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来临》魂遗世

28、采药

　　夜幕降临，张守、岳城和韦晴三人来到谷宁城外。

　　张守一路上受尽了岳城的聒噪，他不由得感叹：“你要是在静宁我身边待着，我非得短命二十年不可！”

　　韦晴打趣：“我有些同情岳城哥手下那些兵了。”

　　张守大笑：“对！”

　　岳城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

　　韦晴一路观察地势，道：“我们到了城外平原了，这平原大约可放十五万士兵作战，非常广袤。远处依稀可见一片茂密树林，不过不影响打仗。”

　　张守停马，微微笑道：“不错，在这里，骑兵可以跑得开，到两翼去完全没问题。”

　　岳城指着不远处从高到低的缓坡，道：“我们的步兵可能会在这里发动攻击，你们看到没有，这里有一个小角度，士兵们冲下来可以更快，到时候兵器就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韦晴似乎可以想见到陌刀拿在上勇队手里，兵士们疾奔而来，挥刀冲杀，凛凛寒光交织成一大片绚丽光河。

　　他不由自主道：“那情景，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

　　岳城拊掌笑道：“形势对我们一片大好啊！”

　　张守忧心：“虽然在此地埋伏，对我军有利，可先决条件是，他们得追出来。如果他们守城不动，我们就失败了。”

　　韦晴道：“没错，攻城后佯装失败，敌人未必中计追击出城。”

　　“在确保敌军追出城之前，我们万万不可轻易拿士兵生命来冒险。”张守对二人说道。

　　“节度使，两位将军，你们好啊！”一个声音在三人身后响起。

　　岳城和韦晴同时拔剑出鞘，回转马头。

　　唯有张守微微一笑，背对着说话的那人，轻声道：“你们两个，居然都听不出来救命恩人的声音了，实在该打！”

　　韦晴大喜，叫道：“噙露先生，竟是您！”

　　噙露先生笑眼望着刚刚回转马头的张守，道：“节度使，您，别来无恙啊！”

　　岳城笑道：“老先生，您每次来我们军营，看到谁都没个笑模样，永远只对我哥哥如此热情，实在是偏心，偏心！”

　　噙露先生给了岳城脑袋一巴掌，叫道：“要是你也能像他似的，听出我的声音来，我也对你好！”

　　韦晴连连赔罪：“对不住老先生，你就当我的耳朵被岳城哥那锋利的嘴给磨出了茧子，所以一时有些不灵敏了吧！”

　　岳城白了他一眼。噙露先生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岳将军的夸夸其谈啊，我早有耳闻，那是可以说垮敌军的啊。”

　　张守笑道：“要有这么神奇就好了，我就不用费心思了！老先生，您怎么来到谷宁了？”

　　“给韦晴将军送完药，后来我去了守黎，想给岳城这小子也送些药，结果听守黎副将说了借兵一事。我一听你们要攻打谷宁，便也星夜兼程赶来，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什么忙。”

　　张守笑道：“多谢先生美意，您何时到谷宁的？”

　　“我今天黄昏到的，我的毛驴还拴在那片树林里。”

　　岳城道：“原来您是坐着毛驴星夜兼程啊，那可苦了那毛驴了。”

　　噙露先生笑道：“它刚才都累得尥蹶子了，被我拴在那边的树林里。对了，在林子里我发现了一种草药，极为难得，有片刻止血的功效。我的腿被地上的荆棘划伤了，敷上了它，不用多久伤口就自动愈合了。我已经采了很多，都放在林子里，就等着你们来时给你们。”

　　韦晴笑道：“那太好了，这种止血草药，对于军队来说可有大用，我们也去采一些吧！”

　　张守心神一振，道：“好！”

　　四人进林，木叶之间滑过几缕习习晚风，化作扑簌簌的响。

　　毛驴和一篓草药都在一棵大树旁。

　　噙露先生从背篓里拿起一片草，道：“就是这种草药，你们人手拿一片，然后就各去寻找吧！我可没有背篓了，你们就拿自己的衣服装吧！”

　　张守道：“韦晴，你跟岳城去找吧，我可受不了他在我旁边唠唠叨叨！”

　　韦晴笑道：“好。”

　　岳城道：“那节度使你也留心点儿，别被什么野兽给吃了。”

　　张守往林子深处走去。

　　这种草是大叶片的，浅绿色，边缘有很多小齿。他走了一会儿，发现一个地方到处都是这种草药，不禁欣喜，脱了外衣用来装。

　　半晌，在张守的席卷下，这一片的止血草被采光。

　　他拿起衣服，正准备转战别地，忽然，眼前站着一个姑娘挡住他去路。

　　姑娘二十七、八岁年纪，面容清丽素净，背个背篓，穿了一身稍显质朴的农家衣裳。

　　张守刚准备走，却见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看了一下，道：“采了这么多，你把这片地都采光了。”

　　张守立即问道：“这片林子是你家的？”

　　姑娘道：“那倒也不是。”

　　她把衣服放在自己的背篓里，道：“你随便开价，我给你钱。”

　　张守暗想她还是个富家千金，温和道：“姑娘，这些草我不是用来卖的……”

　　“用来吃的？我告诉你这种草非常难吃！”

　　他哭笑不得，道：“姑娘，我采这种草药是用来治伤的。”

　　姑娘脸上神情立即变化，疑虑重重：“你是谷宁城的人？”

　　张守道：“我不是。”

　　姑娘稍微缓了口气：“那你是哪里的？”

　　“我是驻城的。”

　　“驻城的？你是节度使张守的人？”姑娘激动，问道：“那你见过张守本人吗？”

　　张守哑口无言。

　　“你若是认识他，就告诉他我特别崇拜他，多亏了他在边陲抵御敌人十年，才让那些坏人无法嚣张。”

　　张守笑道：“好。”

　　姑娘很爽快地把衣服还给了张守，道：“既然你是给节度使办事的，我就把草药还你了。你知道这草药叫什么名字吗？”

　　“叫什么？”

　　“叫凝血木，这名字怎么样？”姑娘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很不错。”张守点头。

　　“哈哈，告诉你，这是我起的，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告诉节度使哦。”

　　“好。”张守终于控制不住地开心笑了一下。

　　张守又到别处采了些凝血木，不过这次他没有把一片地方的草药全采光。

　　回到噙露先生那边，韦晴和岳城都已回来。张守和三人说起刚才那个农家姑娘，笑谈凝血木的名字的确不错，噙露先生说回去一定要把它写进自己的医书里去。

　　韦晴揉着脑袋：“以后我再也不和岳城哥一起走了，刚采了一小会儿，他就把我和棠儿的所有事情都问出来了。”

　　岳城戏谑一笑。

　　韦晴道：“刚才我们也看到几个农家汉子在采草药，我搭了句话，他们也知道这草药能止血，也说这个叫凝血木。”

　　张守道：“看来他们都是和那姑娘一伙儿的。”

　　四人打算一起回去，噙露先生把毛驴放在了林子里，说它本是生活在山林之间，不会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