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海奇域》神喵喵

56、逐放

　　临近傍晚，云小湛和柯亚两人搭乘一架飞行器降落在距离漠城不远的郊外。柯亚本想直接回城中见光影交任务，但是因最近在灵城经历的种种，身心俱疲，就想着两个人一起溜达回去。
　　夕阳西下，日薄西山，余晖普照，火烧云现，柯亚躺在路旁的青草地上，闭目养神。旁边的云小湛一直督促着他赶快回去跟光影复命，以免节外生枝。而柯亚似乎很闲，根本不理这些事情，在他心中，光影只不过是个代理城主罢了，区区一个趁火打劫的家伙。
　　太阳落山，黑夜将至。两人正要起身出发，突然从漠城方向跑过来一大群民众，愈来愈近，到了身旁，看着他们的样子，好像灾民，一个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面无光彩。云小湛拉住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问道，前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人立刻摆脱云小湛的手，急忙地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漠城已成了炼狱，发生了兵变，到处是硝烟战火，已容不下人们居住，只能尽快撤离。
　　柯亚听到这里，心里猛地一惊，拉住那人再次盘问，究竟怎么回事。年轻人劝他们赶快逃，说完朝着远方奔去。两人立即朝漠城赶去，一路上，无数行人擦肩而过，行色匆匆，茫然无措。柯亚自言自语道：“我就离开了一个月而已，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个光影果然不是当城主的料。”
　　两人行至城门口，却被门口的众多士兵扣押，一个身披重甲的官员故意提起嗓音问道：“来者可是柯亚？”
　　“废话！不是我是谁，赶快放了我。你是新来的？”柯亚感觉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本想挣脱开，教训教训眼前这个猖狂的家伙，但还是暂时假装妥协，云小湛小声对他说：“会不会是光影要对你下死手了，可别忘了在幽兰村你们俩势不两立，仇恨难解。”
　　柯亚觉得云小湛说的并无道理，但是依光影的脾气，刚刚当上城主的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对自己下手，况且身为漠城大将军，不会轻易动手。事情蹊跷的很，现在也只好跟着这帮守城士兵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两人经过漠城的主干大街，两边满目疮痍，商铺大门紧闭，很多地方有明显的被烧的痕迹，刀剑到处，偶尔有一两具尸体，放眼望去，一片萧索的气息，往日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大街，现在只有他们这群人。
　　云小湛问了句：“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们知道吗？”
　　“你还有脸问！别装蒜了！”其中一个士兵怒斥道。
　　“你有病吧！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俩莫名其妙被你们抓，如今还受你们的气，真是窝囊！”云小湛一脸的不忿。
　　士兵说道：“等见了城主，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两个叛徒怎么辩解！”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柯亚有点被激怒了。
　　士兵们不理睬柯亚的话，众人依旧前行，行至城府门外，守将带着二人走进去，进入了大殿，不远处的高台宝座便是城主的高座。
　　待守将退去，整个大殿只剩下他们二人，空荡的大殿，幽暗的烛光，一种难以抑制的郁闷袭上心头。柯亚嘱咐道：“小心，不知道光影在耍什么花招。”
　　云小湛竟靠在石柱坐了下来，倒是一番清闲。柯亚看到他这般模样，心生疑惑，问其原因，云小湛答道：“柯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什么意思？”柯亚不解。
　　“自从你我上次幽兰村一别，过去了三个月，这三个月你在漠城如何，过的好不好，怎么样，你从来没有说过。”
　　“那又如何，就算说了，也是老样子，和以前一样。”
　　“不！不一样，光影当了城主，你心中万分不忿，总想着要为死去的云锋讨回公道，你说，你回答我，是不是暗中做了什么事情，被光影抓了把柄？”
　　柯亚听到云小湛的一席话，一把扯过他的前襟，瞪着双眼道：“老子才不是你说的这种蠢货，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们要抓你，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
