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替身》泠月nive

1、第 1 章

　　宇智波斑回来了。

　　当初走得那么决绝，柱间虽然期望他能够自己想开，但也明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最坏的结果是斑会回来攻击村子。虽然很难受，但他却是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在扉间逼问他时搪塞的借口，柱间自己都不相信。但斑真的回来了。

　　像往常做完长期任务一样，安安静静地在门口登记，然后光明正大地走进村子的。

　　感知到斑的查克拉，柱间还没听完属下关于斑的报告就立刻抛下了手上的所有工作冲出去。最不可能的妄想成为了现实，斑他真的回来了！不管现在他有没有真的想通，或者之后有什么其他的打算。但他既然愿意回来就说明一切还有的谈，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斑！”还未完全靠近，只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柱间就忍不住呼唤挚友的名字。斑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

　　然后柱间在斑的身边看见另外一个人。

　　只是随便一个人当然不会引起他的注意，然而这个人的查克拉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再近些，他就看见斑身旁的那个人，和他有八分像。乍一看简直就是短发的千手柱间。

　　“啊，你就是千手柱间吗？你好，我叫阿修罗。”那人见柱间这么看着他，笑着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就是千手柱间。”柱间干巴巴地回应着，先前准备对斑说的话一下子忘了干净。

　　“我是跟着哥哥一起来的。你们的村子还在建设当中吧，欢迎其他忍者的加入吗？”

　　“欢迎欢迎，木叶欢迎所有没有敌意的人加入，忍者或者普通人都是可以的。”柱间回过神来，他做出普通领导人该有的模样，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的哥哥是？”

　　阿修罗牵了牵斑的袖子，向他露出了一个孩童般的微笑。然后看向柱间：“这位……就是我的哥哥。”

　　斑没有拒绝阿修罗的动作。

　　他默认了这一点。

　　柱间愣愣地看着斑的表情：“斑？”但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太奇怪了。斑什么时候又有了这么大一个弟弟。孩提时代斑就说过他的兄弟只剩下了最后的泉奈，后来泉奈也死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跑出来说他是斑的弟弟，斑还没有否认。

　　而且，这个人和他长得那么像。

　　“宇智波斑，你又在玩什么花样。”扉间也赶来了。但他看见阿修罗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宇智波的阴谋，他敢说这个人绝对和他大哥有什么关系。不单是那张脸，连查克拉都觉得隐隐有些熟悉。

　　看见扉间，斑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阿修罗立刻抱着斑的手臂安抚他，然后冲着柱间和扉间说：“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哥哥不喜欢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被打量。”

　　扉间听见这个称呼，表情越发地微妙，但他没有拒绝阿修罗的提议。这里也确实不是什么好的谈话地点。

　　柱间的目光则是死死地黏在了阿修罗抱着斑的手臂上。

　　斑不喜欢和别人有太过亲密的肢体接触。他们认识这么多年，除了幼时切磋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碰撞之外，只有在结盟的时候他握过斑的手。他也没有见过除泉奈以外的人靠着斑这么近。

　　而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阿修罗堂而皇之地抱着斑的手臂，斑却没有拒绝。他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或许他真的是斑的弟弟吧。柱间都不禁接受了这个答案。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事情没有必要事无巨细地告知于你。”这是斑回来后第一次开口，但他的态度却是拒不合作。

　　柱间这时候也回过神来。“扉间。”他一直不赞同扉间对斑的态度。

　　“嗯……那个，我住在村子里会给你们带来很大的麻烦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走也可以的。反正和哥哥在一起不管是住哪里我都无所谓啦，之前只是想来看看这个叫木叶的村子是什么样子而已。”阿修罗在小心地看了斑一眼得到许可之后插话，“等我们去宇智波的神社看一眼之后随时都可以离开。”

　　“不，你们不必离开。”柱间现在简直有些害怕“走”、“离开”这样的字眼了，他立即表态，希望斑……和他的弟弟能够留下来。

　　“而且我早先也说过，村子没有你是不行的。斑，留下来吧。”柱间用几乎算得上祈求的语气说。

　　斑看着柱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又看了阿修罗一眼。然后才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斑是为了阿修罗留下来的。

