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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云顶天宫 第六章 ...


  •   吴邪拉着我在黑暗中狂奔,前方的手电光明暗闪烁,似乎越来越远。嗓子眼里猛地灌进去一股干燥的冷气,很快我就支持不住,喉咙里干得发痒,脚下的速度不知不觉就变缓,拖累着吴邪也渐渐慢下来。

      短跑靠的是爆发,长胞靠的是耐力。想当年我高中运动会年年短跑第一,结果上了大学就变成跑3000年年吊车尾,更别提这种以二十码起跑并不断加速的全程长跑冲刺极限运动。前后四望,前面的几束手电光已经渐趋微弱,快要变成一点萤火般的光点。我向吴邪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跑,别停下来等我,我马上就跟上去。

      人狂奔时肾上腺素会不停地向全身分泌,促进人体高度警觉,一旦停下来,短时间内就很难达到刚才的速度。我不指望自己能跟上去,那总归跑一个比一个都跑不了好得多,立即想掰开他牵得紧紧的手。

      “干什么傻事儿呢?他们跑不远的,你先歇会儿。”他条件反射攥紧了我的手,转身停下来,看了看我的脸色,摆明了留在原地等我一起走。

      得,我在心里一懊恼,像吴邪的个性,必然是怎么把人带进来,就要怎么带出去,全须全尾,一根头发丝都不落。他放开了我的手,抽出水壶,扭开递给我,我把手撑在膝盖上直喘气,接过水喝了一口道:“你,你先走,我很快就能跟上去的。”

      前方熙微的手电光顿住,嘈杂的环境一下空寂下来,耳边那种纷乱的攒动声更加清晰起来,听得人头皮发麻。吴邪纠结了一瞬,仍旧坚持在原地等我,“前面估计就是殿门了,你歇会儿,我们一会儿到前面跟他们汇合就行。”

      说起来,前面一片黑魆魆的,根本看不到来时的殿门,我心里那股直觉又开始作崇,一种不安的情绪慢慢放大。疑心前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我指着手电光的方向道:“他们不像是见到殿门的样子,你看,手电光在往回照。”

      吴邪也皱起眉头低头看我。“还能跑吗要不要我背你?”我忙摇摇头,就他这偏瘦的骨架子,我还真怕把人给压坏了。我提口气站起来,心想得到前面瞧瞧去,当即一拍他,深吸一口气,“当然能!我们赶快去看看。”

      后面的几百米像是有了目标的点,我觉得自己有如一根离弦的箭,不是身体在运动,而是灵魂被牵引向前。

      气喘吁吁地跑到前面,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叶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们把手电全关了,越头去看殿顶。

      手电一灭,四周全闪烁起像荧光涂料一样的星星点点,有的光点甚至还在不停移动,从顶上掉落下来。我想起刚才在后殿里一只这样的东西擦过我的肩膀,结果不心被我踩到的情形,心中一阵恶寒,立刻把登山帽一戴,扣紧了衣领子。

      吴邪从脖子里拿出掉落在他领子里的那只虫子,用手电迷蒙一照,吓得扔在地上。我这才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原来是老家夏天墙边常常爬满了一墙的墙串子,密密麻麻的足节排在一起,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已经不能再待了,越来越多的足节碰撞声如潮水般涌来,远处乍起一声顺子焦急的叫声,几盛灯奴吃了火燃烧起来,我们一眼就看见灯奴不远处醒来的顺子守在昏迷的郎风旁。

      我心里一惊,跑过去检查朗风的状况,问顺子,“他怎么晕倒在这里了?”顺子说他耳朵里进了蚰蜒,钻得太深,已经无力回天了。如果有草药的话,说不定还能用药给熏出来,听他那么一说,我心里一滞,咬咬牙,飞快地从包里拿出镊子和酒精棉球,用牙咬开盖子,心想死马当活马医,虫子也不至于真钻进脑袋里,先把那玩意弄出来再说。

      嘴里咬着手电,一翻动他脑袋,我却明显地看到他后脑有一块极为惹眼的挫裂创,暗红的血迹凝固在黑发边缘,像是有人用钝物击打所致,我眉头一皱,看了眼顺子,给吴邪打了个手势,让他帮我把郎风搬到几个人中间去。中途我踢了踢他,把郎风的伤口偏向他,他果然看见了那个创口,和我一对视,眼神移向面色如常满脸疑惑的顺子。

