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三国英雄传》东旭鹰

56、第十二卷 纵横八方 第一章 恩怨难断

　　（于）文则一番话，让（曹）子廉更加火冒三丈，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而（曹）孟德则勃然大怒，向子廉大吼：“你究竟是怎么带的兵？”
　　子廉：（忙解释）这是诬陷！
　　孟德：是不是诬陷，军事法庭上见，给我把子廉抓起来！
　　见士兵们就要动手，（荀）文若忙劝：“孟德，子廉带兵不严，小惩大戒就是了。他不是直接违反军纪的人，就不要送军事法庭了。”
　　（郭）奉孝：是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还是让他将功赎罪吧！子廉，你还不赶紧认错！
　　子廉：（忙下跪）哥……不，总务长，是我错了，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
　　孟德：（怒气未消）好，看在大家面子上，我就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我军遭到重创，必须班师休整，我会另外挑选一队纪律严明的“虎贲”给你，你要协助驻扎在这里的中央军继续剿灭飞熊军。（声音渐渐悲戚）你要为典韦、子脩、安民报仇！不要让他们的血白流啊！
　　子廉：（惭愧低头）总务长，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孟德：（转身）文则，你做得好，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民众一定会因为我军军纪败坏，与我们离心离德。这些违纪士兵由你交给即将临时组建的军事法庭，一旦核实罪行，每人按军纪公开鞭刑，严重者枪决！你负责监督执行。今后，你就是我“虎贲”的军纪监督官，如有违背军纪者，即便是我，你也不必留情！
　　听孟德这么说，文则恭敬领命。旁边的（夏侯）元让，轻声问：“孟德，我们真的要撤军吗？”
　　孟德：当然，别忘了，我们虽然已经平定了雍星系与司星系，但周围还环绕着本初、公路、奉先三股势力，稍有不慎，我们就会被别人趁虚而入，就像当初攻打徐星系一样！准备撤军吧！
　　于是，宛城民众亲眼目睹了违纪“虎贲”公开被鞭打、为首者被枪决之后，又看到中央军主力撤离了这里，这反而让他们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仅凭留下的少部分军队，怎么可能让宛城局势平定下来？他们究竟还要受多少罪？
　　在人群中，宣威与文和悄悄离开，回到他们秘密基地中。虽然取得了胜利，杀了孟德的爱将与儿徒，但飞熊军也失去了阿车等精锐战士。宣威认为已经失去了最佳反败为胜的机会，萌生退意，跟文和商量带着剩余飞熊军去投奔谁合适。
　　文和：（叹息）唉，以前董仲颖、李稚然得罪人太多，我们无论投奔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啊！
　　宣威：（苦笑）我也知道这一点，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我们现在就算能夺取宛城，也抵挡不住中央军的反扑，如果还想保全飞熊军，也只能寄人篱下了！
　　文和：我认为，飞熊军是保不住了！
　　宣威：（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和：任何一方势力现在都打着重兴汉光的名号，而让英雄社主导的汉光国名存实亡、分崩离析的罪魁祸首就是我们飞熊军。现在汉光国在宇宙中的地位江河日下，经济日趋衰落，之所以没有受到弥罗国侵略，也是玉皇之流想等我们内讧而耗尽人力物力再下手。人民开始怀念过去的辉煌，仇恨今日的现实。因此，各方势力无论是谁，收容了我们，就是收容了民怨，又怎么能成大事呢？所以，我现在要保全的不是飞熊军，而是你！
　　宣威：为什么要保全我？
