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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   京城。警察总部国际科。
      由泉州上报的墨西哥籍船只海上珍珠号的失踪案件,已经启动调查程序。但是由于鹿鸣岛附近海域仍旧在台风笼罩之下,所以暂时无法做实地勘察。
      国际科只能先派人找到一些经过同条航线的船只打探情况。事情进行地倒是很顺利,但是一个问题也暴露出来。
      海上珍珠号登记船员,连同船长在内共十六名,均为墨西哥裔。但是,有一艘船的船员却报告说,在海上珍珠号的甲板上曾经见过一个白种人,时间很短暂。那个人仅仅只是在甲板上晃了一下,看见有别的船过来,马上就进船舱了。如果不是当时这名船员出于个人爱好,正在用望远镜观测海上情况,那么他一定不会发现这个人。
      也就是说,海上珍珠号,作为一艘国际货轮,在未经申报的情况下,私自搭载了别的人。
      再联想到事情正是发生在进入帝国海域之前,而随之鹿鸣岛上就发生了一系列凶杀案,这个巧合,令海上珍珠号的失踪立即变成了一个严重事件。
      国际科迅速行动起来,开始调查船上多出来的那个人的身份。
      海上珍珠号上一站停靠的是夏威夷,他们联系了当地警方,看看是否有人曾经在港口目击到什么,以方便帝国这边追根溯源,查出这个人的身份,并且进一步调查他是否和鹿鸣岛上发生的案件有关。
      只是夏威夷警方的办案效率实在不敢恭维,直到鹿鸣岛事件结束,他们也才刚刚抽出人手,开始在港口寻找目击者。
      很久之后,国际科才接到了帝国情报局的通知,那个多出来的人,正是去年轰动欧洲的斯德哥尔摩教堂劫持案的当事人。
      同一时间,卓天睿他们顾不上吃午饭,在二次调查吴之倩的房间,依旧一无所获的时候,卓天睿向部下们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你是鹿鸣岛上的凶手,你最后该如何收场?
      卓天睿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自己先萌发了一个荒谬的近乎不可能的念头。
      然而雷英杰的答案,让他知道,自己这个念头,也是有迹可循的。
      雷英杰打量着室内的陈设,神情严肃,缓缓说着自己的思路:“我们先假定十年前的凶案是吴氏姐妹做的,也就是说,在杀人方面,她们已经很有经验了。”
      卓天睿点点头,道:“可以这么假设。如果她们真的是凶手,当年的整个现场虽然凌乱,但是却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也就是说,她们在反侦察方面,确实很有经验——你继续说。”
      这时,一名稍年轻些的刑警反驳道:“十年前她们才十三岁吧,真的有能力布置出一个让警察没有头绪的凶案现场吗?是否还有帮凶?”
      卓天睿摇摇手,示意他先不要打岔:“你说的这个当然也有可能,说不定钟承平就是那个帮凶,但是现在我们先不谈这个可能性,英杰,你继续说。”
      “十年前的案子,现场是普通居室,布置起来的难度,要说也不是很大。但是现在不同,现在整个岛屿都是现场,指纹,DNA,摄像头,所有的一切,再想瞒天过海,几乎不可能,”雷英杰停顿了一下,说出了心里大胆的猜测:“我想她们可能并没有想到要隐藏自己凶手的身份,但是这里有一个难题,两个人是同卵双胞胎,以现在的技术,可能难以分辨留下来的痕迹到底是吴之靓还是吴之倩,还有这个屋子,”他伸手指着各个角落:“就像是同一个人在生活一样。她们完全可以利用疑罪从无的法律规定来逃脱惩罚!”
      “我懂了,”卓天睿绷紧脸孔,在室内走了几步,道:“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如果法医技术分辨不了她们的DNA,动态识别也没办法区分两人的步态,那确实很难定罪。”
      “但是,”雷英杰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个相框,仔细看着,里面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吴之靓还是吴之倩:“皇室特别法庭有自由裁量权,这个案子这么恶劣,我估计有可能会两个人都重判,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她们不怕吗?”
      卓天睿冷笑了一下,道:“所以我有另外一个答案,那就是其中一个人假死,承担所有责任,然后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份活下去。毕竟你们也看到了,”卓天睿用目光仔细扫视着屋子:“这里可能明明生活了两个人,但是我们却只能看到一个人的痕迹。”
      “真他么够毒辣的。”雷英杰咂舌道:“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要真的是我们推测的这样,那还了得?”
      卓天睿撇撇嘴,淡淡说道:“反社会型人格吧,天生的杀手,没有共情能力。好了,”他站起来,道:“这些都是推测,现在我们还是期待一下对钟承平的调查有没有什么惊喜吧。也许这对姐妹是受害者也不一定。”他伸手指了几个人,道:“采集指纹,毛发等,先带回去给法医化验化验。”
      在手下采集证据的过程中,卓天睿拿出手机看了看,张鸿宇仍然没有回复他,也就是说,对钟承平的调查,至今为止,还没有什么值得追查的线索。
      ————————————————
      景匀驾驶着四轮电动车稳稳地行驶在山间公路上。台风似乎将要过去,阳光甚至有些炽烈,景匀在一处突出在山崖上的观景平台前停下来。这里落满了被风吹断的枝叶,而且周围已经没有积水,看上去比较干燥一点,适合捡回去当燃料。
      林卿跟着他一起下了车,抬头看看有些刺眼的太阳,说道:“匀哥,天气已经好转了,还需要捡木柴吗?”