      我华竟不是专业的队医,用镊子借手电光向里探了探,拖出来一截带着黄色脓水的墙串子的尸躯,还不懈地晃动着,一捏即死。再用酒精棉球简单清理了一下,我看翻了翻包,掏出来一管抗生素,撕开一次性注射器外包装,装好针头,给他静脉注射,“我先给他打点抗生素,一时半会儿肯定是醒不来了,剩下的听天由命吧,等出去了再送他去医院看看。”

      我们集合到一起,四下看看,只不见了小哥。不过以小哥的身手和神出鬼没的性格,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一下当下的处境。顺子告诉我们,这东西是雪山底火山口附近的一种冬眠生物,见洞就钻,连屁股也不例外,胖子被吓得一哆嗦,忙扣紧了裤腰带。

      正说着话商量对策就见不远处的第一个灯奴灭了,手电纷纷照过去,竟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雕像一样立在灯奴边上,贸然喊了几声却像死寂一样毫无动作。影子透过灯奴的火光照在地上,狰狞的样子被放大了几倍,就像……就像我在大殿正中看见的那个石柱似的。

      我们都警惕起来,我太阳穴突突地跳,眼皮紧张地眨了眨。我把手贴在腰处,手心紧紧地握住刀鞘。

      陈皮阿四抬了招眼皮子,眯眼深究会儿,低声喊华和尚。华和尚递给他一个一个蒙着黑布的袋子,从里头掏出来一个东西,“啪”一下就打在对面的黑影之上,灯奴还余留的光瞬间熄灭。我们安静下来,屏住呼吸,一个靠着一个向前移动,凑近了看,才发现这巨大的影子是一条长至两米多的巨型蚰蜒,正攀附在灯奴边,足节颤动着,贪婪地吸食灯油。

      我们都一紧张,知道这灯油里恐怕也有华和尚说的虫香玉,他一皱眉,示意我们关上手电,陈皮阿四手指一捻,接连用铁弹子打灭了灯奴,华和尚打起冷烟火,对我们道:“”我数三声,你们都跟着我往个地方跑!”胖子想开问,紧接着就听他道:“我自有办法,你们快把灯都灭了!“

      手电关闭间,我无意中曾见背着郎风的叶成低身蹲了下来。

      一阵兵荒马乱,伴随着无数摩肩接踵的声音,我们气喘吁吁地到达了华和尚所在的位置,还没有反应过来,炸药声先响彻大殿,震得人耳膜发疼。

      我捂着嘴咳了咳,眯看眼睛数了数人数,我们原来是九个人,少了一个小哥,应该还有八个人,可是叶成肩膀上的郎风却不见了踪迹。我心里凉了半截,手电往回一照,殷红的血迹混合在大片黄色的浆水之中,分不清是人血,还是虫子的血。

      操,他妈的一群亡命之徒。

      内心没忍住飚了句脏话,我又捂着嘴使劲咳了咳,差点没把眼泪咳下来。吴邪脸色很差,抿着嘴听胖子宽慰,伸手向我头,顿了顿,又改拍拍我的背。

      坑底被炸出一个太洞,胖子心大,率先跳进去,没步就喊他脚底有东西抓他,我们一齐把他往上拉,没想到起了反作用,对面拉力不减反增,把我们齐刷刷拉进了坑底。

      擦着凹凸的砖石下来,我下意识护住头部,浑身被撞得生疼,两边的肩膀都被划开几道口子,登山服上满是擦蹭的痕迹。

      我隐约感觉到身旁好像有什么东西,用手一摸,冰冷而又僵硬,四处又摸了摸,在不远处找到一只手电,还能发出幽暗的光。赫然正对着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庞,下巴被卸下,露出嘴里细长的撩牙,由于于冰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青黑的色泽,看起来十分可怖。

      我被吓得往后一个,身体猛地摔在吴邪身上,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恐怕我俩得一块被卷进尸维里,那滋味可不好受。

      跳着脚从地上爬起来,我揉了揉眩晕的头,听他们的话四散开找出口。手电的强光照射打进大殿底各个角落,寻找着特别的地方。

      我把手电一转,正巧照进尸堆里,同时,就听潘子大叫道:【“胖子,你他娘的干什么!”】

      手电光一闪,恰巧正对着胖子的脸,他正以种极为诡异的姿势和附近的尸体一样坐在石台之上,嘴巴大张,两只眼睛翻看露出了眼白,呆滞的神情仿佛和尸堆融为了一体,身上泛出带着寒气的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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