　　柱间立即认知到这一点。

　　本来只要斑愿意留下来就好，为了谁这种问题根本无关紧要。但这个认知让柱间的心一下子就被揪紧，拥有号称仙人之体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呼吸不畅。

　　他张了张嘴，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扉间却在一旁皱了皱眉头。斑和这个阿修罗之间的亲近感太明显了，而且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这个突然出现的长的这么像大哥的人真的是斑的弟弟？开什么玩笑！

　　“抱歉。”扉间开口，这次是直接对着阿修罗说的，他明显感知到阿修罗比较好说话，“但是为了村子的安全，还请你仔细说明你的来历。以及，为什么你会称呼宇智波斑为‘哥哥’的事。”

　　“我？我的来历要说的话有点复杂，总之现在还能活着完全就是一个意外啦。也没想到还能见到哥哥。”阿修罗笑眯眯地看了斑一眼，手上又握得紧了些，“要说称呼的话，他本来就是我的亲哥哥啊。”

　　“另外，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威胁木叶的安全啦。而且一定要说的话，我们如果想对这个村子做什么也绝对没有人能阻止的。”

　　“嗯……你对我放一个木遁看看？”阿修罗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让他们看看。

　　“嗯？对你放木遁？”柱间再三确定之后，放出了一个小型的木遁藤蔓。没有什么特别的招式，就普通的一根藤蔓而已。

　　阿修罗把这根藤蔓吸收了。

　　柱间和扉间瞬间就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木遁的枝条消失在阿修罗手心。柱间更是能直接感受到他留在藤蔓里的查克拉完全被阿修罗吸收。

　　“就是这样，我也能使用木遁，或者比你更熟练也说不定哦。”阿修罗的头往斑那边偏了偏，“至于哥哥，现在的你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呢。”

　　斑揉了揉阿修罗的头发。对他刚才的发言不置可否。

　　“我能将你的话理解为威胁吗？”扉间的脸色有些难看。

　　“为什么这么说……”

　　“你可以这么理解。”斑开口，他的声音比以往还要冷漠。

　　“要打吗？千手柱间。”

　　这是柱间第一次听见斑用完全不含感情的语调叫他的名字。

　　不管是亲近还是敌对，第一次听见，什么感情都没有的，斑的声音。

　　斑这次回来以后一直表现得很不耐烦，而他仅剩的一点点情绪全都到了阿修罗那里。

　　柱间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接下了这场对战。他心底隐约地感觉，享受战斗的斑在打过一场之后也许能恢复正常。

　　但是果然有什么不对。沉默的对战中，斑对他所说的所有话都充耳不闻，甚至越打柱间越能感受到斑的火气。就在斑的万花筒飞速旋转好像就要出现什么新的变化之前，阿修罗的声音响了起来。

　　“哥哥！”另一条木龙腾空而起，将阿修罗送到巨大的须佐能乎的头顶后便不再动作。

　　“哥哥，别打了。我饿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多么可笑的理由。

　　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停止了战斗。甚至连斑周身的怒火都好像被平息了。

　　阿修罗见斑散开须佐能乎，一下子就扑进他的怀里，还蹭了蹭。

　　柱间能够感受到斑随着阿修罗的动作一点点变得平静，最后的眼里甚至浮现了能称之为温柔的神采。

　　“好了，别闹了阿修罗，不是说饿了吗？”斑回村后第一次和颜悦色地说话。

　　围观战斗的扉间仿佛看见了他大哥抱着斑撒娇的情形，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并且，正如他们所说，如果他们对村子有所企图，做不做防范都没有意义。

　　虽然目前来看是平手，但斑好像又有了新的底牌，再加上阿修罗胜负就完全是一边倒了。而且阿修罗不仅仅是能够使用木遁，他甚至能直接操纵大哥的木遁，这对大哥的战斗力是不可估量的干扰。

