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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西子湖畔微雨后 ...

  •   我一听是吴邪的声音,心里一激动差点撞翻了我可怜的茶杯,可是这声音听起来又突觉不对,“等一下,我先问你啊,你到底出去干什么了?怎么声音听起来那么……”我斟酌了一下用词,“像是被人拖到深山里揍了一顿。”

      他听起来不是很想回答的样子,“唉,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要不你来杭州找我?医生说我大病初愈要好好休养。”

      我一听他讲马上失笑,“那你好好养着吧,对了,我也有东西要给你看,恐怕你得有的忙了。”

      他马上笑了出声,接着就是一阵掩不住的咳嗽声,听得我实在有点担心,“行啊,你把航班号发给我,我去接你,到时候带你去吃正宗的西湖醋鱼!”

      决定默默地对小师妹打个抱歉的手势,奈何她一心一意带着梁湾熟悉诊所的运转,没有看见,我只好收拾了东西溜上了飞机。上午的飞机里解决了午餐,下午两点多就到了杭州。这时候入了秋,正是秋高气爽踏春出游的好日子,我想着这次总不会遇上什么倒霉的囧事了吧,自然穿的也就随意了点。

      上身套了件秋季必备的白衬衫,外穿了一件杏色的长裙,感觉瞬间我的少女心又回来了一半,没想到杭州下午居然下起大雨来,到西泠印社旁的时候,西湖上一片乌云密布,倒不是我想到的晴天日和惠风和畅的午后惬意。

      我感叹来的不是时候,楼外楼的西湖醋鱼龙井虾仁绝对是招牌菜,差点要喝酒,被吴邪一个激灵连忙给划了, “不行,你知道你喝醉了会干嘛吗?”

      我小心翼翼地对上他义正言辞的视线,“姑奶奶,你是指着人骂无差别攻击,说那么一大段话跟连珠炮似的不带喘气,我词汇量都顶不上你一半丰富,要是吵起来我实在是有心无力,你就行行好,看在我这个病号的身上放过我吧。”

      我眼神有点心虚的移开,难道那个神神叨叨的怪梦是真的啊?怪不得之前的朋友都一直对我喝酒后的行为避而不谈。

      “你这次去哪儿了?怎么一副差点要休克的模样?”我嘴里塞满了饭,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的开口问他。

      他一脸沮丧地把他被他朋友老痒骗到秦岭看到一株能够许愿的青铜神树的故事,其间故事之曲折,情节翻转连环惊喜不断跌宕起伏引人入胜,要不是我真的跟他一起打过副本,我肯定是觉得十有八九都是他在家写作胡编的。

      我一本正经地拍拍他,“可以啊,您这经历不用加工就是一妥妥的冒险系列大作,你这运气真应该考虑一下找大师给你开个光,去去霉运。”

      吴邪一脸丧气,“行啊,哪天陈天师帮我介绍一个大师傅,看看我还有没有救。”

      看着他一脸无奈的表情我不自觉想逗逗人,手在包里一翻就把一个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头上一弹,吴邪被我吓的一个后背“咣”一下靠到椅背上,他把那东西扣下来,看见那是正红旗下的五角星,顿时半气半笑。

      “陈晋你……”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你哪儿来的这幼儿园小朋友的小贴花?”

      我把贴花纸拿出来,“刚才坐飞机旁边有个小女孩,我在飞机上睡着了,醒来就发现满手指甲上那小孩儿贴的五角星。”我看了看自己还没扣下来的左手食指,在他面前笑着晃了晃。

      吴邪居然不遗余力地嘲笑我,我瞪他一眼,“你是病人,我不和你计较。”

      然后听吴邪给我讲了他从别人那儿听来的陈皮阿四的旧事,“我现在在想这三个地方的联系,你说他们的朝代都不同,怎么会那么巧合的都出现这个蛇眉铜鱼呢?”

      我想了想,七星鲁王宫、西沙海底墓、广西镜儿宫,还有那个青铜神树,“你是不是都发现有那个青铜铃铛?”

      他点点头,“可是这两样东西的年代根本不一样啊。”他一筷子夹了半条鱼,我一看不好连忙上去抢菜,“你纠结那么多也没用,说不定人家和年代没有关系呢?”

      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他回了他铺子,铺子就在西泠印社边上,出门就是西湖,这个地段真的是算得上人间仙境,闹市取静。雨水渐渐小了,从屋檐上簌簌流下来,滴滴哒哒的声音跳跃成一首轻快的歌谣。

      一伙计躲在电脑后头奇奇怪怪地冒出头来,吴邪走上前跟他伙计说了些什么,“咦?老板这谁啊?”后面还嘟嚷着一句我没听懂的杭州话。

      吴邪一拍他头,一脸不争气,那伙计捂着头神色里满是无辜,“王盟你少说废话,那是我朋友,再瞎说你工资就没了!”

      他给了王盟二百块钱去上网,这个时候坐在王盟的座位上支着下巴对我说:“说吧,到底什么事?”

      我从脖颈上摘下一直贴身带着的青玉吊坠,里面的墨色似乎更浓了些,有些疑惑地递给他。

      “我想让你看看这东西你认不认得。”

      他下意识接过去摩挲了一下,然后对着光看了一下玉石上雕琢的花纹和衔接处的扣子,端详了一下,道:“这东西的年代好像还很新,你看这里的工艺,是上世纪从南洋流传过来的材料,年代大概不超过——民国,”他拿起一边的手电光打过去,这时候里面的光泽就显露出来。

      墨绿色透着晶莹的光泽,透亮的光线穿过映在纸上变成青幽的绿光。

      “唔——忘了告诉你,这是我出师的时候姥爷给我的,说是我体质不好,戴上这个东西可以少招一点神神鬼鬼的东西。”我顿了一下,道:“他说,这东西起码有上千年了,之前一直是在我小姨身上的,你说,这个会不会算是什么线索啊……”

      吴邪愣了一下,拿着吊坠陷入沉思,“或许是这样的,抛开这个吊坠,会不会单是这块玉有效果,吊坠是后来才做成的?”

