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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失窃 ...

  •   第二十三章
      失窃
      稚乌听说游显由自己安排,立即爽口答应,他特别大方拨了间宽敞的屋子给她住。还给她派了两个丫头服侍。稚乌有些惋惜道:“这屋子虽好,可惜不能多住,义父十日之后就从关外回来了,届时我们去军中,可就没有这样舒服了。”

      “无妨,我特别能吃苦的。”尹陶之道,稚乌哈哈一笑:“若你是女子,我是万万舍不得让你吃苦的。”尹陶之心头一跳,若无其事道:“那……大嫂真是好福气。”稚乌摆手道:“显弟,你别取笑我,我还没成家呢!”

      尹陶之连忙告歉:“小弟失言。”稚乌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张罗着家仆做了桌丰盛晚宴,又抬了三坛烈酒,见尹陶之神色发怵,他大笑道:“难得我们一见如故,今晚不醉不罢休!”尹陶之心中叫苦,而稚乌盛情款款,一时也推脱不掉。尹陶之不会拒绝人,只好硬着头皮一杯接着一杯喝下。稚乌见这情形愣了下,连连夸她:“我第一次见人这样喝酒的,显弟是个爽快人!”尹陶之喝了一会,两眼发直,便停住呆坐不动。稚乌手掌在她面前虚晃了晃,他皱了皱眉头问道:“显弟,显弟?”“啊?复兄刚刚说什么?”尹陶之似回了神,认真问道。

      稚乌笑了:“你怎么不喝了?”尹陶之愁眉一结:“我醉了。”她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稚乌自然不信。他接着往她杯中注酒,不想尹陶之伸手盖住杯口,坚持对他道:“复兄,我真的醉了。”

      稚乌罢手,接着举手击掌,两个妖冶的侍妾从门外走来,稚乌伸手揽了一个,命另一个去扶尹陶之上榻。侍妾身穿薄薄的纱衣,里面隐约可见白腻的肌肤。浓浓的香粉熏得尹陶之打了两个喷嚏,她头脑稍微清醒,只见屋中春灯暗淡,稚乌早不见了去向。旁边的美人故作娇嗔:“小公子,你打到婢子身上啦。你要是不帮婢子擦干净了,婢子可是不依。”说着将一卷柔腻的绢子往她手里塞,又抬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擦拭,尹陶之慌张推开她:“姑娘,请自重。”这侍妾身娇力软的,哪经得住她这一推?她娇滴滴倒在地上,泫然欲泣,尹陶之头疼,她真是深切明白了什么叫喝酒误事,她冷淡道:“我这里用不着服侍,你走吧。”

      侍妾听罢嘤嘤哭泣道:“若稚乌大人知道婢子没将小公子服侍好,必会打断婢子的腿!”尹陶之揉了揉额角,无奈道:“那你今晚歇在我这吧,我睡地上。”

      侍妾脸一红:“小公子,奴婢身份低贱,还是奴婢睡地上吧。”

      “再啰嗦,你的腿就没了。”侍妾见她面容冷肃,怒气欲来的模样,果断闭了嘴,乖乖爬上床去了。

      尹陶之另寻了床被子铺在地上,躺下后她闭了眼思索,游罔炎最宝贵的宝物会是什么?他的亲生儿子?可听管家所言,游少爷似在千里之外,常年与游罔炎疏离。他的义子稚乌?不,从管家和赵夫人的态度来看,将军府的人对这位义子并不待见,连他的汉名都不直呼。那会是什么?连公子都不说出的东西……必定非比寻常。

      思绪万千,敌不过她昏沉的水下,她翻了个身,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侍妾早早布好清粥咸菜等候着她。侍妾洗去了昨夜的浓妆,看着倒是清丽可人。尹陶之向她道了谢,又问她名字。

      “奴叫玥珠,今年十六岁。”她垂下清丽脸庞,想掩饰自己的羞怯。

      “这个名字不错。”尹陶之点了点头,称赞道。
      “蒙公子抬爱。”玥珠帮她盛了碗粥。

      “哈哈……什么爱不爱的?看来你们相处甚欢啊,甚好甚好,不枉我这一番安排。”稚乌推门而来,尹陶之连忙起身拜道:“复兄。”

      “诶,”稚乌扶着她的手臂,笑道:“对我就不用这样多礼了。昨晚怎样?”尹陶之见他笑的暧昧,脸上有些羞涩,她不欲多事,慢吞吞道:“挺好的。”

      “哈哈哈,”稚乌招玥珠过来,将两人的手拉在一起:“我就说我的眼光没有错,多般配的两个人!玥珠,你今后便跟着游显贤弟了!”玥珠的脸像红透的石榴,她福身道谢:“多谢稚乌大人成全。”

