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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血色伦敦 ...


  •   几颗稀疏的繁星点缀着灰暗的天空,此时伦敦还没有进入睡梦,夜生活刚刚开始,大大小小热闹的酒馆门缝里流出隐约的灯光,最新研发的电灯价格太高,而且光线太强,大多数人还是习惯使用昏暗的煤油灯。

      夜晚的伦敦如同一位婀娜多姿的女郎,漂亮妩媚,勾着纤细手指吸引着所有的色之徒。

      有太多的罪恶是在黑暗里滋长的,妓·女与嫖客,小偷和强盗,现在是他们最好的活动时间,夜晚给所有的事物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遮羞布,令人难觅其中的踪迹。

      凯琳娜是伦敦社会最下层的一名低级野莺,几英镑就可以跟她快活快活。

      虽然在英国卖·淫是被许可的,也可以说是一项正经产业,可是妓·女没有任何婚姻约束,只要有钱,随时随地就能和任何男人逢场作戏,所以她们是被所有正经女性都看不起的浪□□人。

      她靠在酒馆的墙上,薄薄的蓬裙根本挡不住身躯,稀少的布料让她的胸前露出许多诱人的风光,让经过的男人垂涎三尺,她对这些目光都视若无睹,耐心等待着自己的客人。

      可今天她的运气不太好,许久也没有客人上门,反到是被许多男人白白掐了一把,而且那些家伙沾完便宜就走,一个便士都吝啬给她扔下。

      一群小气鬼。

      凯琳娜在心里毫不客气的用许多尖酸刻薄的话语骂那些男人,骂他们的贪婪粗鲁,小气吝啬,所有的缺点她都通通骂了个遍,可是在生气之后,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向别人借来了一面镜子,查看自己的美丽的容貌。

      镜子里女人有一头让她经常被男人称为漂亮甜心的金发,眼眸也是漂亮的湛蓝色,因为这两样东西,她经常被这条街的男人追捧,可是她还是注意了眼角的细纹。

      虽然可能只是这几天晚上熬夜的缘故,但她还是咬紧了红唇,为此迁怒了那件事。

      要不是某个只顾自己快活的客人没有使用避孕套,一不小心让她怀上了多余的小杂种,不然怎么会让她的容貌大大折扣,原本纤细的身材也变得臃肿起来,以往经常来的客人也不再光顾了,肚子上还多出了一些丑陋的斑纹,这些都无疑让她想要尖叫。

      她倒是没有被基督教徒不允许流产的教条束缚,一个意外的产物而已,流了就流了,隔几天下床照样能活泼乱跳,她在乎的只是那段时间流失掉的客源和她被损害的容貌。

      越想越生气,索性今晚没有客人,凯琳娜直接和酒吧的老板打了个招呼离开。

      这些灰色交易都有固定的客源,妓·女们需要找个热闹的地方寻找猎物,酒吧的老板也往往会找一些像她这样的女郎来招揽客人,反正两者都有利益可以拿。

      凯琳娜的脚步声哒哒的回转在空荡的巷子里,深夜霜露的寒凉让她忍不住裹紧了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件大衣,她自己也在暗骂房东为什么要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建房子,虽然房租足够便宜,但是环境也很差。

      稀疏的灯光和摇曳的树影交融在一起,如同张牙舞爪的魔鬼在乱舞,凯琳娜眼角瞟到这些,身上越发冷,禁不住又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眼看着离自己的房子越来越近,她在下一条街道的路口正准备转弯。

      赫然的,有一只冰凉的手在背后抓住了她的肩膀,那种如同死人的温度打凯琳娜的皮肤上,立马让她毛骨耸然,身体条件性反射的弹跳了起来。

      某种莫名的恐怖如同瘟疫紧接着从她的全身蔓延开来。

      “救…”

      一切发生的时间都很短,正准备反应尖叫的时候,那只手就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往后面的阴影里拖。

      如果有旁观者,就可以看到凯琳娜的身体如同被黑暗渐渐吞没,像是有一头巨大的怪兽张着嘴贪婪啃噬着她的身体,一切都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眼球在极黑的夜里捕捉到了那柄森然冷白的匕首。

      凯琳娜张了张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的脑海中最回响的是自己气管被划破的声音,有温热的液体伴随着痛楚喷溅出来。

      *

      如今正是九月份过渡到十月份的时候,受温带海洋型气候影响的伦敦,气候总是湿润温和,气温变化不大,但今日的午后下起了淅淅沥沥连绵不断的小雨,气温略微有些降低,常见的多雾天气给整座城市蒙上了一层轻盈的薄纱,朦胧而美丽,能见度也随之下降。

      棕发的年轻警官瞅了一眼铅灰色的天空,冰凉的雨水从他的外套边缘渗进,接触到皮肤时让他请不禁打了个哆嗦,虽然没有危险,这让他下意识的按紧了左腿裤中的左轮手·枪。

      “操,这该死的鬼天气!”

      因为上帝多余的给人们灌输好奇心这种东西,这位年轻的警官正在吹哨警示人们往后退,但他还是明显阻止不了那些充满渴望的脑袋,这种现象让他十分烦躁,甚至忍不住想要掏出枪来击碎他们的脑壳。

      这位曾经的混混头子想,自己为什么要听从去世母亲的愿望来当什么狗屁警察。

      在多番警告之下,人们才带着遗憾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因为一道长长的封锁线,他们甚至不能伸长脖子看清里面的情况,满足自己的求知欲。

      街道偏僻破旧的一角,冰凉的雨点混合着尸体脸上的鲜血滚落在地上,那张苍白的脸已经被盖上了一层白布,早已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这位凶手的手法简直惨绝人寰,女尸的喉咙被利落的割了一刀,脸部被划的血淋淋的,根本看不出原来五官来,腹部被刀口利落的切开,边缘的地上散落着许多的器官和肠子,下身更是被砍的稀巴烂。

      这种景象一般只能在荒诞小说家的笔下才能见到,可是现在却实实在在的摆在他们的眼前。

      年轻的褐发警官安德烈捏着鼻子,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哦,这种该死的天气,我本来应该在家睡觉,可是我们的杰克大人还真是敬业啊!我们那位智商程度比狒狒好不了多少的局长还只派了我们两个来处理尸体,他倒是不怕我们直接跟杀人犯先生直接撞上。”

      “杰克?”

