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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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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祖师匆忙赶来定的时候,只看到天帝倒在自己磕出的血泊里,捆仙索已经被解咒了,老天帝站在一边默然不语。
“这是何苦呀……”昆仑祖师痛心的说,毕竟是自己一手教大的徒弟,蹲下身将他扶到榻上,却发现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缕情识,这是多深的情根,居然在天雷下还能保全这一缕情识。昆仑祖师悄悄的藏起那一缕情识,又输送了不少灵力给天帝,顺便治好了他额头上的伤,还施了个障眼法将地上的血迹尽数去除。
这件事谁都没错,谁都有自己的立场,饶是他这样德高望重的老神仙,也只能说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
“马上就是朕的飞升大限,现下便要去莲花台入定了,太昊醒后不会再记得所有有关东海之事,东海万妖已经被那条龙镇压的差不多了,朕在东海之底为他们龙族备了龙宫,实为天牢,待龙族被镇压之后,吾儿的天帝之位便无忧了。朕飞升之后,吾儿一切事宜还需祖师帮忙提点。”老天帝对昆仑祖师说道。
昆仑祖师叹了口气,点点头。
老天帝又上前一步,在昆仑祖师耳边说了什么。
昆仑祖师一愣,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老身自是知道怎么说,天帝放心去吧。”
老天帝这才点点头,走出门去。
有了昆仑祖师的灵力,天帝不多时便悠悠转醒,睁开眼坐在床边迷茫了一会,“师傅,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记得两百年前在东海碰到一条龙吗?”昆仑祖师略带试探的问。
天帝茫然的摇摇头,“什么龙?”
“那条龙是你命中情劫,只是龙族残忍,虽生为妖,却镇压了东海千万妖族要向天庭邀功,你知晓了此事,自请让为师拔除了你的情根,所以如今便不记得了。不过你父皇已经为他们准备了天牢,待你父皇飞升,该怎么做你心中应该有数。”
天帝的眼底已经恢复了清明,毫无感情也毫无波澜的点了点头,“徒儿明白。”
哪吒听到这里便听不下去了,后面的事他也都知道了,无非就是新帝登位,敖广上了天庭以为可以和天帝厮守,却落得一个打下天牢的下场,直下东海去找敖丙,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了他。
敖丙听完沉默了很久,原来尘缘旧事,竟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真相。
而此时整片东海忽然动摇了起来,哪吒用混天绫护住二人,将敖丙牢牢地圈在怀里,整片海域摇晃许久,然后化作一片虚无。
他们又站在了天宫之中,昆仑祖师还是维持着他们入梦前的坐姿,敖丙反应了一下,看来他跟哪吒是回到了现世,虽然在天帝梦中过了好几个月,但是现世的时间似乎并未有变化。
“心魔可除?”昆仑祖师捻着胡子问。
“哪来的什么心魔,光看着天帝和龙王谈情说爱了,话说老头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帮着老天帝骗自己徒弟。”哪吒忍不住开口道。
昆仑祖师的老脸难得的青一阵白一阵,看到他这反应更验证了两人的想法,天帝的这段回忆便是那一缕情识留下的,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哪吒还想再张口说点什么,却看到天帝醒了过来,一双和敖丙如出一辙的眼睛流出两道清泪,一言不发的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随后转开目光,看着不知名的方向。
“徒儿……”昆仑祖师欲开口道。
天帝漠然说道:“师傅,朕想自己静一静。”
昆仑祖师欲言又止,最终挥了下拂尘,叹息而去。
“你们……也退下吧,敖丙的名字我自会加到封神榜上。”天帝仿佛精疲力尽般,朝哪吒和敖丙摆了摆手,随后又闭上了眼睛,敖丙和哪吒相互看了一眼,没有继续多言,便从宫殿中离开。
宫殿空旷,天帝斜靠在一颗月桂树下,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又清楚的知道那不只是一个梦。如果是梦,他不会一想起来就心如绞痛,如果是梦,他不会情难自己留下那两道泪痕。
从来天道无常,向来情深缘浅,闲暇时总与月老笑言凡人可怜,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今自己竟然还不如凡人。
生为天帝又能如何,该错过的一样要错过。
有些事,有些情,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