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斜阳》Yukito是雪兔啊

44、香草雪糕

　　梨香最后是把太宰那个别扭精连哄带骗的扔给了秋山。

　　他今天还有很多任务，里面包括了本来就属于他自己的本职，再加上梨香主动接下来的，然后再推给他的任务，简直是把那几个月遭遇的忙碌翻了倍的还了回去。昨晚本来太宰就不该喝那么多酒，如今酒醒了，还借着耍酒疯，说要辞职和梨香一起跑路。

　　连拖带拽的才把他拉到车旁边，秋山也不敢对年轻的上司来硬的，但本部已经数个电话打过来，催他快把人带去。甚至都接到了森首领询问的电话，把秋山逼得整条脊椎骨都冻成了冰条，浑身发冷。

　　然而太宰就像是嵌在车门上，拉着梨香的手死活不肯上车。

　　无奈之下，梨香只能使出了杀手锏。

　　甩开了太宰的手，扑进了他怀里，搂着他的腰，埋在他胸口，低低地柔声喊了一句。「哥哥……」

　　太宰整个人都僵硬了。

　　从记事起，梨香认清了他的本质之后，就再也没有喊过他哥哥……

　　「梨……」

　　「你闭嘴，听我说完。」

　　「……」

　　「我会平安回来的，所以别闹。」梨香的声音很轻，闷闷的，听得出某种湿润的情绪。

　　太宰垂眸，难得的没有说话，鸢眸里的温柔有了一丝温度。他环抱住她的肩膀，摸摸了她的脑袋。

　　「还有你要是对中也出手，等我回来就把你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切下来喂狗。」

　　太宰下意识地就感觉到某处一凉，忍不住翻着白眼，竟然为了那个小矮子威胁他，给一颗糖再给他一棍子，就以为他会什么都不做吗？

　　真是天真。

　　「梨香酱真是过分！」

　　挣脱开他的怀抱，一把把太宰塞进了后座。

　　梨香弯下腰，对着窝在后座板着脸的男人露齿一笑。

　　「哥哥大人干瘪的就剩一把骨头抱起来真是让人恶心，快回去好好工作吧！我可是替你接了不少麻烦呢。加油哦——！开车吧，秋山。」

　　车门随后被关上。

　　太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似有余温。说不上来这是种什么情绪，虽然他说过梨香的本质不会改变，但现在的梨香也确实不再是他当初胁迫着带进港口黑手党的那个只会靠面具遮掩本性躲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了。

　　「秋山，你喜欢梨香吗？」太宰抬起头，朝着后视镜里时不时观察他的秋山，问了一个无限接近死亡的问题。

　　「……」秋山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无论怎么回答，都可能活不过今天。

　　「谁会不喜欢梨香呢？大概只有我了吧。」太宰没有等秋山的回答，自言自语的望向车窗外，街景倒退着渐行渐远，还有那一直等到他们的车开出去几乎看不见了，才转回别墅去的女孩的身影。

　　秋山看了一眼那变得消沉没落，依旧是一副少年模样的上司。嘴上说着不喜欢，但看得比谁都紧，现在的他还记得当初梨香小姐被抓走时，他的上司那副表情有多么恐怖。

　　或许确实不能说喜欢，而是无法割舍的，又不想把那个字轻易说出口的情愫吧。也难怪会有这么失落的，像是妹妹出嫁了一样的苦闷。

　　没想到那个冷漠出名的太宰先生也会有感性的一面。

　　「回去把中也名下的资产写成详细报告给我。包括用各种化名购入的私产都要。」

　　「好的，太宰先生。」

　　『……这是要抄未来妹夫的家底啊！！！』

　　看着太宰嘴边挂上的诡谲笑容，秋山额头都沁出了冷汗。

　　『中也先生摊上这么个大舅哥真是太惨了。』

　　♂ ♀ ♂

　　好不容易哄完了太宰，转身就看见站在别墅院子里，醋缸砸破了的中也，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酸出天际的味道。

　　满头满脸都是——『你竟然抱我以外的男人，即使那个男人是亲哥哥也不行』的表情。

　　这一个两个的，真是麻烦啊！！

　　「还有四个小时。你打算把时间都浪费在闹别扭上吗？」她勾唇笑了起来，那笑容在阳光下被映照出了盛夏的火热，纤纤素手将被清风吹乱的黑色发丝别到耳后，柔软的耳垂上那颗蓝色的宝石，清澈，透亮，似海。