      他的同伴是一位褐发蓝眸的男人,脸庞的轮廓线条相当硬朗,带着英国人独有的英俊深邃,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地问。

      “你还不知道吧?”安德烈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顺带把已经湿透的外套脱下来拎在手上,他拧着眉头道:“自从那个犯下好几起妓·女杀人案的家伙出名了后,我们的狒狒局长收到了好几封恐吓信,那家伙就像分裂了一样,有好几个杀人凶手写信来,有个家伙还署名为开膛手杰克,大伙都觉得很有趣,所以这个名字也传开了。”

      他耸了耸肩,摊开手道:“你不知道也是正常,毕竟你这个兼任贵族的警察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平民的乐趣呢?”

      他的语调没有恶意,只能称得上是调侃。

      事实上他这位同伴的身份时常被人拿来议论,一位年收入超过10万英镑体面的贵族,他唯一的儿子竟然会叛经离道地跑来下层社会当警察,这一直是个很有争议的话题。

      对方闻言没有生气,而是微微一笑。

      这位出生高贵,姓氏在上流社会也十分著名的青年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回击自己的同伴,他微微挑起眼角弧度,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想你也应该不会接受我这位贵族赠送的点心吧。”

      “哦不!”一想到那些精致可爱的小点心,安德烈的脸色顿时大变,他的脸部肌肉经过多方变化后,最后定格成一个讨好的笑容道:“我亲爱的兰德先生,你听错了,我是说我每天都在期待你的点心。”

      “哦,是吗?”

      这位英俊的警官还想在戏弄一下自己的同伴,但是距离不远的大本钟重重的敲响了钟声,古朴的声响回荡在密集的雨帘中,让他的脸色立马变得凝重起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金色的怀表,在刻着精细花纹的表盘上,他发现指针和秒针已经到了一个让他惊慌的数字。

      “哦,天哪!”

      他痛苦的皱起了眉,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神色有些尴尬的看着安德烈:“我…马上要和一个小姐约会,父母在之前交代我一定不能推辞,现在已经要到时间了。”

      他的同伴听到后立马翻了个大白眼,挥了挥手说道:“行行行,你去忙吧,反正你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我留下来一个人收拾就好了。”

      “麻烦你了。”兰德露出抱歉的笑容,他从口袋里匆匆的掏出几张纸钞塞给安德烈,顺便叫了辆马车,在他的腿踏上车板时,兰德回头喊道:“去找个劳工帮你。”

      安德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又咒骂了一遍自己的运气和这鬼天气之后,掏出纸币看到上面的数字时,眼角顿时抽了抽。

      “我还真是讨厌这幅该死的贵族做派,他妈随意塞给我几张纸,我一个月都赚不了那么多英镑,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要来当警察?专门来打击人信心的吗?”

      他骂骂咧咧的把钱塞到自己的上衣皮夹里,准备用一块帆布包裹尸体的时候,一辆马车很不幸的从他身边飞驰而过,猛烈的溅了他一身泥水。

      “该死的,你们走路不看人的吗!”

      安德烈就像只狼狈的落汤鸡,蓬松的头发就像被淋湿的羽毛一样耷拉在皮肤上,他抬起自己湿漉漉的脑袋,举起拳头叫道:“衣服!你们要赔我衣服!”

      如果早几十年他绝对不敢这么大声说话,因为那辆马车一看就是造价高昂,窗门上深色的帘布是一大块细腻的丝绸制成的,车轮的边框处还镶着镀金的装饰,可是最近平等自由的思想越传越烈,人们的传统观念受到解放,所以他才敢对可能是贵族的人一逞口舌。

      事实上他根本不指望那辆马车能停下来,毕竟贵族都是一群傲慢的家伙,他们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但出乎他的预料,那辆马车像是真的听到了他的话,转了个弯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一只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掀开了布帘。

      马车上的人并不是平常那些油腻秃头的贵族老爷,而是一位美丽的贵族少女。

      从安德烈这个角度,能够看到她线条优美冰冷的侧脸和微卷的如瀑金发,她面无表情,如同博物馆里的雕像般毫无生气,但安德烈此时以为自己真正的见到了一位阿芙罗狄忒,那位希腊神话中以美貌著名的美神。

      她冷翠色的眸子淡淡地瞟了过来,面对这种可以堪称是滑稽的景象,她的嘴角没有一丝弧度,从身旁的手提包里掏出了几张英镑扔给了安德烈,然后催促马车快走。

      “下次请小心一点。”

      她的嗓音略微清冷沙哑,音调不高,但成功的让安德烈醒过了神。

      马车的背影在他眼前消失,这位年轻的警官站在原地手捏着几张纸币,缓缓的吐出一句:“哦,shit!”

      这就是他讨厌贵族的原因。

      瞧他们喜欢做的事都一样。

      其实如果有一位认真的旁观者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那辆马车并不是偶然经过,它一直静静地停留在案发现场,如同一位沉默的侦探注视着自己即将到来的线索。

  • 作者有话要说:  反复看了几遍觉得不太好,所以今天稍微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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