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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庄生晓梦 ...

  •   梧茗明明被这股气味熏得受不了,但是却还是待在这里。

      他想走,但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明显是不想离开的。

      “叶藏,街角最近开了一家新的咖啡厅,一会儿我带你去转转,那里的服务生服务真的十分周到。”一个长得还算端正的青年看向梧茗。

      他眼窝深陷,嘴角的法令纹颇深,一看就是纵欲过度导致的。

      “好。”梧茗听到自己说,那是一句日文,他自己明明不想搭理这个人,但是嘴巴却擅自答应了,甚至他还用这张脸笑了笑。

      到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在哪里。

      叶藏,大庭叶藏,那是《人间失格》的男主角。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就是做个梦,没什么不好的,从现在起我就是大庭叶藏。

      我跟着掘木来到咖啡店,看着他强迫那位服务生亲吻他,或者将小费塞进女服务身的内襟(内衣),调戏那些年岁不大的女孩子,里面甚至有我报以好感的,寒酸的丧偶的妇女。

      我知道掘木带我来这里的用意:钱

      毕竟这是我看过的书本,看着眼前的场景我不禁想道:若是一个人在知道自己悲惨人生的情况下又毫无改变的经历一次,哈!多么可笑。

      掘木为了喝酒寻花甚至怂恿我变卖家中的古董,直到我父亲退职,才显现出其丑恶的嘴脸。

      我之后的所有不幸几乎都要拜他所赐,掘木正雄正是一切灾难的源头。

      我拥有软弱的灵魂,可笑的是因为这可怜的气质和能被称为美少年的面孔让我大受女性的欢迎,那些上了年纪经历疾苦母爱泛滥的女人似乎特别喜欢我的模样,我知道我是个不容于世的怪物。

      我开始从娼妓身上寻找救赎,借由娼妓来磨练猎艳额本领,来学习与世人相处的方法。

      说实话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她们总是根据自己的性格来揣度你的想法,有时候想当然的将你的拒绝当做是你害羞的表现。

      有时候她们聪明的不可思议,但总有事情会显得她们无知的可怕。

      这个时代的女人似乎总是想找一个男人陪在身边,吃饭,睡觉,甚至去死都不想一个人。

      我的第一个女人就是一个有夫之妇,我们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她告诉我她结过婚,但是丈夫已经消失了两年,她已经没有办法了才会去做一个娼妓,语气中处处透露着对这个世界的厌弃。

      我们决定去殉情。

      她用红绳将我们的脚踝绑在一起,我们囫囵吃下安眠药,相拥着走向大海,后来……她死了,我没有

      而我被冠以协助自杀罪的罪名。

      世人都说是我害死她,是的,没有遇见我或许她不会死。

      “我会花天酒地,也会花女人的钱,但是至少我不会把她弄死。”掘木看着我说,眼神里面写满了嘲笑。

      我没有……

      可我无法辩驳,结果好像就是这样,仅只我活了下来。

      看着我欲言又止踌躇的脸掘木正雄十分快活。

      后来也是这样的情况,我正是彷徨的关头我的这位朋友告诉我:“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憎恶着你的一切,你的才华,你的面孔,还有你腼腆的笑容。”

      后来我碰到了我的第二个女人是掘木的编辑,叫做静子,她长得十分漂亮,有一个孩子,丈夫在五年之前去世了,遇见她的时候我一分钱都没有了,掘木每次见到我都要问我借五块钱,但是他从来不还。

      我不知道我到底有哪里吸引了她,也许是我的皮囊,也许是我绝望的灵魂激起了她的母性总之最后她收留了我,还为我介绍了一份画插图的工作,直到静子的孩子告诉我想要一位真正的爸爸。

      我心里知道静子只是出于好意,也许是想让我和静子结婚做她真正的爸爸,但是我的身体好像不是我自己的,我的心脏似乎也不是,恐慌,惊讶席卷了我,被发现了,我是个外侵者。

      当天晚上我在外面喝的烂醉如泥,我想回去,但是思想却不受我使唤:那对母女实在太过美好,在这样下去我会害了她们。

      可我也渴望温暖的灯啊。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梧茗不知道是自己变成了大庭叶藏,还是自己就是大庭叶藏而魏梧茗不过就是个梦而已。

