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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铭记 ...

  •   “凤澜......”魏丛愉缓缓开口道:“沈公子是真心喜欢你,所以才会贴身带着的。”

      凤澜轻声笑了笑:“我知道”

      她挣扎着坐起身,抬手将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抹平,做好这一切之后才对魏丛愉说道:“阿愉,左边的柜子打开后有一个包袱你帮我拿出来。”

      魏丛愉起身按照凤澜的指使将包袱取出来,说是包袱其实就是个块云锦缎面的布料里包了几件衣裳罢了。

      而这衣物,便是沈昀的。

      “阿昀和小叔都是没有尸身的人,可我不能让他们在外面飘着,这是我准备好的阿昀和小叔的衣物,上面的是阿昀的,下面那身是小叔的。”

      凤澜说完又将布包打开,将沈昀的遗物和这些衣物放在一处,再次叮嘱道:“帮我给他们立个棺吧。”

      凤澜有心亲自操办这些事情,可眼下她实在没有力气做这些,自从得知定北候的消息后,她便日夜不眠,这几日更是不思茶饭,这样的身子即便是铁打的人也要熬坏的。

      “你说的我都照办,可你总要自己坚强起来,我叫人给你熬了粥,你多少喝一点,候府里如今就只剩下你一个人撑着了,沈寂被押进大牢里,还不知道如何。”

      提到沈寂,凤澜的目光又是一沉,讥讽道:“皇上如今想要我定北候府的命,拿去便是。”

      魏丛愉知道她眼下说的都是气话,但沈寂一事却不能耽隔太久。如今皇上身边没有为定北候说话的人,全凭着谢余红口白牙的辩驳,前世究竟是谁救了沈寂?

      魏丛愉想的脑仁直疼,哑着声音同凤澜说道:“如今定北候府出了这样的事,凤相那边可能帮忙说的上话?”

      提及凤相,凤澜声音微弱,目光落在魏丛愉的身上时眼泪突然落下:“阿愉,你可知道在我父亲得知定北候府出事时,竟然逼|着我向沈寂讨要放妻书,他生怕我连累凤家。”

      魏丛愉没有说话,本就因利而聚,自然利尽而散。

      凤澜一把将魏丛愉抱住,嚎啕大哭。

      “阿愉怎么办啊?我到底该怎么办?”

      凤澜没出嫁前只是个闲事不理的庶女,这样的大的事情压在她身上犹如千金重量,让她喘不过气来。

      一个女子,何以支撑起一个候府。

      魏丛愉没有办法告诉凤澜应该怎么做,或者要做些什么,只能这要静静的抱着她,凤澜的身体很冷,冷到让她觉得怎么也暖不过来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凤澜哭的力竭昏睡过去后,魏丛愉将她安顿好后,才离开。

      魏丛愉这几日里忙的脚不沾地,一边打探着魏远泽的消息,一边还要帮着凤澜料理定北候府的事情。

      魏远泽的情况不算差,虽然下了诏狱但也只是收押着,并没有被审问或者是用刑。魏建生找人疏通了关系后才得知,皇上眼下也是定不下心来,魏远泽的有罪无罪也还要看对沈寂的审讯结果。

      魏远泽虽是在峄城立了功,但也犯了错,他不听谢余的话执意将定北候的尸体抢夺回来,导致无辜死伤不少将士。皇上还未来的及定他的罪,他却在城外先和吴肆启闹开脸。

      这些事情单拿出一件来或许都是无足轻重,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但凡和定北候有点牵连的事情都算不得小事。

      魏建生好歹还能去诏狱看一看魏远泽,可关于沈寂的消息却是如何也都打听不出来的。

      如今,魏远泽和沈寂算是绑在一块,若是定北候被定了罪,皇上杀一儆百也不会轻纵了魏远泽。

      到了定北候出殡的那一日,前来吊唁的人寥寥无几,昔日,定北候府若有个什么事,门槛都是要被踏破的,如今已是门可罗雀。

      萧易向来做事妥贴,这会定北候虽是出了事,但沈寂的情况不明,而萧元景是必然会来的,所以萧易倒是同他一道前来吊唁。

      萧元景明面上不好帮衬什么,但暗地里也曾使了钱差了人去打听沈寂的状况,可情况却不乐见。

      上完一柱香后,萧元景忙着与凤澜说话,萧易便先行走出来,不曾想却看到正在帮忙的魏丛愉。

      早就听闻是魏丛愉送定北候的棺木入府的,可却不想这会儿她也会在这。他盯着魏丛愉的背影良久,上前两步淡淡的出声道:“魏小姐出现在这里实在让人有些意外。”

      萧易平日说话时都是带着笑意,温言软语,可此时却是十分冷淡。

      魏丛愉瞟了他一眼屈膝行礼道:“二皇子怎么不在前厅里坐着,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她故意装傻,萧易一听便知,他好心好意的来提醒,她却冷着脸面对自己,萧易心里如何能平静,昔日里的那些求而不得的烦闷和急躁都在这一刻疯长出来。

      “魏丛愉,你是在和我装傻还是真傻?你以什么身份来帮定北候府操办丧仪之事?莫说沈寂如今在诏狱里出不出的来都是未知,即便是他出来你就能断定他日后敢娶你?”