      玉?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讲那凉师爷问我有没有吃过一个黑色的,那么大的东西?”他用手给我比划了一下。

      我慌忙点点头,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那东西叫麒麟竭,吃了之后据说是蚊虫不近,我的血在对付那些螭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这种效果,听起来是不是和你这个有异曲同工的感觉?”

      “不过我也是随意说说,你这种玉石我还真的没见过,”他关上手电,放下手里的吊坠,“实在不行,我去找那个老海帮你看看?”

      我摇头,“算了吧,我这么冒冒失失地问你确实不好,你还是帮我戴回去吧。”

      我指了指脖颈,他把手环过我,洒下一片浅浅的阴影。我侧着头余光中是他白净的脸庞,一个念头刹那闪过,他似乎比刚认识的时候瘦了那么一点,清秀的面容被几缕碎发修饰的恰到好处,我心里“咯楞”跳了一下,几乎只是一瞬间的感觉,我不适地眨了眨眼。

      雨过天晴。夕阳在湖边映起大片的云霞,红紫蓝青诸色升腾着,树上挂起的彩灯和街灯一同亮起,轻柔地笼罩着碧青的湖水和古老的青砖石板,雨后的痕迹流淌过大街小巷,把原先燥热的气息压下去三五分,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清新的草叶香气。

      我和吴邪走在西湖边的人行道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你杭州的铺子真算得上是人杰地灵物华天宝,要是我哪天也能在这儿开店就好了。”

      吴邪笑着把手搭上了我的肩,在模糊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温柔,“面向西湖,春暖花开。”

      我们俩都笑出声来,我又想起来上次在海边被他抹了一把脸,笑着说道:“得了吧,夸你你还炫耀,你上次抹了我一脸冰淇淋的事我还没找你呢?”

      “还不是我怕你你脸上那道疤拍照片不好看,”他手划过我的脸,那里的伤口早就愈合了,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印子,我下意识一躲,“那你抹雪糕有用吗?这两样有什么区别?”

      他还比较认真地想了一下回答,“貌似是没什么用。”

      我被他逗笑了,笑着和他对视:“哦——那你之前指着我说禁婆是什么情况啊?”

      他脸“哗”一下红了,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清,我反正也是逗逗他,拍了拍他,快步走向一个石凳上坐下,揉了揉小腿,看着脚底一双粉白色的低跟鞋,撑着脸扭头看着西湖澄澈的水。

      “你说啊……之后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没有人回答,轻轻的话语声在风中变成叹息似的一声呢喃。

      这个时候吴邪走过来,“怎么了,鞋子不舒服?”

      我一惊,回头看他,“没事。我很想知道,你当初,什么都不会到底是怎么到这些地方来的?”

      他坐在我旁边,声音低沉着,对我娓娓道来,其实只是一张帛书的事情,七星鲁王宫结束了之后没想到会遇上他三叔失踪,他一定得继续追查下去。

      “你知道那个鬼船上我看见了什么吗?”

      我“嗯”了一声,“什么?”

      “是文锦的笔记,”我瞪大眼睛看他,“三叔一直都在骗我,他其实早就进去过一次海底墓了。”

      半晌,我开口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

      “因为阿宁的那个公司。”

      “我总觉得这之间肯定有关系,牵扯到我、我小姨,我都怀疑是不是马上还得跟我姥爷有关。”我絮絮叨叨地跟他讲姥爷的过去,姥爷少时家中富裕,自幼喜爱读书,家中的不少典籍也都未落下,残卷古籍一样不少,为人和善,甚至出洋留过学。后来返乡后家道中落,因着祖上的名声与人清邪祟、理家宅、度风水、观人像,也算是小有名气。

      那些日子算是不太平的时候,日本人打进来后就一直不得安生,关东早就沦陷了,华北也危在旦夕,每天不是连番轰炸就是城中今儿是这个司令,明儿是那个司令,弄得人心惶惶,不得已在混乱的时机举家搬迁到中原内腹的长沙城落脚。

      那段日子姥爷提的很多,我尤其记忆深刻的是未曾谋面的姥姥。姥爷其实过了而立之年方才娶妻,姥姥在姥爷和我妈的叙述中是个性格豪爽的女中豪杰,二人年少相识与大洋彼岸,蹉跎了十余载光阴才携手相伴。

      “长沙?你姥爷有和你讲过九门吗?”吴邪耐心地听我说话,我摇摇头,看着他向我说起九门。九门是长沙城中的一个尊称,分为上、平、下三门,无一例外都是倒斗的大家族,他爷爷也被人称一句五爷,这小铺子原来是家里留给他父亲的,后来他大学毕业也就接手了这个古董铺子,本来也就是个小商人,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就被卷入了一起又一起没完没了的事情。

      “看来我们两个还真是要同病相怜了,”我站起身理了一下裙子,拍了拍他肩膀,“走吧,吴战友?”

      他向我笑了,笑的很好看,至少要比闪烁的彩灯好看,“我送你回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始挖坑搞事了
    一点一点串上大背景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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