　　文和：毕竟水齐对我有知遇之恩，你又多次跟我曾并肩作战。阿车死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兄弟，也是水齐唯一的后人。我为忠为义，都要保全你，即便不能让你大富大贵，也要保你后半生平安无事。
　　宣威：（有些感动）文和……对不起，我，我过去误会你了。你放心，只要我活着，我们就是永远的好兄弟！那，我们究竟该怎么办？
　　文和：……我现在一时没有主意，但有一件事迫在眉睫，我们不能不做。召集飞熊军兄弟们，我们要再大干一场，否则大祸将至……
　　听文和说得这么严重，宣威急忙按照他的建议，在宛城外指定地点埋伏，还设置了大量异能抑制器与反侦察仪。所有人静静埋伏在附近树丛中，却连宣威都不知道究竟要干什么。
　　夜幕降临，这里变得愈加寒冷，但依然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只能默默忍受着，甚至渐渐有人打起了瞌睡。宣威发现这一点，刚想让人把睡觉的人叫醒，却被文和阻止。
　　文和笑着说：“时间还早，就让他们睡吧！但注意保暖，不要醒不过来了，也不准移动位置。幸好我们有反侦察仪，就算打呼噜打滚，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让他们轮流睡，我下令战斗准备，再把他们都叫醒。”
　　听文和这么说，幸好飞熊兵战斗服有调整温度的装置，一半人很快都陷入梦乡，呼噜声响成一片。而那神奇的反侦察仪，真的将所有声音与埋伏者都与外界隔离，如果有人经过望向这里，只能看到黑漆漆的树林、听到风吹枝叶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文和下令全体准备，被仓促叫醒的数千士兵们迷茫四望，却没有见到任何动静。可是大约才过了十分钟，忽然天空中显现出不少冲锋登陆艇，树林外的平地恰好可供这些登陆艇落地。
　　随后，只见数不清的黑甲军人训练有素地一批批下艇，先出现者负责周边防卫，其他将士在有条不紊地陆续现身。
　　原来，这是白天撤走的中央军与“虎贲”趁夜赶回，孟德的撤军不过是个烟雾弹，他与亲信的对话也是为了混淆视听。当来到太空，元让便奉命又率领主力返回。而这地点，是虎贲侦察兵早就发现的最佳降落处。
　　当部分负责防卫的士兵奔向树林，准备抢占有利地形时，随着文和示意，一个飞熊兵立即按动了引爆器。
　　顿时，登陆艇处爆炸连连，虽然爆炸威力有限，不能炸毁舰体，却让士兵们阵脚大乱，伤亡者不计其数，哀嚎之声此起彼伏。
　　爆炸声令外围士兵，包括奔向树林的中央军都愕然回望，而真正的攻击在四周打响，于是背后被击中的“虎贲”又倒下一片。
　　还在艇上的元让心知中了飞熊军埋伏，慌忙下令所有能走动的战士回艇返回太空，同时呼叫空军支援。
　　孟德本来为了出其不意，只让登陆艇返回大气层内，并未安排空军掩护。于是，现在孟德只能仓促派遣轰战两用机支援，等到空军赶到战场，飞熊军早已全部撤退得不知去向，只留下满地尸体和重伤员，全是中央军或“虎贲”。
　　面对这第二次失败，就连奉孝与文若都面面相觑，能将中央军的计划完全窥破，并部署如此精准的伏击，说明在飞熊军之中藏有智谋不次于他们二人的参谋。这频临全灭的飞熊军，目前看来是中央军最可怕的敌人。
　　孟德正在苦苦思索中，忽然收到一份长篇电报，所采用的电码属于羽林军旧式密码。这种密码是羽林军解散前几位军团长之间专用，除了相应的机密员，无人能破译……至少理论上是这样。
　　当初墨羽军团的机密员，都依然在为孟德工作，有一名就在此刻孟德身边。当他看到这电报时，极为惊异，还以为是来自（袁）本初或（公孙）伯珪。然而，等他译出第一句话就更为吃惊，因为他笔下翻译出来的是：“这密码早就被我破译了，我不是羽林军的人！”
　　当全篇译完，机密员急忙交给孟德，孟德默默阅读，句句惊心。后文是如此说的：
　　“飞熊残军，实力不俗！虽然无力再雄踞一方，但若帮助任何势力，都可成为强助。袁家兄弟、襄阳景升、前几□□陶商退位取而代之的奉先，都将是你劲敌，飞熊军若为他们作前驱，英雄社总部注定又要搬家，只是不知会搬到襄阳，还是邺城，或是郯城？
　　宛城之战，孟德失兄弟、失子侄，两战损兵不计其数，这不是飞熊军所愿，战场上生死相搏、刀枪无眼，谁也无可奈何。但自‘骁骑’成立至今，贵军杀了多少别人的兄弟、别人的子侄，请问孟德，有没有详细计算过？