      尹陶之哭笑不得,若是当场推辞,只怕两人脸上难看,稚乌更是会记恨自己。她略略思忖,只得含笑收下玥珠:“那游显恭敬不如从命。”

      玥珠服侍两人吃了早饭,饭后,稚乌兴冲冲地带她去校场观摩传说中的游家军。整齐的黑甲军手持丈长的长矛整齐有素地操练,烈阳照着黑甲,发出灼眼的光芒,饶是如此,无一将士动作滞缓,黑压压的军队在场中颇为壮观。稚乌有些得意:“这支军队是我亲手带出来的,打仗的时候我们充当先锋,像支利箭直破敌军,杀得他们落花流水。”

      尹陶之连连点头以示佩服,这样的铁甲军,难怪高致忌惮。天高皇帝远,若是游罔炎在此揭竿而起,或者叛逃西北边的北凉,都够卫国喝一壶的。北边的魏国国力虽远不如南卫国,若卫国大乱,难免被分一杯羹去。高致想拔掉这根刺,还不能大张旗鼓,但以她与高翮之力,还远远做不到。此事必须万无一失,公子必然还做了其他安排。

      当晚尹陶之悄悄在玥珠的茶水里下了迷药,待她睡熟之后,她悄悄溜出了房间。

      如今的将军府有点头面的只有三个人,游管家、稚乌以及赵夫人。尹陶之轻身掠上屋檐,探查着将军府。黑夜之中偶尔走过三人一行的巡逻士兵,整座府邸黑压压的,连下人都沉默寡言。

      她先摸到游管家的屋顶,掀开一片黑瓦,但见游管家在屋内自斟自饮,屋内无一个服侍的下人。他每饮一口酒,必发出长长的叹息。似含了无限愁绪。尹陶之盖上瓦片悄声而退。她下一步来到了稚乌住处,只是他的房间并未掌灯。漆黑一片,也无半丝人息。尹陶之收了收心神,来到了赵夫人的居处。

      氤氲红烛下,赵夫人穿着盛装,在镜前扶着满头黛钗,其中一柄如意水心簪格外耀目,簪尾镶着一颗葡萄大的紫色东珠,在烛光下散发烟霞一般美丽的光彩。赵夫人显然极喜欢这柄簪子,她对镜自顾,作出千娇百媚的姿态。过了一会,她长长叹了口气,一对柳眉若蹙非蹙,一双杏眼含春带怨。

      “姐姐,你叹什么气?”一双手摸上她的肩膀,一个壮实的身体将赵夫人压入烛光的阴影里。赵夫人愁色很快散去,她眼角眉梢尽带笑意,娇嗔着拖长软媚的声音道:“你可算了来了!怎样,你的伤好了没?”

      “伤口好太快,姐姐就不心疼了。我情愿它一直不好呢。”稚乌缓缓给她揉着肩膀,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吐气。赵夫人嘤咛一声,身子几乎软倒。这番言语听得尹陶之耳根火辣辣的,万万没想到,稚乌与赵夫人竟然暗通款曲。

      “你这坏东西,自上次以后,我还道你再也不来了呢!我托丫头送你的香囊你可喜欢?”赵夫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掐着他的肩膀,敷着精致妆容的脸紧紧贴着稚乌的耳朵道。稚乌见她神情若醉,便从怀中取出一个黛色芙蓉香囊,他拎着香囊在她眼前晃了晃:“是不是这个?我可是天天贴着胸口放着呢!就像日日抱着你一般。”赵夫人伸手要夺,稚乌抢先闪躲,他将香囊放在鼻下嗅着,又咬着她的耳朵道:“送人家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姐姐才是坏人,你且说说,这里面放的是什么香?为何我每次一闻,就心荡神驰?”

      赵夫人“咯咯”一笑:“你若是没反应,我这香囊倒是白绣了。”未等她说完,稚乌脱了她的外衫,一把将她抱起。赵夫人轻呼了一声,双手随后紧紧揽住他的腰。稚乌眼中熊熊燃着欲,火,他边亲吻赵夫人,边将她头上的珠钗拔下。

      尹陶之偷看半晌心跳如雷,她不准备将这段风月密辛窥个完全,她小心翼翼盖上瓦片打算离开。不防此时斜空里忽然飞来一片大瓦,堪堪砸在她的脚边。尹陶之唬了一跳,屋内黏在一块的两人听到动静后更如惊弓之鸟,赵夫人拉紧衣襟推开稚乌:“快追!我们的关系万万不能让人知道,抓到这听壁脚的小鬼务必灭口!”稚乌点点头,他拿起身旁佩剑从窗口跳了出去,果然看见月色下一条疾纵的黑影。“蟊贼,站住!”眼见追不上,他运力将手中宝剑抛过去,堪堪砸中黑衣人的后腰。屋内赵夫人推翻妆台,尖声大叫:“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尹陶之疼得吸了口冷气,稚乌本是北凉蛮人,又行军习武,力气大得惊人。他这一掷,她的后腰少不得伤一块。她咬牙提气,纵身飞跃,渐渐将他甩在身后。