　　柯亚将云小湛怒怼在石柱上，云小湛双脚离地，“臭小子，信不信我砍断你的腿！”
　　“你有种就来啊！”突然云小湛用力将柯亚推至门口，周围的痕术粒子逐渐升高，整个大殿被结界包围。
　　从一开始柯亚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果不其然，就是云小湛！
　　柯亚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冷笑道：“光影，有什么事至于这么大费周章，还假扮云小湛那个傻小子套我的话，我看还是你蠢。”
　　这时，原先的‘云小湛’恢复真身——光影，“柯亚，你的能力真是不如我，我们说了这么多话，要不是我动用痕术，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是云小湛。”
　　“你真是高看那个傻小子了，他可没有你这么聪明，你刚才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气定神闲，毫无紧张情绪，要是小湛在这里，早就吓得尿裤子了。”柯亚说道。
　　“你不想知道云小湛现在在哪吗？”
　　“你要杀的人是我，跟他没关系，光影，拜托你放了他。”
　　“看来你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光影，我要一个你杀我的理由。”柯亚十分严肃地说。
　　光影慢慢走上高台，坐在高座上，“好，你要理由，我给你。你联合云锋的旧部，企图叛变，要趁机夺取漠城，这就是你的阴谋。”
　　“你真是高看我了，我才不会这么蠢，不过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要为云锋报仇，他真的死的很冤，而你偏偏这个时候成了漠城城主，我虽不甘心，但是我身为大将军，对你还是有些许的尊敬的。”柯亚说道。
　　光影听了柯亚这番话，不禁一笑，说道：“尊敬？你没开玩笑吧！你不是时时刻刻想取我的项上人头吗？”
　　“你是城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也懒的跟你争辩，反正我是逃不出去了，只求你放了我的那个傻兄弟。”
　　“你甘心就这样死？你好像不是我认识的柯亚啊！”
　　“那你想怎么样？如今我柯亚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可是你漠城大城主给我的，怎么能那么容易摆脱呢？”
　　“你就这么轻易绝望了？”
　　柯亚不说话，内心波涛汹涌，“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的确认识云锋的旧部，其实我也是，但是他们如今在城中起事，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也是一腔热血，光影，别为难他们，要杀就杀我，没了我，他们的希望就会打碎，从此你便高枕无忧。”
　　“柯亚，我是不会杀了你的，因为已经有人因此事受到了惩罚。”光影露出邪恶的表情。
　　柯亚有些惊慌：“你把他们怎么了？他们都是我过命的兄弟，你要是敢动他们一下，我杀了你！”
　　“看看把你能耐的，还想杀了我，你行吗？”这句话已经激怒了柯亚，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只能忍气吞声，偶尔当一次缩头乌龟没什么大不了。
　　柯亚平静了一下：“你到底想怎样？”
　　光影的声音小了许多：“你放心，我只是有件事要跟你说，关于云锋的……”
　　大殿外，凉风掠过，小湛打了个哆嗦，刚刚听见了柯亚说自己的话，心中怨声载道，等到他出来，一定跟他说道说道。不久，柯亚和光影走了出来，看到柯亚一脸忧伤严肃的表情，就放下了刚才的事，正要去盘问，光影召集漠城所有将士，然后把柯亚云小湛他们二人带到城门口。
　　光影大声说道：“我宣布，漠城大将军柯亚联合前城主旧部，里应外合，勾结窜通，意图不轨，危害漠城，即日起削除大将军一职，逐出漠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入漠城半步，若违此令，杀无赦！”
　　晚风徐徐吹过，随着城门紧紧关闭，两人渐行渐远，柯亚回过头望了望远处的漠城，依旧矗立在夜色之中，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希冀，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柯亚，这到底怎么回事？”云小湛的心中疑惑重重。
　　柯亚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此以后，咱俩就相依为命了，怎么样？”
　　“你甘心吗？”
　　柯亚不言语，只是轻轻一笑。
　　多年之后，柯亚再次回想起云小湛问的这句话，他依旧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