　　闲话不说，我有办法为贵军消除飞熊隐患，若有胆色，请独自前来初次见邹蓉处，就是那个被贵军杀死的、你曾经欣赏的周老师的音乐教室。时间为宛城时间十个小时后，五分钟内不到，过时不候，飞熊则将永为虎贲死敌！”
　　电报并未署名，但谁都能看出是飞熊军高层人物所发，普通人恐怕也不懂得如何接通虎贲电台，直至虎贲肯接受对方发出的电报为止。当然，其破译密码的技术更令孟德佩服，如果这只是一个恶作剧，那么捣鬼的人也绝对是个值得孟德去争取的人才。
　　对于这电报的邀请，孟德身边的三个人，奉孝、文若、元让意见不一。刚刚死里逃生的元让坚决反对孟德涉险；奉孝则觉得是一个解决飞熊难题的好机会；文若则主张应该利用这次见面，设局或者跟踪来接头的人，设法将飞熊军一网打尽。
　　奉孝：（笑）如果这次会面真是飞熊军的智囊安排，文若，以他的智慧，我们的设计肯定会被识破。那么也许我们将永远失去飞熊军！
　　元让：（怒）什么失不失去，飞熊军是我们的敌人，是杀害典韦、子脩、安民的凶手！孟德，烈士鲜血未干，我们绝对不能忘记这个仇！
　　文若：但是我们不能为了这个仇，再白白流更多的血，那是得不偿失！我还是建议，以最小代价解决他们，不能再重复我们的牺牲、重复我们的失败！
　　奉孝：解决可是有两种手段，一是消灭，二是收服！
　　元让：（咆哮）只能消灭，没有收服，否则就是对典韦的侮辱，对子脩与安民的侮辱！
　　孟德：（缓缓说）元让，还记得我们为什么共同起兵反抗仲颖吗？
　　元让：（闻言一愣）……记得，为了汉光，为了英雄社，为了十四星系的人民！
　　孟德：典韦是你推荐的，他不是英雄社成员，为什么要加入我们？
　　元让：他相信只有我们“骁骑”才能挽救国家、平定乱世，还十四星系强国荣光，让宇宙中的其他国家重新尊重我们，不敢欺负我们！
　　孟德：（凄然）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锻炼子脩与安民吗？
　　元让：（黯然）知道，你跟我们说过，要重新一统汉光十四星系，或许需要漫长的时间，也许我们用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完成。所以我们必须培养下一代，将来我们如果老了，没有精力和力量去拯救我们的国家、实现我们的志向，就要把实现信仰与梦想的希望，交给他们了，让他们去完成我们可望而不可及的理想！
　　孟德：（悲愤）没错，飞熊军杀的不仅仅是两个孩子，也是毁灭了我一部分未来的依托、未来的希望！他们可恶，他们该死！！！
　　奉孝：（忙劝慰）孟德，你是我们的领袖，要冷静啊！
　　元让：（大怒）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冷静？飞熊军那帮混账杀了我们的孩子啊！你让孟德怎么冷静？！
　　孟德：（摆摆手，轻轻拭干脸上的泪水）不，奉孝说得对，我们要冷静，不能忘了我们的初衷！虽然飞熊军杀了我们的孩子，但究竟要怎么解决飞熊军，不可以用我们的情感来决定，而是要由我们的目标来决定！我们要实现的理想，决定了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手段，选用什么样解决问题的方式！目标决定一切，不要拘泥于方式手段，更不能被个人感情所绑架！元让，记住我的话，能做到这一点，我们才有资格去开创时代！
　　元让：……（无奈）孟德，我知道了，你决定吧！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如何选择，我对你只有支持！理解会支持，不理解也会支持，因为你是我的兄弟，是我前进的路标，而我是你的光剑，是你的盾牌，我只希望你不会后悔自己的抉择！
　　就这样，孟德重返宛城，不放心的文若安排了些“虎贲”暗中保护。奉孝并未阻止，但他相信这安排根本无关痛痒，改变不了什么。但奉孝相信，孟德肯定会处理好一切，因为他是曹孟德！
　　来到熟悉的音乐教室，可惜故人已不在，再也听不到悠扬的琴声。虽然已知邹蓉身份，但孟德还是不敢相信她生命的消逝和无情的算计。在当初的音乐声中，孟德虽然听出少许伤感与愤怒，但更多的是对世界的热爱、对情感的珍惜。
