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首富夫妻［玄学］》成徵个

3、就是土

　　萧燃扭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杨被他这一眼瞧得越发心虚，于是，赶紧自言自语地续道：“我上学的时候，她可是我们县中学的校花。长得确实可以，但性格嘛，实在没趣，你刚才也看见了，她眼睛长头顶的，根本看不起人，你说是不是？”

　　萧燃仍是没吭声。

　　李杨只好继续说：“上学的时候，她就没有朋友，大伙都不怎么待见她，也是，谁愿意跟这样冷漠的人一起玩呢，而且还有人说她……”

　　“长得还行。”
　　李杨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却没想到萧燃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

　　“啊？”

　　“我说她，长得还行。”就是瘦得可怜，一看就有股子清高劲，让他不喜欢。

　　“啊，是，是长得还行，我还真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李杨有些不走心地附和着，脑海里又浮现出林夏那张清纯动人的面庞。

　　连带着她刚才略带鄙夷地说他那一句，也瞬间响彻了耳际，于是，他那对分外听话的耳廓便再次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可她明明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为啥会让他这样羞愧呢，李杨看不明白，也琢磨不透。

　　然转念一想，不对啊，他没见过世面，觉得林夏第一好看是他见识短，但萧燃这大城市来的大少爷，也觉得林夏不错是怎么回事，难道林夏已经出挑得可与大城市的美人媲美的程度？

　　李杨纳罕，便好奇地问出了口，“那跟你们大城市的姑娘比怎么样？”

　　萧燃皱了皱眉，没回答，反是加快步伐，狠蹬了几下自行车。

　　李杨自讨没趣，心说这是他又多嘴了，无奈地撇撇嘴，也赶紧跟上了。

　　萧燃倒不是不想回答，相反，他只是在思考。

　　省城的美女是不少，就是在他爸跟前转来转去的那些，一个个瞧着也算不错了。

　　再者学校里的年轻女孩也多，且打扮起来都是既洋气又漂亮的。

　　只是，自从母亲去世，他便再没有关注过其他人，所以，那些人长得好不好看，他好像都没什么印象了，当然他也没那个心思去看，总之，在他短短的十几年生命中，并没有哪个人能让他过目不忘。

　　可不知怎的，这个两天内见了两面的林夏，他倒是颇有印象，尤其是她那双漆黑倔强的眸子，就是此刻再想，仿佛还映在他眼前似的，而她那张嫩得能掐出水的脸蛋，他好像也还记得。

　　艹，这可邪门。

　　萧燃低头咒骂一声，又恍然想到，一定是因为她太土了，他就没见过这么土的人，所以才过目不忘。

　　对，就是这样。

　　“就是土。”
　　“啊？”

　　李杨还没反应过来，萧燃的自行车已经加快速度，呼啸着从他身边远去了。

　　李杨被自行车卷起的尘土迷得完全睁不开眼，索性叉开双腿，边骂边揉，等终于将那沙粒揉出眼圈，他才有功夫回味萧燃话里的意思。

　　就是土？

　　嗯，好像有几分道理，他就没见过哪个时髦丫头成天梳一根大辫子的，怪不得他老觉得林夏美是美，但总看着有点不对，原来是因为土，李杨砸吧着这句独到点评，心里越发认同，同时又十分佩服萧燃眼光毒辣，言语精湛。

　　正要骑车跟上，又恍然想起，不对啊，就是土，那被省略掉的前半句是，好看是好看？

　　李杨瞬间醍醐灌顶，原来阅人无数的萧燃也觉得林夏好看！

　　******

　　林夏到县里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跟丁老师告别后，她就往县砖厂去了，然而到了地方，刚说完来意，看门的大爷就将她撵了出来，“我们这不招人，赶紧走，赶紧走。”

　　“大爷，我……”林夏还想坚持，没想到话音未落，那大爷又自言自语道：“这都快倒闭了，哪还有钱招人。”

　　林夏闻言，心下略惊，但也明了多说无益，于是转身出了巷子，打算去别处看看。

　　然而在街上转了半天，她又接连去了两家商店，三家饭店，仍是没碰上要招人的，一时无法，她也只好决定先去赵老师家瞧瞧。

　　赵老师家就在学校旁边的家属楼里，林夏曾陪赵老师回去过几次，是以，这次找来也并无阻碍。

　　赵老师原是林夏的初三班主任，上学的时候她就对林夏很是关照，甚至，还曾带她来家里吃过几次饭，如今林夏毕业了，她对她的关心仍是没有消减。

　　所以她喊林夏来家里，也是因为担心林夏这个次次考第一的学霸刚到市里念书不习惯，毕竟城里孩子多半要在暑假补课，而林夏家的条件，估计肯让她上就不错了，至于补课应该是不可能了，因此，她也只能尽些薄力，尽量帮帮这个懂事的孩子。

