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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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等裴芷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捏着圣旨呆坐了良久。
“小姐。”花莹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花莹，外面怎么样了？”
“回小姐，含王殿下似乎与老爷夫人都商议妥当了，这会正准备辞行回府。”花莹道，“没想到含王殿下居然这般重视这门亲事，亲自上门来下定礼。”
萧泽前日回到京城，见过皇后后，这本来定了下月十六的下定便改到了今日，这本是婚嫁步骤里很寻常的一步，只要皇后在宫里寻个全福太太将小定礼送到她手上，便算是完事儿了。谁知道这位王爷忽然发什么疯，改了日子不说，还亲自上门来送定礼，她本已在正厅坐下，听闻这个消息只得回屋暂避。
娘亲倒是觉得见见也好，只不过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总想着能迟一天见便迟一天。
裴芷想不通他为何来，也懒得多想，只盼着萧泽赶紧走，她好去前厅问问爹娘对方到底来干什么的。
又是一声敲门声，裴氏推门走了进来。
“芷儿，到这边来。”
裴芷乖巧的走过去，裴氏拉过她的手，将一枚錾花翡翠金丝戒指戴到她手中，柔声道：“这是含王送过来的，说是皇后亲自挑的，我看这成色应该是上乘，他们对这门亲事想必还是很认真的。”
今日萧泽亲自上门送礼，裴氏也是大吃一惊，但紧接着，心里不免有些欣慰，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女儿不受未来婆家重视，嫁过去了也不开心。
裴芷一愣，前世全福太太送来的就是这枚戒指，她一直以为不过是萧泽随意选的，没想到竟是皇后。
看来她重生后的种种举动虽然影响了旁人的言行举止，但有些东西，还是和前世相同的。
“过段时间皇宫的教引嬷嬷应该就会来府里，你好好学，要是她们故意为难你，你跟娘说，娘替你做主。”
裴芷哭笑不得：“娘，您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容易被人欺负了。”
送走了裴氏，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心里满意：“今夜又是个赏月的好日子。”
花莹捂嘴笑：“小姐，要我给您安排一下吗？”
裴芷点头：“按往常办就好。”
每个月十五，她都喜欢去城西的茗芳斋顶楼赏月，茗芳斋的位置极好，周围除了一条穿城而过的碧翠河，便是些低于它的楼阁，每次登上顶楼眺望，整个京城的景色尽收眼底。
前世她进了含王府之后，萧泽总是有意无意的限制她外出，每月十五她只能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搬个竹椅仰望月亮，虽也没什么差别，却莫名让她心中压抑，总觉得自己宛如薛灵儿养的那只金丝雀一般。
整个人困囿于那巴掌大的屋子里。
渐渐地，也就不愿意再看那月亮了。
但如今牢笼未至，对于赏景她还是很期待的。
“韦滢去吗？”
“韦小姐当然去了，她还说，您要是不去，她绑也要把你绑去呢！”
裴芷啼笑皆非，“成天拿这拿那威胁我，我下次就不去了，看她敢不敢来真的。”
吃完午饭，读读书卷，再和娘亲说说话，很快便到了申时三刻。
裴芷拎着昨日刚做的小点心，便带着花莹出门上了轿子一路向西行去。
茗芳斋是京城最有名的茶楼，楼里的茶叶虽还不到贡茶那个级别，但大多都与其来自一处，不少人对贡茶心生向往，便来此地尝尝茶水，品味之间心驰神往一番，自觉自己离皇宫只差一步之遥。
当然，这里的茶也不是一般人能喝得起的。
裴家在茗芳斋有一间上等包厢，平日里裴海源用来招待贵客，不过每月的十五日晚，这里是属于裴芷的。
“阿芷！”韦滢趴在窗户边，见裴芷从轿子里下来，忙招了招手打招呼。
裴芷加快脚步来到顶楼，边把点心放下边笑道：“你怎么这么快？”
“可别说了。”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韦滢本还高兴的脸瞬间垮下来了，“我娘亲听说你婚事要定下来了，立刻火急火燎的开始催我，这几天变着法子的跟我说一些适龄婚嫁的男子，我都快在家待不下去了。要不是今天她想着我和你在一起，说不定能改变改变主意，估计还要继续给我看她精心准备的‘良才册’。”
“良才册？”裴芷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些十七八九岁的男人的消息。”韦滢撇撇嘴，“什么张尚书家的二公子十九岁，虽然年龄大一点但是现在家里除了两位妾室外还未有婚娶，也从不寻花问柳是个不可多得的男人；马都统家的大公子十七岁，仪表堂堂文采斐然，你喜好读书和他相处定会非常愉快。”
