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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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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越过重重翠绿的枫叶,在合拢的障子门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唔嗯……”尚在睡梦中的人翻了个身,往被窝里钻去,试图将那扰人清梦的光线阻拦在外。
“主公您醒了吗?”门上有人影晃动,“恕我失礼。”
话音未落,障子门就开始缓缓移动。热烈的日光欢呼着投入室内,照在那完全缩进被子里的人的身上。
“您该起床了。”似是习以为常,在门被打开后,轻轻的一声闷响,有水在盆中荡漾的声音。一双微冷的大手伸进被窝,试图从那团温暖的软绵绵里挖出侍奉的主公。
“今天轮到你当值了啊……蜻蛉切,再让我睡一会儿……反正今天没有出阵任务。”说话的人伸手抱住蜻蛉切的肚子,将脑袋埋了进去,试图再赖一会儿床。
蜻蛉切无奈的地看着耍赖的主公,伸手将水盆里的布巾拧干水分,给主公擦脸。
在磨蹭了一会儿后,这位主公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
“说起来,今天刀匠是不是又例行锻刀了?”
“是的,我正要跟主公报告此事。有新的刀剑加入我们的阵营了。”蜻蛉切一边侍奉主公换上日常的衣装一边回答。
“新刀?”主公的动作一缓,“我记得告诉过刀匠用最低限度的资源……看来没办法修补你腿上的旧伤了。”
蜻蛉切低下头为主公的衣带挂上根附以及印笼,微笑着说:“比起这早就有的旧伤,还是我们本丸里新添一员更重要。毕竟我作为道具,要与主人的力量相契合。”
说着,蜻蛉切往印笼里放上几颗药丸:“这是您今天需要吃的药量,饭后两粒,一日三次——”
“你们就是爱操心。明明是小伤,却跑去政府那里请医生回来给我看病。医生直接禁了我一个月的出阵不说,你们还不肯陪我对练……这骨头都要被养懒了。”听着蜻蛉切絮絮叨叨地重复着都听得耳朵要长茧的医嘱,这位主公大人迈步朝卧室外走去。
“走,我们去看看新来的是谁。”
“啊——主公您别走那么快,伤口要裂开了!”蜻蛉切一脸关切地拉住主公大人,扶着他慢慢朝锻刀室的方向走去。
“当康大人,这就是新锻出的短刀。”矮小的刀匠将一柄短刀呈到主公当康的面前。
“要不还是先把你的旧伤治好吧?反正现在还没有召唤付丧神。未来有缘还能锻到他。”当康犹豫了一下,扭头对蜻蛉切道。
“主公!”蜻蛉切不赞同地看着当康。
“好吧好吧……”
灵力化作樱花散开,一名白发瘦弱少年出现在原本短刀的位置上,五只小老虎嗷呜嗷呜地在少年的脚边打滚,好奇地盯着当康。少年含着眼泪看向当康,怯怯地自我介绍:“那……那个,我是五虎退。”
当康低声问蜻蛉切:“他不会是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吧?还有,这么瘦弱的话,真的能一口气击退五只老虎吗?”
大概是他的声音还是大了点,五虎退眼泪真的掉下来了:“……没有击退老虎……对不起,因为老虎真的好可怜啊。”
毕竟是自己惹得五虎退掉了金豆豆,当康半蹲下来,伸手摸了摸五虎退的头:“对不起啊,我不是说你很弱。虽然没有击退老虎,但是也并非你想要这么说的不是吗?原谅我好不好?”
“嗯……”五虎退擦了擦眼泪,对当康露出了笑脸。
当康伸出手,拉住五虎退的手:“你今天来的时间刚刚好。我猜烛台切他一定已经做好早餐了,我们一起去吃吧?”
本丸的晨起钟早在当康起床前就已被敲响,本丸内的刀剑早已聚集在大广间里摆好了饭菜等当康一起用餐。
因为知道今天刀匠锻出了新的刀剑,烛台切还特意多准备了一份,与近侍的饭菜一起由其他刀剑帮忙摆在了离当康座位最近的位置上。
今日的早餐是味增汤、玉子烧、纳豆、煎小香肠以及烫好切成段的菠菜,盛在陶碗里的白米饭被堆成小山状,米饭山尖上还撒了少许黑芝麻。不过这不是当康可以吃的。
摆在当康面前的是一盅炖成浅棕黄色的鸡汤,汤已经细致地撇去了油脂,翠绿的葱花和几颗艳红的枸杞随着汤表面的波纹起起伏伏。鸡汤旁边摆着的主食虽然也是米饭,但是要比别的碗中中更为软糯,而且里面还混有蒸得软烂的红薯。饭上面撒的芝麻也比其他刃的要多了不少。至于配菜,则是一小碟韭菜炒猪肝和凉拌萝卜丝。
“主公来了!”眼尖的小短刀今剑欢呼一声跑到当康面前,“主公主公,今天的早餐是我帮忙端的——啊,有新的同伴!”
