叔让我看的。”喻承轻轻翻了一页，继续看。
　　苏忘清在喻承身边坐下来，趴在他的肩膀上，跟着看了一会，吐槽：“你还真配合我爸啊，他就是纯粹无聊才找人陪他，我和我哥都不愿意跟他下棋，他可赖皮了。”
　　脖子被苏忘清毛茸茸的头摩擦得有些发痒，他说话的时候靠在喻承身上，通过骨肉传导，声音在喻承脑子里被无限放大。
　　“反正，我也很无聊……”喻承很不自在，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苏忘清：“有我在你还无聊？”
　　喻承：“不是那个意思，我活了十九年，都很无聊。”
　　苏忘清：“以后再觉得无聊的时候，就找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做。”
　　“好。”喻承点头说。
　　苏忘清嬉笑道：“嗯，既然你这么听话，我是不是该给你点奖励？”随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喻承，上面写着“前程似锦”。
　　喻承愣着没接，也没说话。
　　“拿着啊，拿了给我说吉祥话，赶紧的！”苏忘清把红包塞进喻承的手里，挠挠头发：“本来想早上给的，我不是睡过头了嘛……”
　　喻承紧紧地捏住红包一角，不知道说什么，十九年来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生日快乐”，第一次有人给自己发红包。一个“谢”字太轻，太重的承诺，现在的喻承又根本许不起，而且苏忘清也不需要。
　　“吉祥话呢？”见喻承面色凝重半天不说话，苏忘清就知道他肯定又在胡思乱想了。
　　“我没说过……”喻承想了想，搜集到脑子里所有代表了吉祥顺利的句子：“哥，祝你万事如意，梦想成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行了行了，”苏忘清打断道：“越说越离谱，再说下去我是不是就该早生贵子，子孙满堂？算了，幸好你话少，不然真是要被人嘲笑！”
　　喻承有些尴尬：“我不会说话，你知道的。”
　　“嗯，我不介意，”苏忘清站起来，揉揉喻承的发顶，笑吟吟地说：“我会说话就行了，以后你说不出的话，哥帮你说！走了，早点睡，明天还要回A市呢！晚安好梦。”
　　喻承：“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