      “稚乌!稚乌回来!”稚乌本想再追,可他听到赵夫人的声音后连忙折回房间,赵夫人脸色煞白:“我的簪子……如意水心簪不见了!”稚乌的脸黑得可怕,他极力软语安抚了她几句,又指挥着兵丁将府中搜个底朝天。

      府中大乱,纷踏的脚步声响了彻夜。尹陶之在府中绕了三圈,再抹去踪迹轻手轻脚回到自己房间,此时从屋内已经可以看到将军府中燃起熊熊火把,以及士兵甲胄投下的重重影子。

      “显公子,快过来。”玥珠一把将她拉进被子,让她躺好。又把桌上烧酒泼到地上。尹陶之吃了一惊,低声问道:“你怎么醒了?”玥珠答道:“我睡梦中听见府中有刺客,被惊醒了,醒来不见你,着实令我担忧。”外头传来午夜的梆声,尹陶之心中纳罕,自己竟然已消磨了两个时辰。她趁黑将自己的夜行衣脱下,强作镇定道:“别怕,我刚刚听到动静出去查看了一番,复兄已经加强戒备搜寻贼人了。你安心睡觉便是。”

      兵丁搜寻至附近,两人连忙噤声。只听有人大声传呼:“刺客跑到这边就不见踪迹了,给我一间间屋子搜!”士兵打开一扇扇门,动静很大。稚乌带领一队将士来到了尹陶之的屋前,稚乌一把推开门,屋中浓郁酒味扑面而来。玥珠捂着衣衫惊呼一声。稚乌皱着眉头问她:“显弟可歇息了?”玥珠红着脸点点头:“游显公子不胜酒力,早早歇下了,外头是发生什么事?”“外面发生何事与你无关,你服侍好显弟就行了。”稚乌黑着脸呵斥她。玥珠垂首弱弱应了句是,稚乌掩门离开。

      一行人散去,尹陶之凝视着黑暗中默默穿衣的玥珠:“玥珠,你在将军府多久了?”玥珠温柔答道:“我在雁阳城出生,十二岁被卖入府中,至今已有六载,从没出过将军府。”

      尹陶之淡淡“嗯”了一声,两人同处一榻,玥珠羞涩不安,她知道游显并不喜欢自己,而观她神色,似乎在忍耐不说。玥珠从床上爬起,搬出被褥在地上铺好,今晚她打算睡地上。她轻声对尹陶之道:“夜深了,小公子快睡吧。”

      尹陶之没有拦着她,半晌放柔了声音对玥珠道:“地上凉,你一个女儿家身体弱,快回床上睡吧。”玥珠性格柔顺乖巧,游显的话,她向来是听的。

      翌日,稚乌忙得脚不沾地,尹陶之好几次去找他,都被推辞下次再说。游冬茗倒是告诉了她缘由,“昨晚将军府进贼了,偷走了赵夫人的如意水心簪。如今城中各处已张贴缉拿通告,不知是否还能将东西追拿回来呢。这如意水心簪是将军临行前去玉铺定制赠与夫人的,上面镶了颗极为宝贵的东珠。如今将军即将班师回城,发生这样的事,委实不吉呀!”

      尹陶之心一惊,原来昨夜屋顶之上还有第二个人,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人行踪诡秘,连自己都没发觉。她正思量,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赶来通报:“大管家,大管家,赵夫人过来了。”

      游冬茗急忙起身,赵夫人卸尽脂粉,脸色苍白地被丫头搀扶进来,她眼下青黑,显然昨晚一直没睡好,见到游冬茗之后她垂下两行清泪:“游管家,可有什么消息?”游冬茗无奈摇头:“暂时还没有,夫人您别急,离将军回来还有些时日,若是找不着,那就请匠人打造一支一模一样的。夫人心意在此,想必将军也不会拘于小节。”

      赵夫人听罢掩面哭泣:“这簪子上镶的东珠,整个卫国也就三颗,两颗在邺城皇宫里,余下这颗在将军手中,如今失窃,哪里造得出一支一模一样的?”

