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斜阳》Yukito是雪兔啊

15、赫尔墨斯的恶作剧

　　太宰和中也的默契度正如森鸥外所预期的那样，在两人被迫同居后持续攀升。

　　两个少年在对方眼里都太过耀眼，根本做不到无视对方的存在，在经历了几次干架后，同居关系才终于达成了某种平衡。

　　虽然依旧会吵嘴，但已经不会再动手了。

　　太宰也摸清了中也的临界点，每次都在他的底线上蹦跶，却又让中也不会爆炸到跳起来揍他的地步。

　　只有变成独居状态的梨香每天红光满面的，虽然心情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和同僚们都相处的甚是愉快，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内心一直都处在炸毛的边缘。

　　至于原因，梨香并不想去探究，就好像一旦明白了些什么，那就会让她自己陷入更为不愉快的境地。

　　这种微妙的心理，即使是太宰，也无法看透，更不要说中也这个迟钝的少年了。

　　太宰当然尝试过偷溜回家，然而不是被一脚踹出去，就是看着梨香开始整理行李准备离家出走。

　　他也没想到这次玩过火之后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梨香的怒火不但持续了很长时间，而且她针对的人也不止是他一个人。

　　因为不光是太宰，连中也都被她在LINE给拉黑了……

　　哪怕是在三个人外出任务时，除了工作需要的几句话，她全程都是冷着脸，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导致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持续徘徊在冰点，冷得就像极地冰窟。

　　♂ ♀ ♂

　　赌场贪污杀人案件虽然表面上完结了，除了无关的几人被释放了之外，其余相关的人员仍在被关押中，并没有被处刑。

　　而区域负责人山本也因为管理失职，在森首领一道命令下被迫放着大假，由他手下的人暂代其职务。

　　关于那包白色粉末的来源，太宰也是调查了数周，才终于确定了可能与某大组织有关的那位中间人卖家的信息，今天正准备去悄悄地把人抓回来。

　　根据情报对方平日里就租住在一处普通的居民区的二层公寓内。

　　为了避免造成过大的动静和骚乱，三个人选择了不带部下，轻装前往。

　　「小川提供的线索真的没问题么？」夜深人静的小巷中，中也看着不远处一栋二层公寓的某间暗着的房间，轻声地问道。

　　中也在太宰之后又审问过两遍，荷官小川的供词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什么漏洞。

　　他说自己的妹妹染上了毒瘾，而他在某天交易时被安保主管安藤看见后勒索，于是就策划了下毒灭口。如今他之所以突然松口，是因为他猜测抓他妹妹的人与卖家有关，对方这么做就是希望他闭上嘴。可即使他守口如瓶，也可能找不回妹妹了。所以抱着那仅有的一点可能的希望，他把所有知道的情报都说了出来。

　　而敢于得罪黑手党的人，就必定要付出百倍的代价。

　　逻辑上虽然讲得通，但中也总觉得哪里很违和。因为小川草率的□□行为实在与他蓄谋下毒这一行径不匹配。

　　可太宰居然对此没有提出任何异议，默认了小川杀人的事实，还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去追查卖家……

　　让他觉得最违和的一点，其实还是太宰这样的人，居然会承认关于□□人的赌局算平局……

　　「我们这不就是来确认的么？」太宰像看白痴一样的瞥了一眼中也，都追到别人家门口了，还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

　　「我只是担心会不会有陷阱。」中也额头的青筋一突，最近连做梦都是把太宰按在地上摩擦。

　　「你们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了。要闹回你们家闹去。」梨香冷眼看着两个少年被她的话噎得很悲伤的样子。

　　两人为了让各自的生活恢复原状，都曾经试图解释过，然而女孩子不讲理起来，就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拒绝三连，弄得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中也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些什么，叹着气继续监视那栋公寓。

　　没过多久，目标房间就亮起了灯。

　　窗帘拉着，只能隐约看见人影走动。

　　「那么就按计划行动吧。」太宰朝中也和梨香使了个眼色。

　　中也点了点头，如敏捷地黑豹一般跃上了居民楼的屋顶，悄无声息地朝着目标房间纵身飞掠。

　　太宰带着梨香走出了暗巷，直接往那栋公寓楼迈步走去。

　　♂ ♀ ♂

　　1LDK的出租公寓并不大。

　　计划相当的简单粗暴。

　　由太宰和梨香敲门，再由中也从卧室窗户突入室内。

　　扮做推销员的太宰，敲响了公寓的大门。梨香就躲在门边的死角，右手握着已经上了膛的枪。

　　公寓的房门向外开启，门内是一个顶着一头乱发，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一身工装打扮，看上去是刚刚结束了工作回家，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被人打扰了。

