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华几渡沐春风》陌上桑女

118、第 118 章

　　“正是在下！”沈稀韩冷冷地说，话语里充满了哀怨， “知道吗？当初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呀！我曾经一度以为你认出了我！可是、、、、、、我实在是太惨了!”他说着尽然流下泪来。
　　方云家静静地坐在副驾上，此时，记忆已经将她带回了那个夜晚，那个她亲眼目睹的残酷的夜晚。
　　那个夜晚，她看到一个女孩亲手将与自己同行的另一个女孩推送到了正在行驶的车轮下！之后，她在蔷薇岔道上碰到了那双诡异又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睛！再后来，她看到了马路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呀！”她突然捂住头大声尖叫起来，“魔鬼！你真是一个魔鬼！”
　　“安静一点！我的小乖乖！”沈稀韩冷冷地喝道。
　　为了使自己能冷静下来，安云家放下了双手，并用它们紧紧地掐着大腿上的肉。
　　“那个被你推到车轮下的女人是谁？”
　　“一个故人！”他轻描淡写地说，“准确地说，那是我的挚爱！我的初恋情人！”
　　“为什么要那样做？”
　　沈稀韩止住泪水，清了清嗓子，接着慢悠悠地说起了他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让我来慢慢地跟你讲个故事吧！”方云家偷窥着他，觉得他寻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全是闷骚味，只听他继续说道，“从前有个男孩，他家庭很困难，在他大哥的资助下得已完成了学业！他工作以后却爱上了一个‘小姐’！正当他们爱得难解难分时，那男孩子碰到初中的女同学，得知她因为有个当副市长的舅舅就要借调到省里去的时候，那男孩开始不满足于只当个小小的厂出纳了。他开始接近女同学，并且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得到了她的初夜。不巧的是，那个‘小姐’怀孕了！‘小姐’逼着他娶她！他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送那‘小姐’去了黄泉、、、、、、”
　　“那个女同学是不是我们梅总？”
　　“为什么要这样称呼她”沈稀韩踩了一脚刹车，回手给了方云家一嘴巴，“我最听不得别人夸赞我的仇人了！”
　　方云家摸了摸生痛的脸颊，准备还手时，发现自己被安全带牢牢地固定在了座位上。
　　“别费力气了！”他嘿嘿地冷笑着，“如果你可以轻松地挣脱它，我还会在那么轻易地解决了两条人命以后，现在还逍遥法外吗？”
　　极度的恐惧充斥着方云家，她感到自己的喉咙像卡着什么东西似的难受。
　　“你还杀了谁？”她干巴巴地问道。
　　“张扬！”沈稀韩愤恨地说，“那小杂种该死！他居然敢用梨子的事情来威胁我！”
　　“梨子不是你推到车轮下了吗？当时看到这种情景的人只有我！而且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女的！”
　　“之前我一直以为你已经认出了我！要知道，那已经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了!”
　　“在那以前我们见过吗？”
　　“冷饮店里呀！当时我称呼你‘小姐’！”方云家想要说话，沈稀韩摆了摆手接着说，“我对漂亮的姑娘一般是比较留意的！而且那天我去冷饮店的意义非凡！知道吗？那天我可是跟着沐春风那混蛋去的！也是在那天晚上，我从他那里了解到了许多关于梅华的事情！”
　　“沐、、、、、、”方云家想起刚才的那一嘴巴，立即把‘大哥’这两个字云掉了，“沐春风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老同学呀！这蠢货实在太憨了，追梅华好几年都没能到手！”沈稀韩说到这里得意地笑了起来，“哎！我觉得我实在扯得太远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哦！我以为你在那一晚认出了我，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你！”
　　“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要帮我？”
　　“我要帮你？”他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是真心要帮你吗？当我找到你，在确定你并没有认出我就是那个推人入车轮的人之后，我有了一丝怜悯之心，不过更多的是，我想把你当做我的一颗‘棋子’！”
　　“你真卑鄙！”
　　“不只你这样骂我！”他得意地说，“还是接着讲我的故事吧！你说张扬那小子居然有吃屎的运气！他居然联系到了梨子的父亲！关键是他经常用这事来威胁我！你说他该不该死？”
　　“你又是用什么办法弄死他的呢？”
　　“对付那种吸毒鬼，何必用什么办法？当然是让他吸食过多、自然死亡了！可怜他爹那个老畜生！居然让我给他送钱买那东西！也是天助我也！我就这样趁着他发作的时候，加了几个倍的量注射，轻而易举地除了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知道关于莉子的秘密——除非你认出了我！”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沈稀韩没有回答她的问话，接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这一切都已经成了过眼云烟！我原想和梅华好好地生活！可是，她在怀孕的时候开始怀疑我！天地良心，当时我可是没和任何女人有暧昧关系呀！不过到她生完天天以后，就再也不是那个美若天仙的人了！她的整个体型变了，脸也变成了‘满月脸’、、、、、、”
　　“你真蠢！”方云家骂道，“她本来就是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
　　“真的？谁跟你说的？”
　　“真的！”方云家差点脱口说出了沐春风的名字。梅华是先天性心脏病患者，那是沈稀韩想要□□方云家的那天晚上，她从沐春风那里得知的。“我们厂里每个人都知道的！医生说她是天养着的！生天天居然没要了她的命！”
　　沈稀韩这时突然动了恻隐之心。
　　“我一直以为她在骗我呢！”沈稀虑难过地说，“当时天天只有五十八天！她说什么也不要孩子！我最恨她了！”他突然咬牙切齿地说，“别的男人在外面有了女人，他们的老婆也会跟他们生活下去！可是她，为什么她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摸摸你的良心！”方云家鄙夷地说，“如果当时天天跟了她，你会是个什么样子？你觉得欺负一个产褥期间的女人好玩吗？”
　　“任可钦那个小贱人！都是因为她、、、、、、”
　　她向他碎了一口，同时打断了他的话。
　　“无缝的蛋不生蛆！”
　　“唉！和她离婚这几年，我谈过好几次恋爱，可是她们都不赶不上她！不论是相貌还是本领!现在想想，都是我太不懂得珍惜了!”