      游冬茗言尽于此,赵夫人再不甘心他也没办法,他长吁短叹,答应她时时向她汇报缉拿贼人之事,赵夫人才作罢,她用帕子擤了擤鼻涕,未谢过游冬茗,只扶着丫鬟径自去了。

      回到内院,赵夫人忙召稚乌。她冷着脸对他道:“不如你查查这个叫游显的,正是他来之后簪子才失窃,你不是说曾伤过那贼人后腰?必然有伤痕,你寻个由头将她衣服扒了,不就水落石出了?偏你这优柔寡断的迟迟不动,等将军回来我这如何交待?”

      稚乌苦着脸应承了,心中仔细回忆,那贼人背影瘦削矮小,与游显身量倒是有几分相似。不由得暗自想好对策。

      尹陶之再见到稚乌,已是五日之后了。他眼下一片青黑,显然与赵夫人一样寝食难安。尹陶之心中暗笑,嘴上却安慰他道:“复兄,既然是贼,必然会再犯案,只要他再犯,肯定有机会缉拿。”稚乌拧着眉头愁道:“道理是如此。但直到现在飞贼再也没有现过身,好像是针对将军府。”稚乌止住话头,盯着她道:“这几日愁闷,显弟可愿随我出府透透气?”

      尹陶之不知是计,欣然答应。两人骑马出了将军府,往城外驰去,日头正盛,不过盏茶功夫,稚乌的后背已被汗水浸透。他揩着额头汗水,对尹陶之道:“显弟,这城西南五里有一个湖,走,我们一同去洗洗!”

      尹陶之捂唇嗽了两声,她为难道:“从南方过来,我有些不服水土,这几日又贪了几次凉,身体有些不适,复兄你自去洗,我在岸上等你。”稚乌瞅她,果见大热天她还裹得严严实实,头上不见一丝汗迹。他佯作关切拉了她的手问道:“怎样,无大碍吧?诶?显弟你的手怎么这样冰凉,还又软又白,一点都不像一个男子的手,难怪容易生病。”尹陶之讪笑两下,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稚乌神色如常,心中疑虑却又加重一分。

      两人行经的地方人迹罕至,望着漫漫戈壁沙土,稚乌也失去了去游水的兴致。他对尹陶之说道:“都怪我思虑不周,不知道你病了,不然也不会拉着你出来。我们现在回城吧。”尹陶之忙说:“不碍事,复兄不必自责。”他对稚乌的提议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两人调转马头准备回去,只听空中传来一阵急促风声,她敏捷低身攀附在骏马身侧,一边出声提醒稚乌:“复兄小心!”稚乌不愧久历沙场,尹陶之刚提醒他,他早已拔剑砍落几支羽箭。

      “你先走,我断后!”稚乌大声说道。尹陶之敛住心神,她抬头观望四周,几丈高的黄土坡后露出十多个绑着赭色头巾的匪徒,见自己放的一阵冷箭皆被打落,不尤愣住了。

      尹陶之察觉到他们这丝细微的变化,忙催促稚乌道:“复兄,他们没有羽箭了,我们趁机快走!”稚乌听罢反而一夹马肚,他驱马爬上山坡,嘴里恶狠狠道:“逃走?不可能!我要让他们知道这到底是谁的地盘!”尹陶之皱紧眉头跟住他,稚乌怒意正盛,忽然他□□的马嘶鸣一声,被陷阱绊倒,稚乌一头栽进了尘土里,一行人,用木棍将他敲晕,又往他嘴里塞了张破布,再用麻袋严严实实将他捆成一只蚕蛹。

      尹陶之猱身而起,她拔出腰间破月刀,像道激荡的闪电落入人群中,凛冽刀光飞舞,一人手臂绽开血花,嚎叫一声踉踉跄跄闪躲到一旁。尹陶之这刀不过使了三分力,众人被她的威势所摄,纷纷后退,尹陶之肃容道:“放开他!”

      “你说放了就放了?”一为首的高壮男子阴恻恻道用蹩脚的汉话道。他挺剑而上,与她交了两回合,却被尹陶之那柄乌黑的刀刃震开。他心中微微吃惊,眼中已动了杀意。他稳住下盘,像众人挥了挥手,十多个人立即围上尹陶之,形成一个包围之势。森森尖刀对着她,尤如群狼环肆着羔羊,胜败已经判定。

      她握紧刀柄,不疾不徐吐了口气。“留活口!”那领头的说完这句,一群人蜂拥而上,短兵交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尹陶之身形轻灵闪避,她绵绵的内力倾入刀锋,上面立刻结起了白色锋凌,仿若黑色坚石覆盖铠甲。她利落挽起刀花将众人震开,寒气扑身,所有人的胸襟上都沾湿一块。炎热的日光下,她身上发出隐隐的水汽。那领头的面有震色:“这是什么邪功夫?”

      一招击退数十人,尹陶之身上气息稍显急促。这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少年微微抬眼,她有一丝傲慢道:“我不想杀人,劳烦你们放了我的朋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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