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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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煦请好了假，跟张继科一块儿去香港放松两天。
她才刚从床上爬起来，张继科就已经帮她把行李收拾打包好了，他抬眼看向一脸倦怠的言煦，“还没睡够么？”
言煦没好气地懒懒道：“张继科，你说呢？”
张继科对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心知肚明，他闭了嘴，没再说什么臊她。等她洗漱收拾完后，张继科带着言煦到队里集合。
队里都知道张继科和言煦的事儿，对于言煦的出现大家都不惊讶，甚至很兴奋。带队的刘国梁也没说什么，只是交代了句让他们在公众场合注意影响。
这次《体育电讯》也有派记者跟访，好巧不巧，是上次针对言煦的女前辈。
许昕凑过来问言煦去香港买点什么送老婆，马龙搭着张继科肩膀别有深意地笑笑。女前辈的目光在被队员们围住的言煦身上转悠两圈，最后翻出一个不屑的眼神。
教练喊集合、整队，做最后的出发动员。
言煦站在记者团队伍里，跟着摄像师旁边帮忙调整了机位。
过了会儿，女前辈主动开口，她撩了撩头发，语气不善，“这次是我们的任务，你插手不合适吧？”她抱臂倪了言煦一眼，“虽然你们是情侣，但是你作为我们社的记者，也该考虑我们社的声誉吧？你跟着出差，好像不太合适吧？”
闻言，言煦侧过头看她，笑而不语。
“要是被粉丝偷拍到曝光了，你让网友怎么看我们社？”
言煦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慢条斯理道：哦——”
女前辈趾高气昂的，摆足了前辈架子，她刚想开口训话，言煦就叹息道：“就您把心思都花在这种不该您操心的事儿上，难怪交不出好的选题啊。”
她眼风轻飘飘地略过女前辈，目光始终盯着摄影师的监视器，她云淡风轻道：“而且我是公费谈恋爱的，人家刘指导和梁主任都没说什么呢，就不劳您操心了。”
教练结束训话解散队伍，张继科正想喊上言煦一块儿上车时，被女队员喊住让他搭把手搬行李。
言煦和女前辈还在说话，神色悠哉悠哉的，张继科似乎能看见她要翘上天的尾巴。
张继科隐约听见言煦道：“我呢跟着来不是监督男朋友的。”
她停了几秒。
“我是来。”言煦笑弯了眼睛，与她视线对上，温柔道，“我是来度蜜月的。”
“我要结婚了。”言煦抬手捋捋散落的头发，故作不经意地秀出手指上的钻戒，淡然地补了一句，“到时候我们的婚礼，前辈一定要来哦。”
言煦在气死人这方面有很高的造诣，她冲着女前辈报以微笑，微微鞠躬表示尊敬，随后转身往队伍后面走去了。
女前辈气急败坏地跺脚，看着言煦的背影愤愤不平。
在车上，言煦和张继科仍然是焦点中的焦点。
丁宁和刘诗雯围着言煦盯住她钻戒看，露出了羡慕的表情；马龙和许昕则有点郁闷，张继科弯道超车的操作是他们俩都没想到的，两个都准备在年末求婚领证的人，一下子有点惆怅了。
“你们俩愁啥呢？”丁宁不解，开口打破三个男人的沉默。
许昕摆摆手道：“女人莫名其妙的攀比心，就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一旦有了比较，只要我做的不如别人，她就开始抓狂。”他叹了口气，“他送了个一克拉的钻戒，那我求婚就得买两克拉才能合格，你说我能不愁么？”
刘诗雯听后嗤笑，“你们怎么把我们女孩儿想的那么庸俗啊，更何况姚彦和龙嫂都不是这样的人。”
“她们表面不说，心里肯定在意，一辈子就一次的事儿，哪个姑娘不希望自己得到的是最好的。”马龙侧首看向笑的褶子都开咧开的张继科，拿肘子碰了碰他腰肢，“要不你们俩夫妻坐一块儿吧，我们好不容易出来做做活动，不是为了看你们秀恩爱的。”
张继科收敛了表情，解释道：“你以为我不想么，这还不是还在奥运周期么，我们也不好太明目张胆，等领证了再公开吧，省事儿了。”
“哟张继科，长大了啊，知道三思而后行了啊。”马龙很欣慰地笑了笑，以长辈的姿态拍拍他肩膀，“曾经为爱违反队规的张继科成长了啊。”
张继科别开他的手，嫌弃地瞟了他一眼，“我未婚妻在呢，别动手动脚。”
“哎别客气，你们是主角，我就说个跟班儿，各位随意，婚后就没这机会了。”
“言煦，有没有良心了你。”张继科道，“你不帮我就算了，你还跟着起哄。”
“这两天言煦就归我们了，我们女孩儿的购物吃饭时间你们都掺合啊。”刘诗雯道。
言煦拍拍自己胸脯，得意道：“没问题，刷张继科的卡，别客气啊。”
到达香港的酒店后，言煦就开始打扮化妆，张继科进浴室洗澡。她对着镜子补上口红，抿了两下，“晚上吃饭我也不回来了，你记得好好吃饭，晚上回来我再帮你按摩。”