　　至于他自己，哪怕是他有飞雷神也不可能带着全村的人转移。

　　现在只有稳住他们，再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

　　因为已经比较晚了，柱间说要请斑和阿修罗吃饭，阿修罗欣然应允。

　　斑真的变了。

　　不知道具体怎么说明这种情况，总之柱间说话的时候基本上都只有阿修罗在回应。极偶尔的时候斑才会点点头，眼神也是一直注视着阿修罗的。

　　本来想着之后找机会和斑单独聊聊，但不管什么时候阿修罗都和斑在一起。宇智波一族的族务斑也不插手，更不用说关于村子的问题了。

　　斑每天就是带着阿修罗在村子里散步，找些喜欢的吃食，要不就是在看书和切磋。

　　他们俩的世界里仿佛就没有其他人。

　　村子里的人第一次看见阿修罗的时候大多把他当做了柱间，毕竟以前也是经常看见两位一起在村子里巡察的。好久不见这样的情景，胆子大些的还会问他们是不是又和好了。

　　阿修罗也不解释，笑眯眯地点头，对啊对啊，我们又和好了。现在关系可好了呢。

　　而再面对村民的柱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和斑走在一起的人不是他，和斑关系很好的人不是他，那个人的名字叫……阿修罗。

　　而不是千手柱间。

　　偶尔扉间去图书馆查文献的时候会看见斑和阿修罗在一起看书。说是一起看书还不准确，大多时候是斑在看书，阿修罗就坐在一边，撩斑的头发，把玩他的手指，或者干脆趴着睡觉。

　　“你如果没事做的话，要不要试着去教导一下忍校里的小孩子？”扉间曾这样对他说。

　　阿修罗说是斑的弟弟，但他没有一点实感。虽然目前还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威胁，但扉间下意识的会向他表达亲近。也许真的是和柱间太像了，不单是脸，还有性格什么的。

　　“忍校的小孩吗？唔，我去问问哥哥的意见吧。”阿修罗摩挲着下巴，好像觉得挺有意思的，但最终得出这个结论。

　　“你没必要什么都听他的吧。虽然……”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斑冰冷的视线投了过来。

　　“我当然得问问哥哥看他喜不喜欢小孩子啊，他如果不去的话我也不会去。毕竟陪着哥哥是最要紧的事情。”阿修罗却完全没有感受到异样，他自顾自地解释一遍。紧跟着就向斑扑过去。

　　“哥哥哥哥，你想不想去忍校教小孩子啊。”

　　斑摸了摸阿修罗的后颈，眼神温和得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阿修罗想去吗？”

　　“感觉还挺有趣的……但主要还是看哥哥的意思啦。”

　　“那就去看看吧。”

　　“就知道哥哥最好了。”听着阿修罗撒娇一般的语气，扉间没由来的打了个抖。

　　看着阿修罗的动作他总是不自觉的会去想如果柱间做这种事情是什么样子。但柱间是长子，他从来没有对谁撒娇过。不，这感觉完全不对，当年哪怕是年纪最小的瓦间也不曾用这种口气向兄长们撒娇。

　　是宇智波一族的特色吗。会这么亲昵地叫哥哥……扉间不可避免地想起来那个叫做“泉奈”的家伙，会被斑警惕弟弟和自己走得太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扉间突然这么想到。

　　不自觉的，他也接受了阿修罗是斑的弟弟这个解释。

　　大家就这么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柱间再也忍不住，直接半夜爬墙准备翻进去找斑谈话。

　　夜已深了，但斑的房间里仍旧亮着灯。

　　这个意外让柱间顿了顿脚步，并且极小心地将自己的查克拉收敛起来。本来他是不在意的，全当做给斑“我来了”的信号。

　　然后他听见，斑的房间里，传出了阿修罗的声音。

　　“朱砂配上哥哥的眼睛果然更好看呢。”