　　“早会说人话，早会做人事，你何至今日呀！”
　　“反正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我今天居然能跟你说那么多，我已经想好要跟她鱼死网破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要问她最后一遍！”
　　他说着拨起了电话。
　　“贱人！”他狠狠地骂道，“又把我的号码拉入黑名单了！用你的手机拨她的号码!拨完我跟她说！”
　　“你都把我勒起来了，我怎么打？”
　　“你的手机在哪？”
　　方云家极不情愿地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沈稀韩一把将它抢到手里，接着拨通了梅华的电话。
　　那时天天正在台上进行演奏，梅华从座位上默默地起身，走到礼堂外进行了接听。
　　“喂！小方！天天正在台上演出哪！你有事吗？”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复婚？”电话那头传来沈稀韩粗暴的声音。
　　梅华怔住了，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沈稀韩会用方云家的手机打电话过来呢。还没等梅华开口，方云家在电话那头尖叫道，“梅总！赶快报警！沈稀韩就是个杀人凶手！”
　　梅华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握着手机的手紧张得瑟瑟发抖。电话那头传来沈稀韩咒骂和打人的声音。
　　“你他妈的瞎说什么呢？我让你瞎说！让你瞎说！”
　　“梅姐！我说的全是真话！他的确是个杀人凶手！”
　　“闭嘴！”梅华在听到这句咒骂声伴随着一声巨响之后便再也没有听到方云家的声音了。
　　“沈稀韩！”她抖动着嘴唇说，“你把云家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不过把她弄晕而已！”
　　“沈稀韩！你冷静一点！我和你之间的事，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你如果不答应我的话，我现在就送她上西天！”
　　“一切都因我而起！你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好了！”
　　“知道就好！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天天学校的礼堂里！”
　　“天天呢？”
　　“她现在正在台上表演！”
　　“等她表演完以后，你带着她出来，沿着学校外漾湖边的路往你厂子的方向一直走。如果在半个小时之内我看不到你们，我会把方云家送到另一个世界去的！”他说完挂断了电话。
　　沈稀韩实在是太清楚梅华的为人了。想要和她复婚，那真是痴人说梦话！他今天是准备好了的，先把她的厂子烧得干干净净，再把她和天天一起撞死！陪葬的人便是方云家！
　　“天天！”当他想起她的时候，曾一度不忍，“天天！别怨爸爸！爸爸是爱你的，试想一下，一个失去父母的人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与其卑微地活着，不如陪我们一起去死吧！黄泉路上，我们一家人也有个照应！”他变态地想着，车速越来越快了。
　　城市的红绿灯在他的飙车声中快速地褪去。
　　“我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管什么红绿灯！”他嘲笑那些立在人行道两旁的标杆，脸上是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冷冷的微笑。
　　夜晚的街灯照耀得整条街道如同白昼一般，天天就读的学校闪现在远处的山头上。沈稀韩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几百米长的漾桥，当他从漾桥东头驶到桥上的时候，从他的前、后两个方分别传来了呼啸的警笛声。
　　“妈的！还是报了警！”他一边咒骂，一边将车速提到最快。当他快到桥中央的时候，发现桥西已经被警车给封锁了。他立即调转车头疾驰而去，可是路的这一头也被警车给封锁了。于是，他又调转了车头，向桥西缓缓地驶去。这时，方云家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梅华打来的。
　　“沈稀韩！”她在电话里急迫地说，“不要再做傻事了！沐春风已经报了警！你已经没有出路了！快向警方自首吧！”
　　“凭什么！”他尖叫道，“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大不了我和方云家一起死！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沈稀韩！天天！你还有天天呀！”
　　“天天！”听到女儿的名字，他哭了起来。
　　“天天想要见你！”
　　“可以！你让她过来吧！不过你得陪着她！”沈稀韩说着停下了车子。
　　“我是她母亲，当然要陪她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