她补好妆，没多久就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言煦收拾好东西，正要出门的时候一条壮实的手臂扶住了门框，将人堵在了墙角。他拉住她的手臂扣在自己腰后，“拿了我的卡就不认人了是吧？”
“约了人呢张继科。”
“我有点怀念谈恋爱的时候了。”张继科逗她，伸手捏捏她脸颊，弯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早点回来。“
言煦抬手捋捋自己刚梳平整又被他弄乱的刘海，踮起脚来在他脸上亲上一口，”知道了，等我回来。“
张继科不情不愿松开抵住门的手臂，侧开身子让她出门。他扒住门框，一眸眷恋地看着言煦，巴巴道：“记得早点回。”
“知道啦粘人精。”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张继科身后的马龙故意放声叹了一声。
他闻声回头看向马龙。
“果然，恋爱中的男人幼稚且粘人啊。”
张继科给了他一脚，抬臂勾住马龙的脖子把人往房里带，“走走走，晚上我们也出去玩玩。”
“我不去，我不去，你找许昕去吧！”
购物中的女人毫无理智可言，言煦和丁宁刘诗雯从铜锣湾买到了中环，提着大包小包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言煦让丁宁和刘诗雯先回去，她说去帮张继科买瓶推拿用的跌打油。
从药妆店回来过马路的时候，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便利店门口，手里握着一瓶酒。
“你怎么坐这儿了？”
纤瘦的身影勉强挡住了张继科眼前的灯光，他迷迷糊糊地抬头，就看见言煦一脸愠色。他拉着言煦坐在门口，柔声道：“马龙和许昕喝醉了，我下来买点醒酒药的。”
“你买药了么？”言煦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他身上熏人的酒味扑上鼻尖，她拧紧眉头把酒瓶放进旁边的箱子里，“你们喝了多少，打完比赛就能玩命喝么？”
他不理会言煦的质问，垂首看了眼她手上提着的购物袋，伸出手帮她提过，“我没喝多，就是一个人呆着郁闷。”
言煦清亮的眸子扫过他有些落寞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进了便利店买了解酒药和三瓶蜂蜜水，扯扯他衣袖示意，“走吧，我们回去。”
张继科笑着伸手扯住了言煦的手腕，半借着力站起身来，顺势往下蜿蜒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逛一晚上你也累了，带你去吃宵夜吧。”
深夜里的香港街头，头顶是璀璨的霓虹灯，窄马路上是川流不息，车水马龙，物欲横流的街头深处藏匿着这座城市里最朴素的美好，香港人的夜生活，由一锅海鲜粥、一盘炒牛河和冰凉冒泡的啤酒组成，夏夜里的闷热都在一口绵密泡沫中消熄了。
张继科在言煦面前很少抽烟，但今晚他想破戒。
言煦一把拿过他手里的打火机，握在手心里颠了颠，“想抽可以，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
张继科嘴里叼着烟，眉眼弯弯，道：“没有不开心，就是喝酒喝着喝着，有些闷。“他把烟拿下放回烟盒里。
”我总觉得，奥运周期开始，你就一直闷闷的。“言煦的手覆在他的手臂上，她抿了抿唇，有些迟疑地开口，”有事你不要瞒着我，好不好。”
张继科扬了扬眉，依稀浅浅的笑容，头顶影影绰绰的灯牌，手里握着透心凉的啤酒，他兀自摇摇头，依然坚定道：“放心，我没事儿，有事儿我也不瞒着你啊。”
言煦见他不开口，她也不再过问。她伸手拿过桌子上的烟盒，玫瑰花瓣的唇瓣轻轻含住香烟一端，缓缓低头打亮火机，她全神贯注于手中弥香微苦的香烟，嘴唇开合，脸庞在青白色的烟雾里，别有韵味。
“你什么时候会抽烟的？”张继科隔着烟雾看她，眼神迷离。
言煦嘴角上扬，舔舔嘴唇像是在回味，“我不会抽，只是记得之前看香港古惑仔电影，女主角都是这么为大佬点烟的。”她把点好的烟放在他双指之间，把打火机收进自己的包里，“以后想抽烟的时候，我帮你点。”
张继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含住带着浅浅口红印地香烟抽了一口，”你不问了？“
言煦靠着椅背舒展身体，学着本地人地姿态大口喝了半杯冰啤酒，总算缓和了嘴里的烟味，我不问，我能做的就是陪着你。“
”你会后悔么？“张继科眯眯眼睛看她，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不会。”言煦与他心有灵犀，一下便明白他的意思，“我说过的，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身上附属的标签。”