　　男人的眼神并不算太凶恶，只是一脸不加掩饰的不耐烦。

　　「这位先生，冒昧打扰了。我是刚刚搬到这附近的社区报社的员工，这是给您的一点见面小礼物。」太宰微笑着，语速极快地说了一通后，把一袋5kg的大米朝对方手中一塞。

　　男人下意识的看向臂弯里抱着的被强塞过来的大米，等回过神来抬头想要拒绝时，黑色的枪口已经指向了他的眉心。

　　「大叔好像对见面礼不太满意呢。不过大叔你可千万别松手啊。我家这位对于不懂礼貌的人，可是会一枪打爆对方的头哦。」

　　「你们想干什么？」被枪指着的男人并没有显出很慌乱的样子，反而出奇的镇定。

　　「没什么，只是来找大叔谈点事情。站在门口不太方便。」梨香露出和太宰相似的笑容，枪口依旧对准男人的脑袋，只是扬了扬下巴，示意男人慢慢后退。

　　和男人脸上严肃的表情相比，他抱着一袋米往屋子里倒退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三个人来到了客厅内，单身男人的公寓乱的有些可怕。吃剩的便当盒被随意的丢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旁边零散的倒着几个啤酒罐。

　　便利店的袋子和没洗的脏衣服也随处可见。

　　「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男人缓缓退到了沙发边，想弯下腰放下手中的米袋，面前的黑发少年却勾唇笑着摇了摇头，阻止了他的动作。

　　「大叔这么淡定啊。也不关心我们是哪一方势力的吗？」太宰站在梨香身侧，打量起四周。

　　客厅的一边是开放式的厨房，而另一边朝向卧室的房门开着。

　　从卧室的窗户，有夜风吹进了室内，掀起了窗帘。

　　「警察里可不会有你们这样的小孩子。」

　　「问题很简单，我们只是想知道大叔背后的供货商是谁？」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这样啊。一时想不起来也没关系，那不如大叔跟我们回去喝杯茶坐下来慢慢谈吧。」

　　「那可不行啊，小鬼。」

　　男人唇边浮出一抹冷笑，手中的米袋砸向了太宰，5kg的重物竟然像个绵软的枕头一样被轻易抛掷了出去。

　　太宰侧身躲避时，仍然被砸中了手臂和侧腹部，感觉就像正面中了一拳，让他闷哼着倒退摔在了地板上。

　　梨香果断地朝着男人的右肩和小腿开了枪，然而两发子弹在要打中男人身体的一瞬间，像是打在了非实物的魂体上一般，穿过了他的身体，射到了墙上，在墙壁上开了两个孔。

　　潜藏于卧室门内的中也，在枪声响起的刹那，突入了客厅。萦绕着黑色重力的踢击朝着男人背后袭去，然而他像是踢在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上。

　　男人转身反手挥出的手臂和中也的小腿撞在了一起，两人都退开了一小步。

　　找准空隙的梨香双手握枪，再次朝着男人转向她的后背和双腿开了数枪，可子弹不是穿过了他的身体，就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掉落在地。

　　从地上爬起的太宰拉着她躲到了厨房的岛柜后，朝中也打了个手势。

　　「凭你们几个小鬼就想抓到我吗？呵呵。」高大的男人哼笑了两声。

　　「大叔可别太小看人啊。」

　　中也肆意地笑了起来，猛地冲上前，操纵着重力的拳头和踢击如雨点般袭向了男人。

　　一部分的攻击就像刚才的子弹一样穿过了男人的身躯，还有一小部分被男人敏捷的闪躲了过去。

　　「打不中的话，再强大的力量又有何用。」

　　嘲讽的话语换来了中也更猛烈的进攻。

　　男人的柔韧性和攻击速度虽比不上中也，但是他诡异的异能加上身高和臂长的优势让他挥出的拳头很容易就能攻击到中也。

　　但中也也不是全然被动，他的攻击速度一提再提，已经能在对方使出异能之前就攻击到对方的身体。

　　只是公寓内的空间太小了，他现在仅能使用重力提升自身的速度，否则火力全开的状况下房子早就塌了。

　　而现在更要担心的是左右的邻居会不会因为动静太大把警察给招来……

　　显然那个男人也是这么想的。

　　就在太宰悄悄试图接近他背后时，男人趁着中也挥拳过来的间隙，抓握住了中也的手腕和衣领将他倒飞着甩向了身后的太宰，自己则往窗户的方向快速的奔去。

　　幸好中也及时刹住了身体，并没有撞上冲过来的太宰，不然『人间失格』的影响会让他的速度在一定时间内慢下来。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对方就这样逃走。

