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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一章 言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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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苍白的手从被褥中伸出来，试图将整个人撑起来。
在一旁等候许久的近侍赶紧上前，将审神者扶起来，并给她披上了挡风的羽织。
宗三左文字端了一杯温水，注视着审神者慢慢的喝下。
这位名叫来溪的审神者变了很多。
最大的变化就是手上的疤痕没了。三日月宗近派粟田口的药研藤四郎去时政学习专门照顾人类的医术。药研藤四郎学成归来，第一件事，就消去了那些碍眼的伤痕。
再就是眼睛。他至今还记得审神者在大广间和他们辩论的眼神，又骄傲，又明亮，仿佛夜空中的星星，闪耀夺目。那时她看起来虽然很疲倦，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安静得像是画卷里的人。
可怕的刃！
他甩了甩头，将不合时宜想法抛开。他要撑住左文字一派。大哥过于耿直，弟弟太年幼。审神者是这个本丸的第一任审神者，还是三日月宗近的契约人。于情于理，都不会受到伤害。
他不该想太多，只要侍奉好她就行。
他取来温热的毛巾和水杯，伺候审神者洗漱完毕。取出用温石和熏香处理过的衣服，一件一件替审神者穿上。
虽然都是近侍，但能放心服侍审神者穿衣的只有他一刃。其余时间都是三日月自己来。
华丽的房屋，精致的衣饰，多么像看不见的牢笼，紧紧束缚住审神者。
也许是他的注视的时间太久，任由他穿衣打扮的审神者放下了手，向外面走去。
宗三左文字赶紧拦住她，说道：“请您稍等！”
审神者停了下来。
近侍速度取下了木门，将两侧的竹帘拉开，大门正中挂上轻纱制成门帘。
古朴清幽的庭院像一幅展开的画卷显露出来。院里土地被压得平整，铺上精心布置的石板。紫阳花簇拥在一起，硕大的花球展现出白，粉，蓝，紫各色风采。围绕庭院栽种着高大的枝垂樱，长长的枝条被繁重的花朵压弯，枝丫的末端浸入院中央的池水里。
现在是清晨，充足的阳光让人可以看到水下光秃秃的枝条，上面却是繁花盛开的景象。生机与死寂，仅仅一水之隔。
审神者不适应穿木屐。宗三左文字拿来一双软底的布鞋给她换上，跟在她身后。
正在赏花之时，门口传来了烛台切光忠的声音。
“来溪大人在吗？我给您送来甜点。”
宗三左文字看向审神者。审神者微微点头。
烛台切光忠捧着食盒进来。他规规矩矩的低着头，没有直视审神者，将手中的食盒递给近侍，然后跪坐在门外。
宗三左文字将装有甜点的碟子拿给院子里的审神者。
烛台切抬起眼，只能看到审神者的背影。只见她拿了一块尝了尝，又放下。蛋糕看来不太合口味。果然比较偏爱歌仙做的吗？
宗三左文字将碟子端回来，有些遗憾的还给他。明明看上去挺不错的。他想了想，多叮嘱了一句：“主人喜欢清甜一点的口味。蛋糕太腻了。”
烛台切光忠感激的应下，满脸可惜离开了。
他提着食盒回到自己的房间，随手放在茶几上，整个人倒向沙发。心里默默想着下次再找个什么借口。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将他飞到天外的思绪猛地拉了回来。
“光仔！”
一张看不出模样的纸片从被咬了一口的蛋糕里钻了出来，一边动，一边掉蛋糕屑。
黑发金眼的付丧神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张纸片被卡住半天出不来，实在忍不住用食指和大拇指将它钳了出来。
砰的一声，纸片膨胀成一把纸太刀，立在茶几上。
“真是无情啊！我变成这样，就认不出来了吗？阿光小朋友。”
烛台切光忠迟疑了一会儿。这样的语气，这种称呼，还有之前大般若的话，难道是？！
“鹤先生？”
纸太刀非常高兴的摇摆一下刀身，然后翻了个跟头。
“我就说小光肯定认得出我！主上还不太相信。”
主上？
审神者想要做什么？
烛台切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他检查一下过道，确定暂时没有路过的付丧神，然后关好门，坐回沙发。
“鹤先生，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有很多话想问。你一直在本丸吗？如果在，怎么不出来？大家都很担心你。为什么是以式神的样式出现？你和审神者很熟吗？三日月宗近知道你的存在吗？
临到关头，千言万语化作最平常的一个问题。
纸太刀又晃了晃，说道：“因为某些原因，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出现。三日月让我守在主上的身边镇压梦貘。毕竟我曾经被神社供奉。反正一切都好，没事儿。”
烛台切不太相信。如果真的好，就能以付丧神的身份出现。
“那你为何突然出现？”
“因为这是主上的命令。”
纸式开始解体，太刀开始冒出火光。
伴随着火光的腾起，成熟男性的声音换成了一个女性冷静的声音。
“烛台切光忠，以你长船鼻祖所造之刃的名义起誓，不得对以下命令有任何抗拒。明天你将去天守阁参加下次的本丸事务会议，途中与其他刀派发生争执愤而离场，找机会潜入天守阁审神者房间，在矮几下的榻榻米里找到一个木盒，并将木盒藏好，最后藏到新选组部屋。切记，行动过程保持镇定，不可被任何人发现。现在开始睡觉，直到完成命令。”
高大的黑发付丧神在听完这段话的过程中，全身僵硬，眼睛直直盯着纸太刀烧得干干净净。
身体不受控制的从沙发站起来，迈着和平时一模一样的步伐走向床铺，倒下去，将被子拉起来盖好。
烛台切光忠闭上眼睛。
要出事了。
他想着。
希望不要吓着小贞。
太鼓钟贞宗夜晚结束远征回到房间，看到烛台切已经睡着了，瘪了瘪嘴。
加餐没着落了，洗洗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三日月：她，来溪，大人
比较亲近的刃：大人，主人
稍微疏远的：审神者
疏远的：不出现
反感的：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