言煦晃晃杯子里冰凉的麦芽色液体，笑容浅淡。
“早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所以，你不用质疑，我的选择一直坚定。”
张继科苦涩地摇摇头，仰头灌了一杯。
“我最近总觉得不安，总感觉……要到头了。”
言煦的眼神下意识看向了张继科的腰，她笑着摇摇头，安慰道：“别想太多，咱们慢慢来。”
“一个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其实就那么几年，三十岁是分界线，能迈过去的少之又少。”张继科的眼神慢慢黯淡下去，他紧紧握住杯子，几乎要捏碎一般，他额头上的青筋微露，在隐忍着几乎要决堤的情绪。
所有悲观、负面、深藏不露的情绪都在酒精作用挥发后无限放大。
他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为赛场而生的运动员，他不敢想象，如果离开了赛场，他会如何。
乒乓球镌刻入他的生命，不可分割。
“张继科，你的路还有很长呢。”言煦仰头看着头顶交错的电线和蔓延天际的霓虹，眼里映入五光十色的光影，“不管未来如何，你永远都是乒乓人。”
无论赛场上，赛场下，我们的初心和梦想，从未更改过。
“那我不打球了，以后在家好好陪你吧。”张继科趴在桌子上，抬起水汪汪的小狗眼睛看着言煦，他伸直指挠挠言煦的掌心，语气有些哀伤，“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了…”
言煦眼前突然被湿润模糊视线，她不禁鼻头一酸，仍抿住唇勾出笑来，“我知道，你不会甘心的。”
张继科慢慢坐直，垂下头去。
“你的所有梦想都与乒乓球有关，而我会跟着你，陪着你一点一点把它实现，在你觉得压力大的时候，我会随时在你身边跟你面对，我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我做好随时与你并肩战斗的准备。“
烟味弥漫，在夜色中尽显芳华，张继科手里的烟已经燃尽，眼光不由停留，他释怀地笑笑，拍拍手上的烟灰看着她，眼神温柔含情，原本伤感的气氛瞬间消散，因为眼前的人逼的他心猿意马，”我觉得，你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可你在床上对天使那样，是会下地狱的。”言煦话锋突转，冷不丁地抱怨一句。
张继科竟然还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让天使失身还是失恋，他选择前者。
“总而言之。”言煦强行把跑歪的话题扭回来，她伸手在他头顶拍了拍，”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儿好了，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张继科觉得，乒乓球是他的生命，而言煦给了他新生。
而他，不想辜负他的生命。
深更半夜的街头仍然一派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去，街头巷尾缭绕着行人放声高歌的粤语老歌。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
张继科牵着言煦的手，在空无一人的街头晃悠。
突地，张继科停住脚步，紧紧拽住言煦的手腕。
言煦蓦地回头看向他。
”我想好了，我想继续打下去，能打多久，就打多久，最好能够坚持到东京。”
言煦伸臂挽住张继科的手臂，回以坚定热烈的眼神，定定地点头。
“那就坚持，直到东京。”
“我是真的没有退役的勇气。”张继科垂头摇摇头，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所以，还是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吧。”
“那就往前走吧。”言煦帮腔道。
张继科轻轻啧了一声，拧着眉毛看她，屈指在她脑门敲了一下，“哎，你就这么信我。”
言煦歪过脑袋靠在他肩头，指着不远处高楼上飘扬的五星红旗，她眯眯眼，清明了神思，一字一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能给你什么，所以永远无条件相信你，是我能给你的最大的承诺。”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Chapter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