　　「啧——」中也轻嗤了一声，也不得不承认，她越来越懂得拿捏他的心思。让他就算想生气，又会因为她的一言一行就马上把气给憋回去。

　　他确实不想浪费时间，因为横滨现在很乱，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就看他们什么时候能把这堆烂摊子摆平。

　　可前景不容乐观，尤其是在他收到了关于『白麒麟』的消息之后。

　　如今海外组织 Strain 的八成成员在火拼中死亡。高濑会那位与森首领因横滨禁毒一事进行过谈判的老爷子也在最近的白麒麟袭击中身亡，高濑会的指挥系统全面瓦解。GSS也在混战中损失惨重，恐怕再也无法翻身了。阴刃、圣天锡杖、KK商会在6月中就已经全灭了。

　　横滨里世界的四大组织，无一幸免，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创。

　　而港口黑手党这两个月来，前后一下子损失了两位最高干部，虽然其中一位是他们三个人暗地里联手做掉的……还有另一位干部候补失踪，中也几乎每天都在给部下收尸，太宰也忙得昏天黑地，或许也正因为这场混乱，他们三个才会在这样的年纪，这样短的时间内被提为干部候补。

　　责任也意味着无尽的压力。他们能有这么一晚上的时间放松一下，也都是森首领私底下给的特例。而现在他真的一分钟都不想再浪费。虽然薇柯托尔那个大灯泡还在客厅坐着等他们进去……

　　非常清楚自己现在最想要什么的男人扯起嘴角的笑容，肆意又狂放。

　　中也两步就跨到梨香面前，弯腰横抱起她，又飞身上了二楼阳台。

　　而这一幕昨晚才刚刚发生过……

　　♂ ♀ ♂

　　「……你就打算这么不浪费时间的？？你怎么这么流氓！！我不要了！！」

　　被扑倒在床上的梨香不停拍着身上男人的肩膀，奈何对方不动如山……

　　「我没说要啊！！我只是……」

　　中也把脸埋进了她披散的黑发中，嗅到的都是自己家洗发水的柑桔香。

　　「只是什么？」

　　「只是想抱抱你……」

　　「中也是不是因为我没告诉你今天要走，所以又不高兴了。」

　　「……」

　　「你昨晚那么激动，我哪有机会告诉你。本来想早上说的，结果太宰来了。我会在欧洲再待上一段时间，虽然那里未必安全，但是薇柯托尔的地盘，至少没人敢轻易动我。等横滨的事结束了，我会马上回来。」

　　中也静静听着她解释，刚刚经历过的那一段，很难在短时间内抹平，信任这件事也不是几句话就能重新建立起来的。

　　「梨香，太宰说任何事你都不会在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他说的没错，但也不能说对。」

　　「你这女人真是……」

　　虎牙贴着她颈侧的皮肤，想咬下去，又舍不得。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里，有些痒。

　　「我想让中也知道的事，有时候并不会亲口说出来。我觉得中也能理解我，即使我什么都不说，中也也能够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所以我……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中也。我也想过，喜欢一个人，就如同慢性自杀。我总有一天会变得像太宰一样，对世间的一切感觉到麻木，找不到活下去的价值。中也的一切又都是那么的耀眼，让我想要拥抱阳光，又怕自己会因此被灼烧成灰烬……」

　　阖上眼眸，她环抱住他的脖子，感受着他身上的干燥与温暖。

　　她甚至想过，如果最终被拒绝了，他们形同陌路，她该花多久去忘掉他。但她也感觉得到，中也不是那么容易真正放弃的人。他就是生再大的气，却也不想松开她的手。

　　「梨香，你要知道，我不可能每次都能理解你的想法，你的行动。又或者说，就算我理解了，但我也会有无法原谅你的时候。男人，总也很累的。哪怕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的……中也……」

　　手臂收紧，像是怕那个人会消失一样，用着力地抱紧。

　　「梨香……我……又想要你了。」

　　「……你能保证不弄疼我？」

　　「额……」

　　「哼——」

　　♂ ♀ ♂

　　「只是一次腿就抖成这样了，你还怎么上飞机？」

　　软在他怀里，怒瞪着罪魁祸首那张欠扁的占了便宜之后开心到飞起的脸。「你也好意思问！」

　　「再瞪我就让今天都你走不了路。」

　　中也横抱起她就往浴室走，张狂的笑容里带着半真半假的威胁。其实他真的不想放她走，他有自信保护得了她，但也知道她不愿意躲在他的羽翼下。

　　「然后呢？把我藏在地下室，用链子拴着，每天等你回来宠幸我吗？」

　　梨香看得出来他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在她把他推远时，他这样强势惯了的人，必定会滋生出某些阴暗的背面。中原中也并不是太阳，他亮得刺眼，却是更接近焚天灭地的火焰，是金色的，也是黑色的火焰。

