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一个嘤嘤怪[快穿]》客君

4、头牌4

　　嬷嬷看着原本还淡定自若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倏然消失，话都没说完，影就没了。
　　她功夫，啥时候这么精湛了？

　　戚影几乎是拼尽了全力使出轻功奔赴到山里的。
　　她记忆还不错，近段时间走过的路，只要走过一次都不会忘记。

　　快要临近少年的小木屋时，她听到了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不妙。

　　一米高的火焰将木屋围了一圈，少年设的毒障，已经被破解了。
　　“说啊！你把秘籍藏在哪里了？”为首的男人一巴掌落在少年的脸上，根本没有收敛力道，把跪在地上的少年拍倒在了地上。

　　少年本就打满补丁的旧衣裳裂开了无数个口子，伤口还汩汩流着鲜血，尚未凝固又添上了新的伤口。
　　他嘴角溢出血，固执倔强地又爬了起来，颤颤巍巍想站起来，可受了重伤的他根本没力气，刚曲起半条腿，又倒了下去。
　　尽管如此，他依旧抬头冷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目露凶光，手持利剑：“很好，那我就先废了你一条腿，看你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他挥剑的速度极快，以少年现在的状况，根本避不开。
　　眼见那剑刃就要落在少年的大腿上了，少年的眼里总算浮现了一抹惊慌。
　　只见下一瞬，一双小腿从膝盖处被利落地斩断，白森森的骨头裸露在外，触目惊心。

　　少年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惨叫一声，面朝下扑到了地上，小腿和身子完全分离，断口平整干净利落。
　　一袭红衣的女子站在他面前，她脸上挂着温柔和煦的笑，右手攥着一把小刀，刀刃上的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在了草坪上，红得刺目。

　　“徒儿，为师来晚了。”
　　少年怔怔看着她，恐惧已然褪去，油然而生的是一些他自己都不懂的陌生情愫。
　　她脸上的妆浓而艳，却艳而不俗，还带了些惊心动魄的妩媚。
　　她虽然笑着，却仍透着几分凉薄。

　　周围的人怒吼叫嚣着飞奔而来，招招欲致戚影于死地。
　　少年脸色一变，想要开口提醒，却不料戚影身后仿佛长了眼，轻轻一跃凌空而起，裙摆随着她旋转而如玫瑰般绽放。

　　“噗呲。”
　　他看到她没拿小刀的手硬生生穿透了男人的胸膛，果决、狠辣、无情。
　　男人一脸不敢置信，到死都没有瞑目。
　　戚影则施施然落了地，可人还没站稳，受到了刺激的旁人大喝着“妖女”持真兵器蜂拥而来。

　　“噗呲。”
　　“噗呲。”
　　“噗呲。”
　　戚影收起了小刀，灵巧地穿梭在人群中。
　　舞着曼妙的步伐，掏着鲜红的人心。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戚影脸上挂着淡漠的表情，仿佛生死于她只是常事，不悲不喜不悔不恸。
　　仿若修罗。

　　“我给过你机会了。”
　　蛮横千金全身发软跌到了地上，看着步步紧逼的戚影，放声尖叫。
　　全都死了。
　　那些江湖上排得上名的人，全死了。
　　只一招。

　　“惹我，没事，我心情好或许能留你们一命。”
　　她的口吻飘渺，有些心不在焉，“可我刚收的徒弟还新鲜热乎着，既然你敢动，我想你也是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承担后果的。”

　　蛮横千金她平视着前方，看到了戚影被鲜血染红的双手，血水顺着指尖滴落在泥地上，染红了黄土。
　　她尖叫，她惊惧，她不想死。
　　她错了，她不该招惹这么个女人的。

　　“别……”别过来。
　　她哆嗦着，话都说不全。

　　戚影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
　　“别……别杀……”她双手撑在地上，急促地向后退去。

　　戚影抬手，宽袖一挥。
　　千金瞪着双眸，一口血喷了出来，而后向后仰去，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她到死都没能想明白，为何戚影在短短的时日内变得如此厉害。

　　拖沓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
　　戚影心里有些失落。
　　徒弟终究还是嫌弃她了。

　　尽管一身污秽除不去，好歹还是要把手洗干净的。
　　她转身，房前空无一人，少年已经进了屋。

　　戚影才刚走到门边，就听里面的少年哑着嗓音开口：“把衣服脱了。”
　　她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徒儿，为师不需要你以身相许。”

　　“……脱衣服，泡澡，我给你烧水。”咬牙切齿透着少年隐忍不住的怒意。

　　尽管戚影已经好了九成，但还是没好全的。
　　刚刚那样大动干戈，免不了伤筋动骨，好了不少的身体又伤了几分。
　　少年给她泡了一大桶中药。

　　她在浴桶里舒舒服服泡着澡，少年不知从哪翻出来他们初遇时她身穿的那件破破烂烂的衣裳，坐在小木登上拿着针线认认真真缝了起来。
　　总之就是，脱了衣服窝在浴桶一脸惬意的人不尴尬，目不斜视认真穿针的人也不尴尬。

