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喜]耀眼的繁星》無限期

4、第四章

　　发呆中的樊星星还没意识到身边多了两个人。
　　“樊星星？樊星星？”王一笛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无奈地看着她慢慢回神，几乎是习惯了她偶尔的放空，道：“我们坐这解题不会打扰到你吧？”
　　“噢……不会啊，不过你们怎么下来了？体育老师真去找班主任了？”
　　“是啊，”王一笛撇嘴，“不过这怎么会消磨我读书的决心呢！倒是你，怎么脸色这么白？”
　　虽然今天是有点不舒服，但……苍白？樊星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吧。”
　　“哎，算了，星星，你要不要也一起听？喏，磊儿，我说的就是这题。”
　　“好啊，”樊星星撑起了兴致，凑过去一起听。
　　“我看下啊，”林磊儿推推眼镜，思考了几秒，似乎有了答案，开始认真地解答，“这题其实就是……”
　　学霸讲题就是不一样，思路清晰，有理有据，顿时让樊星星对他刮目相看。
　　一道题快讲完了，一只手从自己面前伸了出来，快速地夺过了林磊儿握在手中的手机，同时响起的还有对樊星星来讲格外熟悉的英子的调笑声。
　　“体育课还学什么习呀！”
　　“英子！英子！”林磊儿急了，顾不得什么，拔腿就追了上去。
　　“来拿呀！”
　　樊星星有些担忧，看林磊儿的表情，这个手机，对他来说肯定很重要，不由得也上前去追英子，让她别开玩笑了。
　　“乔英子！你先把手机还我！”
　　林磊儿和英子围着陶子转了几圈，英子才愿意把手机还给他。
　　她调侃道：“哎呀，好了好了，不就是手机嘛，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啊？”
　　“我……”林磊儿只说了一个字，便陷入沉默。
　　这下换英子不好意思了：“我就是说，这李铁棍不是说了吗，你光文化课成绩好是不行的，你体育成绩不达标的话，连毕业证都拿不到，还考什么大学呀？是不是？”
　　樊星星和陶子赶紧用手肘撞了她一下。
　　陶子帮她解释：“英子也不是那意思，就你别老盯着手机看，回头眼睛坏了，劳逸结合比较好。哎，看球吧。”
　　“就是。”英子紧随其后说，又惹来陶子的一个白眼，“给你表哥加油吧。”
　　加油？
　　樊星星一起顺着陶子的视线而去，惊讶地看见方一凡和季杨杨正在进行1V1的篮球比赛。
　　本来就不对盘的两个人打比赛？似乎还挺有看点的嘛。
　　“表哥加油。”林磊儿小声地说了一句。
　　“季杨杨加油！加油！”
　　“方猴儿加油！”英子也帮着喊，转眼之间就和林磊儿站到了一个阵营。
　　人群聚集，肩膀被撞了好几下，空气也有些不流通，樊星星忍不住有些反胃，都被淹没在加油声里。她又眼见着篮球朝他们这里飞来，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拉开林磊儿，篮球撞到林磊儿头上，他直接跌落在地，手机也飞了。
　　其他人也都吓到了，关心地凑上去。
　　林磊儿急匆匆地趴在地上，捡了眼睛戴上，就赶紧朝手机的方向爬去。当他见到摔坏了的手机后，紧绷着的神经顿时就断了。
　　“磊儿……”关心的话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用，樊星星欲言又止。
　　方一凡扶起他：“磊儿！怎么样？你没摔到吧？！”
　　“表哥！我没摔到，”林磊儿眼泪流了整张脸，似乎要崩溃了，“手机！手机坏了！盖不上了！”
　　“季杨杨！你看！你看你，为了赢球不择手段！你把他手机弄坏了！”方一凡立刻对季杨杨兴师问罪。
　　季扬扬皱眉：“方一凡，你讲点理好不好，刚才是你先犯规的！”
　　“不管犯不犯规，你就是把人撞到了！你把他手机弄坏了，还给人撞到了！”
　　季杨杨懒得跟他争吵，伸手去看林磊儿的手机。
　　“磊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表哥……可是手机，手机坏了……”
　　方一凡连忙安慰他：“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这不就一破安卓吗，行了，我赔你个新的就是了。”
　　季杨杨的话一出，磊儿更加激动地要抓住他的衣领：“季杨杨！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她去世了！这里边都是她的照片和语音！”
　　季杨杨愣住。
　　“表哥！它坏了，它坏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我想办法给你修，好吧，你先别哭，”方一凡只能先绞尽脑汁地安慰他，谁知道林磊儿直接跑了。
