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愿天下大同

4、第三章

　　“ 你小子。”便利店店长一巴掌招呼到于晏后脑勺上，“叫你在，没礼貌。”

　　于晏总算回过神来。

　　“你”店长指着他，“你又露出那种表情了，和我那时刚发现你一样。”

　　店长想了想，补充道：“心灰意冷，一片死寂。”

　　“那个叫做深邃的眼眸。”他眨眨眼，笑着说。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店长表情严肃起来，“这么多年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喂，小屁孩们好了没有！”于晏假装没听见，对着店内喊。

　　“等等！”“马上就好！””快了快了！”

　　店长显然是习惯了他这种态度，又继续说道：“你自己走不出来就算了，还祸害别人。”

　　“我有分寸的。”于晏阻止了店长的长篇大论。

　　“你有个屁。”店长似乎很不爽他打断自己，“你每次回来都带个女朋友，每次都不是同一个人，个个都人傻钱多似的，被你哄得跟个什么一样，也就你忍心欺骗人家感情。上次那个女朋友去哪儿了，又被你甩了？你说你什么人哪，目的一达到就甩了别人，还一点便宜不让人占，真是臭不要脸。”

　　说了这么多话的店长喝了口矿泉水：“说吧，又盯上哪家的姑娘了？”

　　于晏正要说话，孩子们却挑好了吃的跑过来了。

　　“行了行了，”店长一把抢过他手中结账的钱，又找好了零钱，“真是碍眼，快滚吧。别忘了替我向老太太问声好。”

　　“知道了。”于晏接过钱，跟着孩子们往店外走。到了门口，他又回过头对店长说：“我真的是只有这次主动提出的分手。”

　　“还有，这次不是姑娘，我盯上了一位小少爷。”

　　Excuse me

　　等店长再次清醒时，于晏的影都跑没了。

　　“喂？医生，我耳朵可能瞎了。您方便吗？”

　　于晏到花店挑了两束洁白的雏菊，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块墓地，把雏菊小心地放在了墓前。

　　当年就是这个墓的主人，那个房东老太太收留了他们一家，不收他们的房租，只让他们帮忙打理屋子。他的儿子病逝了，儿媳改嫁，只留下一个刚成年的孙女陪伴她，老太太也从不抱怨生活。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太太，她的孙女却被从天而降的砖砸中，当场死亡。后来家里收到了两笔钱，一笔是赔偿，另一笔是封口费。这栋楼最后建成了一家超市，生意非常好。

　　“婆婆，又来看你了。”于晏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温和，“五年前都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我给您选的这地还不错吧？”

　　“这次这个姑娘我还挺佩服她的，竟然是她先提出要分手的。”

　　“那家超市现在倒闭了。因为他们那竞争对手吧就开在他们对面，都争几年了，争的人头疼。我让人给那新超市透了点儿消息，也是够狠的，被他们添油加醋那么一写，对方就撑不住了。”

　　“现在可算是安分了。婆婆您不会怪我吧？毕竟也要多关照一下新来的吗。”

　　“我在一所私立高中上学，高一还挺轻松的，成绩当然不是问题。”

　　“那冤大头好像还在替我交学费，明明面都没见过。不过托他的福，没有人领养我，不然以我这张从小帅到大的脸，绝对会有倒霉蛋领了我这吞钱的货。”

　　“店长让我带他问个好，他还是那么啰嗦，可能这就是他生意不好的原因吧。”

　　“他开这个店也十几年了吧，没赚几个钱，人还拽成那样，不知道他图什么。”

　　“还要请您多照看一下小秋和小海了，小秋指不定哪天被人骗了去；小海总沉默寡言的，脑子里不知道想的啥，每次来孤儿院领养的人都避开他冲小秋去。要是让院长知道小海是间接让他孙子被盯上的凶手，估计小海又要被训了吧。”

　　“果然还是希望他们能到爸妈的墓前忏悔。”

　　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于晏沉默了。他叹了口气，站起来准备离开。

　　“那婆婆我先走了。拜托您对我父母说一声，我还是没法去看他们。”

　　“再见。”

　　于晏拂去了落在墓碑上的枯叶，转身离开了。

　　于晏还没走进孤儿院，就看到门口蹲了一坨什么，再离近一些才发现是小海。

　　“别蹲着了，进去吧。”于晏说完却也不再管他。

　　“呃，一张、两张、三张……”到了自己在孤儿院的房间，于晏从箱子中拿出几张照片，还不停的数着。

　　天哪，我是变态吗？他摸了摸鼻尖。

　　木制的桌子上摊了很多照片，每一张都是不同角度的同一个人。那是个黑色短发的男孩子，长得很清秀，一张娃娃脸白嫩嫩的。

　　哎呀，真可爱。最重要的是……

　　于晏把目光移到照片角落，那儿大概是照片上的人的名字：夏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