　　戚影看着少年，有点诧异：“……你不仅没扔，还洗干净了？”
　　“嗯，想着万一你哪天濒死时又爬过来了，我没闲钱给你买衣服。”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嚣张。

　　戚影不在乎他的冷嘲热讽，冲着他温和一笑：“徒儿果然还是在意我的，心里还是期盼我来找你的。”
　　少年发现和她说话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哼都懒得哼了，搬着小凳子到了室外，室内光线不足，缝起衣服来有些吃力。

　　戚影因为方才的打斗伤了点元气，中药味和热意熏得她有些困乏，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少年缝好衣服走进来时，看到她歪着脑袋靠在桶的边缘上，热得脸色发红。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低声嘲讽了一句：“这么没防备，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算了算时间也快到了，他将衣服放到炕上，随后把戚影从浴桶里拽了出来。

　　他一没收敛力道，二不轻手轻脚，熟睡中的戚影瞬间就醒过来了。
　　“徒儿。”她声音透着倦意。
　　少年拖着她将她扔到了床上：“嗯？”
　　被甩了一块干布示意她自己把身子擦干净的戚影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少年显然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也不懂什么叫关爱病患，独自一人捣鼓着瓶瓶罐罐。
　　戚影擦干了身上的水，套上了打满了补丁的旧衣服，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
　　她的小徒弟在药理这方面果然天赋异禀。
　　只是泡了个澡，她已然觉得自己恢复得七七八八。

　　“你为什么要救我？”
　　在戚影酝酿着如何开口让少年同自己一道离开时，对方先开口了。

　　戚影默了半晌，而后扬起笑容，她直视着少年淡漠的脸，徐徐说道：“大概是，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
　　少年依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看着她，没有回答。

　　戚影看他这模样，也不愿再询问他是否愿意和自己一起离开了，如果他不愿意，那她也无需多说什么。
　　顶多自己费些心力，尽力护他周全。

　　她收回了视线，转身走向大门，推门而出。
　　阳光照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柔和的光晕。

　　“你要食言了吗？”少年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声线又低了几分。
　　“嗯？”戚影回头，满脸疑惑。

　　“你答应教我功夫，只是玩笑话而已吗？”少年脸色沉了又沉，一瞬不瞬地看着戚影。
　　“啊，”戚影莞尔，轻盈地转了个身，她伸出手，逆着光，“自然是认真的。”

　　少年看着戚影伸出的手，没有动作，依然蹙着眉：“我性格不好。”
　　戚影点头：“嗯，没事，我受得住。”

　　少年继续道：“我资质极差。”
　　戚影：“这个你不需要操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少年瞳孔幽深：“我不会喊你师父。”
　　戚影无所谓：“叫姐姐也行，我不在意名分。”

　　少年抿唇，将收拾妥当的包裹甩在了后背上，缓步走向戚影。
　　“滕岚，”枯瘦的五指握住了戚影纤细白嫩的手，“我的名字。”
　　“戚影，”戚影回握住少年的手，笑意盈盈，“我的名字。”

　　春意楼的气氛和往日有些许不同。
　　一心以为稳拿头牌之位的二姑娘在房间里怒摔东西，富家子虽是喜爱她，骨子里依然是个大男人，被甩了几个冷脸后也不愿陪她发泄了，黑着脸直接离开了，甩了一地银子。

　　客人们倒是对这次的挂牌仪式颇为好奇，好奇二姑娘，更好奇大姑娘。
　　“嬷嬷，这大姑娘是怎么回事？人呢？到底还回不回来了？”一个有钱有权的春意楼常客拽过四处应酬的嬷嬷，顶着一张醉醺醺的脸问道。
　　嬷嬷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八面玲珑，笑着应和：“快回来了快回来了，您再等等，我一会儿定叫大姑娘唱首曲儿跳支舞给您赔罪。”
　　叫不叫得动是一回事，话还是得说的。

　　客人感觉自己被糊弄了，颇为不满，大着舌头嚷嚷，“钱，我有，”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沓票子甩到了桌子上，“立刻叫大姑娘过来，好好唱、好好跳，我必会好好赏她！”
　　嬷嬷看到这一叠票子眼睛都亮了，急欲伸手去把票子揣进兜里，可手伸到了半空中就被截了胡，一只手横在自己面前把那一叠票子拿走了，手的主人还直接把票子递给了浑身打满补丁的落魄少年。

　　“官人稍等，容我换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