　　“哎！磊儿！”方一凡赶紧呼唤他，不过对方没有停下脚步，他慌乱地指着季杨杨，怒道：“季杨杨，这事咱没完！”
　　他赶紧追了上去。
　　其他的学生则陷入了沉默，季杨杨犹豫地看了一眼，打算离开。上课铃响了，却没有除了三人外的人动。
　　“哎，上课了啊！都散了！”英子趁着这个时机说道。
　　周围的人群开始散开。
　　“英子……”头有些发晕，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樊星星赶紧抓住身边女孩的衣角，“我有点想吐……”
　　“哎！”英子慌了，连忙用身体撑住摇摇欲坠的她，“樊星！樊星！”
　　“樊星？！怎么回事？”陶子也赶紧到另一边撑住女孩的身体。
　　……
　　医务室内。
　　许久，樊星星才找回自己的意识，睁开眼，迷茫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呀，你醒了？”医务老师正好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转了个圈，把一块巧克力递给她，和善地扶着她坐起来，“你们这些高三生呀，也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不是熬夜学习，就是熬夜玩手机，连低血糖都不知道。”
　　樊星星接过巧克力，没有立马拆开包装，迟疑地用手指摩挲着包装上的几个字，问：“老师……现在几点了？”
　　“哦，第四节课刚下课，你呀，睡了一上午。”医务老师为她解答道，接着，‘和善’地看向了她手里的巧克力，“怎么？不吃吗？我可没下毒啊，补充点能量吧，还是想再晕个几次？”
　　“没有啦，”樊星星有些不好意思地拆开包装，咬下巧克力，甜味在嘴里扩散，“那，老师，我可以走了吗？”
　　“哎，行吧行吧，你没觉得不舒服就行，”医务老师似乎无奈了，“高三也要注意身体啊！这样不注意，你的父母也会担心的。”
　　樊星星动作一顿，没应声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吞下了那块巧克力。
　　“老师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医务老师边写文件边朝她摆摆手，“记得去吃饭！”
　　“好的。”
　　樊星星到教室拿了手机，手机里猛地弹出一条讯息，点开一看，方一凡发了一张季杨杨站在法拉利前，上面还写着‘你赔得起吗？’的表情包。
　　她顿时哭笑不得。但转念一想，季扬扬的父亲是区长，这表情包似乎有点不妥。
　　估计着大家都在食堂，樊星星也向着食堂去了。
　　眼尖的英子一眼就看到了她，朝她挥着手，示意他们的位置。樊星星打了饭，坐到几人身边的位子。
　　“磊儿，你现在还好吧？”
　　林磊儿朝她笑了笑，点点头，但表情依旧难掩忧郁。
　　“陶子呢？”
　　“哼！”方一凡顿时发扬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看他这样，我不用解释你都知道了吧？”英子笑着摊手，“你也看到群里方一凡发的那个表情包了吧？”
　　“嗯，看到了，季杨杨没生气吗？”
　　“生了，”英子耸肩，“这不，陶子就刚刚追出去了呗。”
　　“这样啊……对了，刚才辛苦你们两个拖着我到医务室。”
　　“哦，没事，你还是谢季杨杨吧，是他帮忙的。”英子没看她什么反应，想了想，又正色对她开口：“话说，樊星你当时还真是吓到我们了。你是不是又好几天没吃早餐？”
　　“嗯……”樊星星被这样突然发问，心虚地低下头，算是默认。
　　“行了，我就知道，”英子叹气，“这样吧，明天早上你跟我去我爸家呗？我们一起拼模型啊，顺便，监督你吃早饭。”
　　“明天不是有个讲座吗？”方一凡插嘴，“你们都不打算来啊？”
　　“樊星不喜欢听讲座你又不知不知道。”英子白了他一眼，“我那么多内容早就记住了，还去干什么啊，只是要避开我妈。”
　　“可以吗？”樊星星眼前一亮，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不过，你还要继续瞒着宋倩阿姨呀？纸包不住火，事情总会暴露的。”
　　“别说这个吧。”英子顿时拉下脸，沉重地摇了摇头，苦大仇深的模样，和一旁林磊儿脸上的忧心忡忡，倒是交相辉映。樊星星也思索着刚才医务老师的话，跟着叹了口气。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呀？又瞒着宋阿姨什么了？”唯一表情算是正常方一凡还在追问，不过没有人理他。
　　樊星星无奈地用他餐盘中的勺子随便舀了一勺饭塞到他嘴里。
　　世界终于清静了，虽然，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