　　都这么晚了阿修罗怎么还在斑这里！

　　而且朱砂眼睛什么的，在说什么东西。柱间悄悄凑近，扒着透光的门扉往里看。

　　昏黄的灯光下，阿修罗正在给斑的脸上抹胭脂。这个角度看不真切，但他的的确确看见了斑眼角的一抹绯色。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柱间不知道这句话是从哪里听来的，但他今天好像明白了它的意思。哪怕他只是看见了一个侧颜而已。

　　他从未见过斑的这种情态。

　　虽然看不见正脸，但就他的肢体动作也能看出他现在的脸上肯定不是冷漠。

　　“阿修罗。”他放低声音呼唤着对面之人的名字，声音似乎与平日不太相同，“只要你不忤逆我。”

　　“当然，我最爱的哥哥。”

　　斑的手抚开阿修罗鬓角处那一缕长发，将之别再耳后。阿修罗偏过脸，去蹭他的手。然后，斑慢慢凑近，吻了阿修罗。

　　柱间觉得他的心脏好像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他屏住呼吸，不可思议地将眼睛瞪到极大，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

　　斑，在吻，阿修罗。

　　而在短暂的试探之后，阿修罗猛地伸出手将斑拉到怀里搂紧，加深了这个吻。肢体碰撞桌椅发出刺啦的响声，但是没有人在意。摇晃的烛火颤抖几下，终于彻底地熄灭。

　　柱间不知道是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啊，这种情况他当然没有机会再进去找斑谈心了嘛哈哈，当然是得离开的。

　　他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意识到现在根本没人会在意到他之后他又迅速收敛了多余的表情。

　　柱间在南贺川岸边坐了一夜。

　　日上三竿，当扉间终于找过来正要开口训斥时，看见柱间这丢了魂的模样又噤声。

　　“大哥？”站了半晌，看见柱间完全像没发现他靠近一样，扉间终于忍不住开口。

　　“是扉间啊。”开口才发现，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啊，已经这个时候了，你来找我去工作的吗？抱歉啊，我马上就……”

　　“大哥！”扉间狠狠地皱了皱眉头，“你这是怎么了？”

　　“啊？没什么啊，什么事也没有。”他的嘴角牵起些微的弧度，“哎呀，扉间你不骂我真是让人不习惯呢。”

　　“大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顿了又顿，只是道，“你笑得太勉强了。”

　　“是吗？”柱间垂下头，“算了，总之先回去工作吧。”

　　扉间想叫他去休息。但柱间现在的状态说不得是回去胡思乱想，还不如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于是他最终也没说旁的话。

　　工作的间隙，扉间悄悄地向其他人问起宇智波斑的情况，他直觉大哥现在的状态和斑有关。但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只知道，今天一个上午，宇智波斑都闭门不出。

　　宇智波斑生病了？他胡乱地猜测。是病得快死了？不然为什么大哥会是那种表现。不，如果真的是他身体出了问题，大哥现在肯定是在着急忙慌地找治疗方法才对，才不会像这样暗自神伤。

　　暗自神伤……

　　大哥终于向宇智波斑表白然后被拒绝了？不，哪怕是如此也不至于这么大受打击的样子。

　　扉间完全没有头绪，但他也不敢直接问。

　　稍晚些时候，他拿着忍者学校的优秀学员名单向柱间试探：“斑准备去忍校带几个弟子，大哥你觉得哪些人选比较合适？”

　　“斑他……要带弟子？”

　　“嗯，应该是和阿修罗一起，所以名额能稍微增加几个，但是……”扉间发现剩下的话柱间已经完全没在听了。

　　大概是在听见阿修罗这个名字的时候，大哥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问题出在阿修罗身上？

　　“扉间，阿修罗和我很像吗？”又过了半晌，柱间恍恍惚惚地问。

　　“很像。”扉间斟酌着回答，同时仔细盯着柱间的反应，“相貌、性格甚至忍术都很相似，不熟悉的人很可能认错。如果你们穿一样的衣服，留一样发型的话相似度还会更高。”

　　这些事情大哥也是知道的，先前被村民认错过几次了。但为什么突然在意起来？扉间想着，又补充一句：“但只要稍微熟悉些的，像是大哥你常去的饭店老板那样就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