　　他不会轻易地被黑暗吞噬，但那并不代表他不会选择黑暗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这个主意不错，将来你不听话，我就给你造个从里面打不开的笼子，摆在我的珍藏中间。」

　　「等你来宠幸我时，我会骑在你身上，然后让你咬开我的脖子，在满是血和酒液的浴缸里和你□□到死。」

　　「梨香真是残暴。不过我喜欢你的想法。」中也低头吻上她的嘴唇，为干涩的唇瓣抹上水润。交换了一个甜腻腻的亲吻之后又不甘心地问了一句。「如果我让你留下呢？」

　　「我拒绝。我还要好好享受我的假期呢。你就和太宰相亲相爱地一起工作吧。」

　　「啧——冷血的女人。」

　　抱着梨香坐进放满水的浴缸，她侧身把小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胸膛前一根不安分的手指不停画着圈。

　　中也仰头靠在了浴缸边缘，胳膊架在了两边，阖上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麒麟不好对付。」沉默了好一会，她没头没尾的冒出了一句。

　　「太宰和你说了？」中也抬起头，依在怀中的她长长的睫羽上挂着细小的水珠，被温水浸润的皮肤白里透红。他把下巴抵在了她头顶，双手围拢圈住她的肩膀，蓝眸中压抑着某种阴郁。

　　「他没和我说。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就算是最后的执行人也只会收到属于自己的那部分任务。只有太宰一个人才会知道全盘的计划，包括 plan B。」梨香叹了口气，其实她做计划时，也是一样的习惯，小脸蹭了蹭他胸口，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大佐老爷子死在了白麒麟手上。如今的横滨每天都在死人。」他低声道。

　　「……连那个异能很厉害的老爷子都死了吗？你和太宰也迟早会对上白麒麟，中也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

　　「嗯，我知道。」中也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印下一吻，算是保证。

　　「白麒麟的事是秋山给我的消息。听说太宰还在任务期间交了两个朋友，最近经常聚在一起喝酒。」她笑得眉眼弯弯，似乎是得到了很不得了的情报。

　　「……什么？！朋友？遥那样接近非人类的家伙，太宰对他感兴趣，我多少还能理解……那两个人确定是普通人类吗？」他瞪大了眼眸有些不可置信，毕竟中也并不关心太宰的私生活，他们只是搭档，并不是朋友，而且性格不合，可以说极其讨厌对方。除了需要合作的任务，他们私底下几乎没有往来，不过一般情况下太宰闲来无事都会来招惹他，给他惹各种各样无聊的麻烦。

　　「两个都是普通人类。一个是最下级成员，不知道为什么首领会分配给他一起执行任务，还有一个似乎是加入没多久的情报员。」

　　梨香想不通首领的用意，把最下级成员和新晋干部候补丢去做收尸的任务这一点有些奇怪，但就目前组织人手不足的情况下，这么做似乎又没有太多可疑的地方。既然太宰自己都没有异议，还对那样的人产生了兴趣的话，那说明对方肯定不会是个普通人。

　　她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手指轻轻抚着他一直戴在左耳的耳钉，与之成对的另一只还在她的某个秘密保险箱里藏着。想必他也把另一只给藏了起来，有机会的话，她还打算在他家里寻个宝什么的。

　　「呵呵，不然你以为按你最初遇见的那个太宰，他会只炸了一辆车，我哄两句好话，就能被忽悠走的吗？中也，太宰他变了。虽然除了我以外，还没人能够走进他的世界，理解他的思维模式，但他的眼睛里已经不再只有我一个人了。」

　　「……太宰……他……寂寞了？」

　　中也的眉心皱出一条纹路，虽然他也能感觉到太宰的变化，但他那对于梨香的掌控欲仍然大的可怕。

　　「是因为被最讨厌的搭档搞上了亲妹妹？」

　　她故意用湿哒哒的刘海遮住了右眼，歪着头露出了和太宰八分相像的特别欠揍的笑脸。

　　「……别用搞这么粗鲁的字眼好么！」

　　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她的鼻尖。

　　「用干？」

　　「……」

　　半眯起蓝眸的中也，脸上写满了危险的话语。

　　——你这个女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