“我只是喜欢读书，我又不是喜欢读书的秀才。”韦滢毫不在乎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还有什么太傅家的公子，大学士家的公子，我都不知道原来京城的官员这么能生！”
裴芷被逗得笑出声来，再看屋里其他几个侍女，也都是垂着脑袋肩膀耸动的厉害。
“你说你对他们不感兴趣，可你为什么把人家张公子马公子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裴芷揶揄道，眼里满是笑意。
“好啊，我都这么惨了，你还笑我！”韦滢面上一呆，反应过来后作势就要打，裴芷一边笑得弯腰逃跑，一边不停求饶。
“别闹了，我认错还不行嘛。”裴芷连连摆手示意停战，把桌上的点心包展开，“这是我做的点心，你尝尝。”
“阿芷的手艺我还是很喜欢的。”
见到有好吃的，韦滢立刻消了气，凑到桌前捻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咀嚼几下眼睛一亮道：“嗯，几日不见，阿芷的手艺又精进不少。”
裴芷忍俊不禁，当然精进不少，这可是她五年后的水平，爹娘都没尝过，倒是先给你这小妮子尝了。
傍晚的天色本就暗的快，在两人的打闹中，明月慢悠悠的挂上了枝头。
“好久没看到这么漂亮的月亮了。”裴芷捧着茶杯感慨了一声。
“上个月不才看过，怎么弄得和久别重逢一样。”韦滢道。
裴芷笑了笑没说话，对韦滢来说是一个月，对她来说是五年啊。
圆月挂于空中，偶尔有些浮云慢悠悠的遮在上面，平添了些朦胧美，碧翠河倒映出了月亮，似乎并没有倒映出云雾，地上的月亮似乎比天上的更皎洁些。
裴芷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忽然瞥见河畔似乎聚集了不少人，岸边烛光点点，煞是好看。
“那边是在做什么？”裴芷好奇的拉了拉韦滢的袖子。
韦滢道：“听二哥说，今天碧翠河有花灯，应该就是那边了，要不要去看看？”
河边也能赏月，裴芷自然是欣然答应。
收拾收拾东西，两人推开了房门，却没想到隔壁屋门打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了出来。
那人身着一身玉色长袍，朗目剑眉，挺拔的腰身还配着把墨色长剑，许是长期在外栉风沐雨的缘故，皮肤略有些暗沉，却丝毫不减他的风采，反而添了分摄人的气势。
裴芷呼吸一窒，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见过两位姑娘。”
韦滢奇怪：“你是哪家公子，我怎么感觉没见过你？”
“在下萧泽，与两位姑娘在皇宫宴席上见过几次，只不过那时与两位相距较远，也难怪韦小姐认不出来。”
萧泽……
韦滢讶然，下意识的就朝身边看去，这才发现裴芷不知何时竟跑到自己身后，偏着头看向远处，一副不欲与萧泽说话的意思。
相处多年的闺蜜和闺蜜未来的夫君闹矛盾，她自然是向着闺蜜的，见裴芷这样子，韦滢心里下意识就对彬彬有礼的萧泽没什么好感。
就连对方的解释，在韦滢看来也变得不合常理：我们看不清楚你，你不也应该看不清楚我们才对。要知道，皇宫宴席上女眷那边是有帷幔遮掩的，他自称在宴席上认识的她们，不是偷偷掀开帷幔看过，就是在说谎。
前者是登徒子，后者是巧舌如簧满嘴谎话。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男人。
想到这，韦滢看萧泽的眼神就不善起来。
天可怜见，若是萧泽知道韦滢此时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之余，懊恼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的确不是在宴席上认识的裴芷和韦滢，但他与裴芷成婚几年，自然不可能连她身边的朋友长什么样都不知晓。只是这事又不能说出来，更不好说是派人调查过，便只能拿宴席的事情搪塞过去。
萧泽虽是与韦滢说话，眼睛却悄悄看向裴芷。
好久不见，芷儿。
眼前的裴芷比起前世的沉默无波多了分少女独有的俏丽活泼，即便是偏着头，萧泽也能描绘出她此时的模样，适才在隔壁听到的那些欢笑，倒是他前世罕有见到的。
他既希望那一刻的笑声再久一点，又盼望着芷儿打开房门出来。
只是现在看来，裴芷似乎不愿意见他。
联想起自己的遭遇，萧泽眉心微皱：难不成芷儿也……
韦滢没再给他思索的时间，她拉紧裴芷的手，冲萧泽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含王殿下，我和阿芷还有些事情，先走了，今晚月色不错，希望殿下玩的愉快。”
说罢，她便拉着裴芷跌跌撞撞的下了楼。
自始至终，裴芷也未看他一眼。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