      娶她?魏丛愉抬头盯着萧易瞧了一会。

      萧易用了敢这个字,就是在告诫魏丛愉别忘了皇上的旨意。就算是定北候府荣耀时,沈寂也未必敢言娶她的事情,何况如今沈寂自己都朝不保夕,何谈此事。

      她帮沈寂为的是大义和良心,并无男女私情,沈家满门忠将莫说已经回到大凉城,即便是战死在北境也会有百姓为其敛尸下棺,百姓尚能如此,她又为何不能?

      魏丛愉笑了笑,直言道:“难不成在二皇子的心里就只有这些男女情爱的小事么?还是说二皇子的筹谋也皆是同这些情爱之事关联?”

      “二皇子心中如何作想我管不着,但此时却不得不说一声,二皇子身上的算计太重了些,当知君子何为何不为。”

      魏丛愉知道萧易从来都不是君子,他为达目的向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如今不过是给他些难看罢了。

      萧易面色一僵,确有些生气,他轻笑出声冲着魏丛愉讥讽道:“好,如今算我多管闲事,若是日后魏小姐被他人取笑时希望你也能如今天一般伶牙俐齿。”

      “问心无愧,自当如此。”

      听了这话,萧易气的转身离开,魏丛愉目视前方不再看他。

      萧元景此时与凤澜要交待的事情也已经说完,见到魏丛愉时拱了拱手道了句谢后才离开。

      萧元景走后,凤澜的神色就不大好,魏丛愉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沈寂有了什么消息?”

      如今沈家唯有沈寂一人,若是有什么还能牵动凤澜的心绪的,大抵就只能和他有关了。

      凤澜抬手在额头上按了按,有些疲倦道:“他到是没同我说什么,只劝我不要难过罢了,还有小叔的事皇上如今不知道什么意思,就连三皇子也打听不出什么消息来,阿愉,魏将军可有什么办法?”

      凤澜皱着眉,眼下凤相那里是一点指望不上,萧元景这也打听不出什么来,她唯一能求到的人就只有魏丛愉了。

      “你别担心这些,”魏丛愉劝慰道:“等丧仪之事一过,我便想办法打听打听。”
      “只是之前凤相同你说过放妻书一事,前几日并不方便问你,可如今你同我交个实底,你打算如何?”

      凤澜的声音很轻,但却十分坚定:“阿愉,我嫁给沈昀的那天就已经是定北候府的人,父亲怕受牵连让我回府,但却也逼迫我不得,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我小娘。”

      “如今候府里没有主事之人,小叔又在狱中,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将眼下挺过去的。”

      有了凤澜的这话,魏丛愉也没再说什么,凤澜是一根筋的性子,什么事情都爱憋在心里,她如今问也不过是怕她自己瞎想,她能这样有条理的说出来,魏丛愉反倒放下心来。

      魏丛愉劝了劝她:“你且放心就是,皇上圣意未决,这罪便是在许与不许之间,一切尚有转圜。”

      出殡前,魏建生带着家眷前来吊唁,他在定北候的灵前上了柱香后,起身时往自己四周寻视一遍,魏丛愉知道是他在寻自己,便一直站在灵堂外看着魏建生出来。

      见他出来,魏丛愉上前两步低声道:“父亲可是在寻我?”

      这几日魏丛愉守着规矩,不管多晚都会回府,可瞧着她眼下的乌青和神色就知道她这几日过的是什么日子。

      “今日是定北候出殡的日子,你稍后随我一起回去。”

      魏建生说罢,转头看看了候府里的情况:“如今应该也用不着你在帮衬什么了。”

      魏丛心里知晓这几日父亲对自己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头一酸,忙点头应下同凤澜告别后,跟着魏建生一道离开。

      凤澜强撑着精神把丧仪的事情料理妥善,从定北候府里抬出的三具棺木时,长街两边围满了百姓,也不知是谁带了头跪下来,众人呼啦着一起跪下。

      “我们都相信定北候是无罪的。”

      “定北候,是大梁的忠勇之臣。”

      稀稀疏疏的声音夹在人群里冒出声响来,很多人不敢直言,却也用行发出来了来表明他们的立场。

      四世功勋,百年风骨,终究还是有人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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