      后来我遇见了良子,她是香烟店老板的女儿,我们结婚了,她在我心中一直是最纯洁的存在,可我看见了什么。

      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欢好,她们甚至没发出什么大的声响,以至于我在楼上都没有发现。

      看到这样的情况我本该出去制止,但是我没有,我喘着气,慌张跑上了楼。

      “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该原谅良子的。”掘木拍了拍我的肩膀,拿起挂在墙边的衣帽离开,我看见他嘴角的笑。

      嘲弄的笑。

      幸灾乐祸的嘴脸。

      绝望,无边的绝望吞噬着我的心灵,我攥着衣领几乎喘不过气。

      是梦吧!是梦就让我醒来吧!梧茗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狗屁的既来之则安之!让我醒过来!

      梧茗抬头,看见良子端着酒豆子站在门口,身为一个男人,我居然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微笑着看着她:“坐吧,一起过来吃。”

      我是个怪物,我知道的。

      良子什么都没说,但是终究有东西是变化了,她变得战战兢兢,不敢与我对视,我甚至发现了她偷藏在柜子里面的安眠药,不过这药却便宜了我。

      我将整瓶嚼烂了倒进嘴里,喝着生水咽下去,我期望我死了。

      这样我就不用面对这可怖的世间,可以醒过来回到现实。

      可睁开眼睛却还是穿着和服,为了不酗酒,我染上了毒品,开始很少的计量,一点一点积累,没有毒品我就不能工作,毒品才能让我活下来。

      可我想死,我想回家,梧茗都想哭了。

      大雪纷飞的晚上我终于咳血,再没有力气走一步,也没有力气拿起手里黑色的唐纸伞。

      解脱的时候到了,梧茗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终于要死了。

      梧茗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心想:《人间失格》辛亏没写完。

      梧茗感觉自己在黑色的虚空中沉浮,没有边际,没有尽头,诡异的是手里还拿着叶藏死去时带着的黑纸伞。

      虽然梧茗对没有醒来这件事仍然不满意,但是就结束了梦境来说实在是一件好事。

      “梧茗……梧茗醒醒,喝水了。”

      虚空之中梧茗感觉到有人在耳边呼唤,轻轻拍打着他的面颊,他一使劲儿,终于睁开了眼睛,就看见陈焕拿着水杯正想给他灌。

      陈焕见梧茗醒了,赶紧收了收想要强行灌水的心思,手忙脚乱的想要扶他起来,梧茗看的哭笑不得。

      “不过是醉酒,我又不是头部以下高位截瘫,你着急什么?”梧茗双手支撑起身体,坐起来看着陈焕似笑非笑。

      梧茗的眼睛沉着着黑色,像个旋涡,陈焕猝不及防跟他对视,瞬间有些受不了。

      他觉得梧茗有些不一样了。

      幽深的眼神,似笑非笑的嘴唇。脸还是那张脸,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陈焕很方张,说话都有些战战兢兢:“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梧茗闻着身上的味道一把掀开被子,这个味道他实在不喜欢,让他想到大庭叶藏参加的学会里面那些男人的味道。

      他得去洗个澡。

      陈焕是个随遇而安的话痨,他具有良好的不懂就问的本质:“你要去干吗?洗澡?你发烧了,我跟你说,你得先把药吃了,诶!你怎么把伞放床上?多脏啊,哎呀,还是把油纸伞,你还喜欢这个……”

      “你真啰嗦……”

      陈焕被梧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的一动不动。

      要知道,以前梧茗可听话了,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受了委屈也从不放下自己的礼貌,就算两个人做了将近四年的室友,自己还是个话痨:你真啰嗦这样的话,他还是第一次从梧茗嘴里听见。

      怎么了,天要塌了吗?!!!