　　听音辨人，可知本性，邹蓉本应善良温柔，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难道是因为水齐之死？究竟是乱世改变了人性，还是他孟德发起的一次次战争，令这世界更加混乱，令人心更加堕落？不，不应该是后者，那不是他孟德想要追求的道路。他是为了国家复兴，不得不选择这烽火人生。
　　正在孟德思绪万千之时，突然曾经听过的邹蓉琴声再度响起。惊异之下，孟德循音找去，发现琴声竟然是从一面墙后传出来，难道邹蓉未死，藏在墙后的密室之类地方？不可能啊！邹蓉的尸体现在还摆放于太平间啊！
　　怀着疑问，孟德抚摸墙壁，希望找到打开此墙的机关。他的手掌刚刚接触到墙壁，忽然石墙自动打开，一股吸力将孟德拽入，墙壁又恢复如初。
　　当孟德清醒过来，自己已经身处暗道之中。他怀着好奇步步前行，每走一段路，便会落下一道铁门截断他的后路。孟德见自己退无可退，干脆放心大胆一路走去。
　　终于，前方出现了光明，孟德走入才看清，这是一间小小密室。一人端坐其中，对孟德微笑说：“您好啊，总务长，飞熊军贾文和等您很久了！”
　　孟德：（惊）你就是伯和社长的救命恩人贾文和？你明明是英雄社弟子，又已经背叛过飞熊军，为什么又要回来？
　　文和：我不仅回来了，您的两次失败也都是我策划的！
　　孟德：（怒）什么，原来典韦他们的死，都是你造成的！
　　文和：我在电报里已经说得很清楚，这都是无心之过，也是战场上无法避免的事情。你的亲友死了，你伤心。你杀了飞熊军那么多人，谁没有亲友，那为我军死者伤心的人又有多少？你跟他们比起来，又算什么？
　　孟德：（一时语塞）那个……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去而复返，为什么要与我为敌，你已经彻底背叛英雄社了吗？
　　文和：我没有忘记加入英雄社的誓言，但是混入英雄社以谋取私利的伪信徒太多，让我彻底失望，心灰意冷之下才会成为“飞熊”！虽然飞熊军贪婪好杀，但也有忠勇耿直的义士，当然董仲颖、李稚然那样的大奸大恶的小人，也是让我够烦了！我不忍心让赏识我的恩人、同生共死的兄弟给那帮混蛋陪葬，所以我策划让四大天王逼走奉先，又策划让伯和逃走停止了飞熊军的内讧。现在，混蛋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只是我始终救不了恩人水齐，但我也要保全他的侄子。
　　孟德：你……是说宣威？
　　文和：没错，这宣威也是个人才，只是因为他选择不了出身，才沦落入飞熊军中。
　　孟德：（咬牙切齿）可是现在并没有人再能左右他的命运，他却杀了我中央军与虎贲那么多兄弟！
　　文和：哼，如果他和飞熊军的兄弟在此之前落到您手中，您难道不会杀了他们立威吗？别忘了，飞熊军可是令汉光衰落的罪魁祸首，而您现在却代表了汉光正统！
　　孟德：没错，为了杀一儆百，我本来是打算尽灭飞熊。如今，飞熊军已经欠我血海深仇，我如果以德报怨，在这个“强即正义”的乱世，会被视为软弱，这将让我失去军心民心，被其他势力看轻！
　　文和：所以您可以不公开收编他们啊！
　　孟德：不公开？你是让我暗中收容飞熊军？
　　文和：当然，飞熊军本就是秘密部队，谁知道我们具体是谁？如果您肯放下仇恨，飞熊军自然愿意秘密追随您左右。而在以特战为主的当今乱世，您要重新统一十四星系，不知还要收拢多少人才！如果那些明事理的人，他们暗中知道您为了人才、为了理想、为了国家人民，连兄弟子侄的血海深仇都能放下，那些真正有理想有抱负的德才兼备者，自然会真心投诚！反之，您消灭了飞熊军，与您稍有仇恨的人，恐怕也只能拼死抵抗到底。得失之间，相信总务长一定能衡量清楚！
　　孟德：（略作思索又心有不甘）可是，那毕竟是我的兄弟，我的子侄儿徒啊！
　　文和：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成就大业，牺牲是必然的。但要让一切牺牲有价值，您就必须实现自己的理想，来证明烈士们选择的正确！
　　孟德：……你说得对，但是，我有三个条件，你们只有都答应了，我才能放下仇恨，收容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