      景匀微笑了一下,抬手揪揪她饱满的脸蛋儿,调侃道:“现在好转不代表台风真的已经过去,山庄里的人都没有带厚衣服,被褥也都是薄的,一旦天气又恶化,很可能会因为低温而生病。这才是最麻烦的。何况厨房里天然气的存在也是一个隐患,你啊,”他摇了摇头,道:“你集训的时候到底学了些什么东西?这么简单的逻辑都不懂吗?”
      林卿稍稍噘起嘴,拿眼角看着他,故作娇嗲地说道:“那有你在嘛,人家不想动脑筋。”说完自己绷不住先笑了。
      景匀无奈地把车门关上,嘱托道:“好了,我去捡柴火,你在这里等我,不要靠近栏杆,免得有危险。”
      “我跟你一起吧。”林卿拉住他的手说道。
      “不用了,脏兮兮的,我来就行。”景匀说着,戴上一副白色棉线手套,快速而细致地挑拣干燥的树枝扔进大行李袋里。
      林卿站在一边,先是用脚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又好动地伸手去摘草丛里艳丽的野花。有景匀在,她不自觉地就变得像个小女孩一样天真活泼。
      景匀一边捡木柴一边叮嘱道:“别离栏杆太近。”
      “不会的啦,”林卿摘了一把野花,坐在路边把花编成两个手环,一个戴在自己手上,一个拿在手里。
      山间寂静,她看向远方,平台下面的山涧里,溪水潺潺流过。这相似的风景,不由得让她想到了在斯德哥尔摩那天,当时山火肆虐,景匀被误报为死亡,她当时也是站在这样一个类似的山崖边,一时间万念俱灰,几乎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没想到,她凝视着面前忙碌的景匀,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闪耀的有些不太真实。没想到她现在竟然真的能够坐在这里,看着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人生真是奇特,你永远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林卿不由得轻轻感叹了一下。
      “怎么了?”景匀伸手把行李袋里的柴火码放整齐,听到她微微的叹息,于是抬头问道。
      林卿爱意满满地看着他,柔声道:“我没想过真的能和你在一起。”
      景匀沉默了一瞬。
      这个相似的风景,不仅林卿记得,他当然也记得。
      景匀拎起满满的行李袋,在地上颠了几下,然后拉上袋子的拉链。他拎着袋子走到林卿身边,坐下来,看着她道:“你当时站在山崖旁边的时候,我就在你背后。”他温柔地补充道:“看着你,直到你被警察带走。”
      看着林卿眼睛里先是闪现出惊讶,又转为惊喜,他伸手拿走了她手中另一只野花编成的手环,戴在自己手腕上:“我本想一走了之,但是却迈不开脚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掉进你的陷阱了。”
      他看着林卿眼里逐渐浮起的泪光,温柔地说道:“这大概就是对我的惩罚吧,谁让我绑架了你。”
      “那你后悔吗?”林卿忍住眼泪,微笑着问道。
      景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双唇,轻轻说道:“不后悔。”
      观光车在驶进山庄旁边的露天停车场时,阴云又渐渐弥漫了上来,阳光迅速消退,林卿在下车时,甚至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景匀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搭上,林卿当然不肯,但是景匀抬手阻止了她,一边拎起装着鱼和柴火的大袋子,道:“好了,走吧。”
      两个人走进鹿鸣山庄,所有人还是像他们出去的时候一样聚集在大厅里,但是没有人说话,气氛沉重。
      景匀扫视了一眼众人,看到他们露出愁容和隐约的畏惧,便大概猜到一定是冼君用了什么手段。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袋子放进开放式厨房。
      “大家饿了吧,”林卿努力想要使气氛活跃一点:“我现在就煮饭。”
      “等一下,”冼君道:“天然气不要再用了,用木柴吧。”
      “好。”林卿打开袋子,把鱼一条一条拿出来,放在水池里清洗。景匀在海边的时候已经把所有鱼都宰杀干净,此刻只要简单清洗,就可以烹饪了。
      “斯年,”冼君站起来,道:“你和林卿留在这里。安德烈,我们去把天然气的总阀门关掉,然后去屋顶把壁炉的通道清理了。”
      景匀站起来,叮嘱林卿道:“小心些。”
      “嗯。”林卿点点头,微笑道:“你也是。”
      冼君和景匀一前一后走出大厅,先是去关闭天然气的总阀门。到了地方,冼君伸手把阀门拧死,然后四下看了看,捡了根铁棍放在阀门上,用力扳下去,阀门立刻被弄断了。
      “好了,”冼君拍拍手上的灰,道:“去屋顶吧。”
      两个人都是老手,不需要什么多余的话,合力搬了张梯子放在墙角,动作麻利地先后爬了上去。
      大厅是新中式和欧式混合的风格,装有壁炉,通风管道被漆成白色,上面有不少灰尘。
      景匀从口袋里掏出棉线手套戴上,冼君瞥了他一眼,看到了他手上戴着的五颜六色的野花编成的手环,不用说,肯定是林卿送的。
      景匀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看自己的手环,没说什么,淡淡盯着他。冼君转过目光,往烟囱那边走去,这时豆大的雨点突兀地从天空打了下来,天色迅速变得昏暗,风也变得尖厉起来。
      夹在土腥味儿空气里的,是另一种味道,冼君和景匀有默契地停下脚步,对视了一眼。
      即使他们的嗅觉没有马斯年那么灵敏,此刻也清晰地闻到了。
      是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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