　　那个男人显然不是单纯的卖家，他可能是来灭口的，或者这根本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但如果能抓到他，就必定可以获得更多有利的情报。

　　「我先去追他。你们俩注意安全。」中也甩下一句话，也跟着跳出了窗户，钻入了晦暗的夜色中。

　　「啧……真是冲动的小鬼……」太宰轻嗤了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回头朝着从厨房走出来的梨香说道。「虽然希望比较渺茫，我们还是来看看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可能的线索吧，梨香酱别离我太远。」

　　「嗯，我知道。反正他一会就会回来了。」梨香扫了一圈客厅，无奈的扶额。「客厅是不用搜了，直接搜卧室吧。」

　　卧室也很凌乱，靠近门边是一排壁柜，接着是床头柜和单人床，床另一侧是书桌和矮柜，矮柜的上方则是窗户。

　　但看上去并没有太多有价值的情报。对方已经察觉到他们的意图，事先安排了异能者埋伏，那么大概率是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给他们的。

　　太宰面无表情地翻找着单人床、床底和书桌，一边用着可怜兮兮的声音说。「梨香酱……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啊？」

　　「太宰自杀成功的那一天吧。」梨香随口答了一句，打开了壁柜，眉间皱起一道深痕。「看来公寓的主人在我们来之前就被做掉了。」

　　衣柜里躺着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除了走形的身材和刚才那位逃走的大叔相去甚远之外，不仔细看的话，脸还有几分相似。

　　「看脸的话，确实是情报上那个卖家没错。」太宰站到了梨香身边，看着衣柜里那具死了没多久的尸体。「我猜这应该也只是个替死鬼罢了。尸体我来检查，梨香酱去看一下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嗯。」梨香转身去了矮柜那边，格子内基本上都是些不可描述的杂志和DVD，还有一些漫画书和男性用品，刮胡刀之类的杂物……

　　「折断脖子的手法很干净呢，看来是刚刚那个大叔的杰作。口袋里的东西基本上都在，便利店的小票……打火机……烟……军用小刀……托卡列夫TT-33……」太宰蹲在衣柜前翻找着尸体上遗留的物品，一件件扔到了地上，直到他翻到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奇怪，既然是陷阱为什么要在他身上放珍贵的商品？弃子……障眼法……」

　　「梨香？」

　　「梨香？！」

　　太宰喊了两声，回头朝梨香的方向看去，她依然在翻找着矮柜，但是并未回答他。

　　一股寒意自胸腔蔓延开。

　　太宰匆忙间转身，膝盖跪在了刚才被他随手扔出来的打火机上，疼痛感让他更为清醒，站起身向前大步跨出去，在身体触到一层无形透明的屏障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异能在那时被触发了。

　　他的意识在那一刻仿佛被吸入了整片灰色的雾霭之中，他知道自己在拒绝着某种已经产生的认知。

　　那是种被夺去了半身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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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中也冷着脸从窗户跳进公寓时，他见到了太宰。

　　其实他险些在跃入室内时踢到他。

　　因为太宰一动不动的就站在窗边的矮柜前。

　　等中也站定后，想要说自己还是没能抓到人时，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饱含怒意的咆哮。

　　「梨香呢？！太宰，你到底在做什么？」

　　太宰并未回答他，只是像陷入了幻境中一样，脸上那仅留的一只鸢眸失了焦距。

　　世间只徒留了他一人，站在对立面的光明之下的黑色阴影消失了。刺目的白光朝他席卷而来，又蓦然消失成一片黑暗。

　　掌心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在世间，但又好像已经死去了。

　　他任由自己停留在黑暗中，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方法寻到逃离的出口。

　　中也的愤怒溢满了胸腔，连同自责和不满都沸腾了起来。最终让他忍无可忍的对着太宰的下巴就是重重的一拳。「你给我清醒一点！」

　　被打倒在地的少年，从虚空中唤回了自己。

　　口中浓郁的血腥味和下颌骨的钝痛都没能让他有所反应，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只是低头摊开了掌心，那里躺着一枚胸针，银质的做工有些粗糙的小小的花型胸针。

　　胸针的尖端已经划破了皮肤，沾染了一丝血红，渗进了白色的绷带中。

　　「中也。这是我在梨香入国中时，送给她的小苍兰。」太宰低声说道，语调里只有苍白和平静。「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嗯。如果你冷静下来了的话，那么就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把她带回来吧。太宰。」回答太宰的低喃的是中也压低了的嗓音，仅仅是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沉重得仿佛能碾碎人全身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