　　“这是我跟同事家孩子借的高一教材，你暑假有空可以先看看，要是碰到不会的，随时来找我。”

　　赵仁娟并没有直接说要给林夏补课，她这么做一来是考虑到林夏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毕竟她从村里来一趟县里不容易，二来，林夏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作为她的班主任，赵仁娟向来知道这孩子自尊心尤其强，所以，她才委婉地提出让她自学的主意来。

　　当然，她这个提议也确实更合林夏心意。林夏倒不知赵老师所想，她只是觉得赵老师对她真是太好了，刚毕业的时候她还真想过先预习下高中知识的，但因这一段实在忙，她没有时间不说，高中教材她也没地方可借，如今赵老师一下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当真将她感动得热泪盈眶。

　　林夏实在无以为报，加之今早出门急，并没给赵老师带些乡村土特产，于是她决定在赵老师家当半日免费劳力，帮助赵老师清扫卫生兼做饭。

　　赵仁娟自然不同意，忙推脱道：“这事可用不着你，你赶紧回去吧，再说了，你秦老师的东西等闲不让人碰，你别看家里乱，但人家说了，乱有乱的秩序，要是谁给他整理了，兴许他反倒找不着了，所以啊，这事你插不上手。”

　　秦瀚是赵仁娟的老伴，他比赵仁娟大上几岁，退休也便早了两年，林夏上学的时候，他已是退休了。

　　林夏之前来过赵老师家几次，自然也认识这位性格颇显古怪且有些神神叨叨的秦老师。只是，这位秦老师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她，相反，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鄙夷不悦，而且细看的话，好像还能看出些许防备嫌恶。

　　“老师放心，秦老师的东西我绝对不动，我就是帮您扫扫房顶，擦擦窗户，这样好不好？”

　　言罢，林夏已经撸了袖子，拿了抹布，准备上凳子。

　　赵仁娟拉也拉不住，只好耐心劝道：“那窗户我前个才擦的，一点都不脏呢，你快下来吧。”

　　林夏哪里还听得到，她原本干活就麻利，这晌已经将那半扇窗户都擦了一遍了，只奈何最上面的窗户有点高，她够不到，所以，便跳下凳子准备拉着把手跳上窗台。

　　“哎哟，林夏，你可当心点，上面那块就别擦了，我和你秦老师老眼昏花的，窗户干不干净我们也看不出来。”

　　赵老师一面扶着林夏一面担心得够呛，“你这丫头，以后再这么见外，我可不理你了，省的你到我家上天入地的。”

　　“老师，窗户擦干净了，人也跟着心情舒畅，所以您也别管我了，自己去客厅喝喝茶看看书好不好？”

　　林夏边擦边做赵老师的思想工作，见她不走，又跟人唠起了家常，又问秦老师喜欢吃什么，平时有哪些爱好之类的。

　　师徒二人说着话间，林夏这玻璃也擦好了。

　　赵仁娟见跳下窗台的林夏冒了一头大汗，赶忙转进屋里给她倒了杯水。

　　林夏则蹲到地上去脸盆里洗抹布，然这抹布还没拧净，她眼前却忽然一花。

　　脑海里一晃映出秦老师的身影，他略显干瘦的身躯笔直地站在一张书桌前，愤怒茫然地看着书桌周围散放在地上的书籍字画被半指深的水淹得页面掉落，字迹模糊，却一脸无能为力，惋惜悔恨。而那水是从何而来，林夏却未曾看到。

　　约莫是楼上渗水，或是家里的水龙头忘了关？

　　正琢磨着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忽听赵老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对了，林夏，那天我去曹校长家串门，曹浩听我跟他妈妈说你要来，他还让我告诉你一声，说他有事找你，要不你顺道也上他家看看？他也考上你那所高中了，以后你俩一起上学也是个伴。”

　　林夏接过赵老师递过来的凉水，点点头，“好，等会我去看看。”

　　嘴上虽然答应了，但她心里还想着刚刚那事，甚至她还琢磨着自己这几天是不是撞邪了，不然，怎么没事就能想到别人呢，而且，大多还是些奇异怪诞的画面。

　　难道这些都是她的幻觉，所以，她是精神方面出了什么问题？

　　这想法不由让林夏惊出一身冷汗，但她自问家里并没有这方面的遗传疾病，之前她也从没有过什么异常，按理说不该有问题的……

　　林夏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老师，你家楼上有人住吗？最近房顶有漏水吗？”

　　赵老师闻言，皱了皱眉，“一直没人住，楼上的张老师一家早搬走了，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没事，没事，我是看墙上有条裂缝，我怕下雨天漏水淋湿了秦老师的书籍字画。”

　　“这你可放心，你秦老师可宝贝他那些东西了，怎么着也不能让他的宝贝受苦的，再说了，前阵子下大雨，房顶都没漏，以后也不会漏的，而且我们也不是顶楼，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