当康摸了摸今剑的头,将五虎退往前轻轻推了推,对纷纷迎上来的刀剑付丧神们道:“这是新来的五虎退,药研、厚,就麻烦你带着他了。”
药研推了一下有些下滑的平光镜:“没问题。大将,等下吃完饭后请来医疗室,给您做个检查。”
“啊……现在先吃饭吧。我想大家都饿了。”当康不自觉地伸出手指搔了搔自己的脸侧,转移话题道。
吃完饭,当康没能找到离开的借口,跟着药研一同来到医疗室。
当康解开最外层的衣服,白色里衣已经有红色在慢慢洇开。药研见状,直接拿医用剪刀剪开了当康的里衣和缠在最里面的绷带。
布料滑落,露出当康侧腹上那个拇指大小的伤口,鲜血正从裂开的血痂边缘渗出。
“大将,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药研拿出止血喷雾,低下头给当康的渗血的部分止血。
“我没做什么,就是刚刚有东西掉了,习惯性的弯腰去捡,忘记我身上有伤了。反正伤也没多重,医生不是说我一个月就能回战场?”
当康抬起手臂,好方便药研动作。
刀伤、箭伤、枪/伤、甚至还有烧伤……新新旧旧的伤疤在当康的前胸后背到处都是。旧的已经只剩下浅浅的痕迹,而新的则还泛着红。
药研没说话,给当康的伤口敷上药膏,然后拿胶布和层层绷带缠好。
等这一切都做完了,药研才伸手点了点当康身上留下的伤疤:“这条是敌胁差夜袭砍的,这条是您为了救经验尚欠的陆奥守被打刀扎的……喉咙上这个是差点被近身的短刀刺的。至于这一条长的——”
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摸着至今还略显暗红的伤疤。指尖从右肩斜斜划过,直到左腹腰侧才停下。那布料有些粗糙的触感让当康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这条伤疤则是一年前您被大太刀砍的,被送到时之政/府的急救室里抢救了两天三夜,在重症观察室呆了半个月,直到今天还只能吃容易消化的食物。”
虽然感觉到药研似乎在生气,但当康却有些不明所以然。
“我这不是活下来了吗?而且时之政/府的药效都很好,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可那是透支您的生命力换回来的!”
药研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大,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我的前主畠山政长曾经想要用我剖/腹自/戮,却怎样都没能成功。锋利得可以刺透药研的我没能阻止政长大人借用别的刀,但至少请让已经拥有人形的我延续大将您的性命。”
“请您不要再继续挥霍自己的生命了,我和其他刀剑都很在乎大将。”
当康从医疗室出来后,等在外面的蜻蛉切立即走上前来给当康披上了件外衣:“虽然现在天气还很热,但夜晚已经开始凉了,请您保重身体。”
庭院中有泉水潺潺。引水的竹筒在水将满未满的时候低下头,在石砵上敲击出有节奏的空灵声响。两三只蜻蜓在空中飞着,远处隐约传来鸟鸣。一阵微风吹过,海棠树沙沙地响,露出微红的小果子。
不远的茶室内,莺丸正用茶筅给几名刀剑付丧神点茶。看背影,应该是三日月宗近、石切丸以及太郎太刀。
“我想在这茶庭里坐坐。”
“好的,我马上去准备软垫、热水和点心。”
说着,蜻蛉切大步离开。
斜倚着廊柱,当康望着蜻蜓伸出食指。
早就被当康的灵力滋养出少许神志的生灵并不怕人,一只豆绿色的蜻蜓抢在同伴的前头落在当康的指尖。它的脚爪灵活地摩挲着自己的小脑袋和翅膀,似乎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更漂亮。
“狡黠的小东西。”
被它的动作逗笑了,当康抬起手让蜻蜓离开。
而这时,蜻蛉切也回来了。带回来的还有一封时之政/府的通知书——
有三名审神者在日本天正十六年(公元1588年)至文禄元年(公元1592年)的时段中失联,在信号中断前,时之政/府监测到了时间溯行军的出现的波动。
拥有力量的人其实不算多,而符合要求、还来当武斗派审神者的更少。每一名出征审神者的异常都会被重视起来,何况已经有三名审神者失踪,已经不是一件小事。
“或许我的休假不会太长了。”当康对蜻蛉切说,“等会帮我去时之政/府买些速效止血生肌的药物,不要仪器。还有……别让药研知道。”
“……是,主公。”蜻蛉切有些不赞同,但还是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游戏本身属于点点点,如果喜欢竞技类这种的话,估计很快就会失去兴趣。为了不要产生更多废弃本丸,在大家成为审神者前请做好觉悟。但若是缘分已尽,那便请各自安好。
请至少不要让游戏本身变成攀比的谈资。
因为只要花时间肝,活动尽量都参加,最后大家都可以全刀帐。没有谁比谁优越之说。
每一柄刀都是由刀匠的心血打造,历经漫长的时光。即便文化不同,也请对别人的努力成果保有基本的尊重。游戏中有数值,但在历史中都是珍宝。
本文由于作者笔力有限,一旦出现ooc全部都是作者的锅。文中大概率不含风花雪月,战友情与亲情居多。虽然有日常温馨,但如果想看甜甜甜小甜饼或者完全轻松诙谐搞笑文的话,大概需要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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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长六年(1601年),本多成为伊势桑名城主,由于自身力量原因将蜻蛉切枪柄磨短。“既是道具,就应该与主人的力量相契合。”是本多在家臣询问的时候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