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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宁王 ...

  •   大燕

      御书房内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奏折翻阅的声音以及笔锋沙沙落于宣纸声。

      德康皇帝坐在御书房内,看着手中的折子,眉头紧蹙,突然将折子往地上狠狠一摔。这动静把守在门口的徐公公吓了一跳,连忙进来,一边说着皇上息怒一边将折子拾起,趁着拾折子的空瞅了一眼,发现又是弹劾宁王的。

      徐公公心想,怪不得皇上恼呢,搁谁家亲弟弟成天被批的一无是处都得气的要见祖宗。

      “你看看,你看看,满朝文武就没有人说他句好的!”德康帝气急败坏道。

      徐公公将折子轻放回德康帝面前,又为他斟了杯茶。

      “皇上,宁王殿下的性子您也知道,洒脱得很,皇上何必为了大臣们的言语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呢。”徐公公满面笑容道。

      德康帝哼了一声,“和气?他每次只让我有气哪来的和!当年父皇母后本来是盼着有个贴心的小公主,哪想到等来了个混世魔王。”

      真是越想越来气,这小子就是来讨债的。

      徐公公内心无奈的笑,那从小宁王殿下惹了事还不是皇上您给兜着,心里这么吐槽,嘴上还是道:“皇上,宁王殿下也是知道为国分忧的,这次殿下不就主动请求代表大燕前去参加齐安的祈佑节了嘛。”

      提起这个,又引来了德康帝的阵阵不满,“你以为他是真心想去的?要不是他实在被定国公府的江小姐缠的烦了,恐怕朕求他都不会去!”

      德康帝颇为头疼,一边是对大燕有汗马功劳的老国公明里暗里地想给自家孙女说亲,一边是亲弟弟左躲右躲宁愿躲出大燕也不愿意好好和他这个兄长谈谈这件事,德康帝被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徐公公笑着宽慰,“皇上,宁王殿下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说不定早就有心仪的姑娘了呢。”

      应该没有吧,外面不是据传宁王殿下的喜好和正常男子不一样吗,孰真孰假的让徐公公也看不明白,总之帝王家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妙。

      “你信他有心仪的姑娘还不如信他有心仪的男子!在外面待了五年本以为能把性子挫挫,结果呢,更嚣张了。”提起这茬德康帝又是一番怒火中烧,好不容易人从外面野回来了,可随着回来的还有满城的风言风语,景氏的脸迟早被他丢光,要是哪天自己英年早逝了,绝不是由于国家操劳,而是被景怀信那小子气死的。

      徐公公见状只能转移话题以消圣上怒火,“皇上,皇后方才差人来问皇上今个儿去不去那边用膳。”

      听见了皇后二字,德康帝火气稍降,“去回话,朕今晚去皇后那边。”

      徐公公得了准信,“诺”了一声,边往外走边想,都说景氏皇族出翩翩公子,怎么到了这一辈,只要兄弟俩一见面就离翩翩公子四个字差的十万八千里。

      赋辞楼

      郑瑾战栗着站在书桌前,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瞅着面前拿着那本《大燕男子容貌排行榜》的“榜花”。

      就在郑瑾已经在脑子里脑补了一千种虐刑,自己把自己吓得脸色发白的时候,那位“榜花”终于大发慈悲的放下了书,用似笑非笑的语气说:“本王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郑二公子。”

      郑瑾忙道:“殿下问就是,不必客气。”

      郑瑾内心绝望,他刚算完这个月的话本收入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就只觉肩膀被人轻轻一拍,一回头就见殿下站在他身后,用那张实至名归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悠悠问:“我听说你写了本新书?拿来我看看。”

      可怜他借口说辞还没想好呢,就这么直接被压上刑堂。

      白孟梁在一旁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郑瑾,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每次宁王对你自称“本王”的时候,有你好果子吃吗。

      景怀信点点头,摆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问他:“敢问这个大燕男子容貌排行榜的榜首究竟姓甚名谁且出自哪家,本王有心想要结识结识。”

      娘亲哟,您儿子的俊脸今日怕是不保了。

      郑瑾在关键时刻充分发挥了他狗腿子的天赋,一不做二不休地上前、跪下、抱大腿,整套动作完成的十分流畅,毫无间断性。

      真是一次比一次动作熟练,白孟梁冷眼旁观地想。

      “殿下啊!我也没有在书里头说真实姓名啊,我不是故意诋毁你的,小人这还不是为了维持生计!家中老母亲久病缠身,做儿子的倘若不努力赚钱拿什么来给母亲看病啊!殿下啊……”郑瑾此人别的长处没有,干嚎与胡说八道的功力倒是一流的。

      一边嚎一边用头蹭景怀信的腿,就差摇尾巴了。

      “原来,大燕这么穷了,发的俸禄连让臣子看病都看不起,还需要臣子自己舍命卖艺。”景怀信敲了敲郑瑾的脑袋。

      可能是觉得自己嚎了半天没什么效果,郑瑾忙给白孟梁使眼色,有这么当兄弟的么,落难了都不见来捞一把的。

      但似乎对方拒绝接受眼神交流。

      ……

      个白眼狼,郑瑾忿忿。

      “行了,起来吧,我今日想说的事情不是这个。”景怀信扯开郑瑾抱着他腿的手道。

      早说嘛,吓死人了,郑瑾手脚麻利地站了起来,颇有几分练家子的气势,专门求饶的练家子。

      拍打拍打衣服,郑瑾问:“那殿下想说什么?”