      梧茗外套已经脱掉,双手交叉抓着白色T恤的下摆正要脱,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扭头看向自己的床铺,一把黑色的糖纸伞静静的躺在床上。

      “哦,前些天在工艺品店里买的,回来随手放床上就给忘了。”满嘴的胡话面不改色的就编了出来。

      放在以前,若是要魏梧茗说一句谎话,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恐怕脸就先红透了。

      那是大庭叶藏的伞,或者说,那是他的伞。

      它从梦境里出来了,来到了他的身边。

      梧茗吓出一生冷汗,三两步走进浴室,衣服都没来得及脱,打开花洒,让热水从头淋下。

      梧茗的脑袋飞速的转着,伞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他能够确定这把伞绝不是他买的,那么自己昨天的梦境实际上也是真实存在的。

      也就是说,他是真的到了《人间失格》这本太宰治的小说里面,当了一回男主角,在里面吸食了毒品,还和好几个女人上了床,光荣摆脱了处男的光环,最后甚至被狐朋狗友害死,被毒品抽离掉自己的生命。

      这些都是真的?

      这可真tm刺激……

      怪不得醒不过来,怪不得醒过来了之后性情发生了变化,我是平白又多了三十年的寿命和人生经历啊!能还是以前那个天真的梧茗吗?

      梧茗扒拉掉身上的衣服,好好把自己冲了冲,他站在镜子前,抹掉上面的雾气,镜子里映出一副年轻沉稳的面孔,上面没有失去工作的迷茫,没有女友离去的感伤,只有冷静。

      梧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勾起嘴角,也多亏这多出的三十几年,让他想明白了好多事情。

      呵……女人。

      梧茗嘲弄的笑了笑,扯起一条浴巾随意围在胯间就拉开了浴室的门。

      这宿舍是和酒店标准间相似,只不过有两张书桌。

      这边陈焕正坐在书桌前喝着水改论文,就看见梧茗裸着出来了,湿漉漉的头发全部撸在脑后,发梢承受不住水珠的重量顺着脊背滑落至胯间围着的浴巾里。

      梧茗走到陈焕边上,拿起桌上的人间失格翻了翻,又合上,毕竟谁看见自己的人生被记录下来供人观赏也不会很高兴。

      梧茗一抬头就看见陈焕憋红了一张脸看着他。

      其实陈焕不是害羞,他只是被水给噎着了。

      梧茗以前乖到什么程度?即使在宿舍,也会在浴室穿好睡衣再出来,现在嘞?他敢保证,这条浴巾下边啥也不会有。

      以前梧茗的脸那叫一个纯真,现在的他看上去邪气了许多,纯真是绝对谈不上的了,他整个人的五官完全没有变化,但是因为气质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就像换了张脸一般,平常的一举一动都变得撩人。

      有句话怎么说?

      行走的荷尔蒙。

      陈焕好不容易才把喉咙里的水给咽下去,他看着梧茗:“你……那啥,你好像不太一样了,你要……要不要先把衣服穿……上?”

      梧茗挑了挑眉,看着陈焕局促的模样就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一屁股坐到陈焕桌上,翻弄起陈焕的论文大纲来,漫不经心的说:“大家都是男人,穿不穿衣服有什么要紧再说,我都是跟你学的。”

      陈焕咽了咽口水,我求你别跟我学,咱两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相比起梧茗的精致,陈焕长得那叫一个匪气,看着就像混社会的大哥,小平头,运动衫,虽然身上没有纹着左青龙右白虎吧。

      总而言之,他就算穿了跟好学生一样的衣服,看着也不像个好人。

      而梧茗,就是长了一张就是自己承认了自己做了坏事也基本没人会相信的脸。漂亮的招人,现在看起来还男女通吃。

      “不是……兄弟,你屁股上有水,能擦干再坐我桌子不?”陈焕老大哥抱着自己的电脑说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 作者有话要说:  另一篇同人正在连载,求收藏求评论
    《秦时明月之时不待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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