      “你们都知道我这次中途去拜见师父,至于为什么这么快回来是因为暗卫来报,说是大燕与南梁临近的滇城出现了百姓中毒的情况。”景怀信皱起眉头道。

      郑瑾不以为然,撇撇嘴,“殿下,像中毒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不会也要管吧?人活在世上喝凉水还能撑死呢,别说中毒了。隔壁张老头家的狗前些日子死了,看那样子是因为中了毒,我怀疑是因为他家的狗疯子成天逮谁咬谁招惹了街坊,才没命的。”

      白孟梁看郑瑾一眼,为什么隔壁张老头家的狗死了这种事你也能知道,你管的也很多嘛。

      白孟梁抬手敲了郑瑾的头一下,“笨,倘若事情简单,又何必令暗卫来报给王爷。”

      白孟梁询问:“可是事情蹊跷?”

      景怀信点点头:“滇城一个郎中刚好会一点边疆医术,经他检查发现死者不是因为寻常毒药身亡,倒像是因为金丝天蚕蛊毒而死。”

      听闻这话,郑瑾与白孟梁二人大惊,这金丝天蚕早在十五年前不是就已经灭绝了吗,十五年前那场惨案,他们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可单从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中就能想象得出场面之惨烈。而且饲养金丝天蚕的锦绣绸缎庄上下三百余人更是全部被江湖门派联手屠戮,没有留下来任何活口。

      “怎么会,金丝天蚕怎么会再度出现?”郑瑾喃喃。

      因郑瑾涉猎广泛,爱看有的没的奇闻异志,对金丝天蚕也算有所了解。

      这金丝天蚕据说出自西域,本来是用于织锦纺布的稀世珍品,锦绣绸缎庄的黄老板在西域进货时偶然得以遇见,见其所吐之丝制成的衣服精美无比又冬暖夏凉,一时如获至宝,便大举进货。

      可谁料到一位心术不正的炼蛊师也得到了此物,这炼蛊师花费了整整一年时间从金丝天蚕身上炼制出了蛊毒。这种蛊毒可怕之处在于它能够控制人的心神,起初侵入人的头部,使人头痛欲裂,然后慢慢的毒性会日积月累的向下潜入人的五脏六腑,最后毒性渗透全身活活痛死。其痛苦如同万虫啮咬骨髓,堪比抽筋剥骨。最最致命的一点是据传这蛊毒没有解药。

      炼蛊师利用此蛊在当时造成了数桩命案,因为蛊毒太过邪门并且涉及范围太大不可控制,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自己就会被盯上。

      为了安抚民心也为了世间太平,齐安、大燕、南梁三国朝廷与江湖正派联手查探,最终逮捕处死了炼蛊师以慰无辜枉死者在天之灵。

      也正如此,让以锦衣华服闻名天下的锦绣绸缎庄一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黄老板自然而然被百姓当成了罪魁祸首,满门上下三百余人没能逃得过百姓的怒火。

      八月十五那天本是中秋佳节,阖家团圆的日子,江湖门派算准了这一点,趁锦绣绸缎庄家宴之时冲进庄内,遇人就杀,尽管杀的这些人是无辜的,是只会养蚕纺布的贫民百姓,可谁在乎?屠戮满门后又在蚕房放了把火,火势滔天与天上迎合节日所放的烟火映红了半边夜幕。

      最后江湖门派留了个惩恶扬善的美名,锦绣绸缎庄留下了三百多条冤魂。

      回忆起这段于书中记载的往事,郑瑾摇头,“造孽啊。”

      景怀信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郑瑾叹息,“我听说那锦绣绸缎庄被屠的三百多条人命中,最小的不过也就两岁,可怜那孩子还没好好看看世间繁华就命丧刀下了。”

      白孟梁质疑道:“当年既然三国以及江湖门派耗费了这么多心血将金丝天蚕驱逐干净,怎么今日还会出现其身影?或许是那郎中诊错了呢?”

      景怀信也有此疑虑,自那件事起朝廷严查金丝天蚕,西域与中原进出的货物更是被检查的一严再严,就怕旧事重演。那么如今金丝天蚕怎么会再度出现呢?

      倘若郎中诊断错了是最好不过的,倘若不是,那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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